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别革命(ABO)》風薰

40、chapter 40 福德勒

　　斯特区东区，市政大楼，30层，首长办公室。

　　福德勒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着整个斯特区。他身高马大，看起来40来岁，但长期的办公生活却让他显得有些肥大。

　　“既然知道我是故意送你去西蒙区的，你居然还敢来？”福德勒没有回头，继续眺望着窗外，开口跟身后之人说道。

　　“我是来劝你的”，办公室沙发上坐了一位跟他年纪相仿的男人开口说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福德勒，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男人正是余立安。

　　福德勒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笑道，“我亲爱的朋友，太晚了。他们竟然妄想从我的手里夺过我守护多年的斯特区。你说，凭什么我要拱手相让？”

　　余立安不为所动，沉着脸继续说道，“你已经抛弃了西区…东区也只剩下第一监察队和几乎等于零的第二监察队，你还能做什么？”

　　福德勒哑然，“就凭那群东拼西凑的鬼玩意儿能干什么？哼，不自量力，他们连东区的城墙都进不来！”

　　余立安说，“别忘了，他们有第五监察队。”
　　“第五监察队是你当初亲自挑的，邵庚冷静擅策略，而安钧勇猛又心思深沉，可谓是双雄鼎立。依如今飞鹰的能力，很快就会冲进东区来的”

　　福德勒一愣，心里升起一股汹涌的愤怒，不由得吼道，“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亲手培养的人，到头来却被其反将一军！”

　　“福德勒”，余立安站了起来，他也有些失控，没了之前彬彬有礼的样子，“你该接受事实了，这个世界上60%以上的青年及幼年都是变异人。”
　　“再往后的新生人类也全都将会成为变异人，从此以后斯特区必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这不再是你能掌控的斯特区了！”

　　福德勒仿佛当头遭了一下闷棒，他踉跄着走到沙发上坐下，神情呆滞，一副颓然的样子。

　　余立安见他动摇，以为自己的劝说有了成效，于是便踱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

　　远处的城墙虽高，却高不过斯特区最高的市政大楼。此时的东区已经完全封锁了，却还能隐约听见旧城仍在刺耳尖叫的警报。

　　福德勒已经抛弃了旧城人民，他以为只要躲在东区，就能阻止一切的发生。
　　可是来自东区的变异人已经开始出街游/行，浩浩荡荡地堵在市政大楼的楼底，喊着口号。

　　余立安看着人群叹了口气，说，“是我们错了，福德勒。从前我的提议已经害死了不少变异人。因为你的固执，这次又害得旧城遭到变异狼群的屠/洗，我们这辈子的罪孽太重了”
　　“只要我们废除对变异人的偏见政策，重新制定……”

　　扑哧。
　　余立安话还没有说完，然而一把匕首已经从他后腰处直刺进来，鲜血迸飞，瞬间沾了福德勒一身。

　　“是！是你错了！不是我！”，福德勒狂笑道，眼睛发红，“从一开始见到柏清开始，我就……不该把他让给你！”

　　“你不仅害死了他，现在还害了全斯特区，你才应该为这一切付出代价！”

　　福德勒说罢，又猛然抽出了匕首，甩了甩手上的鲜血。

　　余立安用手使劲按着伤口，躺在地上，粗粗地喘气，没了平时的矜持，反而显得格外狼狈不堪。

　　福德勒又用手环叫了一名手下进来，“把他看好了，他暂时死不了。明天上午9点，我要让全斯特区看着他死”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

　　浑浊的泪从余立安眼眶里悄然流下，他虽然看着年轻，但眼睛周围仍然爬满了细细的皱纹，到底是留下了时间的痕迹。

　　他其实早就料到了这个发展。

　　福德勒早就恨他了，从他和柏清相爱的时候开始，那个人对他的嫉妒与愤恨每年都在递增。

　　余立安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借助福德勒之手，为自己犯下的错做一个了结。

　　因为总有人要站出来为此时的一切事情承担责任，成为那个众矢之的，然后平息众人的怒火。

　　也总有人要做那个刽子手，找出唯一的靶子，将它毫无感情地展示到众人面前，接受冷漠地嘲讽。
　　福德勒和他都该为此付出代价。

　　从此以后，新人类将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

　　正如余立安所料，当晚，福德勒便将星联医药二十年前设立研究所，一手造成今天局面的事情全都通过个人终端发到了每个人的手环上。
　　甚至将监狱研究所的重设都算在了余立安的头上。

　　一时间，声讨声阵阵，怨声载道。
　　不管是变异人，还是旧城人民，甚至只是普通的人类，都对此震惊不已——令人胆战心惊的变异竟然是出自人类自己之手！

　　被人类自己背叛的愤怒让他们失控，然后所有人都把怒火转移到了星联医药的头上。

　　*
　　晚9点，福德勒将星联医药的丑闻发布时，林羡正载着余渊越过死人遍野的边境区，往旧城归去。

　　旧城除了南部边境第四监察队的尸体之外，不少来不及逃掉的普通平民也都被变异狼群咬死的咬死，吃净的吃净，到处断壁残肢，尸横遍野。

　　余渊看着萧瑟又血腥的旧城，搂着林羡的手不由得紧了紧，难以控制的自责之感快要把他淹没。

　　林羡腾出一只手轻轻握了握他，就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慰。

　　由于掌握了信息素压制的能力，旧城的狼群对两人来说已不足为惧。
　　因此两人没着急赶回，而是沿路利用信息素压制来赶走所有进入旧城的狼群。

　　临到凌晨，两人将旧城全都跑了一遍之后，这才回了黑泽会。

　　为了不让腐烂的尸体引起更可怕的疫病，黑泽会又马不停蹄地和第三监察队联手，一起开始了清理旧城的工作。

　　运送尸体的车辆发出引擎的轰鸣，浓烈的消毒水味道在旧城弥漫开来。

　　虽是深夜，旧城却依然显得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时而伴着抽泣声在旧城里悠悠回响。

　　没有人能够睡得着，这一天，刺耳的警报声与狼群猩红的双眼，也许会永远刻在旧城人的心中，时刻提醒着他们经历过的这一场灾难。

　　是即使在末世里，也依然逃脱不了的人类之间互相残杀的灾难。

　　余渊又一次到了黑泽会，但每一次来似乎都有大事发生。
　　因此对他来说，这里并不是什么值得想念的地方。

　　但没有比这里更好的去处了。

　　余渊受了伤，林羡当时只是草草地给他裹了一下纱布，因此还需要给他清洗身上的彩色颜料，然后再重新消毒裹上纱布。

　　好在伤口并不算太深，处理之后过不了两天就会好起来。

　　林羡不敢让他洗热水澡，于是便帮他脱了上衣，打算亲自给他擦拭身上的彩色印记，于是两人便一起坐到了浴室里。

　　不过两日不见，两人面对面站着的时候，却跟新认识似的，余渊脑海里闪过那两天的温存，一时竟感觉有些尴尬。

　　当时林羡标记他的时候，也处于兴奋的情绪当中，所以其实他从未好好打量过对方的身体。

　　如此清醒的坦诚相对，林羡这才有机会认真欣赏对方。

　　于是他看着余渊身上一层薄薄的肌肉，便毫不吝啬地赞赏道，“不错，很性感”

　　余渊耳朵红了红，说，“都是血，哪里性感了，而且你又不是没看过”
　　两人在监狱的时候基本都是在澡堂坦诚相见的关系，这会儿一顿夸反倒让他不太自在。

　　“疼吗？”，林羡笑了笑，慢慢帮他擦着身体，说，“虽然看过，但现在仔细看更性感了。”

　　余渊这下连脸都红了，道，“行了，你别说了。”

　　林羡给他细细擦过上身，生怕弄疼他，于是动作都不由得轻了很多。

　　“你的伤好点了吗？”，余渊也问他。

　　林羡点点头说，“我没事，苏依用了巧劲，其实没伤到筋骨”

　　林羡擦完了身体，又给他洗头。
　　余渊坐在凳子上，头往前倾，露出好看的脖颈来。

　　林羡闻着他腺体散发出的若有若无的味道，犹豫着问道，“这两天……安钧没有为难你吧？”

　　余渊道，“没有。我还没问你，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林羡说，“安钧本来想要杀我，让苏依把我扔到废区里去。但她还是偷偷把我放到了边境，然后被运输队救了回去。“

　　余渊顿时一阵愤怒，说，“艹！安钧果然骗我！”

　　然后又想抬起头来看他，但无奈还在洗头，于是低着头说，“要是苏依没救你……你是不是就会…死了？”

　　林羡轻轻笑了笑，说，“胡说什么，没救出你，我怎么敢死。我们约定过的，就算去地狱，我也想和你一起”

　　余渊听见这话，不由得鼻头一酸，半晌没有说话。

　　头发洗完后，林羡又拿起干净的毛巾给他擦头发。
　　男生的头发很短，又是热天，一会儿就会干掉，因此林羡擦了一会儿也没再管。

　　“脱掉”林羡又说。

　　“？”余渊瞪着他。

　　“裤子脱掉，下面你不擦了吗？”林羡说。

　　余渊脸又红了，说，“我可以自己来”

　　林羡没听他的话，径直伸出手去，不由分说地给他扒掉了裤子，边扒边说，“看过多少次了，你还害羞什么”

　　余渊羞愤得不行，忙想推人出去，吼道，“我自己来！”

　　然而根本没推动，林羡把余渊按在凳子上，接着刚才的话说，“别动，你还受着伤！我来，你都是我的omega了，现在害什么羞。不然，你一会儿也摸我的。”

　　“你这人怎么这样”。余渊对他无语了。

　　“你不是喜欢这样的我吗？你自己说的”林羡答。

　　“不正经”，余渊羞道，倒没再反抗，任凭林羡给他擦身体。

　　给余渊擦完，将人裹在被子里后，林羡这才脱掉衣服快速洗了一个澡。

　　而等两人都收拾完毕，看到福德勒所发的星联医药丑闻时，已是第二天的清晨，离九点不过还有几个小时。

　　余渊顿时慌乱起来，几个月未见的父亲居然在福德勒手上，而且明天即将接受所有人的审判，让他如何不忧心。

　　林羡也躺在床上，轻轻虚搂着余渊，然后将遇见余立安的事给他讲了一遍。

　　余渊听完后从床上爬起来坐起，认真地说道，“我要去东区”

　　林羡看着余渊的眼睛，点点头，然后从外套里拿出了余渊曾经的那枚东区手环。
　　在逃出监狱前，林羡将它从物品收集处给拿了回来。

　　“你的手坏应该是东区最高权限手环之一，即使现在全面封锁，也能打开城门进去”

　　余渊一时五味杂陈，林羡就像是个坚实的后盾，不论他在哪里，只要有林羡，他就能无所畏惧无比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