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对待孩子，要温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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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盯了江泽一眼，却发现江泽眼里混浊，并不清亮，她撇撇嘴，小小年纪，啧啧啧。
‘‘小子，你这妖兽哪抓的，等我出去了，也抓一个回来养养。’’
‘‘家养的，只此一只。’’江泽放下手里的茶杯，又往茶壶里续了一半的水，‘‘前辈，能出去？’’
‘‘自然能，十年为期，或是有人通过，就能出去，闲来无事，权当给自己找个事儿。’’琳琅学着江泽的样子喝了口茶，没品出什么味道，最后还是一口给闷了。
‘‘隔壁那老鱼就不太一样，他肉身早就没了，还一直以为只要有人过了他的关就能出去，不过他那贪嗔痴恨爱恶欲，谁过得去？’’
江泽抻抻袖子，把腕子上的红绳隐了起来，‘‘前辈怎么知道？’’
‘‘你不也知道？刚从他那里过来吧，我实在好奇，你身上脸上可没有莲心，是怎么出来的？’’那老鱼的关极其刁难人，人非草木花石，都来这雁塔了，怎么可能没有野心？在一个是非利欲的地方寻求六根清净，是不可能上的不可能。
眼前这人，若是过了，眼角眉心唇下的三莲心，手心脚心的四莲瓣，怎的一个都没有？若是没过，他又是怎么出来的？
‘‘总有变通的办法。’’已经喝了三盏茶，江泽起身抱过祁思齐，退出了屋子。
很奇怪，第一间屋子，是因为莫敛，第二间屋子，那老者明显要给他放水，第三间屋子更是奇怪，比起考验，那女子更像是在套话，江泽半眯起眼睛，‘‘莫敛，缘修是谁？’’
‘‘缘修？崆隙底下的老头，之前掉下来的。’’
‘‘那等咱们出去，回一趟崆隙吧。’’莫敛没想太多，直接答应了，本来他也想让祁思齐看看他在崆隙里的床，省的那么没见识。
‘‘莫，那个姐姐好漂亮啊~’’
‘‘她当你娘还差不多。’’江泽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到地上，那女子，竟是有几千岁了？
‘‘江泽，把腰牌拿出来。’’
那腰牌系在法杖上一晃一晃的，江泽顺手把背上的法杖取了下来，才刚一碰到腰牌，江泽就上了雁塔四层。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依稀记得，刚进兽园的时候，也是这么一副令人生怖的场景，血盆大口，污血横流，江泽挥出法杖，无比熟悉的看着屏障展开又寸寸破碎。
祁思齐：‘‘...’’
‘‘吼——’’学我也不学像一点，我有口臭吗？
那长着大口的妖兽被祁思齐一吓，浑身的皮毛都仿佛被水打湿了，它眼睛里瞬间浸满了泪水，‘‘好臭啊!’’
江泽淡定的转身就走，祁思齐没事了，起码在这一层，他屁事儿都没有，‘‘莫敛，你之前说祁思齐很弱？’’
‘‘在兽园里是很弱没错，但他怎么也三千多岁了，让他浪去吧。’’
‘‘这一层怎么过？’’江泽握紧了法杖，‘‘打上去吗？’’
‘‘打够了一百只妖兽，就可以了。’’
‘‘好。’’他没有这个世界里所谓的灵力，唯一的武器就是手里的法杖，和眼里的莫敛，‘‘莫敛，你能控制我的左手吗？’’
‘‘能是能，但是...’’
‘‘那就可以了。’’
江泽感受到自己的左臂瞬间充斥着力量，他余光瞥见了一只蛇妖，手下动作不停，顷刻间，便跑到了那蛇妖面前，屏障立出，‘‘莫敛，锤他！’’
莫敛兴奋的攥了攥手，一拳挥出，那蛇妖本就弱，江泽的皮肉骨本就淬炼过，一击之下就已毙命，‘‘江泽，你自己也能打死他的，为什么要让我操控？’’
江泽的一只手捏着法杖，另一只手摇摇晃晃的摆弄着，‘‘你别拿我手做这些奇怪的动作。’’在莫敛把手放到江泽头发上的时候，江泽开了口，‘‘我不太懂这些妖兽的致命点，如果靠你临时告诉我，咱们就可以变成魂儿，一起去吓死祁思齐了。’’
‘‘只能这样，我开屏障，你尽力一击之下要他们的命。’’
‘‘那为什么不直接让我去打？’’
江泽听见莫敛的话，突然笑出了声，按照莫敛的话来说，江泽一笑起来，他就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他，可惜他真心笑的时候不多，‘‘莫敛，真正需要历练的人，是我，你可以帮我，但是不能不让我参与。’’
莫敛没听懂，就只能闭着嘴巴和江泽一起杀，这里的妖兽都是幻影，纵使血肉刀光，也都是假象而已，他想着直接替江泽杀了就好，反正都是假的，莫敛分着心神，看见江泽上下翻飞，不住的寻找着力点，好让莫敛去打。
他已经受伤了，嘴角满是擦伤，腰腹处也不自然的扭曲，莫敛用力锤向那豹形妖兽的脊背，那妖兽怒吼一声，最终还是倒下了，江泽也失了重力，瘫软在地上。
‘‘嘶，这个有点难打。’’可不是难打，那可是铜环豹，莫敛看见江泽被铜环豹咬了一口的脚踝，那里血肉模糊的，看不清伤势到底有多重。
‘‘你躲闪的慢，还不如直接让我打。’’
江泽呲着牙，看着自己的左手给右手按摩，‘‘这不是打完了吗？放心，我没事。你也是，没累着吧？’’
‘‘不累。’’但是待会儿你肯定累，现在是莫敛的魂体在左臂里，他之前被揍的时候多了去了，自然不会觉得累，但是待会儿他把魂体一收，江泽指定受不住，还是算了，他想，脚废了就得了，手再废了，江泽不就成废人了。
‘‘小兄弟啊，怎么杀了一只就不行了？’’
子书钰扇着扇子，一脸的闲适，仿佛这里不是雁塔，而是他家的后花园。
‘‘你这人！’’莫敛听见这人嘲讽就来气，左右那个女人也不在，揍他一顿解解气！
江泽：‘‘...’’莫气。然后用右手默默的压住了左手，还象征性的拍了几下。
‘‘子书前辈自然是厉害，只是晚辈不解，青芦前辈怎么不在？’’
‘‘她自然是为我去杀妖兽了，这点东西，还轮不到我亲自出手。’’江泽总觉得这子书钰的嘴，很熟悉，但是对一个男人的嘴熟悉这项认知，很快让江泽把它抛出了脑子。
‘‘啧，就是个吃软饭的。’’
江泽，江泽已经习惯了莫敛时不时的语出惊人，‘‘那晚辈就不打扰子书前辈了。’’远处的祁思齐已经蹦哒这朝他们来了，不论是出雁塔还是去第五层，都该起身了。
脚上的伤似乎有些重，江泽只好把全部的重力压在另一只脚上，慢慢的挪走，身后的子书钰把折扇一合，玩味的看着江泽，从后背到脖颈，又扫视过了耳垂和淌着血的脚踝。
他眼角上挑，眼神里掩饰不住的轻浮，这种轻浮过于流露于表面，显得有些假，但是足够恶心人，手里的折扇再度打开，上面画着一美人，红衣潋滟，眉目如春。
...
‘‘现在去哪儿？’’
江泽现在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儿好肉，莫敛想了想五层是什么玩意儿之后，坚决的表示要出雁塔，‘‘咱们出去吧，去给你看伤，顺便回崆隙。’’
鱼鳞还在袖子里放着，这袖子有个暗口，正好放下那片鱼鳞，其实合适的有些过了，
让江泽一度怀疑这个暗口是那老鱼头缝上去的。
‘‘呸！’’祁思齐酝酿了好久的灵气，才一口吐到了江泽脚踝上，虽然莫敛说他很像是在吐口水，但他确实是在给江泽治伤。
不论莫敛如何嫌弃，祁思齐的口水，不是，灵气确实有用，江泽的伤口好的立竿见影，除却表面还是有些吓人，内里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
‘‘谢谢，思齐真厉害。’’
把跳到地上的祁思齐抱起来，江泽想顺顺毛，但是想起右手好像也受了伤，只好把祁思齐放到右臂上，避开右手上的伤口，再央着莫敛给祁思齐理一下背上乱掉的毛。
莫敛虽然扭捏但也还是答应了，捏碎了腰牌后，江泽便出现在了雁塔外，雁塔外的人不少，大部分看起来比江泽还要凄惨的多，出雁塔比进雁塔要简单的多，跟着一群凄凄惨惨的人走就成。
江泽混在人群中，丧眉耷眼的走着，周围人都是这表情，他总不好太过显眼，怀里的祁思齐也是这副表情，江泽怎么突然这么使力，后背好疼。
出了雁塔，江泽低头一看。
‘‘思齐，你喜欢什么颜色？’’
‘‘绿色！’’
‘‘那等会儿去给你买一件绿色的小衣服怎么样？’’决不能让祁思齐发现自己秃掉的事实！
祁思齐点点头，他没穿过衣服，但是他想试一试，毕竟以后化形之后肯定是要穿衣服的。
江泽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没钱啊，只好扯了路边叶子藤蔓，编了一件一件衣服给祁思齐，那叶子衣服有点简陋，甚至有点丑，莫敛一看见祁思齐穿上，就没忍住说了一句，‘‘康安...’’
是真的很土，但江泽还是昧着良心夸了几句，不论是衣服丑还是秃掉，都能让祁思齐在瞬间哭出来。
两人连着赶路，在天黑之前赶回了崆隙，崆隙上方已经没有人了，只有林林散散的几个摊位，莫敛化作小鸟啄了地面一下，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江泽抬腿跳了进去，在一转眼，却发现自己在一个山洞里，脚下踩着什么说上软硬的东西。
绿犹睡得好好的，他的小童养媳就要化形成功了，只等着月华降临，他就是有媳妇的人啦!
在然后他头上就掉下来个什么东西，貌似是个活物，什么玩意儿打扰老子睡觉，看老子不吃了你!绿犹边想着边回头，看见了顺势滑到他身上的江泽。
‘‘啧。’’没得吃了。
莫敛还在纳闷，他设的地点是自己的窝没错啊，怎么绿犹会在这里，难道自己搞错了？待他一抬眼，看见自己床上的小白花，顿时悟了。
‘‘绿犹你为什么在我窝里，造反吗！’’
‘‘老大你别打我，我媳妇就要化形了，整个崆隙就你的窝里有月华!’’
妖兽在化形的时候，若有月华照耀，不仅外貌出色，修为也会直接长一个档次，莫敛虽然不愿绿犹着长虫呆在自己窝里，但事关小白花化形，莫敛也就忍了忍，顺手扒拉出了自己之前储藏月华的小瓷瓶，丢给了绿犹。
‘‘谢谢老大！再过几年我也给您找一朵儿，找红的！艳的！贼漂亮的！’’
莫敛抽抽自己的鸟嘴，带着江泽出了洞口，江泽想了想，把祁思齐放在绿犹头上，跟着莫敛出去了。
绿犹：‘‘...嘤嘤嘤’’他头上是什么可怕的生物，本来以为是老大变厉害了，原来是他头上这个体色斑驳的妖兽更可怕，谁来救救我，媳妇，我怕！
‘‘莫敛，修缘在哪里？’’
‘‘前面这几个洞府，其中一个。’’莫敛其实记不大清，大致就在这一片，但是具体是哪一个他也不好说，‘‘咱们进去看看就行了。’’
江泽嗯了一声，朝前方走了几步，袖子里的鱼鳞飞了出来，直挺挺的冲着其中一个洞口飞去，江泽不疑有他，跟上前去。
‘‘是他啊。’’
何修缘两指夹起鱼鳞，他手指白，白的有些突兀，江泽看着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他之前一直以为修缘是一位老前辈，和那老者一般的人物，却怎么也没想到，会如此年轻。
‘‘你见到那条小鲤鱼了？’’何修缘一笑，露出一颗略尖的牙齿，把鱼鳞往自己额上一贴，那鱼鳞便隐了进去，‘‘不必说了，你身上有他的气息。’’
‘‘呦，小雏鸟，到了这里还没和你聊过，你娘还好吗？’’
‘‘我没见过我娘，难不成你见过？’’
莫敛自有记忆起，就在兽园里生活，从来没有见过所谓的爹娘，就算有，他们只生未养，也算不得爹娘，豆大的眼睛盯着何修缘，莫敛看着他笑眯眯的样子，手有些痒。
‘‘唉，生气了，也罢，我和你娘也没见过几面，倒是你，你爹我可过不少次。’’
江泽咳了一声，‘‘我也没见我爹。’’
‘‘此爹非彼爹。’’
此爹非彼爹？难道这人知道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江泽的目光逐渐变得狐疑起来，‘‘前辈说这些，所图为何？’’
‘‘哎呀，你说就上头那个卖西瓜怎么可能是你爹，你长的和他就不像。’’不知道从哪儿找出来的酒壶，何修缘一杯一杯的喝着，仍旧笑眯眯的看着江泽。
‘‘哇呜呜!’’一声嘹亮的啼哭传来，莫敛有些不可置信，这才刚化形，就生了？绿犹怕不是个畜牲。
‘‘哦，去看看？’’何修缘利落的收起酒壶，敛去一身酒气，立在江泽身后，‘‘我很是好奇啊。’’
没管这个神经兮兮的何修缘，江泽和莫敛跑回了洞府，月华都用完了，小瓷瓶倒在地上，一袭黑色衣袍的男人抱着个娃娃，小心翼翼的哄着，却怎么也哄不好，娃娃还是直哭。
‘‘我来抱抱吧。’’还没等绿犹同意，何修缘就抱过了娃娃，他生的不算多好看，顶多算上个眉目清秀，还是在他不说话的情况下，但是周身气质不同，温和舒适，就像三月柳梢的风，那娃娃让他一抱，不仅止住了哭嚎，还隐隐又要笑出来的趋势。
江泽没忍住过去看了看，连带他肩膀上的莫敛，也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这孩子约莫有人类孩子七八个月的大小，眉目清晰，小脸雪白，跟个点了胭脂的白面饽饽一样。
眼下生着一朵白花，花蕊处圆圆的，像一颗泪痣，是个人看了都得赞一句，漂亮。
‘‘这是你儿子吗？’’何修缘趁别人不注意，掀开了娃娃的小白衫，点点头，问了绿犹一句，‘‘你儿子真可爱。’’
‘‘闭嘴！’’绿犹抢回小白花，恶狠狠的看了何修缘一眼，没成想这娃娃刚离开何修缘的怀抱，就一嗓子嚎了起来。
‘‘对待孩子，要温柔。’’绿犹看了看何修缘笑眯眯的眼睛，和怀里哭嚎不止的娃娃，把孩子往何修缘手里一塞，蹲到角落里独自生灰去了。
童养媳秒变亲儿子，这绿犹是真的惨。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对待孩子，要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