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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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和太子相遇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两岁的时候。
他长得精致乖巧，穿着得体，没有小孩胡作非为后留下的灰尘，一看就是文静不爱闹的那一系列。
小鱼送进幼儿园时才一岁半岁，起初是因为家里人没空管教，后因为他实在太过于顽皮，为了减轻负担，奶奶第一时间选择将小鱼丢给幼儿园的老师。
小鱼呆的幼儿园老师可没有那么好说话，对待学生，非打即骂，在当时棒棍底下出孝子的社会，不被打骂才是奇怪的家庭。
太子就是在奇怪的家庭里出生的。
他的父母永远对他轻言细语，就连惩罚，都是文化人用的手段。
所以小鱼嫉妒他。
你看，他家庭文化高，经济条件不错，长相更是出众，每次出入校园，都是成群结伴，被人围堵追捧。而小鱼，天生感性孤僻，调皮却不爱结伴，可谓是问题学生中最令人头疼的。
现在想来，这也怪不了太子，毕竟家庭出身这东西，还真是无法选择的。
话题有点扯远了。
小鱼还在吃奶年龄，父母就出去打工，在还不用读书的年龄，就上了幼儿园。等该教朋友的时候，却连话都说不标准。
快两岁的孩子，说话还磕磕巴巴，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蹦出来，显得格外吃力。
所以没有人愿意和他玩。
幼儿园游乐设施，永远没有他的份。就连午睡，都是被每个孩子嫌弃的对象。
你问他为什么被他人嫌弃？因为尿床呗。
那时候没有尿布，孩子拉屎拉尿，就用废弃布料一裹。这就导致极容易出现侧漏的状况。每回睡觉后，都可能发生水漫金山的场景。
有一次，小鱼和大小姐（嗯，不能提名字，姑且叫大小姐吧。）被安排到同一床上睡觉，可能听过他不少传言，大小姐一直哭闹，如何都不愿意和他睡。
呵，不和我睡，我还非要和你睡。
小鱼抱着漏了不少棉絮的蓝色格子被，抿着嘴，第一次特别硬气地反抗。
这是小鱼记忆里以来第一次硬气过。
大小姐家庭条件不错，遥控汽车洋娃娃等在那时比较奢饰的玩具她都有，是其他小伙伴羡慕的对象。如今有些脏兮兮爱尿床的小破孩要和她一起睡，她更是觉得自己被玷污了。
她一下坐在床上，将小鱼蓝色格子被甩在地上，里面的棉絮倒了出来，本来就卖相不好的被子，这下更加惨不忍睹。
小鱼气急，直接一巴掌甩了下去。
大小姐被打蒙了，她一愣，随后哇哇大哭，惹得老师更加责备小鱼。
“谁让你动手打人的？”老师哄着怀里不停哭泣的大小姐，对小鱼横眉冷对。
“她扔我被子。”小鱼倔强坐在床头，插着胸，高抬下巴，用外人看来很滑稽自己以为很硬气的动作来表示自己不屈服的心理。
“她扔你被子你就要打她？”老师厉声道，“你不知道告诉老师吗？动手打人像什么话。”
是了是了，他差点忘了。在那个年代，无论别人做了多么过分的事，先动手打人的，就是罪魁祸首。
不甘、嫉妒、愤恨、委屈，各种情绪吞没还不足六十厘米的身体。
一把火从尾骨椎冲向大脑，然后从喉咙喷发，止于牙缝。
隐忍，这是小鱼记忆中学到的第二个词。
“老师，让我和小鱼睡吧。”
稚嫩清脆的童音不卑不亢地响起。
这是小鱼记忆最深刻的一句话，直到今天，仿佛还回荡在耳边。
他回头，就见太子抱着他崭新被子，穿着做工整齐的小马甲，笑得月牙弯弯。
“谁要过去和你睡？”
在大小姐止住哭声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小鱼恶劣一笑，“我就要睡这张床，除非你和她换，否则谁也别想让我妥协！”（大意是这样，要是用吐词不清的原句，准会让你笑掉大牙）
其实小鱼内心是忐忑的，左有老师右有万人迷，他这举动，无疑是那边都不讨好。
那又怎样，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大小姐本身就喜欢太子，这么一听，那还了得，开始放开喉咙大哭，震得房顶都快抖擞下来了。
老师舍不得这宝贝乖乖哭泣，有经验地开始哄着她。不过这都比不了太子三言两语地安慰。
他做事井井有条，先是很轻松稳住大小姐的脾气，后是说服老师，最后捧着小被子，在小鱼身边坐下。
小鱼心情莫名有点好。
被孤立这么久，他从来都没有抱怨过，因为不值得。这些排斥他、厌恶他的人，不值得激起他的情绪。
然而架不住当你面对困境时，有人伸出的那只手。
接下来的幼儿园日子，太子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突然对小鱼态度友好起来。也不是说他以前态度不好，而是想比从前，他更愿意花时间来关注小鱼了。
会拉他去做秋千，跷跷板，橡皮泥。
小鱼性子不好，越有人对他好，就越容易炸毛。身边不管是老师还是奶奶，都被他伤害过。如今有人突然靠近，他炸毛得更厉害了。
太子：“小鱼，一起去坐跷跷板？”
小鱼回：“不去。”
太子：“小鱼，小鱼给你占了个秋千。”
小鱼回：“小孩子玩意。”
......
说实话，小鱼这样的，放在今天，也是容易挨打的。
太欠揍了。
幼儿园的日子是无聊的。
太子的友好并没有改变小鱼被孤立的处境，反而将小鱼推向更加冷清的地方。
后来，他估计也意识到这点，不再处处问小鱼了。
.......
小鱼对幼儿园的回忆没有多少。除了太子和大小姐。
一个自从换床事件后视小鱼为眼中钉，一个自换床事件视小鱼为一时玩具。
哦，还有一件事。
那就是吃打虫药。
鬼知道那是什么药，白白一大片，散发着苦涩味道，用漫画方式表达，就是天使外衣魔鬼味道。
打虫药量大，不是小孩能够接受的。幼儿园老师为图方便，直接用勺子捣碎成几块碎片，丢给小孩们吃下。
药是天敌。
小屁孩们相互推推搡搡，就是不愿成为第一个。
小鱼还隐约记得，那时候他正在漫无边际地发呆，没有网络的世界，除去玩具和书籍，好像只有发呆能够打发时间。
也正是这不幸的发呆，把他在推搡中拽向第一个。
看着邪恶药片，小鱼有点腿软。
不过在其他孩子佩服又忐忑的眼神下，他又虚荣起来。
管他的，反正要吃，还不如成为第一个。
他挺着胸脯，雄赳赳地握住药片，视死如归地闭上眼睛，囫囵吞下。
药片化在舌根上，还真他妈的苦。
想喝水的心，蠢蠢欲动。
“怎么样，怎么样？”
一群嘴碎的孩子成群结伴包围过来，这还是第一次受人关注，感觉还真他妈的舒畅。
难怪大小姐和太子都喜欢。
小鱼任由苦的肠胃直颤的药片黏在喉咙深处，高抬下巴，漫不经心地回答，“也不怎么样。”
丢下一句，如战胜将军，气势昂昂地走下台。
老师拿着水，欲言又止地看着小鱼。
小鱼邪魅一笑，更加得意了。
虽然药片真的特别苦。
有了小鱼的开头，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
吃了药哭了的，就被嘲讽连小鱼都比不过。没哭的，就对着小鱼溜达一圈，以示他是最牛逼的。
小鱼暗自嘲讽，这些兴奋的，内心肯定比小鱼还苦涩。
吃药耗了不少时间，等到结束，已经下午了。
不少孩子开始坐立不安。
首先站出来的是太子，他捂着肚子，不哭不闹，反而很镇定地和老师诉说自己状况，“老师，我肚子不舒服，想拉肚子。”
装逼。
小鱼内心嗤笑。
老师似乎早就料到，让他去厕所蹲着，自己去取炉子旁专门架煤球的夹子，匆匆赶到厕所里。
夹子五十厘米长，几乎是小鱼的身高，看起来闷是吓人。
小鱼老神在在坐在教室，其实内心一片茫然。
他不知道老师拿夹子干什么。
等过了几分钟，不知道谁大喊一句，太子拉小虫虫了，惹得他心里痒痒。
大小姐是第一个冲上去观摩的，她看了几眼，一愣，直接挥着手堵住其他孩子，大叫，“不许看！不许看！都回去！！”
这声起到反作用，孩子们好奇心被激起，更加兴奋朝着厕所观摩。
小鱼也是有好奇心的。
为了满足来之不易的好奇心，他贴着墙角，以优势身形，得到最佳位置。
太子再也不像从前一样，气质定闲，反而红着脸，抿着嘴，浑身充满不自在。
而下方，有不少虫子被拉了出来，被老师用铁钳夹住，拉出来丢进厕所坑里。
整个画面太过于有冲击力，以至于这成为他记忆里第二个最难忘的记忆。
后来，小鱼还用这件事调侃他，惹得太子差点没将小鱼按在地上摩擦。
.......
好像自从吃药事件后，小鱼对太子的感官就变了。
以前的太子，和他简直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太子是被星星围住的月，他是连陨石都不算的焦石。可现在的太子，在同学面前出丑后，在小鱼眼里真实不少。
接下来的幼儿期，他没有多大记忆了。
只记得，在两年里，自己和太子有了交集，和大小姐结了怨。
——这也是他后来被校园暴力的原因。
小鱼三岁多上的一年级。
真好笑，他是幼儿园最小的那个，也是上学最早的那个。
小鱼还记得，那时候太子和大小姐还在幼儿园享受快乐时光，他已经坐在老师办公室，被他愁眉苦脸地盯着。
“太小了，我根本就没法收啊。”老师叹气。
“家里真的没有人管教，老师你就帮忙操操心。”家里人推脱。
小鱼内心嗤地一声笑了起来。
他从小就不爱吃东西，脑袋大身体小，皮包骨全身没几块肉，衬得眼睛特别大，惊悚又恐怖，就像恐怖片里的死婴。加上个头没有同龄人高，显得更为吓人。
这个模样，别说老师，连他自己都觉得害怕。
“这年龄升一年级没问题，但是二年级他绝对跟不上啊。”老师坚定拒绝。
“没关系，多读几次一年级，等到了年纪，再读二年级。”家里人拿出抠抠搜搜才凑齐的礼钱，塞进老师怀中。
老师抖了下眉毛，无奈妥协，“好吧，那就让他明天过来吧。”
就这样，小鱼悲催的，好像永远到不了头的一年级，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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