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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腹黑小子真难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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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虹的生物钟叫醒了她,星期五上午十点她有研究生的课《政治文化传播》。她努力扒开浮肿的眼皮,小眼珠儿看到了天花板上的时间: 八点。
张虹歪着脑袋琢磨我有买过投影时钟吗?宿醉真不好受,头重脚轻,口干舌燥,肚子还有点饿。
向右转头,灰色的窗帘,立式床头灯。向左转头,床头柜上摆放着纯黑色的投影时钟。
一低头,纯黑色成套的床上用品,再一摸,差点叫出声来,怎么没穿衣服?
张虹忽地坐起来,环顾四周,自己的上衣裤子躺在白色的地毯上,内衣半挂在床角,没精打采地向下耷拉着。
这是哪儿?张虹一面迅速穿好衣服,一面回想昨天晚上的情形。昨天晚上从郭琬婷家里出来,进了一个酒吧,喝了一杯absolut vodka,一杯还是二杯?忘记了,反正是喝了点酒,后来呢?哦,后来遇到了刘宇。最后一幕,好像是刘宇说他饿了要一起去吃点东西。然后呢?然后,然后记忆全无。
张虹一阵懊恼,呆坐在床边想得头都疼了,也想不起来。她蹑手蹑脚地打开卧室房门,客厅里鼾声轻扬,张虹看清楚在沙发上睡觉的人是刘宇,反而安心了。郭琬婷说过刘宇是GAY,而且看样子刘宇昨天晚上当了厅长。张虹知道自己有裸睡的习惯,想必是她自己半梦半醒之间把衣服脱掉了。
张虹轻轻拾起地上的灰色薄毯,重新帮刘宇盖上。这男人,睡觉的姿势还挺性感。头枕着右臂,左手随意摆在身前,藏蓝色的睡衣衣角翻起,露出黝黑的腹肌,两条长腿微微弯曲。
遗憾,他怎么就是GAY?张虹脸上火烧一般,想什么呢?人家是GAY你遗憾什么!唉,为什么每次遇到这个男人都是自己最囧的时候?张虹找到放在开放式厨房椅子上的皮包,开门逃了,不,是开门走了,上课之前要换身衣服。
张虹回家换衣服,被张妈妈抓到一阵轰炸,具体内容是周六下午有四姑安排的相亲。
自从张妈妈知道王海东真是张虹的学生后,很是失望了一阵子,觉得好男人不是太小,就是已婚,自己可怜的女儿如果不是被左明亮耽误了,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所以给左明亮扎小人的同时,也抓紧一切时间帮张虹安排相亲。张虹看到张妈妈为她的终身大事心急如焚的样子,也很郁闷,她有时候真想随便在街上抓个男人嫁了算了。
张虹哼哼哈哈地答应了周六的相亲会,赶着去上课了。
王海东坐在教室的第一排,从张虹走进教室,目光再也挪不开了。素颜,马尾辫,宽大的白衬衫遮盖了曲线,黑色七分裤,黑色平跟凉鞋。张虹的穿着表情总是清清淡淡的,唯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灵动有神。王海东记得张虹第一次给他上考研辅导班的课时,站在第一排桌子前,小酒窝挂在嘴角旁,说:“希望大家把手机调到静音,谢谢。”王海东还记得张虹迟到时,会面带愧疚地说对不起。就是这样一个会说谢谢和对不起的老师不经意间便走进他心里。
“你病了?”一下课,王海东走上讲台,帮张虹收拾零落的讲义,教科书。
“没有。”张虹有点不自然地回道。这小子,一下课跑到讲台上来帮我收拾东西干什么?
王海东把东西递给张虹,看着她微微肿起的眼睛,说: “家里有事情?”
“没有。”张虹接过王海东手里的东西,心跳提速,觉得王海东的两个眼睛好像探照灯一样照着她,电力十足,让她浑身不自在。
张虹胡乱把东西塞到包里,教室里稀稀落落没有走的学生和三三两两向教室外走的学生,不约而同投过来的探究的目光让她立刻想找个地缝土遁。
王海东却一副浑然不察的模样,乌黑的眼睛中带着一丝担忧地说:“你怎么魂不守舍的?”
“现在下课了,再见。”这小子热辣辣地目光,放谁身上谁都魂不守舍,张虹现在极其羡慕雷震子振翅高飞的本领,哪怕有对哪吒地风火轮也好,能跑多快跑多快。
“张老师,今天上课你讲的媒体只是文化媒介的载体我不是太理解,如果说广义上来说,文化媒介的功能是传递文化信息,那么为什么媒体不是一种直接的文化媒介,而只是文化媒介的载体?”王海东说完,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讲台的桌面,等着张虹的回答。
这么简单的问题,王海东会不理解?
教室里稀稀落落没有走的学生和三三两两向教室外走的学生又不约而同地坐回了原位,一起等着张虹的回答。一个个眼睛睁得铜铃似的,亮晶晶,他们不是不理解,他们只是看热闹。
令堂的,姑奶奶也不是没有见过刁钻的学生,张虹拿起电脑包,镇静地问王海东说: “既然你对媒体是否是文化媒介的载体这个议题有兴趣,以此为论点,写一个十页的学术性报告给我,阐明你的观点和佐证。”
教室里看热闹的学生们再次不约而同地争先恐后地奔出教室,十页的学术报告?还是留给王海东自己写吧。
小子,这回傻了吧?张虹不无得意地对王海东笑了笑,转身想走。
王海东挑了挑眉,说: “张老师,报告什么时候交?”
“两个星期后。”下个月就是暑假,也别太难为这小子了。
“张老师,能不能和你约个时间,帮我看一下报告的提纲和书目表。”王海东说得慢条斯理,张虹听得心惊胆颤。
“我只是研一的学生,写学术性报告,需要老师从旁指导。”王海东饶有兴致地看着张虹的后背,嘴角一挑,说:“张老师这个周末有时间吗?如果张老师这个周末要去相亲,我们就约在下个星期的某个晚上?”
这小子是魔鬼!张虹无奈地转回身子,说:“研一写学术性报告是太早了,报告就不用写了,下节课我再回答你刚才的问题。”幸好教室里只有王海东和她两个人,还有回旋的余地。
“可是我对这个问题很有兴趣,希望在张老师指导下,我可以完成自己的第一份学术性报告。”王海东笑得十分无辜, 好像他只是个求知的好学生, “下个星期二下午三点半, 我们图书馆门口见。我记得张老师星期二下午没有课。”
下个星期二下午三点半,图书馆门口?张虹还没来得及答应,王海东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