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幸福》西风之月

4、迟来的幸福

　　第三章
　　“我……我去工作了。”站起身远离他的范围，往里间办公室走去，却被他一把拉住，“你呆在这里，我去把里面的咖啡清除。”伍凉勋往里间走去，留下她呆在原地。伍凉勋将她办公室中的咖啡全部清除后，就留下华衣独自在里面工作，一直到她感到非常非常饿。早上没吃多少东西，其实她早就饿了，只是她一拖再拖，哪里知道外面的那位也是个工作狂。探头出去看他专注工作的样子，她心里升腾起一股由衷的敬佩之意。踱步至他的办公桌前。“喂，吃饭去了，我好饿。”小手撑着桌子，清灵的眸子，望着那人不肯抬起的头。“喂——吃饭啦！”横过办公桌，小手按住他始终专注的文件。
　　“小猫，打扰别人是不礼貌的行为哦！”抬脸，一眼媚笑。她感到一股冷风刮过，虽然室内开着空调但还是让她鸡皮疙瘩掉了又起，起了又掉。
　　合上文件夹，习惯性地关掉电脑，还不忘抓住她自动送上门来的纤纤玉手。“小猫，你总是这么惹人爱吗？”满意地看着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伍凉勋牵着她往门外走。门却很意外地打开了，惊讶地看着来人，华衣觉得舌头好像是打结了。“你——你你——你怎么在这？”
　　不同于她，来人脸上波澜不惊。
　　“小猫，你认识他？”伍凉勋从好友看到身边的小女人，一脸笑意。细细一想，她好像也算不上认识他哦！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挫败地摇摇头，“不认识，但见过面。”眼前高大冷峻的人给人一种冷漠疏流感，华衣怕怕地往后缩。
　　“多管闲事的女人，我可是认识你。”语气中带着一点点嘲讽。垂下眼睑，她深吸一口气。“什么叫我多管闲事？是你自己没搞清楚就抓人。”哦！看这样子，他们之间有误会哦！伍凉勋把华衣挡在身后，笑看着好友，“珉川，”故意忽略掉他眼中的冷意。
　　“珉川，有事坐下来讲，和气生财哦？“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不这样，他就会翻脸不认人，看在伍凉勋的面子上，两人安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气氛沉默得古怪。
　　华衣踢了踢坐在离她不远的伍凉勋，用唇语示意：喂，我饿了！你们要坐在这里慢慢变化石，那是你们的事，我可不奉陪！被虐待的伍凉勋却不把她的抱怨放在心上，径自走向办公桌，拿起所有的文件夹，然后扬起一个迷惑众生的笑。
　　直觉让宫珉川感到后来的不会是什么好事。以他对他的了解，眼前这位正是天使身恶魔心。当他扬起那种笑，将预示有坏事发生。
　　华衣刚刚想了一下，早听说“川民”是两个人合伙经营的，经过多年打拼，在国际市场已有非常稳固的根基，莫非眼前这个待人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感的男人就是“川民”的另一创始人？那她岂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呃，不过——不知者无罪嘛！想得格外出神，没有听见耳边传来的低低笑声。
　　“走啦小猫，带你去吃好吃的！”强行被拉起，没有看见后面的宫珉川额角的青筋暴跳。瞪着自己被拉束缚的手，一股暖意直窜过心底。让她有种冲动，即使和他走到天涯海角，她也愿意。只是步出大楼，一股冷风嗖嗖地刮过，将她心里的幻想全数卷走，人总是要回归现实的。
　　奋力挣脱他的手，直直往前走。瞪着那抹走远的身影。伍凉勋在后面无奈地摇头，紧紧跟上他的步伐，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臂弯里。起先，华衣全力挣扎，但渐渐放弃，毕竟她敌不过他的力气，更何况，有免费的“暖炉”享用，她干吗和自己过不去？
　　“喂，今天的事怎么那么多？做完这些，为什么还要陪你出席晚宴？”不满地叉着腰，瞠着美眸，两腮用力的鼓起。将那一些文件全数交给他。“小猫，你永远都改不掉打扰人的习惯哦！”怜爱地刮了刮她娇俏的鼻子，他合上文件夹，看着她的眼神，有说不出的宠爱。“还有，我不叫‘喂’。”语气中有他自己觉得惊讶的挫败。
　　这一阵子相处下来，每天被她逼着喝茶，不能碰一丁点儿的带咖啡的东西。即便他用要加班的理由也不行，还美其名曰：加班有害健康。而且时不时能见她一惊一诈的可爱模样。说实在的，这远比以前和宫珉川两个人一起工作要有趣得多。虽然她常常无理打扰到他的工作，但她把她自己的本职工作都做得挺好的。
　　“喂，和你说话呢，小伍？小凉？小勋？伍凉勋，你发什么呆呢？”一双小手在他面前挥个不停，成功吸引了他的目光感到自己的失神，他干咳两声，“对于你刚才的问题，嗯，秘书每天的工作量都是这么多，陪我出席晚宴，这是秘书的本职工作。”以前他都不爱参加这些无聊的晚会，通常都甩给宫珉川去处理，当然他不会把这些告诉她。
　　欺近她的耳旁，“小猫，我只选择你当我的女伴，你应该感到荣幸。”被他的气息弄得心乱乱的，但听到他的话，她脸色一滞，嘴角牵起苦涩的笑，对啊！她该荣幸，为他倾倒的女人应该不计其数，而唯独选中她，她确该感到荣幸。
　　他只把她当秘书，只不过是她多想了。撇开脸，她低低的话从喉间吐出，“对，独独选中我，是该荣幸。”说出品，竟变了一种味道，连她自己都未察觉到。习惯了她喜怒无常，他没把她眼底的失落当一回事。
　　“好了，小猫，晚宴六点三十开始，记得等着我来接你哦！开始工作吧！”品华衣脸色微变，“喂，伍凉勋，你还工作啊！下班时间已经过了。”工作狂！典型的工作狂！还是极品中的极品，想起前几天晚上，陪他熬了几个通宵她现在都觉得自己真是了不起。
　　抓过她的手看了看表，觉得也是该用餐了，就放弃了继续工作的念头，牵起她准备下班。
　　被他牵着手，她仿佛已经适应了这种他时常地非礼，她甚至觉得说不出的安全感。
　　看着相握的手，她傻呵呵地笑，不过为免他听到，没有出声。“小猫，你在笑什么？”呃，他后面长眼睛了吗？“我没笑！”她矢口否认。打死她，她也不会告诉他，自己在傻笑的原因是因为他吧？那干脆打道雷劈死她算了。
　　“我感觉到了。”他坏笑着凑近她，“是不是因为……？”看着相握的手，又把视线掉回了她脸上，红红的脸蛋，证实了他的猜想。却让品华衣真想有道雷能把她给劈了算了。推了推他，无奈力气太小。“走啦！”气急败坏，她只好选择沉默。
　　“小猫，记得晚上一定要等我来接你。”将她送到家门口，还不忘咛嘱咐。“好啦！”冲他做个鬼脸，然后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忙得不亦乐乎的华衣，得意的把泡面端到客厅，门铃适时地叫起来：“来啦！”吃了一口面条，含糊不清的冲到门口，看到来人，刚想开口，就被一连串的问题冲得头昏脑胀，“华衣，这阵子，怎么老是不见你的人啊？没有出什么事吧？害得我都找不到人逛街、聊天、吃饭……无聊死了，对了，你是又回到‘川民’公司上班去了吧？那老板对你怎么样？待遇不错吧——”
　　哦！说个没完没了，品华衣翻了几个白眼，然后一把打住好友连连不断的问话，“海芸，你一个一个地来，我都有点晕头转向了。”
　　看着她一边吃着泡面，一边说话的样子，海芸忍不住笑了起来，但随即又严肃地看着华衣，看得她一愣一愣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海芸，你这么看着我干、干什么？”边说边把自己从上往下看了一遍，还摸了一把脸，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怎么又吃这些没营养的东西？怎么不吃饭？”一把抢过好友手上的碗，海芸眼中的怒意喷薄而出。华衣无奈地耸耸肩，“我也没办法，每天火急火燎地去上班，有很多时候，晚餐都忘了吃，能吃泡面已经不错了，今天可是我回得最早的一次哦！”
　　唉，她命苦啊！谁让她摊上个视工作如命的老板呢？海芸瞬间转为盛怒，“什么？你是不是每天都回得很晚？”见好友点头，她一把抓起她的手，“走，我带你去理论去！”惨了！华衣挫败地暗叹一口气。
　　拉住好友，试图让她坐下，倒了杯茶，给她降降火。“好了，海芸！你先听我说，做这些工作是有点累，但我苦中有乐。”想起那张俊脸的主人，她心中暖暖的。
　　“你那个王八蛋老板，分明是看你好欺负，压榨员工劳动力。”海芸愤愤地喝了一口茶。华衣想起另一张扑克脸，的确挺王八蛋的，又想到上次在精品店的事情，她在想，不知道海芸知道了她的另一个老板就是宫珉川，会是什么反应！唉！管他呢！
　　“海芸，其实我也只是偶尔加加班，我只是比今天回来得晚一点点，真的，我没骗你！”她信誓旦旦 ，实际上，要是让海芸知道了，前一阵子她没日没夜的加班，应该会把“川民”给拆了吧？还是不告诉海芸的好，依她那种火爆脾气，真是一切皆有可能。别看她在人前人模人样的，暗地里就是一只母老虎，没什么事，少惹她为妙。
　　“真是这样？不过，不是我说你，就算回家回得晚，也应该要做饭吃，别尽吃这些没营养的东西，还有，以后都别加班了！”哦！妈妈级别的人啊！她的耳朵都快起茧了。说实话，也不是她不想做饭，只是累了一天，谁还想做饭？直接趴下还知道脱衣服，就很不错了。还有，要她以后别加班了，好像有点不可能，毕竟，她又不是老板。
　　“好，我保证没有下次总行了吧？”再听海芸说下去，她的耳根子会很痛的，想起以前上大学时，总是被她婆婆妈妈地罗嗦着一定要吃饭，不准吃快餐、泡面、零食。她很自觉地都听进去，因为不听进去的下场就是被唠叨到你想吐血。“好了，我带你去吃饭，走。”听到华衣的保证，海芸拉着她就往外走。
　　“海芸，今晚上我还有工作耶！不去了！”眼看就被拉出门，华衣连忙拉住好友，只是她马上就发现自己误触了雷区。“你刚刚才说没有下次的，你欠扁啊？”每个人都喜欢加班，那个死人是，华衣现在也是，就数她最清闲。哼，加吧！加吧！最好累死你们。“哦！不是，我说的是晚上有晚会，要陪我的老板出席晚会。”看到海芸脸色微怒，她马上解释。
　　“那还不是一样，加班对吧？”见华衣点头，她无奈地叹气，“你刚说参加晚会？在吧里？”华衣歪着小脑袋思索了一会儿，“好像是‘鑫城国际大都会’，怎么？”海芸的脸色好像暗了耶！怎么回事？
　　“哦！‘鑫城国际’？是那里啊！那个死人好像今晚也去吧？邀请了她，不过现在她是在躲他，就逃到华衣这来了，没想到华衣也去参加那门子晚会。怎么会这样？老天你不是存心捉弄人吧？
　　“海芸，你知道那里啊？那里怎么……”话还没说完，门铃声急促地响起，华衣把要说的话全咽了回去，拉开门，被来人吓了一跳，“喂，你来干什么？”看到他就没有好心情。宫珉川不顾她的质问，径自往里面走。
　　海芸看到来人，则是掉头就走，却被他毫不客气地捉住，“喂，你放手！”使劲挣扎，他用的力道，虽然没弄疼她，却无法让她挣脱。华衣看到海芸又被这个可恶的男人抓着不放，怒火中烧，“你放开她，别人和你无怨无仇，你凭什么三番两次地骚扰她？”宫珉川冷冷地回眸，吓得她一哆嗦，“小心你的礼貌，好歹我也是你老板。”
　　听到他的话，华衣忘记了害怕，反而一挺胸，抬头迎视他，“老板又怎么样？老板不也一样这么没礼貌？”他是她的老板？为什么她不知道？他们都没告诉她过，难道他们……千百个念头闪过海芸的脑海，她忘记了挣扎，原来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人是她，她才是最傻的那个。
　　“海芸，你怎么了？”看着好友的脸色瞬间转白，她关心的上前，“是不是不舒服？嗯，没发烧啊！”海芸用力甩掉品华衣在她额上的手。“你才发烧了呢？”挣脱宫珉川的手，她失措地跑出了华衣的家，门大力地关上。
　　华衣愣在那里，好久都没反应，海芸从来都不会吼她的，可是刚才她吼得好大声，还有她眼中有很多不明的情绪，让她弄不懂。“喂，海芸怎么了？”斜睨着宫珉川，不明白为什么海芸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宫珉川冷冷地白了她一眼，啐了一声：“该死！”随即便也大力地甩门而去，留下华衣恨得牙痒痒，竟然虐待她的宝贝门，哦！她的门啊！如果下次再碰到他，她一定要他赔她的财物损失费。
　　门铃再次打断她的愤愤不平，华衣心中直冒火，要是有谁再来惹她，她跟谁急。
　　拉开门，然后头也不回地进入客厅，甩也没甩跟着走进来的人。“小猫，你的心情很不好哦！”伍凉勋将手上的盒子放下，顺便坐了下来。听到这温和的声音，竟奇迹般地抚平了她的焦燥不安。
　　“没有啊！挺好的。”虽然心情好了一点点，但一想起海芸那双让人看不懂的眼睛，她就又烦了起来，“哦！刚才来的时候碰到珉川，他找你有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实则他的心里波涛汹涌。一提到这个名字，华衣就气不打一处来，脸色瞬间垮了下去。“别提那张扑克脸，尽会欺负人，哼，下次要看到他，我保准打他到跪地求饶。”都是他，原本和海芸很开心的。可是他一出现，海芸就伤心了。肯定是他欺负海芸。
　　伍凉勋眼一眯脸色一沉，但又马上恢复温文尔雅的模样，尽力克制内心的不安，他再度发问，“哦，你和他很熟？”他怎么不知道珉川还认识她。“不，我巴不得不认识他。”华衣咬牙切齿地答。没有看到伍凉勋的表情从惊喜又转为失望。
　　“小猫，你喜欢他吗？”伍凉勋想了一会儿，觉得不妥但还是问出了口，期待答案，内心又充满恐惧。喜欢？华衣瞠大眼，她会喜欢那个扑克脸？她摇头摇得像波浪鼓。“谁会喜欢他？喜欢路人甲乙丙丁都比喜欢他好！”伍凉勋的心里瞬间海满喜悦又涨满失落，像皮球补抽空了氧气般，空落落地。
　　她刚刚说喜欢路人甲乙丙丁都比喜欢珉川好，他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呢？伍凉勋霸道地牵起她的手，顺手拿起那个盒子，径自走向她的房间。
　　“给你！”他沉声道。华衣抱着盒子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喂，这是什么？”他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但他的脸色从未这样阴沉过，她刚才说了什么让他不高兴的话吗？好像没有耶！“礼服，等下要穿的，快换吧！”揭开盒子，一件乳白色单肩餐礼服安静地躺着，品华衣伸手将它提出来，在心底发出一连串的赞叹。真的好漂亮，不过，这么冷的天，穿这个适合吗？“我不要，穿这个会冷的。你想把我冻死啊！”
　　唉，伍凉勋抚抚额角隐隐跳动的青筋，无奈地开口。“你摸摸它的料子，这是一件冬季晚礼服，里面有一层貂皮夹层，绝对不会冻着你，而且这里还有一件貂毛坎肩，不会让你冻着的！”因为我怎么舍得，后面这句省略在心里说。
　　半信半疑地将那件礼服在脸上蹭了蹭，嗯，真的好舒服，他没有骗她。嘴里逸出一声舒适的呻呤。让伍凉勋眼中闪过一丝隐忍。她的模样好可人。副迫自己转移视线，以免忍不住冲动想吻她的冲动。
　　“你先换衣服吧！我出去了。”快逃。“哦！”擒着这件珍贵漂亮的衣服，华衣看得出神。他为什么这么关心她？磨磨蹭蹭地换好衣服，华衣慢吞吞地走了出去。“……”伍凉勋慢慢地回头，然后视线停在了她身上，不愿再离开。乳白色的礼服衬着她象牙白的肌肤，高高地从腰上束起，显得身材更修长，微卷的长发松松挽起。整个人看起来慵懒无力。
　　被他盯得很不自在，她无措地绞着十个手指着。“看……看着我干什么？”在他的注视下，她害羞得像个小女孩。欺近她，在她耳畔呼着的气息，灼伤她细嫩的肌肤，引起一阵奇异的战粟。“小猫，你很美。”他如炬的目光让她口干舌躁，她无措地舔了舔樱唇。
　　伍凉勋黑眸一眯，极不自在地远离她。“走吧！快迟到了！”
　　又是习惯性地拉着她的手，她只有傻呼呼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