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四章 ...
-
一个月后的清晨，沧流帝国元老院议事厅。
辰时差一刻，一向比各长老们要早到的飞廉元帅和巫姑明茉夫人居然在其他人已经就位后还没来，长老们开始议论纷纷。
“巫彭，你说说看，元帅今天为什么还没来？”一向稳重的巫咸有些坐不住了，向与飞廉一家交情不错的青辂探听消息。
“我也不知道。他们家的事难道还要一一向我报备吗？”时任帝国副元帅兼征天军团主将的青辂一边摩挲着自己手上的戒指，一边懒懒的回答，“或许有什么事耽搁了吧，不是还没到时间吗？各位稍安勿躁！”
“是啊，与其在这里乱猜，不如大家想想该一会儿如何说服元帅同意咱们的计划。”国务大臣巫朗提醒各位长老。
“眼下正是出兵的好时机，”提到计划，巫咸眼睛发亮，“空桑国正在举全国人力物力修复拦腰折断的伽蓝白塔，还在狷之原的尽头修筑绵延九百里的‘迷墙’，如果此时我们出击，他们一定猝不及防。”
“嗯，时机是不错。”巫朗眯着眼点点头。
“可是，空桑国同海国修好，如果咱们同空桑打起来，空海又结盟对付我们怎么办？”一向习惯保持沉默的巫罗也忍不住开口。他专职商务，可眼下沧流帝国的商业已远非十几年前可比，没钱撑腰声音也弱了许多。
“修好归修好，这世上可没有永远的朋友。打起仗来，海国不一定会插手。”巫礼的话掷地有声，“毕竟海国鲛人被空桑奴役了七千年，这仇恨可不是那么容易化解的。---巫彭，你的征天军团作好准备了吗？”
“当然，”提到最精悍的征天军团，青辂微微一笑，信心十足，“我们从来都没有忽略过对自己战士的训练，现在又有了秘语机，就更不用担心。倒是巫抵，你的军工供给能跟得上吗？”
“这个...”负责军工生产和补给的巫抵明显底气有些不足，“你们知道，咱们刚从废墟中建国，这些年的境况好不容易好一点，我担心，...不过我会尽力的。”
巫抵的话给在座的急于出兵的强硬派无疑泼了一盆凉水。议事厅里开始陷入了沉寂。
“咳，咳，”巫咸见状，连忙给大家打气，“只要飞廉元帅一声令下，全民从事军工生产，一定能解决供给不足的问题。巫真，你算算看，究竟什么日子出兵比较合适？”
一直抚弄裙带的圣女巫真听到自已被点名，不免一怔，清丽的面容闪过一丝不安：“现在算卦为时过早，还是等飞廉元帅作好决定再说吧。”
巫咸轻叹了一口气，转眼望着巫即和巫谢，“你们怎么看？”
巫即和巫谢不约而同的把头一缩。巫朗见状摇摇头，神色颇有些失望，这两个在科技方面极具天赋的年轻人，向来只醉心研究书籍和术法，对其它的事漠不关心。他也不指望他们能拿出什么象样的建议来。
似乎觉得不作回应不妥，巫即好不容易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只要飞廉元帅同意我就没意见。”
“没错，如果没有迦楼罗，说什么重返云荒根本就是痴心妄想！”巫谢也附合着。
大厅里第二次陷入了沉寂。
短暂的沉默后，巫朗沉着的目光地扫了一眼在座的各位长老，语气轻缓却带有不容异议：“所以，我们一定要说服飞廉元帅同意我们的计划！最好不要让我听到不同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了，可是重要的人还没来。飞廉元帅一向行事很有交待，但这次实在反常。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九巫在巫咸的带领下急急赶往帝国元帅府。
朱漆大门是虚掩着的，府内空无一人。众人怀着不安的心情穿过雕花长廊，径直步入中堂大厅，赫然发现正面墙上悬挂着象征元老院首座的权杖和帝国元帅的佩剑，心均不由得一沉，全部愣在当场...
彼时，一艘小船正驶向远方的烟霞岛。船头矮几上的两只紫砂杯溢满茶香，一名温润如玉清雅俊逸的男子正在抚琴，袅袅琴音悠扬动听；一个秀丽可人的小女孩正在吟唱，歌声娇柔清亮，圆转自如；一旁托腮倾听的女子温婉的笑容象极初夏绽放的白莲花。
“开蓬一棹远溪流，走上烟花踏径游。来客仙亭闲伴鹤，泛舟渔埔满飞鸥。
台映碧井寒泉冷，月明孤寺杏林幽。回望四山观落日，依林傍水绿悠悠。”
接下来的数日，长老们都在为飞廉元帅一家不知所踪而方寸大乱。最终，他们虽然颇感失望和无奈但也只能被迫接受这一现实。朝堂之上少了一位处处掣肘和压制他们的首座，按理他们现在可以无所顾忌和随心所欲，可是为什么他们的心情却始终轻松不起来？
另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是，飞廉元帅离开后，西海的临战气氛却是风平浪静了下来，冰族人又重新过上了安心的日子。
沧海桑田，多年以后，坊间常传有人见到过飞廉元帅一家，有的说是在云浮遗址，有的说是在棋盘洲，甚至有的说是在云荒大陆的格林沁荒原，...种种说法莫衷一是，亦无法求证。
“不忠之人，杀！不孝之人，杀！不仁之人，杀！不义之人，杀！
不礼不智不信人，奉天之命杀杀杀！
“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
夫唯不争，故无忧。”
屹立在讲武堂前的七杀碑和崇文馆前的七善碑在风风雨雨中见证着沧流帝国的兴衰荣辱，而碑文所代表的两种思想在交叉碰撞中不断地寻求着契合点，让一代代的冰族人在思索中奋进。
当历史的车轮滚滚前行，许多人许多事已湮灭在繁复的朝代更替中时，云荒沧流国传记里的这样一段记载却已深深铭刻于千秋万代冰族人的心里：当年那个冲破空海两国围剿，带领全族离开云荒、在西海上重新建国的飞廉将军，数百年后已经被视为成为帝国的缔造者，作为和“破军”并称的双璧，已成了所有流亡海外冰族人的信仰。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