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潜规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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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张老师,这次分房要先照顾一些已婚和外地的老师,你还年轻刚刚参加工作,这种机会以后还会有。”李主任拿起水杯喝水,眼神瞟向坐在他对面的张虹,留意她的反应。
虽然这个结果早就在张虹的预料之中,但是她仍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心情就好像嘴上说不喜欢钱,但是眼看着掉在自己脚边的十万元被别人捡走了一样,不甘心。同样是参加工作一年,同样是本地的年轻老师,朱永田的名字却在分房名单上,难道就因为他已婚了?!原来结婚如此重要,不仅仅是父母对子女的一种期待,也是事业上一个有利条件?!李主任和耿院长不同,是负责行政的,喜欢摆领导的大驾子。在他手下工作,想和他打好关系,得低三下四的装狗,还必须是会摇尾巴汪汪叫的狗,就好像他面对上级领导的模样一般。张虹明白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气愤归气愤,让她自己走点歪门,办点邪事,她做不出来,被潜了也只能干瞪眼。
她不是没有尝试过,大四实习的四个月,张虹几乎说完了自己一辈子的好话,谎话,那段时间,她简直快不认识自己了。研究生毕业后,她也曾经到一家外企试工,不到一个月,她就被办公室里光怪陆离的人事关系打败了。她了解自己,简单一点更适合她。虽然学校也不简单,但是至少她不必坐办公室,有课上课,没课回家,开大会出人,饭局热闹能免则免。当然,那些评优、升职、分房之类的好事情自然也轮不到她。
“李主任,没有其他事情,我先走了。”张虹站了起来,该听的都听完了,走人吧。
“小张老师,也别丧气,年轻就是机会。”李主任有时候还真有点猜不透这个年轻的女博士,平时不言不语的,她就这么淡然?
张虹站起来笑了一下,开门出去了。
张虹从李主任的办公室出来,看了看表,下午三点多了。一点多吃完中午饭,本来想到院办找耿院长,半路被李主任截了住,啰嗦了近两个小时,说来说去就是这次分房没有她,浪费时间。
张虹看耿院长的办公室门半掩着,敲了敲门,听到里面响起“请进”的声音,推门走了进去。
“小张虹,快进来坐。”耿院长正在浇花,他在办公室里摆放了两盘君子兰,没事的时候喜欢拿个小花洒浇浇花。
“耿老,今天下午没有课,过来看看你。”张虹走到饮水机旁,用一次性杯子倒了杯水。
“小张,李主任找你谈分房子的事情了吗?”这次学校分房,不知道哪儿来的传言说是最后一次,上到各院领导下到教工,有房子的,没房子的,各显本领,明争暗斗,生怕抢不上。
“嗯。”张虹应了一声,咕噜咕噜喝起水来,真痛快。
“这次名单上有你吗?”耿院长一向不管这类事情,要不是关心张虹,他问都不想问。
张虹耸了耸肩,说:“没有,说是这次要照顾已婚和外地的老师。”
“冠冕堂皇!”耿院长的声音提高了一度。
“耿老,我也料到了。我想再过两年,有点基础,自己贷款买个小公寓,够住就可以了。”张虹去银行问过了,买房子的事情也不是遥不可及的。
“小张,你呀,吃亏在太狷介。”耿院长把小花洒放在地上,坐到张虹对面。“唉,你倒是投了我的脾气。”
“挺好的,我图个清静。耿老,你家的喵喵快生小猫了吧?”张虹转了话题,还是说点开心的事情好。
“快了,下个星期吧。”提到他养的虎皮猫喵喵,耿院长就笑呵呵的,像个邻家的老爷爷。
“我想要一只小猫。”张虹特别喜欢喵喵,大脑袋,橘黑相间的条纹,走起路雄赳赳的,气昂昂的,特神气。
耿院长摇了摇头,说: “傻孩子,这事倒是先抢上了,回头小猫出生了,你自己去挑。”
张虹一直和耿院长聊到快六点,才告辞回家。
出了耿院长的办公室,刚想从侧楼梯下楼,就听到王海东的声音从本科导员办公室传来,张虹慌忙转身往主楼梯方向走,实在是怕了这小子。
新闻传播学院在Ｈ大主楼的三楼,Ｈ大主楼是半扇形的,两边两个侧楼梯,中间一个主楼梯通向一楼大厅。张虹转过二楼楼梯扶手,眼看到了一楼大厅,停了脚步。
没眼花,是刘宇。站在Ｈ大一楼大厅的刘宇,粉蓝色衬衫,灰白色西装裤,侧对着张虹,被十几个人环在中间。这群人里,张虹只认识Ｈ大的文校长,几个副校长,后勤管理处的两个领导和张虹下午见过的李主任,其他的人都不认识。让张虹震惊的是,害郭琬婷当小三的衣冠禽兽男也赫然其中。
张虹故作镇静地继续向下走,心里却开锣打鼓闹了起来,为什么刘宇在Ｈ大出现?为什么他会和学校的领导们在一起?为什么禽兽男也在?刘宇右侧的古典美女是谁?咦,为什么会想知道那个美女是谁?
“啊!” 俄滴神呀,心不在焉的张虹在最后三级台阶上踩空了,差点跌倒。
张虹这一声有如平地惊雷,原本说说笑笑的众人全把目光聚向她。站得离张虹并不近的刘宇三步并两步走过来。
刘宇扶住张虹的小臂,问: “崴到脚了吗?”这女人,怎么总出状况,穿着平底鞋也能从楼梯上摔下来。
“没事。”张虹转了转脚脖子,并没有崴伤。
刘宇拧着眉毛,说: “确定?”
“确定。”张虹答得斩钉截铁,生怕刘宇又一把抱起她直接押送到医院,那她真是在学校各大领导面前独领风骚了!
“没有伤到就好。”说话的是文校长,学校职工过百,作为最高领导的校长大人对张虹也不是全无印象,只觉得脸熟,但是一时之间也叫不出她的名字,所以保险起见说了个安全句。
李主任看文校长一脸思索,估计校长大人不知道眼前冒冒失失的女人是谁,忙说:“张虹老师真的没有事?”这话问的是张虹,却也不是只说给张虹听的。
张虹懒得和他说话,微微一笑,看人家这马屁拍得,高!
众人一听李主任一提,纷纷恍然大悟,原来是新闻传播学院的老师。
“小张老师这是下课回家?”闽副校长眼珠子在刘宇和张虹身上转来转去,其实他想问“刘副总裁和小张老师什么关系”,但凡看到张虹一跌下来,刘宇就奔过去的场景的都猜想到两人之间肯定不简单。
“对,下课回家。”张虹尽量低调,在场的人,她谁也得罪不起。房子可以不要,工作可不能丢了。想归想,眼神还是不受管制往禽兽男的方向飘了一次。
张虹自认为控制得很好,貌似不经意的略过禽兽男,却不知道她这一眼里饱含了太多情绪,藏也藏不住。
在场的众人,除了张虹,哪个不是八面玲珑的人精,张虹眼神一飘,众人就发现这位小张老师在看国土资源厅的栾处长。李主任心里一惊,看不出来张虹竟然认识刘宇和栾岳山,一个有钱,一个有权,都是自己平时攀附不上的人物。李主任这一想,心里不禁冒汗,刚才和张虹谈话的时候,没说什么太重的话吧?
刘宇松开扶着张虹的手,情绪一收,恢复酷哥一枚的状态。不过心里也纳闷,这女人是怎么一回事,和栾岳山是旧识?
“张虹老师是咱们学校一手培养的,本科、研究生、博士一路披荆斩棘,书读得好,工作干劲足,是我们院年轻老师的典范哦!”李主任忙不迭地添了一句,一脸堆笑地看着文校长和几位副校长。
这句尾一声“哦”呕得张虹胃一抽抽,差点没把中午饭吐出来,幸亏自己消化功能好,抵抗力高,这么肉麻的话也受用了。
众人见刘宇一脸的高深莫测,栾岳山一脸的风轻云淡,谁也吃不准这是怎么一回事,听到李主任这么一说,均面带恰到好处的微笑,赞赏地看着张虹。
张虹想脚底抹油开溜,嘴却不听使唤,说不出要走的话。她心里太多为什么了,尤其想知道禽兽男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们正要到满家楼吃饭,你也一起去。”刘宇认为张虹应该是不喜欢也不习惯这种社交场合,如果张虹想走,就帮她脱身,但是张虹眼中露出的顿笃,让他感到栾岳山的存在极大影响了张虹的情绪,突然莫名的心烦。
刘宇这句话一落,后勤管理处的高主任是闽副校长的爱人,凑过来亲亲热热地拉住张虹说:“小张老师一起去吧,和我做个伴。”
张虹顺水推舟,对高主任点了点头说:“好。”豁出去了,舍命探禽兽,看看这小子到底是那根葱。
文校长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张虹,转过身和齐副校长一起招呼大家往外走。
高主任挽着张虹说:“小张老师,一会儿和我坐一辆车。”同车而坐是个好机会,刚才闽副校长眼珠一动,高主任就知道老公想知道张虹和刘宇的关系,想不到学校里还有这么一号人物,以后要好好利用了。
“高主任不必麻烦你了,她坐我的车。”刘宇的声音不大,却不容抗拒。
“不好意思高主任。”张虹宁愿和刘宇一辆车。中年发福的高主任一靠近张虹,张虹就被她身上的香水味刺激得想打喷嚏。
奔驰s600,张虹撇了撇嘴。
刘宇气定神闲地在张虹身旁耳语了一句: “你再围着跑一圈?!”
张虹耳根一热,矮身麻利地钻进车里。
车上四个人,司机,古典美女,张虹,刘宇,四人神情各异。司机调整了一下倒车镜,正从镜子里打量张虹。古典美女坐在副驾驶位上,从右倒车镜看着神色难辨的刘宇。张虹欣赏着古典美女的背影,乌黑的秀发高高挽起,玉颈白皙,一身浅紫色的职业套装端庄优雅。刘宇捕到张虹在古典美女身上打转的眼神,一阵无奈,这女人,上车不系安全带,歪想什么。
晚上这顿饭要吃得热闹喽。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潜规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