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神说，不可以》不若君

2、第二章

　　清晨的吉利比亚港，当地的市民从睡梦中陆续醒来。菲尔的灵魂在宁挽的帮助下前往地狱，神像后面井然有序排列着尤金等人的尸体。

　　宁挽掠过神像，目光扫视着地面的尸体，思虑着怎么办。

　　不等她细想，一辆急促的马车声停下，随之小屋的门口站着一位白袍贵族，霍雷。

　　他身侧有几名仆人，还有一名青铜战士随时保护他。

　　小屋不大，霍雷第一眼就看到了宁挽。宁挽的长相与当地居民不同，黑发黑眼，苍白的肤色下是枯瘦的手臂，筋骨清晰可见，仿佛饿了许多天没有吃上一口饭。

　　宁挽穿着的是破烂的布袍，甚至布袍下摆空荡荡的，露出同样枯瘦的双脚。这是从贫民窟跑出来的可怜乞食者。

　　霍雷心中想着。

　　宁挽却饶有兴致打量着眼前的男人，是斯坦洛城本地的样貌。半长不短的碎金发色，英挺的五官充满男子气概，的确有贵族的样子。

　　如果不看他们背地里肮脏的手段的话。

　　不过宁挽没有先开口，她等着眼前的贵族。宁挽慢悠悠从神像背后跨出，用神力编织了一个简单的障眼法，让人有意无意忽视神像背后。

　　很快，霍雷开口了，“女孩，难道没有人告诉你这里被一位商人买下将要打造成餐厅？”

　　宁挽坐在祭台上，“没有。”

　　霍雷皱眉，“那我现在告诉你，这个地方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滚回你的贫民窟去。”

　　宁挽装作没听见，“这位贵族先生，我昨晚刚到这里，什么都不了解，如果有什么冒犯到了贵族先生，请不要怪罪。”

　　“昨晚？”霍雷的眉皱的更深了。

　　“是的。”宁挽低头，眼中露出戏谑，“贫民窟离吉利比亚港太远，我一个人害怕晚上回去，只能在这里住下，请贵族先生宽恕。”

　　“那你昨晚有没有看到一个男人来过这？”霍雷听信了。

　　宁挽抬头，小心翼翼地眼神不安转着，然后怯生生说道：“没……没有，贵族先生，昨晚只有我一个人在这，没有看到陌生人。”

　　听到答案，霍雷简直要气炸了，该死的尤金，居然敢诓骗他？

　　你以为你能逃出斯坦洛城吗？

　　霍雷稍微整理了情绪，不让自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对宁挽没什么好脸色，“从现在起就离开这个地方，如果再被我撞见你住在这里，我就把你抛到吉利比亚港的海里喂鱼，知道吗？”

　　“是。”宁挽被吓了一跳，哭着回复。

　　霍雷又看了宁挽几眼，步履匆忙的离开，看来是想去抓住尤金。

　　宁挽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演戏是个技术活，她还需要再练练。

　　她现在只有一个上午的时间，尤金的死很快就会瞒不住，当霍雷回过神，第一个产生怀疑的肯定就是她。

　　所以她必须在这一个上午的时间为自己洗脱嫌疑。

　　至于怎么做……

　　宁挽看了眼和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神像，逐渐有了想法。霍雷进来时因为心虚没敢关注神像，所以他并不清楚这尊野神的样貌。

　　斯坦洛城禁止供奉野神，当地的居民都不知道他们身边就有一尊野神，宁挽心里清楚，刚才霍雷看了她几眼是在考虑要不要除掉她。

　　在他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之前，不能有任何意外发生。但此刻是清晨，周围的居民已经有人出门上了街，如果无缘无故杀了她，背地里关注霍雷的势力一定也会有所怀疑。

　　“真麻烦。”宁挽叹道：“只能委屈一下自己了。”

　　神像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宁挽一拳打碎了神像，感觉就像是撕开棉花糖一样简单。

　　在神像碎成残渣的时候，一股若有若无的联系断开，宁挽知道，这是信仰之力。

　　野神一般是无法拥有身体的，他们只能在神像里被信徒供奉，从而获得信仰之力修炼。所以当野神的神像被摧毁，如果他们没有足够的信仰，他们便会彻底消亡。

　　而宁挽是这世上唯一刚诞生就拥有身体的野神了，即使摧毁了神像，她依旧可以活下去。

　　接着，宁挽摧毁完自己的神像，再次用神力点了一把火在尤金等人的尸体上。

　　神火烧得极快，没多久尸体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宁挽看得清楚，尤金他们的灵魂在向她张牙舞爪，只不过被地狱的引力缠着，无法降临人间。

　　宁挽想了想，做了个决定。

　　她回想着前世背的一些经文，在烧成灰烬的尸体前站定。然后比了个天主教的手势，默念天蓬神咒，其中穿插着往生咒。

　　冥船缓缓行驶着，尤金等人还在破开大骂，“这该死的野神！霍雷那个高傲愚蠢的东西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我期待着她被斯坦洛城大魔法师消灭的那一天。”

　　“为什么？怎么会！”突然，尤金等人的灵魂开始急速消散，“不……”

　　冥船还在缓缓行驶着，只是已经没了尤金等人的叫喊声。

　　超度完，宁挽这才放心。虽然不知道那三家的经文在这个世界有没有用，但挫骨扬灰超度一条龙服务还是要做的。

　　她现在是野神，要排除一切不安分因素。

　　做完这些，宁挽出了屋子。在她后脚踏出的那一刻，整座屋子瞬间燃气了熊熊大火，当周围居民赶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成了一片废墟，所有的一切都被烧毁了。

　　与此同时，众神所在的高天。一位神灵架着天马行走在神宫之外，他的目光在冥界短暂停留了一下，最后收回目光。

　　“奇怪……”

　　冥界的动静很快惊动了几位冥神，他们的规则之力有外余的神力闯入，当报告给冥王的时候，那几位冥王议论起来。

　　“缪尔洛，冥船是你的神力具现，你可知发生了什么？”

　　缪尔洛手撑着王座，兴致缺缺，“是三股不同的神力混了进来，但很微弱。”

　　“是谁？”

　　“来自大陆之外的域外神。”缪尔洛笑笑，“不过其中一神，我们见过。”

　　几位冥王问：“那位没事干到处收集天使的伊甸园之主？”

　　“就是他。”

　　当天晚上，宁挽在斯坦洛城的贫民窟安家。

　　她隔壁有个邻居，十一二岁的样子，是个小男孩。宁挽住进去的时候，那个小男孩便一身伤的走回去，正好被宁挽撞见，他们只是互相点了个头。

　　可第二天，宁挽还在睡梦里的时候，隔壁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哈索被逼进墙角，面对着几名壮汉的攻击。

　　他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可随着那几名壮汉的拳脚落下，伤口撕裂开来，顿时疼得脸色煞白。

　　“你这该死的崽种，偷了我们药铺的东西还想活着？今天我们就打死你。”

　　“斯卡特先生，我没有，我没有偷。”哈索不敢还手，对着门口的商人说道。

　　“那我的变身药剂在哪？”斯卡特不屑道：“贫民就是个养不熟的狼崽子。”

　　“我真的没有……”哈索哭泣道。

　　“喂。”宁挽饶着乱糟糟的头发，在斯卡特背后说道：“你们闹够没有？我在隔壁被你们吵醒了。”

　　斯卡特惊讶地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背后的女孩。而那几个壮汉却没那么犹豫，几步冲到门后说道：“你就是和哈索一伙的？”

　　斯卡特让了一步，这是他买家的仆人，他无权干涉。

　　几名壮汉想要把宁挽抓进房间和哈索扔到一起，当他们的手掌送到宁挽面前的瞬间，宁挽挥起手臂，比作利剑的形状。

　　几名壮汉的手臂齐齐而断。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当他们意识到自己的手臂断掉之后，才慢慢由惊愕转变为痛苦的惨叫。

　　斯卡特吓得头上的帽子歪斜下来，惊恐就像贴身出的一层冷汗。

　　这是青铜战士才有的力量。

　　斯卡特眼光老辣，第一时间分析出了宁挽的实力。

　　他是个商人，见过不少青铜战士，但他们都差不多三十多岁了。

　　而像宁挽这么年轻的青铜战士，只有那些高等学院才会出现。

　　他顿时对宁挽的身份猜测云云。

　　宁挽不知道斯卡特已经在怀疑她是某位贵族老爷的私生女，而是笑道：“我不是来劝架的，只是提醒各位，我在隔壁睡觉，你们处理事情小声点。”

　　斯卡特&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