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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迟来的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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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清风吹动窗外青翠的枝叶,知了在枝头高歌。噪音不绝于耳。品华衣呆呆的瞅着外面的艳阳,可是她的心里却是冰天雪地。
即使怀孕也没有让她露出笑颜,怀孕?脑子慢半拍地重复着这个词,是的,她已经要当妈妈了,可是孩子的爸爸呢?他不要她了。
纤细的手抚着依旧平担的小腹,脸上的表情有母性的光芒,也有伤感,复杂的情绪交替在心头,她眨动美丽的眼睛,压下欲夺眶而出的泪水。
他真的没有再来找过她,她曾以为他不会这么绝情,可是她错了。他的无情只是被他的表象所掩藏了起来,她曾经为自己很了解他,可到现在她才知道,她不曾真正了解过他。可说她对他的事知道的寥寥无几。
咚咚,叩门声响起,海芸端着一碗热粥走了进来。“华衣,你醒了?”展开笑颜,海芸搬一条凳子坐在她面前。“来,吃点东西。”华衣摇头,她实在吃不下。出院后,海芸一直照顾她。
海芸不赞许地看着她,“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华衣直视她,一直以来,也只有海芸和她父母将自己照顾得无微不至。
“嗯。”端起碗她逼着自己克制胃里翻江倒海。不行了!她忍不住了,捂着嘴她冲向浴室大吐特吐了起来。看她撑着晃悠悠的身体走出来,海芸真怕她会就这么倒下。
“傻丫头,你这是何苦呢?”她将好友拥入怀里,轻声安慰她。“你现在只要专心养好身体,其它的事不要再想了,一切都会过去的,那一次你都挺过来了,这一次也会过去的,相信你自己。”感受到怀中的人轻轻的点头,她心中的大石放了下来。
她也知道要放得开,可是这次再不是偷了清白那么简单,她知道她的心再也回不来了。“海芸——他没有来找我吗?”她不甘心,或许他来找过她,只是错过了而已。“你别傻了,他不可能再来找你,他今天要结婚了。”
结婚?今天?不是一周之后吗?这么快?错愕地抬起头无言的询问。“他真的要结婚了,你们已经不可能了,你死心吧!”不,她怎么可能死心?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一切真的完了吗?“不——”决堤的泪水狂涌而出,她哭泣得好悲伤。“怎么会——不可能,你一定在骗我对不对?我——我要去找他,事情一定不是这样的。”海芸压下她欲起的身子。“你哪儿也别去,即使你去找他他也不可能再和你见面,你去了也只是枉然。”
华衣挣扎着,内心排山倒海而来的酸痛淹没了她的理智。“你放开我,不会的,他不会这么做的。”眼见她要挣脱开来,海芸改手为刀向她的脖子砍去,瞬间华衣失去了意识。
“对不起,我不能让你再受苦。”把她放倒在床上,海芸举步向门外走去,她要为华衣讨回个说法。
宾客如洪水在伍家大宅四外窜动,伍氏夫妇正满面春风的迎接客人,与他们寒暄。
伍凉勋闷闷不乐地看着这满屋的热闹气氛,竟发现自己提不起一丝兴致,他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头脑发热到这种地步,这门婚事,可能真是心碎所致吧!
但是就算他拼命想忘掉那抹倩影,却发现她的身影总是冒出来。
不知道现在她怎么样了,听珉川说她进了医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谁能告诉他?感觉到肩上被人拍了一下,他转头望向来人。
“珉川,你来了!”他苦涩的笑笑,官珉川移开身躯,身后一个打扮美艳的女人映入他的眼帘。“这位是——”官眠川刚要开口,就被她抢了先。“我叫俞海芸,是品华衣小姐的好姐妹。”她露齿一笑。
“你不记得我了?我们见过面的。”伍凉勋握住海芸伸来的手,在看到好友冷着一张脸时,他赶忙松开。
“俞小姐,谢谢你来参加我的婚礼。”海芸直入主题。“我有话对你说,不知道你说,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伍凉勋感受到她明显的敌意,他露出一个浅笑。“好。”就是这种笑,让她那次失态,就是这种笑迷惑了华衣和不知道多少女人,她愤愤的咬牙。
“我想问你为什么要丢下华衣?”在一个安静的小客厅里停下,海芸劈头就问。闻言,伍凉勋眸光一暗,脸上浮现悲伤。
“我有必要回答你吗?”他聪明的把问题丢回给海芸,她气得牙痒痒。“如果我说她怀孕了,那你说有没有呢?”伍凉勋眯起黑眸,看着俞海芸,她脸上的认真不像说谎,这是真的吗?
一股喜悦在胸间翻腾,可是——
“怀孕?说不定这是她和哪个男人的野种。”他忘不了母亲的话和那天她的眼神,他逼迫自己忽视。
海芸反手便给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是我替华衣打的,你真的不是人。和华衣朝夕相处的是你,那我问你,有没有看见她和其它男人在一起?”海芸怒火中烧,她更加替华衣不值。
伍凉勋缄默不语,是的,她没有。但是——谁知道呢?“你就能这么肯定?”海芸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你什么意思?”伍凉勋冷笑一声。“她不是出卖过忠贞吗?谁知道她有没有回头找她的那些老相好?”这不是他的本意,他不是想这么说的。可是话一出口他才发现已经收不回了。
俞海芸怒极反笑,“呵呵,你——你真是个笨蛋,你知不知道你错得好离谱?你听谁说的那些事?你真正了解过她吗?你根本不清楚她的过去。”
伍凉勋愤愤的打断,“难道这些不是吗?她是个孤儿这总是吧!还是她曾经为了生活出卖灵魂与□□这些呢?你又怎么理解?”
哦!她真的想伸手再掴这个笨得像企鹅的男人几掌。握紧双掌,海芸逼着自己压抑胸腔中的那股怒气,勉得自己一个不小心会杀了他。
深吸几口气,她重新开口。“你真是笨的可以,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大笨蛋?华衣是孤儿没错,可是后面的那段是诽谤!”伍凉勋不相信,“那我问你,她在认识我之前还是完好无缺的吗?”语气充满质疑,这是一块心病,无形的梗在他的心间。
俞海芸犹豫,“不是,可是——”伍凉勋冷冷的看着她。“这不就得了,你还有话可说吗?”海芸翻翻白眼,她真的想揍醒这个白痴。
“你——唉——实话和你说,华衣不是完美无暇的这是事实,可是,你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她自顾自地又开口,没有给他插话的机会。
“在大学时代,这本是一个让非常开心的时期,可是这却是华衣的恶梦,因为华衣在学校一直是优等生,被别人嫉妒她的美,又遭受设计,在一次联谊上,她被那些妒忌她的人下了药,叫了帮流氓——当她意识到自己被玷污后,你知不知道她一直寻死?”海芸沉痛地陈述事实。
真相带来的震惊却如洪水猛兽般惊人,他的心碾过无比的疼痛。
“有一段时间她沉默不语,一直把自己封闭起来,因为她的事被那些迫害她的人四处传播,她在学校总是咬着牙抵挡那些风言风语,你不能想象一直坚强的她几乎每个夜晚她都是以泪洗面。后来——她开始不相信任何人,对人存有很大的戒心,经过两年的心理咨询,她渐渐恢复,只是她对亲情、友情、爱情的渴望变得比以前更浓,直到她遇到了你。”
空气冻洁,伍凉勋无法相信,那个外表看起来那么活泼开朗的女人,竟然经历过这么多残酷的事,他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还是一错再错。
这些都是他不曾知道的,生活富庶的他体会不到她的贫苦,现实对她的打击,但他知道她一定很痛苦。原来,他们也是一样善于伪装的,只是她的功力更加深厚。
“我——华衣她——她怎么样了?”海芸睨他一眼,冷硬地陈述事实。“不好——一点也不好!”满意看着他的脸色掠过几重阴郁和紧张,她乐在心里,像他这种男人是骄傲自负的硬汉,不会喜形于色,内心里总是充满着不安因子,要让他露出这种表情,除非是他们最最在意的人和事。
“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想搏得她的原谅和欢心,你好好想想接法子吧!哦——我忘了恭喜你,新郎倌。”海芸一个帅气的转身,越过身边刚走进来的官珉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者无辜的耸耸肩跟了出去。
留下伍凉勋一人独饮悔恨。该死的,她提醒了他犯下的愚蠢的错误。他一拳砸在墙壁上,渲泄心中的恨与悔。他举步朝大厅走去,他决定了,这场婚姻不算,更何况他还没有正式结婚。
修长的腿迈向主婚人,优雅如上世纪的王子,手指拿起麦克风,激动却不露声色地宣布他的想法。
“首先,谢谢各位来宾,辛苦你们了。”他彬彬有礼导向大家致敬。“但是,现在我宣布这场婚礼取消。”
刚宣布完毕,底下一片死寂,接着议论声不绝于耳。最震惊的莫过于伍家二老,伍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双手按住胸口。“你——你——”他不相信地看着儿子,没想到他竟然会做出这种有损家族颜面的事。
伍母扶住几乎瘫倒的丈夫,大声斥责儿子的举止。“凉勋,你怎么搞的?婚姻大事岂容你拿来儿戏?你马上向大家解释。”
伍凉勋不羁地看着父母,很显然他是存心忤逆父母的意思。“要我解释对吧?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发现——到现在为止新娘还不曾露过面,大家想不想知道原因呢?”
他吊足了胃口后,才宣布那更震惊的消息,“那是因为林芬芬小姐,已于昨晚和她的心上人私奔到了另外一个国度,唉,受伤的应该是我,大家说对不对。”说着他还露出一脸的伤心欲绝。
宾客们议论纷纷。
“是啊!说得有理。”
“哎,怎么会这样呢?新娘怎么可以把这么帅的新郎给抛弃了呢?”
“就是就是,你们瞧他多伤心啊!”
“是啊!那个新娘太可恶了,怎么可以这么做?”
“……”
大部分的女宾客都是已婚的,有男友的或许至今独身的,皆为他所动容,有的不顾丈夫、男友的脸色,现场怜悯之意泛滥成灾。伍氏夫妇呆怔地看着局势的发展,意想不到。
而林氏夫妇脸色铁青得活像见了鬼。看着他们仓皇地逃离宴会现场,伍凉勋快意十足。
他大步地向门口走去,而且还不忘挂上悲怜的表情。他听到女性同胞们的议论声更大了。
“他不会想不开吧?”
“对,你们看他一脸哀伤……”
“是啊!好可怜哦!呜呜——”更有甚者都已经哭了起来。
成功地退离,留下这个烂摊子给父母收拾。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小猫,等着我。时速加到280,他狠命狂踩油门,连闯好几个红灯。
“华衣,你真的要走?”海芸从伍家回来便看到华衣正在收拾衣物,不到片刻功夫,她已经收拾妥当。
“是,我要离开这里,我不想留在这个伤心地,海芸,你和我一起走吗?”她出声征询好友的意思。海芸思索片刻便做了决定,好,我跟你一起走,我们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两人手挽手一起走出了家门,姐妹同心,以后再没人会欺负她们了。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她们从宣闹的市区赶到了很清静的一处郊区,这里竹林遍布,空气清新,不熟悉地形的人很容易迷路,但对于海芸来说,这只是牛刀小试。因为这一处的土地是她的祖居地。她们会有新的生活,新的开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当伍凉勋赶到华衣的公寓时,早已是人去楼空。屋内已收拾干净,她只带走了生活日用品和衣服,其它的一样也没带走。这里的一切依旧,只是伊人已不在故地。她是有心逃避,看来,他伤她伤得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