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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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死？”
小童抬头，眼睛里突然有了点光。
他用带着希冀的目光看向比自己年幼许多的少年，而少年点了点头，给了他肯定。
有时候，不需要证明，只需要一句话，一个肯定，就可以重新燃起希望。
零七踱步来到窗户旁，掀开封闭的窗帘，视野突然空旷了起来。
微凉的风从窗户间的缝隙里灌进来，他靠着栏杆，思绪飞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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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他19岁，刚刚获得了新的身份。
他被白大褂带着走出长长的走廊，尽头，停着一辆车，车旁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身上穿着墨绿色的军装。
他点了根烟，烟雾笼罩着他的脸。
“司令官大人亲自来接他？”
白大褂的脸部肌肉终于松动了，嘴角牵起一个弧度，语气很柔和。
那人点了点头，似乎看了一眼零七。
白大褂当时应该跟零七说了什么，但他不记得了。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上来车子，只是莫名地觉得，这个司令官大人很熟悉，但又说不上来熟悉在哪里。
进了车，司令官就掐了烟。
零七偶尔抬眸，透过后车镜看到坐在后排的自己，金发紫眸，嘴唇抿成一条线。
尔后很快垂下——他看到那位司令官大人也在通过后车镜打量自己。
一路无言，车子驶过荒野，黄沙飞舞，许久才看到一片有人的营地。
通过层层屏障，车子停了下来。
“下车。”
司令官第一次开口对零七说话，是一个清冷的嗓音。
零七照做了，打开车门的一瞬间，浑浊的空气侵入鼻腔。
跟干净的研究所相比，简直地狱。但这是代价，换取另一种自由的代价。
青年下车后依旧垂眸站立。
“小逸，亲自去接他过来呀，辛苦你了……”
开口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语气依旧是温和的。
司令官的声音此刻也好像软了下来，没有那么不尽人意了。
他似乎说了很多话，但零七恹恹的，没有听，只听到他最后说了一句：“江叔，以后就拜托你照顾他了。”
“小事儿。”被称为江叔的人笑呵呵地回答道，目光在零七身上扫了一圈，随后拍了拍司令官的肩膀，说，“司令官快回去吧，你的工作可要比我这种闲人多多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谢了……”
他们又说了几句话，然后司令官才转身走回车子边。
零七抬眸，就看到司令官高挺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个司令官其实很瘦削。
车子扬尘而去，他们之间的对话只有两个字。
“零七，小七对吧？以后就这样叫你了罢……”
江叔回头看了看身边高高的青年。
称呼无所谓，零七继续垂眸，这才看清了这个叫做江叔的男人的面孔。
他看起来五十左右的年龄，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皱纹。不过他应该是个脾气不错的人，即便是不说话，眼角也泛着些和蔼的皱纹，看着似乎时刻都在笑。
江叔领着新人走在小道上，殷勤地介绍着这个训练营，直到沉默不语的少年突然问道：“司令官，是谁？”
江叔顿了顿，然后用十分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零七，随后故作轻松地说道：“他没跟你说？司令官就是司令官呀，是这个基地的老大，很厉害吧……说来，你的这一年磨合期还是他帮你争取来的。”
“……”
零七没有回答，垂着的头点了点。
“啊，忘了说了，我姓江，叫江志予。你也可以跟别人一样，叫我江叔……”
他姓江，叫江志予，是一个跟司令官熟悉的人。
司令官很信任他，甚至能将零七这个危险人物交给他。
他知道的要比其他人更多。
零七滚动着眼球，视线扫过黄沙遍布的边界，思考着——从这里成功逃离的概率有多大。
后来，江叔带着零七在训练营里见了很多人，开了一场会。
会上很多个穿着军绿色服饰的人，围着一张桌子讨论得火热朝天。
一张大大的屏幕上陈列着零七的信息以及身体报告。
他掀起眼皮扫到了一项数据：异能融合度62％。
其他人说话，尽管他是主角，他也沉默不语。
“这等级评定已经是s级了吧？这怎么训……”
“我自己都没他厉害，这训个屁啊！”
“老江，你可是一个大教育家，这人还是交给你比较好……”
“说什么鬼话！”
江叔拍着桌子，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他偷偷地看了一眼零七，心道这孩子真的可怜，各项测试都是满分，他手下的这几个教官都不敢接他了。这怎么给他安排合理的身份？
不过好在当事人似乎并不在意自己跟球一样被踢来踢去……
零七年龄不大，一个19岁的小青年还是个小毛孩，但各项指标过硬又让人觉得他是个刺头，不上不下的位置尤其尴尬。
一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一番，一个人弱弱地提议道：“不如让他做个教官吧？其实在这个时代了，年龄也不重要了，你们看像那些原本需要四年五年学习的东西放到现在不只要几个月吗，有一个年轻的小教官也不是什么太奇怪的事情吧……”
原本热热闹闹的会议厅突然沉默了片刻，然后江叔一拍桌，道：“说得好，人家有18岁的小教授，我们有19岁的小教官，没问题，我们这个还年纪更大一点呢！”
“老江说的是！”
于是一句话一拍桌，这身份就被定下来了。
站在一旁发呆的零七掀起眼皮，面无表情的脸上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会儿，更多的是困惑。
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反正零七觉得很草率。
当天他收到了同款的军绿色的衣服，分到了一个班的学员。
生在末世，任何情况都在快速变化着。短短两年，这个世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来的一套教育体系在快速更新，异能者成为末世中的重点培养对象，他们是对战丧尸的主力。
为此，基地特别开辟了一块地，建立了一个训练营，来训练刚刚获得异能以及有待获得异能的人。
基地很大，训练营建在了偏远的地区，黄沙是这里的天然屏障。
注意到青年停下步伐，江叔也停了下来，他看了看年轻人白皙的面庞，微微叹了口气，道：“研究所里挺无聊的吧，这边虽然没有主城区繁华，但自由度还是挺高的。别看一片黄沙没什么意思，但有时候它会形成小风暴，挺刺激的……”
江叔拍拍年轻人的肩膀，这才意识到这小伙子个子还挺高，自己拍他的肩膀甚至有点压力。
为了掩饰尴尬，他轻咳一声：“以前的日子无论怎么样都已经过去了，人嘛，向前看吧，在这里开始新的生活也不是不可以。跟你讲啊，那些新来但我毛头小子跟你年纪差不多大，大概可以跟你聊得来，玩得开……”
……个屁。
江叔最后悔的事情大概是在那天晚上，请零七吃饭的时候，自己喝大了，回答他的一句话。
零七问：“做教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喝大了的江叔习惯性地一拍桌子，大嗓门地说道：“训，往死里训！一群毛头小子不放严厉点都敢爬到老子头上拍灰了！非得给他们训得连妈都不认识……”
从此，训练营里多了一批鬼哭狼嚎的魑魅魍魉。
一号基地的训练营里来了一个年轻的小教官，被分配到这个特殊队伍的孩子们十分激动。
听说这个教官长着一张好看的脸，颜控福利。
听说这个教官很禁欲，看着超带感。
听说小教官性格很好，一点都不魔鬼呢……个屁啊！
开训第一天，穿着军绿色衣裳，踩着长靴的年轻教官就下达了围绕校场跑十圈的“豪情壮举”。
众人：……？！
是魔鬼本魔了。
各个教官看着训练营里一片生机勃勃，喝喝茶聊聊天的养生老年人们纷纷欣慰道：年轻真好。
这令人窒息的年轻。
唉，想当初自己身体底子多好啊，绕着校场跑上个几十圈都不是问题，哪像现在，一点小病小痛就折腾得要死要活……
零七趴在窗台上，第一次惆怅，太悲观了。
淡紫色的眸子眺望着远方，暗鸦在天空中盘旋着，发出枯燥的叫声，整个天地都被叫得烦躁起来。
暗色的天边，滚动着乌云。
突然，一股寒意爬过他的后脖颈，肌肉猛地绷紧，屈膝，后退。
一大片黑影唰的一声从窗前黑压压地略过，看得人头皮发麻。
差点就断头快乐了。
屋子里的其他人被零七的这个动作吓了一跳，在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黑色的阴影又爬了上来，化作利爪的手勾住窗门，随后露出一张狰狞的面孔——
零七听到身后有东西摔落的声音，玻璃杯碎了一地，随后传来仓促的尖叫：“有丧尸啊——”
“……”
大概没见过这么想去送死的人，零七都呆了片刻。
丧尸的听觉格外灵敏，这么大的尖叫声，足以让人成为丧尸的主要攻击目标
不出零七所料，那丧尸扭着头看向了尖叫的人。
这尖叫声对零七来说还挺熟悉，恰恰是那个油头肥面的胖子，他刚刚回过神来，就看到那巨大的黑影像蜘蛛一样趴在窗子上，被红色充斥的眼睛分不清眼白和眼瞳。
一丧尸一人隔空对视，那胖子又一次魂被吓飞了。
零七木着脸，抽出别在腿上的匕首。
这只丧尸跟其他丧尸的体型截然不同——其他丧尸还能保持着基本的人形，但这一只却十分畸形，浑身膨胀布满肌肉，红痕像蛛网一样爬满全身，四肢化出利爪，后背还出现了一对蝙蝠翅膀。
——他好像刚从地狱里爬出来。
他匍匐在地面上，张开一张布满獠牙的嘴。
零七太阳穴突突地疼，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这丧尸张着的嘴里发出无形的音波，刹那间，所有的玻璃都被震了个粉碎，化作满天星辰闪着荧光——
耳边嗡鸣着，一股热流涌出。
远处的人抱着头，痛苦地在地上打起滚来。离他最近的零七受伤更重，直接失聪了。
多灾多难。
零七蹙着眉，抹了一把温热的耳廓。
这只丧尸让他想起了蔡塭的走狗，也是擅长用音波攻击。
吃人教的信仰很奇怪，他们认为可以通过吃人肉增强免疫力，吃丧尸肉可以得到丧尸的能力而不被感染。
说是不被感染，但在接触到丧尸肉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被同化了。
拥有丧尸的能力的同时，又保持着人的清醒——变成了人与丧尸之间的中间种。
以前并不知道蔡塭的走狗的能力是从哪里来的，但现在，零七明白了。
世界线还是原来的那条，只是他走的路线不大一样了。
他从另一个视角重新看待这个世界，经历在另一个地方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
如果猜的没错，这只变异丧尸之后会被蔡塭的走狗吃掉。
一个想法在零七脑海里浮现——如果，这只丧尸在这里把蔡塭和他的跟班都杀掉呢？
活着的蔡塭会成为末世的一大毒瘤，如果提前扼杀了，那未来大概会轻松许多。但连带着，世界的变化也会很大……
“啊啊啊——”
那胖子尖叫起来，拖着肥胖的身体，在丧尸逼近的同时后退着，杀猪一般的叫声刺激着丧尸的神经，他红色的眼睛好像亮了起来，裂开嘴角，透明的液体从利牙的缝隙间淌出来，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滴答声。
“不要吃我啊啊啊！！”
丧尸似乎饶有趣味地一步步逼近胖子，不急着动手。
周边的一众老弱病残在他眼中都没有这个被吓得屁滚尿流的胖子有趣，像是猫逗着老鼠，一点一点地把他逼向死胡同。
丧尸都是这么恶趣味的么……
零七眼角微抽，捏着匕首的手微微压下。
他并不打算立马动手，他想看看，如果放任不管，这个胖子会不会死。
对于没有价值的人，零七向来如此冷漠。
在这之前，萧泽等人已经更众人说过，丧尸极有可能是通过听觉辨认方向的。所以，此刻他们虽然害怕，也不敢贸然发出太大的声音，就连小孩子都死死地捂着嘴巴，瞪大了眼睛。
胖子大喊大叫唯一的好处，大概是为他们吸引了这只怪异丧尸的注意力，给他们争取了悄悄退出的时间。
眼看丧尸就要抓到胖子的腿了，他大叫着踢蹬着，手飞舞着，乱抓东西就往丧尸那边扔，但都被很轻松地躲开了。
突兀地，他抓到了一片衣角。
是那个哑女，他名义上的妻子。
女人拉扯着胖子，想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但是胖子的体积太大了，她瘦弱的身体根本没办法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她觉得，站起来跑总比在地上爬来得快。
但她还没完成自己的想法，就被一扯衣角，身形一个踉跄就跌在了胖子跟前。
她全身血液都凝固了起来，手脚冰凉——怪物的狰狞面孔近在咫尺，散发着腥臭味的涎水滴在她的脸上，明明是冰冷的，她却觉得滚烫如岩浆，几乎要将她腐蚀。
“你吃她！吃她！别吃我啊——”
所有人都看傻了，这胖子为了活命真的是谁都可以出卖啊！
“妈妈！”
原本被一个老人牵着的小孩突然喊道，那老人没来得及捂住他的嘴。
刹那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空气凝固起来。
那丧尸在一片沉寂中停下了脚步，扭转着头颅，看向了一侧的人群，那小男孩泪流满面，被吓得哽咽，发不出声来。
这一声叫喊很有用，彻底将丧尸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
零七暗骂一声，偏偏这个时候！
他听不清刚才发生了什么，但他看得见，能读懂唇语。
他看了看四周，捡起一根被怪物踹断的钢管，转手重重地敲在了窗户旁边的金属扶手上。金属碰
撞的声音发出巨大的回响，所有人都为之精神一振——
少年站得笔直，握着钢管的手承受着余波。他利声喝到：“过来！”
他的嘴唇习惯性地抿成一条直线，目光锁定在怪物身上，眉头紧蹙。
他不想出手，如果这只丧尸能杀掉蔡塭等人，其实也不错。
但如果它的目标是别人，那可不行！
听到人声，丧尸又扭转着头颅，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转来，看向少年。
不过比起对于活人的充满兴趣的表情，他的脸上浮现出了诡异的疑惑，他甚至伸出爪子挠了挠自
己光秃秃的头颅，但下手有点重，在自己的脑袋上抓出几条痕迹。
“……”
零七的面无表情的脸抽搐了几下，疑惑个鬼啊！
短暂的小插曲之后，怪物又拔头扭了回去，表示对零七一点兴趣都没有。
说好的无差别攻击呢？！
零七“啧”了一声，对他没兴趣可不行！
拎着钢管，肌肉发力，他猛地一窜而出，带着凌冽的风袭向丧尸。
那丧尸有所察觉，身形一扭，那带着强大力量的钢管顿时敲在了铺着地摊的楼板上，地面瞬间下陷了几分，木头瞬间化为碎屑。
那怪物扭着头吼叫一声，尖细的声响刺激着每个人的大脑，叫人难以忍受。
音波几乎将他面前的地面夷为平地。
零七面无表情地躲开一片飞屑，他该感谢这丧尸提前让他失聪了么，看其他人这么痛苦的模样，估计是魔音灌耳。
不过音波也是能量的一种，足够强大了也会有实体，他不能不躲开。
不过，这种级别的丧尸刚开始是挺少见的。
变异种在动物中居多，人类成为变异种的概率很小，但如果真的成型了，就很棘手。
目前这个就是例子，凭借着他现在这个身体，还真不好对付。
没有其他异能傍身，他现在唯一的优点，应该是耐打。但他可不想成为沙包……
不过好在，丧尸的注意力确实被自己吸引了。
变异种趴在地上像个蜘蛛，背后巨大的蝙蝠翅膀折叠起来。
他转了过来，正面对着零七。
在他看来，这个不知死活的人类是在挑衅他。
尖尖的声音从他的喉间发出，带着些威胁的味道。
少年甩了甩手，钢管被敲得有些变形。他的眉毛挑起，愣是在丧尸狰狞的面孔中读出了几分威胁。
他轻轻呵笑一声：“上一个敢冲我做这个表情的，已经被捏碎头颅了。”
话音一落，他再次提着武器打了上去。
虽然身体素质没有之前那么好，但格斗技巧他是绝对不会忘的。
每一次攻击都以极端刁钻的角度敲在丧尸的身体脆弱之处。
乒乒乓乓，每一下都精准到位，没有多余的花头。
原本愣在一旁的人群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涌向门口。
留在会议厅的老人和孩子、伤员，加起来有十一个，数量不少。一股脑地涌向门口又造成了拥挤，谁都想活命，谁都不想落下。
那胖子在这时候跑得飞快，塞在门口动弹不得。
一团糟。
也不知谁推了一把，原本背着江叔的小童中心不稳，两人齐齐摔在了地上，二来的人此时也不怕传不传染，踩着两人就往外挤。
一阵大呼小叫，也不知是谁受了伤，一股血腥之气蔓延开来——
操。
这都什么事儿！
零七看着怪物的注意力转移，头都大了！
人形变异种之所以强大，是因为他可以通过不断吞噬同类，发生变异，不断变强。
这只变异种在抵达这里之前，一定已经吃了不少东西，变异得这么不伦不类。皮又厚的跟什么一样，饶是零七花了十分力气打过去，也像是敲在了什么铁旮旯上。
丧尸的速度还很快，一不留神就会给他溜走。
零七蹙着眉，抡着钢管，眼疾手快地将变异种的一只腿钉在了地上，手一滑，摸出别在腰间的手枪，对着变异种的脑壳就是一枪。不过他的反应很快，身子一个扭曲，子弹没入了他的一侧肩膀，顿时又发出一阵难听的尖叫。
零七一点儿也不想用枪，虽然刘斌送给了他这把手枪，但很抠门地只给他留了几枚子弹，用了一颗就少一颗，那抠门货还对这件事闭口不提。
大概还是对零七出手打人的举动表示不放心，他担心零七拿了枪会随便攻击人。
刀枪无眼，武器应该用在敌人身上，而不是用来报复同伴。
烦得要死。
变异种大叫一声，身边的座椅拔地而起，向四周辐散开来。他猛地抽回被钉在地面上的腿，连皮带肉，甚至不惜扯裂腿骨。
零七脸上划过一丝错愕，自损肢体？！
尽管缺了条腿，他的动作也不慢，贴着地面，异常执着地爬向了人群的方向。
零七立马意识过来，这怪物想要吃人！天知道他吃到之后会发生什么变异！
他的脸黑了黑，拎着武器追了上去，举着手枪砰砰砰地开了几枪，但打到的没几发。
他还是比较擅长近身战，对枪支的熟练度远远不够。
有那么一瞬间，零七有点后悔没有在训练营那会好好学……
人群还是堵在门口，小童扶着依旧昏迷的江叔被挤了出来，落在离门最远的位置。
眸光扫过狼狈的两人，零七目光陡然一凌，他是冲着江叔去的！
人形变异种在末世有另一个称号——异能者猎人。
江叔这么久都没有丧尸化，很可能会有成为异能者。那么变异种提前看上他也不是不可能，这么明晃晃的目标，可要比其他人来得显眼多了。
意识到这一点，零七暗骂一声。
江叔可不能死，不能死在这里！
借助助跑，零七将速度提到极致，踩着玻璃碎渣蹬在了变异种的后背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身形一陷，手足支撑着的地面顿时裂开蛛网一样的裂缝。
怪物十分生气地吼叫一声，后背折叠起来的翅膀突然张开，上面带着骨刺，一瞬间就把背上的人的衣服划了个稀巴烂，羽绒服里面的绒絮轻飘飘地飞出来，撒了一地。
一瞬间迷了眼，零七借机从他的背上翻下来，抡起钢管以打高尔夫球的姿势重击他的腰胯——没了地面的支撑，他会一路划出这边的落地窗户，那儿已经没有玻璃了，也就是说，他会掉下去。
如果这玩意儿会飞，那到时候应该会飞一会儿，变异种本质还是人，对飞行是不熟练的。
等他反应过来的那段间隙，应该足够他们离开会议室。
若是不会飞，那就让他掉下去，底下的武装部队的火力足够杀死他了。
零七打着好算盘，却不想，这变异种巨长的胳膊一掏，拽上了他的手腕！
若是他不想掉下去，就要带着变异种一起留下；要是他想要变异种一起下去，那他自己也幸免不了！
他看到变异种露出了诡异狰狞的笑容，零七咬着牙，TMD！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