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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不祥的预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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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来的时候，简明晰有点闹肚子。快要出门才发现，可能没时间化妆了。
其实平时也只是打个底，画一点眉毛和口红。有的时候懒的话，连口红也要省掉，毕竟讲一会儿课就没了。但是今天，莫名有种奇怪的预感，好像不画不行。于是还是化了全妆，甚至抽风打了腮红。
于是迟到了。被张老师好一顿说。但这顿说，仿佛也是值得的。
中午午休的时候，简明晰趴在桌子上，听见身边几个年长的老师在说学生家长的八卦。她对这些完全不关心，只觉得右眼皮跳得厉害。对于这一类说法，简明晰向来有自己的原则——若是好的就相信，坏的就觉得是封建迷信。大概是这几天睡得晚了，到了家想看看电影，有时候一点才睡。简明晰趴在了办公桌上。还有一点作业没有批，但是还是闭一会儿眼睛吧。
一杯奶茶被放在了简明晰的头前面。睁开眼睛，是靳青原。
“奶茶！”简明晰坐了起来，“你请？”
“嗯，四季奶青，半糖加燕麦。”
简明晰开心地接过来。毕竟是大学四年一起生活过，一起在图书馆奋战过。靳青原太了解她了。
“谢谢你！”
“反正晚上也是要你请的。”靳青原轻轻地笑着。
哦，对哦，晚上要去陈骢那儿的。简明晰端正坐好，作业今天可是必须要判出来了。摊开那堆作业本，发现作业中竟然夹了朵小干花。简明晰小心地捏起来，轻轻闻一闻，还带着一点点香味。这份小惊喜，让她忍不住浮起笑意。
“好可爱啊。”
靳青原突然把笔从她手中抽了出来。
“先别判了。知道我来找你干什么吗？”
简明晰不明所以地摇头。
“组长找你，小会议室。”
“啊？什么事？”
“不清楚，但是你谨慎点，我觉得他脸色有点严肃的。”
该不会这半天不好的预感，就是被组长找麻烦？但是思来想去，除了家长会上那几个无伤大雅的愣神，分错作业，好像也没犯什么错，不至于被组长说吧。简明晰真的很怕面对领导，就像小时候害怕在亲戚面前表演节目一样。
小会议室里，组长正在翻看老师们的工作报告。简明晰进来了，轻轻叫了一声组长。组长听见也没抬头，嗯了一声，示意她坐下。
气氛不大妙。
“你是三月来的，对吧？工作半年了，感觉怎么样？”
“就……还好吧。”
组长将张老师的工作报告放在了一边。简明晰的眼睛瞟了一眼。这个气氛，该不会张老师把自己的辞职报告不小心夹在工作报告里，交给组长了？倒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早就提了辞职，虽然要做什么也没想好吧。但面对这样的气氛总还是不适应，但愿组长不要问，为什么辞职。真的不想编造接口，又不想暴露隐私。
“强度还能承受？听说你和孩子们相处得不错。”
“嗯，张老师比较照顾我。”
“她再照顾，也是因为你自己努力。”组长将正在看的报告放到一边，抬起头，微笑着看着简明晰，“给你多一点的工作，有信心吗？”
“啊？”简明晰愣了。
“具体的安排，明天学校人事会和你联系。我这次叫你，也是对你这半年工作的肯定。孩子们也好，其他老师也好，对你的反映都很一致。你很适合当老师。”
也许这算是好事。这是对工作能力的肯定，是历练的机会，更意味着薪资上调。只是，我很适合当老师吗？大家竟然都这么认为。甚至想起自己向父母告知这个决定的时候，得到的一致支持，和父母欣慰的表情。
下班的时候，学校门口有很多家长，简明晰和靳青原挤过人群，靳青原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两人一起走去坐地铁。
“说好了你请哦？”靳青原笑着看着简明晰，眼睛弯弯的。简明晰忽然有点想起大学的时候，和很多同学一起，在傍晚穿过操场，去食堂吃饭。
还是多虑了。今天还是很开心的。
初秋，天色已经开始有些变黑。简明晰数着鞋子踏在地上的声音。一，二，三，四，五……
“简明晰！”
这声音……简明晰愣住，不敢向声音的方向看。靳青原却望了过去。
“简明晰！”
简明晰抬起头。果然。路边停了一辆黑色的宝马，车门半开，秦江沅就站在门边。他穿着白衬衫和深蓝色的针织外套，笑吟吟地看着她。靳青原看了看秦江沅，再看看简明晰的表情，瞬间明白了一切。
“……你还去吗？”
“去。你先走，我马上就到。”
靳青原点点头。虽然他相信简明晰能处理好这些，但是不免也知道，她本就敏感内向，而这个人对她的意义又太重。从那男人的表情来看，显然对她的感情是一点都不知道的。她大概会表现得波澜不惊，但过后又是伤心和失落，就像那天开完家长会，她在酒吧喝到十点多。
但又能怎么办呢。靳青原只得先走，走进地铁站，站上乡下的扶梯的时候，又回头看了看。那男人走向简明晰，说了些什么。接着简明晰就跟着他走向那辆车，为她拉开了门，还吓了简明晰一跳。
蠢。那是他应该的，受宠若惊干什么。扶梯降下去了。
“简明晰这个大骗子！”陈骢气得将手中的酒杯狠狠砸在靳青原面前。吧台的其他客人纷纷侧目。“答应得好好的，现在都九点了！”
“好啦。我不是也大概都和你说了嘛。”
“还要等她多久？”
“她……我猜她不来了。”
“靠？？这么劲爆的？！这不好吧！人家是有妇之夫！”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靳青原将杯口的柠檬片摘下来，贴在陈骢的额头上，“我只是觉得，他们就算只是叙旧，简明晰都受不住。大概也是没精力社交了。”
陈骢气冲冲把额头上的柠檬扔了下来：“那不能！她肯定得喝闷酒，肯定得来！我比你多认识她三年！你了解她还是我了解她？”
“你还真的不如我了解她，不如我们就等着。”靳青原歪着头看着陈骢，眼含笑意地抿了一口酒，“你这点脑子，装下这些酒就不容易了，这些感情上的事还能装进去吗？”
陈骢也得意地笑了：“你别挤兑我，看看你这张红脸吧！喝不了别喝，给她打个电话。”
“赌吗？”靳青原的眼神变得锐利。
“当然赌，一顿日料，日式火锅自助。”
靳青原毫不犹豫地拿出手机，给简明晰拨过去，按了免提。陈骢娇小清瘦的身子也越过吧台，拼命凑过来。
奇怪的是，嘟嘟的声音一直响着，没有人接。两人对视，交换了一下狐疑的眼神。
就在这时，电话接通了。电话那边杂音不小，靳青原赶忙把手机从耳边拿开：“喂，简明晰，你还来吗？”
“喂？”
两个人都愣住了。
电话那头，是一个男声。
“喂？请问您是哪位？”那男声见没人回答，又说话了，但很明显不可能是秦江沅。那是一种，有点懒懒的，带着北京口音的，少年的声音。靳青原直接呆住，陈骢忙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拼命指着手机，示意他说话。
“你是谁？简明晰呢？让她接电话！”靳青原有点着急。
“啊，您好。她……她在我边上，您知道她住在哪里吗？”
陈骢一把抢过电话：“怎么回事？你把话说清楚，她怎么了？”靳青原和陈骢都有些急了。
“你们别急……我认识她的，但是她现在……好像有点喝多了，你们方便来接她一下吗？”
“好，我们这就过去！在哪里？”陈骢着急地问。
“在……南新路这边，有个大排档。你们从第一个十字路口拐过来，就在南边。”
“她到底是怎么了？”靳青原神色慌张，抢过手机。
“这个……一两句可能，说不太清楚……您先过来吧。”
陈骢又把手机从靳青原手里抢回来：“我们这就过去，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对她怎么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电话那边的声音竟然笑了：“不会的，她很安全。”
靳青原又抢回手机，无奈地看了陈骢一眼：“好的，我们现在过去，麻烦你了。”
“没事儿。”电话挂断了。
靳青原和陈骢愣愣地看着手机屏幕，又愣愣地看着彼此。不知道在南新路的大排档，发生了什么样的爱恨情仇。但总之，这顿日式火锅，陈骢是欠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