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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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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屋子，迎面就是寒风，王槿之走在回廊上，不由瑟瑟发抖。回廊两边多是假山翠竹，今日太阳本就不大，如此更是冰凉渗人。
王槿之今日早晨和昨日一样早早出门，刚出了院子就碰到了母亲周氏，槿之心里宽慰，不管是为了什么，周氏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
虽然去给老太太请安，没什么好脸色，但错并不在她们。
如同昨日一样，一众女眷去了小一点的佛堂听方丈讲经，跪坐在蒲团上的时间比昨日还长，王槿之这幅身体根本受不了，但也没办法，只能尽力受着。
吃过午膳后睡了一会儿，精神头很足。
可能刚从被子里出来，一遇冷更加受不了。
山里树多招风，本来秋月想给她再加一件兔毛大褂好挡风。
王槿之摇头，现下不免后悔。
秋月嗔怪：“小姐如此不爱惜自己身体，到时候生病了又得请郎中吃苦药，明明不爱这些，不是和自己过不去么？”
王槿之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你这丫头伶牙利嘴的，就你最能说。”
秋月笑笑，环顾四周，指了指不远处的小亭子，有面墙可以挡风，说道：“小姐在那亭子边等着我，奴婢速速就来。”
王槿之笑着看她离开，带着春眠走到亭子处。
她这次出来是要去找青山寺的方丈，不为别的，只因早晨的时候王槿之听到别人唤他青禄方丈，王槿之隐约想起，这个青禄方丈在卫钦成皇路上助了不少力。
晨会时，因为隔着远的缘故，王槿之只觉得这人与一般和尚没什么区别，她到是想去见识见识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还未走进亭子里，王槿之便闻到浓重的酒味。
春眠皱了皱眉头，道：“小姐，寺庙里怎么还有这么重的酒味？”
王槿之抬眼去瞧，只因她在低处，看不到上头的光景，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去瞧瞧。”
片刻后进了亭子，只见一个穿着破烂的和尚坐在石凳上，石桌上摆着烧鸡和一壶酒，和尚显然是吃酒吃糊涂了，嘴上不知道在念什么，絮絮叨叨，样子懒散。
在春眠眼里，以前见过的和尚哪个不是谨遵佛家戒律，修身养性，哪有像他这样的。
立马微喝道：“哪里来的妖僧，竟敢在佛家重地饮酒吃肉破戒？”
王槿之眉毛微挑地看了一眼春眠和那和尚，觉得这个丫头的性子太爆了一些，虽然护主，但就怕之后惹出事非来。
和尚没理会春眠，依旧坐在灯上，翘着二郎腿，寒风吹过，缩着脖子发抖，他身上穿的太少，看着落魄又可怜。
王槿之好整以暇地走过去，春眠连忙拉住她衣袖：“小姐，这人生的古怪，我们还是下去等吧。”
王槿之淡淡道：“无妨。”
拂过衣袖，王槿之端坐在疯和尚对面。
此时，疯和尚睁开眼，双眼澄澈，灵台清明，王槿之明白这人并未喝醉，是装的。
王槿之询问道：“不知前辈能否赏口酒喝。”
“小姐，这可是寺庙。”春眠急道。
王槿之面色冰冷道：“你去亭下等我，勿再多言。”
春眠就算百般不愿也只能下去，顺便帮小姐看看有没有外人，要是被人看到了传道老太太耳里，老太太身子好了就罢了，不然免不了一顿打。
疯颠和尚看着一切，笑出声来：“小姐要是不介意，本和尚我当然愿意，只是小姐就不怕佛祖怪罪么？”
王槿之拿过酒壶，又拿过另一只杯子，风轻云淡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佛祖八戒都是外在的枷锁，如果心中不向佛，再遵守又是如何呢？再说，前辈就是在此等我的吧？”
疯颠和尚只是穿着破烂，身上倒是干净，此时笑得更加张扬：“小姐说的妙，只是不知小姐又是如何知道老朽在等人呢？”
“前辈拿了两只酒杯，两副筷子，难道不是在等人么？”
和尚疯疯癫癫地笑起来，手舞足蹈，就是片刻静不下来。
“你这异世魂倒是有意思。”
王槿之满眼震惊，双眼瞬时放大，手中捏着的酒杯微微颤动，酒水溢了出来，沾湿了手指。
这个秘密她从未对人说过。古人封建，对鬼魂之说有着封建，她自己都没搞清楚，更遑论古人。
和尚双眼矍铄，囧囧有神，看着嬉皮笑脸，确实一脸认真。
和尚说：“王家小姐不必惊慌，我等自然不会胡说，我之所以特意等你是有佛缘，你到了这里也是命运安排。”
王槿之恍了恍神问：“前辈可是真正的青禄方丈？”
和尚眯了眯眼睛：“正是在下。”
得到肯定答案后，王槿之越发觉得早晨见到的那位方丈没有世外仙人的气息，透着世俗气息。
索性在这和尚面前也不装了，扯了根鸡腿下来，这几天顿顿吃素，肉的滋味倒是一点也没尝上，面如菜色。
“不介意吧？”
和尚笑：“巴不得呢，整个庙里就我一人吃酒喝肉，有什么意思。”
王槿之起先还顾着形象，但觉得在青禄面前没有必要，便大口吃起来。
和尚笑眯眯道：“我既然与小友有缘，既可替小友解惑三个问题。”
王槿之想了一会儿，等到吃完手上的鸡腿说：“有没有人可以治好我弟弟的病？”
青禄笑：“神医柳斌或许可以一试。”
竟然真的有机会，王槿之有了兴致：“我去哪里找这个神医？”
神医都是世外高人，喜欢云游四海，偌大的金国，她去哪里找？
青禄说：“神医上次面世还是替五皇子卫钦医治腿疾的时候，可找五皇子问其下落。”
王槿之笑盈盈的脸又立刻垮了下来。怎么又是卫钦？
青禄看着她不觉得好笑：“小友可有其它问题。”
王槿之挥挥手：“暂时没有，先欠着吧。”
青禄也不恼怒，面善和蔼地和王槿之一起吃起烧鸡来。
眼见着吃得差不多了，假青禄方丈带着小沙弥来找疯颠和尚。
“师叔，原来你在这儿，你快随我回去。不是和你说了不能在寺里吃这些东西么。”
“青惠啊，来，还有个鸡翅你也吃了吧。”
听到动静后，秋月和春眠也上了亭子，秋月给她披上兔毛外套，之后拿了块帕子给她擦手。
王槿之没想到让青惠扮演青禄是两人串通的，也是，世人要是知道眼前的疯颠和尚才是真正的青禄，估计青山寺的香火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旺盛了。
她倒是没想到青惠看起来严谨，不苟言笑，私下里说话软萌萌，有点反差萌。
最后疯颠和尚被青惠和小沙弥驾着里来，离开前，另一个小沙弥处理石桌上的残渣，一脸的痛心疾首：“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王槿之看着有趣，笑出声来，是这两天来遇到的唯一开心事了。
等其他人走后，秋月不解地问：“小姐，早上见的青禄大师不是在这么？”
王槿之对她们说的是想与青禄方丈求一卦，正是人在，怎么不问呢？
王槿之说道：“方丈现在有些忙，我这卦还是找其他人吧。”
秋月来得晚，看见春眠在亭下等着，于是也和春眠一起等，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和同样满脸问号的春眠跟着王槿之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