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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藤树相缠绵 ...

  •   面前这位二十出头的男子竟是当今圣上——洛朝第九任皇帝——帛欤。帛欤此时不在西城宫廷里怎么会出现在金城呢?原来,此时正是帛欤即位之初,皇权不稳,大权都被皇叔晋阳王所揽,如今又传闻孝初太后与晋阳王爷有苟且之事,这便更加巩固了晋阳王的权势,所以帛欤这次借着自己消失在西城宫廷里的案子秘密策划了一场夺权斗争。帛欤这次逃离皇宫是避开了所有人,在皇宫里,不是是孝初太后的耳目,就是晋阳王爷的耳目,所以他只从几百个不熟悉的太监中选了一个武艺高强的高安出游,然而高安并没有侍奉过圣上,难免会出些小错,这都惹得帛欤觉得好笑非常。
      帛欤冷静了一会儿,想起自己的确是说过不带罗瑾然回西城的话,于是道:“你细细与我说来,再饶你狗命。”
      高安急忙擦汗,道:“罗二小姐要嫁的朱家老爷是现已七旬的老人,而朱老爷原本是向罗家大小姐罗佩娟提亲的,可是不知怎么的最后要嫁的人居然是罗家二小姐。”
      帛欤心里气,可是也无奈,咬着牙说:“那罗家老爷没有异议?”
      “说也奇怪,并无异议!”高安道。
      帛欤点点头,“事情的确很不一般,按说二女儿是自己亲生的应该舍不得,大女儿不是亲生的却宝贝着,罗老爷很是奇怪。”
      “可能这罗家是蒋氏说了算,蒋氏可是一恶妇。”
      “恶妇”一词深入帛欤的心,他一下想到了孝初太后,随即冷笑,“蒋氏说的话算不了什么!她不过是对瑾然苛刻了些,但是依然很畏罗老爷的,那日罗老爷一声怒吼她也是乖乖顺从。”
      “是。”高安不安地回答,细瞟了一眼帛欤,“那公子打算怎么办?”
      “那罗瑾然是否愿意?”帛欤猜想依着罗瑾然的性子定是死活不依的,而高安道:“听闻这罗二小姐知道这事时没有大吵,好像预料到了一般平静,而且似乎还默默接受了,唯一有闹过的时候就是罗老爷生辰,可是说是闹是求情也是从蒋氏嘴里传出,但罗二小姐并未提半点求情的话。”
      “什么?她居然接受?”帛欤完全不肯相信,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灌下肚去,“她到底怎么想?”
      高安不敢吭声,只默默低头跪着,屋里一下寂静开来,帛欤默默地站着不出声,而高安更是大气也不敢出了。
      帛欤现在的心意很是明了:这几日里,只要一闭上眼就是一绿色身影窜入脑中,曼妙的身姿,姣好的面容,淡定的性子都深刻在了自己心上。原来,自己是对罗二小姐犯了相思情。帛欤既然贵为王,他更是容不下别人与自己争抢东西,特别是女人。但,现在的他的正处于争权的关键时期,他的身份不能公开,那他在这金城里根本算不上什么人物,难道他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爱的女人远去?
      “咚”一声,帛欤的手狠狠地捶在桌子上,心里依然很是生气,可也理智了许多,对还跪在地上的高安说:“你起来吧,这事怨不得你,你本就跟我不长,不懂我的脾性。”
      高安心里深深地舒了一口气,“是,奴才定会尽心伺候皇……公子。”
      话虽然这样说,可是帛欤心里根本不是滋味,但是他现在的确是对此事无可奈何,于是他叹了口气,道:“算了,可能我与她是没有缘分。”
      “公子,大局为重,此事万万不能暴露您的身份,所以依小人看这事先要放放,等西城里傅将军的消息来了,我们再做打算。”高安劝着帛欤,帛欤听了只是点头,道:“你退下吧,我要休息一下,这几日来我根本没有睡好。”
      待高安退下后,帛欤一觉尽到了夜晚一更时分,一觉无梦,人也觉得轻松了许多,醒来后立忙叫来晚膳,晚膳也吃的特别香,旁边看着的高安心里也落下了一块石头:皇上终于是以大局为重,儿女私情先放置一边。
      夜深后,金城一片漆黑与寂静,只是少数几户人家还点着灯火。此时,帛欤因白日睡眠过多现在又坐立不安了,拿起书来,却读不进去;提起笔来,却不知做啥。于是,心一横,便决心出去走走。他见高安已歇息,于是独自出了客栈。
      夜深人静,春日的深夜依然寒冷,帛欤不觉地打了个寒颤,加上金城因地理原因,夜里起雾,所以夜色中竟有丝飘渺仙境的意象。街道里并无一人,帛欤步子轻慢,闻着花的芳香,一副醉人的神情,好似快乐。
      “绿兮丝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无訧兮。”帛欤来到运河边上,想起“倩女迎筏祝寿图”,口中自然地吟诵起来。他呆呆地看着河水,夜色中,薄雾朦胧,月光惨淡,河面波光甚少,只是他神已远去,而当日罗瑾然一颦一笑又浮现在他眼中,不直觉地嘴角也挂上了淡淡的笑容。
      “呜呜呜”传来,帛欤一惊,收回了笑容,警惕着向周围打探,可并不见人,追逐着声音慢慢向前走去。轻雾缭绕,柳枝微动,河畔石阶上竟坐着一白衣女子,身体轻轻抽泣着,只是身着单薄,显得身子很是瘦弱。
      “姑娘?”帛欤试探着唤了一声,可白衣女子并未有任何反应。
      帛欤轻咽了一口口水,又向前走动,越来越近,可步子越显得沉重,突然,女子抬起头来,帛欤大惊,口中带着颤抖着道:“你……”
      女子速速抹去眼泪,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帛欤,声音哽咽着说:“秦公子又见了。”
      帛欤呆呆地看着,眼中的女子如仙子一般迷人,头发微松散散地披在肩后,脸色白皙,眼中惺忪带泪闪闪发光,嘴唇薄而苍白,表情楚楚可怜,一身白衣更是撩人非凡,帛欤静静地看着,女子不得不道:“秦公子?天晚了,我要回家了。”
      “瑾然,别!”帛欤神色一愣,忙道。
      罗瑾然作风虽然大派,可是闺名是不允许外人这样叫的,不免一时也惊住了,道:“秦公子,你……”
      帛欤自知失礼,脸一红,道:“这几日见姑娘,心生情意,一时也就乱了,请姑娘别生气。”
      罗瑾然眼神很是惺忪,低着眼,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走。
      帛欤见她步伐轻盈,宛若仙子翩起,心里更是喜欢,忙叫住罗瑾然,“罗姑娘,恕我冒昧,请问姑娘为何事伤心?”
      罗瑾然滞住步伐,慢慢转身看着帛欤,眼神带着肯定,说话语气慢条斯理地道:“秦公子,你是否愿意娶我?”
      帛欤一时惊的顿住了,眼里一会儿是惊讶,一会儿是高兴,一会儿是无奈,就是迟迟不开口。罗瑾然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不愿意,便转身要走。帛欤见罗瑾然又要离开,一急忙伸手拉住罗瑾然的手,用力一扯将人紧紧地拥在怀里,“我娶,我娶,我是千万个愿意娶姑娘的。这几天见了姑娘的风姿,我是日日夜夜思念你,整日想的都是你。”说着越抱越紧,生怕罗瑾然逃走一般。
      罗瑾然也是大为惊讶,只是没有做声,眼里包着泪水,落到了帛欤的肩上。帛欤见罗瑾然不说话,自己又道:“罗姑娘,从我第一眼见你就心生爱慕,就冒犯于你,可见我对你是在意的,我是想得知你的消息;你的一裳绿衣整日在我眼里转,我整日想着的都是你。那日河上的风姿更是迷得我神魂都给你了,脑里尽是出现你的一颦一笑。”
      “我……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好。”罗瑾然低低地说。
      帛欤更是一把拽紧罗瑾然,“不管,我心里的你就是真的你。”
      罗瑾然很是感动,泪水更是掉得不行。帛欤放开罗瑾然,看着她的脸,轻轻擦拭着泪水,“告诉我,伤心什么?”
      “你不知道?”罗瑾然反问。
      “你是为嫁人之事?”帛欤眼中疑惑着说。
      罗瑾然转了个步子,背对着帛欤,口中道:“我母亲死的早,从小就是没人怜的孩子,父亲再娶后我更是备受折磨,所以性格养成这样不温不暖,人人见了都躲我三分。”帛欤听到这里,心里很是心疼,罗瑾然继续道:“前些日子,朱子棋来提罗佩娟的亲,可最后出嫁的竟然是我。”
      “这是怎么回事?”帛欤关切道。
      “蒋氏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老年人,但是又不敢拒绝朱家,所以就好说歹说地把我送了出去。”罗瑾然说的很是平静。
      帛欤点点头,伸手要去为罗瑾然理头发,手已抬起可还是放弃了,生怕罗瑾然觉得他冒昧,只是道:“你爹爹可同意?”
      罗瑾然点点头,“我们家深知得罪不起朱家,爹爹更是明白和朱家联姻的好处,于是也就答应了。”
      “可你是他亲生女儿,而罗大小姐却是……”
      罗瑾然惊讶,眼中立刻明白了什么,于是道:“罗佩娟,很是得爹爹的心,而蒋氏的原因,爹爹也没有办法。”
      帛欤气愤,道:“可恶,蒋氏怎么这样对你?”
      罗瑾然摇摇头,说:“只怪我自己母亲去得早。”
      帛欤一下握住罗瑾然的肩膀,道:“以后有我!我一定好好待你,不让你再伤心。”
      “我不为这事伤心,只是觉得爹爹对我娘似乎不是那么喜爱。”罗瑾然解释。
      帛欤觉得十分奇怪,“可能是因为你娘离开得早的原因吧。”
      罗瑾然摇头,“你不明白,人总是有个感情,我能体会出来我爹爹对我娘的感情不深。”
      帛欤也明白了许多,道:“这事你自然能体会,只是别多想,伤身子。”说着看看罗瑾然的身上,“你穿得这么少就出来了,夜里又凉,怕你伤寒。”说完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罗瑾然身上。罗瑾然立刻觉得身上一阵暖意袭来,很是感动,只是面上并无多大变化,道:“谢谢秦公子,我该回去了。”
      “我送你。”帛欤忙拉上罗瑾然的手,罗瑾然有些惊讶,可并没挣脱,任由帛欤牵着。

      客栈里,起夜的高安来查看帛欤,可一见床上没人,急得出汗,急忙去客栈里打听,连连敲门问询其他客人,客人是烦的不得了,并不理会他,于是高安想着要出去寻找。正在他要出门时,见帛欤远远地走向客栈,心里一松,赶忙冲上去,道:“我的爷,您这是去哪里了?您怎么不带上我?要是出了什么事,叫我怎么交代?”
      帛欤不理会他,脸上挂着满满的笑容,步子很是轻快,直入客栈,一边的高安没有法子,只好跟上去。回到客栈里,帛欤话也不说,只是一头躺在床上,脸上尽是笑,眼睛一直盯着床顶。高安进来见帛欤痴笑的样子,吓得不轻,“公子,你这是怎么了?可别吓小的,你这……样子,我跟谁交代去啊?”
      突然,帛欤坐起来,口中道:“娶她,一定得娶她!”
      高安一愣,以为帛欤出去遇见什么狐狸鬼魅被迷成这样,以为帛欤中邪了,带着哭腔道:“公子,您可别吓我,娶谁呀?不要是什么鬼魅啊!”
      帛欤白了一眼高安,“我是说娶罗瑾然!”
      高安一愣,半天说不上话来,心想:先前公子不是想开了,不是决定不会冒这次险了么?怎么出去一趟就变了?难道出去又碰见了罗姑娘?又被迷的不轻?心里不禁猜想:“这罗姑娘是鬼魅?是仙子?”
      帛欤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快乐中,脸上一直发笑,时不时还“嘿嘿”几声,吓得高安不敢说话,但又不得不说,于是冒着胆子道:“罗姑娘虽然好,可公子您也要顾及您自己的身份啊!”帛欤被高安一语惊醒,道:“怎么?你觉得她陪不上我?”
      高安一吓,忙跪下,道:“不,不,罗姑娘很好,只是你现在的身份不能曝光,所以娶她回西城是很麻烦的事。”
      帛欤突然醒悟,脸上的笑瞬间消失,道:“这……这是个难题。”低下头想了会儿,道:“我已答应瑾然娶她了,所以这事是不能更改的。”
      高安无语,但冒着胆子,抬头一脸诚恳,“公子,大局为重!罗姑娘下月就要成亲了,而您的事下月不一定……”
      帛欤狠狠地瞪了一眼高安,“我必然有办法!”
      高安立刻收回所有表情,往着帛欤道:“什么办法?”
      帛欤无奈,摇摇头,“暂时没有想到。”高安也无奈,只好问:“今晚发生什么事了?”
      帛欤一下又想到先前罗瑾然的样子,自己又抱得美人在怀,心里倍感舒适,笑意又露在脸上,滔滔地给高安讲着今晚的事情。高安一直静静听着,听到帛欤描述罗瑾然今夜的服饰样貌时,不得不心里偷偷感叹:蒋夫人说得不错,果然是个狐媚子!
      高安听完帛欤的描述,心里很是不喜欢罗瑾然,于是问:“公子,那您是觉得罗姑娘对你也有情意?”
      帛欤大大地震惊,心里一下黯然起来:罗瑾然性子冷淡,才接触这么一会儿自然是不喜欢自己的,那她让我娶她不过是不想嫁给朱家罢了。高安见帛欤不说话,不得不又说:“公子,这事还是缓缓,你先想清楚,这女子是否值得。”
      “什么值得不值得?她就是我所爱的女子!我们相处不多,等再相处几天她自然会喜欢我的。”
      高安见帛欤依然生气,便不好再说什么,只是道:“是。”
      整夜,帛欤要么是沉浸在喜悦中,要么就是沉浸在难过中,睡眠不多,而且轻,似乎觉得整夜都迷糊着,可早上精神见好,高安见了帛欤这样,不得不感叹:这罗姑娘果然不是一般女子。

      白日出门,帛欤觉得街上的热闹也是索然无味,眼神迷离,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高安见此,也是很无可奈何,只好默默地跟着帛欤闲逛。突然,帛欤见一身绿衣女子的身姿从自己身边经过,急忙握住她的手臂,热情地道:“瑾然,我好想你。”
      “啊,疼。”被握住的女子一声惊叫,转脸恨着帛欤,帛欤一愣,只是手还紧握着人家手臂,女子不得使劲一甩,骂了句:“色鬼!”
      “对不起,对不起,我家公子认错人了。”高安忙给女子赔礼道歉,又是弯腰又是赔笑,女子才“哼”一声离开了。帛欤呆站在原地,看着绿衣女子离去的背影,嘴里说着:“还是瑾然穿着好看些。”
      高安极其无奈,摇摇头说:“公子,要不我们回客栈?”
      帛欤似乎没听到似的,转过身来,继续往前走,刚一抬眼,就觉得又看见了罗瑾然,忙道:“瑾然!”于是拔腿就跑。高安忙向前打望,近的远的都没有看见罗瑾然的身影,不得不认为他家公子又是认错人了,于是跟着也跑,嘴里道:“公子,别跑了,没有罗姑娘,您认错了。”
      帛欤哪里肯听,一个劲地往前冲,高安也一个劲地往前追,终于,进了一死胡同才停了下来。帛欤喘着大气,高安也是大气不断,忙道:“公子,您看,你这不是眼花了吗?这是死胡同,哪里有罗姑娘?”
      帛欤走进死胡同,见有一叶小门,笑着说:“定是进去了!”
      高安一惊,忙拉住要敲门的帛欤,“公子,别,你看门匾‘俏红楼’,可是烟花之地,罗姑娘一姑娘家怎么可能进去?”虽说高安没什么文化素养,可是区区这几字还是认得的。
      帛欤抬头一看,心里莫名难过,不知难过的是罗瑾然是不在里面,还是在里面,思索一会儿后道:“不管,进去瞧瞧再说。”
      高安突然暗生一种对罗瑾然厌恶之情,但是碍着帛欤在跟前也不得发作便使劲压着,便轻声扣了门。半天后才有人开门,开门的是一小童,小童见是两位身着华丽的男子,便道:“公子怎么不走前门,来这里做什么?”
      帛欤见是小童,笑道:“小童,告诉我,刚才是不是有一个姐姐进去了?”
      小童嬉笑,狡猾地说:“告诉你可以,可你得打赏我什么!”
      “这么一孩子就知道利益,这不是什么好地方!”高安带气地说。
      帛欤摇摇手止住高安,说:“我给你多多的银子,只要你告诉我!”
      小童瞪了一眼高安,又笑着对帛欤说:“好啊!刚才然姐姐进去找娇娘了。”
      “然姐姐?罗瑾然?”帛欤心里一喜。
      “对啊,这段时间然姐姐经常来找娇娘,而且她来就会给我带好吃的。”小童卖着乖说。
      帛欤大喜道:“赏,赏给他!”说完便推门进去了。高安不愿意地赏了小童,也急忙跟了进去。
      俏红楼里热闹非凡,后门进入也是一群群花俏的女子从身边走过,脂粉味实在是浓,高安十分厌恶,而帛欤心思根本不在那些女子上,眼里一直打探着罗瑾然的身影,眼看就要走入大厅了,高安一急,道:“公子,我们可不能去这种烟花之地,若是……”
      “闭嘴,我没见到瑾然,我是不会出去的。”帛欤不耐烦地说。
      转到大厅,依然没有看见罗瑾然,帛欤心里难免着急,于是走到一花姑娘面前问:“姑娘,请问你知道娇娘在哪里吗?”
      被挡住的姑娘一见帛欤,便觉得他气度非凡,于是娇媚着说:“公子找娇娘做什么?不如让我锦秀陪你?”说着伸手拂上帛欤的胸口。
      “瑾秀?”帛欤又望了一眼眼前花枝招展的女子,心里厌恶,“你陪拥有‘瑾’字?”
      锦绣一听,脸色大变,嘴角发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谁不知道我锦绣是‘俏红楼’的台柱,你居然来了这里还敢对本姑娘无理!”说完作势要打帛欤。
      高安见状,忙拉住锦秀的手,高安本就十分厌恶烟花之地,更是厌恶这些女子,看锦秀对他家公子不规矩本就觉得讨厌,现在还敢动手,于是气一上来,使劲把锦秀的手推了出去,嘴里还道:“我家公子见你的骚样就恶心,你真是不知羞耻。”
      锦秀一女子,力道不足,被高安这么大力一推,一屁股坐在了大厅中心,所有嬉闹的人都停止下来看着锦秀。锦秀的脸色自然是黑的要命,觉得是奇耻大辱,于是大哭起来,嘴里骂着:“来到俏红楼见了姑娘不搂抱,一定是些废男人,没种的男人。”
      这时俏红楼里其他花姑娘和来的客人统统都笑了起来,指着帛欤与高安看,帛欤顿时也觉得难看,也认为刚才高安推她的力度过大,于是想开口给锦秀道歉,却听到身后淡淡一声“秦公子?”
      帛欤纳闷着转过身子,见是罗瑾然,她身着淡绿色绸缎衣服,头上依然是一直白色玉钗,简单而清秀,与这里的妖艳的女子的打扮截然不同,心里只觉得罗瑾然如仙女一般突然出现,于是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自己在哪里,只是上前对罗瑾然道:“罗姑娘,我们又见了。”
      高安见到罗瑾然心里既有一轻松,也有一恶恨,见到帛欤终于找到她而轻松,见到帛欤的痴样而恶恨,于是只是淡眼看了罗瑾然一眼,随即看向依然坐在地上的锦秀,锦秀恨恨地看着帛欤,眼里的戾气快喷了出来似的。
      “秦公子也到这里来玩?”罗瑾然面无表情地说。
      帛欤忙然摇手,慌忙地说:“不不不,我追姑娘才来到此处的。”
      罗瑾然抬眼看了帛欤一眼,伸出一只手去,道:“秦公子跟我来,这里不是说话处。”说完便对帛欤点头表示肯定,帛欤见了也点头跟着往前走。
      围观的人见主角离去,于是大家也离去,只剩锦秀发恨地坐在地上。上了楼,来到一间名为“偏香阁”的雅间前,罗瑾然停住脚步推门而入,帛欤速速跟上,高安也急忙跟了进去,生怕帛欤让他待在外面似的。高安进门迅速打探了房间一遍,原来是普通闺阁女子房,见窗台有一粉色纱衣女子坐着,手里拿着团扇,笑看着进来的他们。
      “娇娘,这是秦公子。”罗瑾然走向那女子说道。
      帛欤忙给娇娘行书生之礼,口中道:“秦津予早听闻姑娘大名。”
      娇娘缓缓起身,面上带笑,手持扇子,身子微倾行礼道:“公子有礼。”
      “娇娘是这里的顶牌台柱,样子漂亮,歌声迷人,舞姿优美,是金城所有公子哥追捧的对象。”罗瑾然似笑非笑地说。
      帛欤难得见罗瑾然脸上不是冷淡的时候,此时觉得她淘气可爱,看着罗瑾然,嘴里道:“是。”
      “扑哧”一声,娇娘大笑起来,“谁说我有那般迷人?见了眼前这个魂不守舍的秦公子就知道了我远远没有罗家二小姐迷人。”说着暧昧地看了两人一眼。罗瑾然只看了一眼帛欤便转眼看向别处,而帛欤脸一红低笑起来。
      “哟哟,这两人可是反着了,该害羞的不害羞,不该的却羞的脸红。”娇娘又是嘲笑起来,“我呀,还是离开,给你们独处。”说完便走向门口,给了帛欤一眼神才推门而出。
      罗瑾然觉得场面有些不自在了,于是坐在春凳上给自己倒了杯茶喝,并不理会帛欤。帛欤见状忙也跟着坐下,只是支吾了半天才说:“罗姑娘,我绝不是到这种烟花之地的男人,今日进来确实是先见着姑娘进来才跟进来的。”
      一旁的高安听着好笑,心想:别人姑娘又没让公子解释,公子这样不是更像做贼心虚么?又一想到自家公子的痴劲,也是十分无奈。
      “绝不是进这烟花之地的男人?”罗瑾然口中淡淡地重复。
      “是的,我绝对不是。”帛欤面上十分认真,口中非常肯定。
      罗瑾然轻轻一点头,又不说话了。帛欤忙问:“姑娘来此做什么?”罗瑾然侧眼看了一眼高安也不说话,帛欤明了,便说:“高安,你叫人准备些茶水来,你在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高安只好道:“是。”于是安静地出去了,刚一出门就碰见锦秀,面上十分冷淡地说:“让丫头们弄点吃的来。”锦秀面上却十分高傲,看似并不理会一般,自己直接顺着廊子离去。
      偏香阁里,罗瑾然起身,对帛欤道:“我是来找娇娘的。”
      “娇娘?你找她做什么?”帛欤实在是想不通。
      “还记得那日爹爹生日的我么?面上的娇媚的样子与平时冷淡的样子不同,那些媚态都是娇娘教我的。”
      帛欤一下明白,看着罗瑾然说:“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她本是要做爹爹的小妾,就是因为不愿意才屈身来到这烟花之地。”罗瑾然解释着说。
      “什么?不愿做妾,愿做妓?”帛欤大为惊讶。
      罗瑾然点着头,思索一会儿后又摇头道:“爹爹当时只是下了聘礼去娇娘家,而蒋氏就去娇娘家中大吵大闹,甚至威胁娇娘的生命,当时的娇娘年幼,一时冲动便进来了这里。”
      “蒋氏实在是可恶,你爹居然会游刃她这样?”帛欤愤恨。
      “我爹爹对此事的来龙去脉全然不知,只是知晓娇娘来了这里才只觉得是娇娘不愿嫁与自己,爹爹现在一听到‘娇娘’就觉得后悔,觉得是自己害了她。”
      “本就是你爹爹害了她!”
      罗瑾然抬头,惊讶地看了帛欤一眼,“是爹爹害了娇娘,最可恶的是蒋氏,爹爹当时见娇娘无人依靠才去提亲的,绝对没有想到有这样的结果。”
      “刚才是我话重了,伤着你了。”帛欤见刚才罗瑾然眼神似乎有不满。
      “咚咚”敲门声起,罗瑾然本想说话,于是点头对帛欤,帛欤方才道:“进来。”
      “公子,这是茶水与糕点。”高安说着放在了桌上,帛欤见了对高安道:“你继续出去守着,别让人进来。”
      罗瑾然从窗边的春凳上起身,到了桌边倒了两杯茶,帛欤紧跟上前,罗瑾然递茶与帛欤,帛欤接过茶后两人才坐下。
      “若我爹爹不去提亲,娇娘日子只是平穷一点,但绝不会到这烟花之地,我爹爹也是有罪之人。”罗瑾然慢慢道。
      帛欤觉得罗瑾然并没怪罪自己言行,便说:“看现在娇娘的样子,她似乎不是在意那些名声的人了。”
      “娇娘原先父母就双亡,无依无靠,所以就不在乎这些。”
      帛欤一气,急忙喝下茶水,一拍手道:“那蒋氏实在是可恶!你爹爹只想着解救娇娘贫苦的日子,却被蒋氏弄成这样!”
      罗瑾然给帛欤倒茶,摇着头说:“不必生气,娇娘现在的客人只有慕家二公子,而她也是极愿意的。”
      “慕平扬?”帛欤笑问。
      罗瑾然点头,“他待娇娘很不错。”
      “哈哈”帛欤笑起来,随即笑又消失了,“听闻慕平扬家中只有他一后,他爹是愿意让他娶娇娘?”
      “娇娘没想过,她也不在乎。”
      帛欤点头,一时也没什么说了的,静默一会儿,觉得不对劲,看着罗瑾然觉得她脸色微红,似乎脸上有微微汗珠,觉得娇美可爱,便问:“罗姑娘当日让我娶你是玩笑么?”
      罗瑾然使劲一摇头,作势起身,“秦公子,我觉得有些热,我去开窗户。”人未起身,只觉得身体发软,于是倒向帛欤,帛欤见状忙抱住罗瑾然,帛欤只觉得身体也是发热,而且难受,现在罗瑾然又在怀中,觉得她身上散发着迷人香气,看她娇艳欲滴的样子,便解开衣领,道:“罗姑娘,我是喜欢你的。”
      帛欤突然用力把罗瑾然抱上床榻,见罗瑾然只是娇看着他,于是大着胆子去解罗瑾然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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