《末日无极限》我打了一个响指

4、第一次审判

　　“守夜人朝审判桌走去了。”7号老爷爷回头，对着大家说。
　　人群立即骚动了起来，大家纷纷朝楼下走去。
　　林多刚坐好，10号嘶哑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
　　“9号死亡时间为12:45分，现在是01:15分。很高兴你们准时抵达这里。”
　　“让我们开始审判吧。”
　　“下面，从8号开始发言。每人有且仅有一次发言机会。发言时间3分钟。”
　　10号说完就保持了沉默。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8号。
　　8号似乎没有料到自己是第一个发言，异常紧张，说话都语无伦次:
　　“我……我不知道9号为什么死了。我在房间……房间里睡觉，我好像听到了隔壁有声音……不不不，可能我听错了……”
　　一阵咽口水的声音传过来，半晌8号的声音又响起:
　　“真的……真的不是我。我只是个平民，我就在9号的旁边，……刚刚我也可能死的。”
　　“真的不是我……不是我……”
　　如果这是装的，那演技也太好了。
　　“7号发言。”10号冷冰冰的声音响起。8号立刻噤声。
　　“我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老爷爷的声音响起，
　　“风烛残年了，从没想到花甲之年竟到此外域。流浪几多，生死难测，故乡难归……”林多从中听出了悲戚，她很想握住老爷爷的手。
　　“我不忍猜测你们谁是凶手，大家到了这里，都命不由己。唉……”老爷爷长叹不语，大厅又陷入了安静。
　　良久，“6号发言。”
　　林多组织了一下语言:“首先，我不是狼。昨晚事情发生的时候，我正在房间中吃东西。再者，从我的房间到9号房间，尚有一定的距离。最后，死者是个壮年男性，我不具备行凶的能力。”
　　大家的眼神都看着她，她觉得自己在被公开处刑。
　　“从前面两人的发言来看，8号十分害怕，看样子不像是狼。但是他的房间离9号最近，作案的可行性更高。7号……7号是爷爷辈的年纪了，体力不满足。即便杀人成功，两者来回的路程所花的时间，一定用时很长。”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听起来嗓音有些微颤。
　　“而凶手杀人，从激活卡牌到钟声响起，总共没有超过15分钟。如果是一个老人，又怎么能做到？”
　　她想了想又补充:“当然，我也无法做到。”
　　语音刚落，冷冰冰的声音又响起:“5号发言。”
　　他看起来仍然有点懒洋洋的，声音也是不咸不淡的，——
　　“不是我，事实上我是被外面的钟声吵醒的，当时我正在睡觉。6号应该看到了我睡觉的样子。”他目光转向林多，突然微微一笑。
　　林多觉得自己有被电到。
　　随即立刻觉得不对——该死，这个听起来怎么这么让人误会。
　　“不过么，我在去房间的过程中，倒是发现了一些事情——”他的眼神在现场转了转，左手指节又开始轻轻敲打桌面。
　　“9号的房间里，没有任何被暴力开门的迹象。卫生间的门和锁是好的，大门么——除了我最开始踢开的一脚，也没有什么问题。踢的时候我也很明显感受到了被锁上的阻力，也就是说在我们到达之前，锁也是好的。”
　　“那么，凶手是怎么进去的呢？是和9号认识，还是凶手有别的途径进去？”
　　他突然向前微微倾身，深邃的眼睛散发着危险的光芒，一一从大家脸上滑过，一字一顿地说:
　　“如果有别的途径进去，会是什么途径呢？
　　——有没有可能你关着门，凶手突然就从镜子里爬了出来？”
　　林多心中悚然一惊。
　　“还有——”他开始往后仰，“别忘了，狼可能并不只有一个。”
　　“我说完了。”
　　大家脸上表情各异。
　　“4号发言。”
　　“凶手不是我，嗯……我也在睡觉，是被大家叫醒的。听5号这么一说，”她斜瞟了一眼5号，眉毛高高挑起，“我都有些不敢再回房睡觉了。”
　　“不过么，我目前最怀疑的还是8号，8号离9号最近，他完全可以以借东西的由头让9号开门。”
　　“还有么……大家不觉得8号的表现太奇怪了吗？除非是新人，否则谁会表现的那么害怕？”
　　她的声音脆生生的。
　　“8号的表现太让人怀疑了。后面几位我倒没听出啥，听听你们后面几位怎么说。”
　　4号发言时间较短，所以等了一会儿才听到“3号发言”的声音响起。
　　“是的，8号的表现太奇怪了。”他嗤笑一声，“他一开始就没有表现出任何疑惑，说明他不是新手。”
　　“不是新手的话应该很熟悉这个世界的规则，怕成这样是装给谁看呢？只能是装给好人看了。”
　　“这一局我无条件投8。”
　　“还有5号，你瞎扯些什么犊子，还从镜子里爬出来，你是贞子么！”
　　“还有你说狼不止两只，我看你和6号就很可疑。一个磨磨蹭蹭半天拿不来蜡烛，一个对着我煽风点火。”
　　“而且……”他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配合着脸上狰狞的刀疤，离大哥大就只差一条金链子了。
　　“你刚刚还说6号看见了你睡觉的样子，我说你们在干什么呢？奸夫□□。下次我不死审判桌上就投你俩。先投5号，再投6号。”
　　“马勒戈壁的。”
　　林多又一次觉得脸红到了脖子根。
　　“2号发言。”
　　“我……”2号扶了扶眼镜，有些嗫喏，“我只是个村民，什么都不知道。”
　　“钟声响起的时候，我在房间里，出来就看到了1号，他可以为我作证。”
　　“我从小就晕血，也没敢进去看，一直待在门外。我觉得你们说的都很对……大概……大概就是8号吧。”
　　“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林多的目光在场中逡巡，只剩1号了，1号发言后大概率就可以定8号的死了。大家的发言似乎都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不过感觉8号很像是被冤枉的。
　　“1号发言。”
　　“也不是我。其实……”他似乎有些害怕，目光在8号的脸上看了一下又很快闪开了，然后就低下了头，声音闷闷的。
　　“9号死的那段时间……我听到楼上——也就是8号房间，传来了脚步声，仿佛还有开门关门声。”
　　“一共是2次。”
　　“我那时还在想，8号在做什么呢？”
　　“没想到，很快钟声就响了起来。意识到死人时，我十分害怕，立即跑了出来。”
　　“我是第一个从1楼出来的，然后看到了2号。我们都很害怕。当时4号的门迟迟不开，我还以为4号死了，所以我跑去敲了门。”
　　“我不是狼，也不会杀人。而且我的房间距离9号是最远的。”
　　“我……我说完了。”
　　一锤定音了。
　　“所有幸存者发言完毕，下面请大家拿起笔，在你认为是狼的编号上打叉。不允许弃权。”
　　伴随着10号声音的响起，林多发现自己的桌面有一块纸牌大小的地方凹陷了进去，随后一个编好号的九宫格卡片，和一支笔浮了上来。
　　她叹了口气，颤抖着在自己的名字上划了个血红的叉。
　　8号一定会死，她不忍心亲自裁决。她心中总认为8号是冤枉的，虽然有1号的一锤定音。
　　但1号的话就一定是真的么？有三种情况——
　　①1号是民，他确实听到了8号的动静。
　　②1号是隐藏的预言家，他故意以这种不暴露自己的方式引导大家。
　　③1号是狼，顺水推舟。
　　沉思间，卡牌重新陷入桌下。桌面又是光滑一片了。
　　“那么，审判的结果已经出来了。”10号的声音中终于听出了一丝兴奋——
　　“8号4票；”
　　“1号两票。”
　　“7号1票。”
　　“6号1票。”
　　听到这里，她抬起头，无意发现5号正晦暗不明地看着自己。林多没有理他，此时她心里乱糟糟的，有些焦急地等待最后的裁决。
　　“那么我宣布——8号被裁决。”
　　林多闭上了眼睛。
　　“砰——”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林多身体抖了一抖。在巨大的失聪中，她只觉得全身的力气在迅速抽离，身体一软，她倒了下去。
　　倒下去前，她听到阴森森的声音响起——
　　“游戏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