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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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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安瑾慌忙否认。若不是考虑在外,不便直呼王爷,她也不会说话时刻意省去了称谓。
伙计方才见着傅怀看安瑾的眼神,分明含情,才大胆猜测。既然姑娘不认,他也迅速道歉,“哎呀,小的眼拙。只是看姑娘和公子都出落得水灵,以为是一对璧人。客官莫怪。”
傅怀未作辩解,“无妨……我还需裁定一套衣服,麻烦请师傅来量一下尺寸。”
伙计面露难色,“ 这真是不巧了,师傅正巧出门去了,这不乞巧节快到了,活儿太多了。您要不留个府邸名,我们派人上门去量。”
“不方便。”傅怀脱口而出。他要赶制一套礼服作替代,为安瑾掩饰过错,自是不能让人去府上量体裁衣。
而伙计一人看店,本就忙不过来,说话间他总是不时朝着店门口望去,见又有客人进了店内,他朝着客人招呼道,“客官,您随意看看,小的马上过来。”
傅怀思虑,他公务繁忙,这几日再抽身来此不易。既然来了此地,断没有再拖的必要。
伙计灵机一动,“今日小店客多,实在抽不开人手。您看要不我取来尺子,辛苦您量一下?”
“好。”不知傅怀想起了什么,应得干脆。待伙计离开,傅怀对安瑾解释道,“礼服需重做,现下离祭天大典仅月余,一会先量了尺寸,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安瑾心中明白,礼服从裁制到织绣,没有两三个月是不够的。眼下仅月余,确需分秒必争。她自是相信傅怀可以办妥此事,可是今日安瑾空手而回,也交不了差。想了想回府交不出礼服,安瑾小声道,“我一会回府……”
傅怀:“实话实说便是。”
安瑾:“实话实说?”
傅怀:“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知道吗?落水被我救了,礼服也被我拿走了。让她们有什么问题来问我。”
安瑾:“……”把所有事都推给傅怀是简单了,毕竟就连吕氏也不敢去质问王爷。
傅怀:“祭天之前,再赶制一件。”
安瑾本还担心傅怀要查明真相,把她再次置于众矢之的的位置。而今傅怀似乎认下这就是安瑾的过错,还试图帮她掩饰过去,安瑾心中又有几分不快,“奴婢从命洗衣,不惧问责。”
傅怀:“……不怕死?”
安瑾:“……”
安瑾当然怕死,此刻的她比任何时候都怕死。只是转念一想,这些事终究是需要面对的,若是从此揭过,岂不是让人觉得她可以随意拿捏。此次不成,下次还是会再设计陷害。
傅怀:“你是我王府东院的人,我保你一回,有何不可?”
此话一出,安瑾却心生怨气,“王爷你是看上了我哪儿?我一个北院的粗使丫鬟,有什么值得你煞费苦心地弄去东院?现如今招人嫉妒,又是银针,又是礼服,寻我这么多错处。”
傅怀一时哑口,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执意留安瑾在东院,才惹得安瑾如此境遇。也是有所察觉,傅怀才没有去王府临近的东大街,而是带着安瑾去了西大街的一间裁缝铺子。眼下他想先保护好安瑾,再追究责任。
“客官……”伙计远远地就喊了一句,靠近了才觉得俩人的气氛不对,“这软尺和纸笔都备好了。您留下尺寸就好。”
说完,伙计放下东西就离开了。
傅怀看了看软尺,又看着安瑾。
安瑾的手缓缓指了指自己,询问他的意思。
傅怀点头,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他就是想让安瑾来量尺寸。
安瑾慌忙摆手,她和春黎都未替人量过衣服,且不说能不能量准,这要量哪儿她都不知道。
安瑾:“奴婢不会。”
傅怀:“不会?”
安瑾:“不会。”
傅怀:“那不量了,回府吧。”
“……奴婢遵命。”安瑾转身准备走。
傅怀却拉住了她的手臂,“我教你。”
脑补了画面,安瑾把头摇得快。她也没料到说一不二的傅怀,那句回府竟是欲擒故纵之意。说到底此事还是因安瑾而起,不过是量个尺寸,又有何难。
安瑾:“我想我可以会。”
“开始吧。”傅怀把尺递到安瑾面前,而后站定等待。
安瑾接过尺,微微踮脚,狠狠把尺套在傅怀脖颈,突然她刻意紧了紧软尺,勒在傅怀喉间。
傅怀却目不斜视,也未挣扎责备。
安瑾自觉无趣,看清了尺寸便松了力道,往下量起胸围。
为了与傅怀保持合乎礼节的距离,安瑾的手臂环在傅怀的身后,一手扬着软尺,另一只手在他身后捞。只是几次尝试也没成,安瑾又靠近了几分。
傅怀喉间滚动,清了清嗓子。
俩人靠得近,安瑾听着傅怀像要说话,微微直了膝盖,抬眼看着傅怀,恰对上了他的眼神。
傅怀垂目看着眼前的女子,她微微扬起的脸有一丝微红。
“这样不就行了?”随着低语,安瑾的后背传来一股力,把她往傅怀胸前推了几分。
安瑾唰得弹开,她从未和男子拥抱,如此距离太过亲密。只是此番又不能算轻薄,她只好道,“男女授受不亲。”
“我尚未娶妻。”鬼使神差般,傅怀说了此句,是承言对安瑾说过的话。而傅怀未娶妻,也是在等她。
“……奴婢失言。”安瑾虽觉得此话耳熟,却未多想,只当自己活了这么久,也未近男色,才如此敏感。
傅怀未再多言,只是抬起双臂,等着安瑾继续量。
安瑾平复了心跳,手臂又环在傅怀背后。这一次比之前近了一些,她却不敢抬头去看。
“量好了吗?”伙计一声询问,恰看着两人相拥,他急忙将视线转到安瑾记录尺寸的纸上,“姑娘写得一手好字呀。”
安瑾心中一顿,春黎识字,但是未练过字。方才记录的时候寥寥数字,却暴露了她的字迹,好在并不多。
傅怀:“你识字?”
时局动荡,一般仅是官家子弟有机会读书识字。为仆的女子多是不识字的,而会写又比识字更难得。想起遴择之时,安瑾弹得一好曲,傅怀又不觉奇怪。
安瑾:“认得少,小哥别胡乱夸奖。”
伙计:“不知客官想定什么样的衣服?”
傅怀指了指里间,伙计便懂了意思,带俩人进了里屋。
“与此一样的面料即可。”傅怀指着那件被洗坏的衣服。
伙计并未展开衣服,只是拿起看了看料子,他面露难色,“客官,这上好的料子小店没有,光是定来都要月余。”
傅怀:“什么价钱?”
“此料仅姑苏一带产,数量也少,要这个数。”伙计伸出五指,正反样了样。
安瑾:“一百两?”
伙计:“姑娘,是一千两。”
“一……”安瑾从不过问钱财之事,但也知道这个数有些离谱。
傅怀:“两千俩,十天取货。”
伙计:“这……不知客官对纹绣有何要求?”
傅怀收起衣服,“不用,你们按照尺寸裁制便是。”
……
出了店铺,安瑾愁眉不展,这一回来就欠下了两千两,自己又不能从八年后带来钱财,还不知如何还给傅怀。
安瑾:“这钱……”
傅怀:“当是你欠我的。”
安瑾:“两千两?我还不起。”
傅怀:“不用你还。入东院,与我同行,未经允许,不得离开我一米远。”
安瑾:“???”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