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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时光飞逝,我心依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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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1(上)
从傍晚开始下的雨,越来越大了。要把玻璃窗紧紧关上,才能不让喧哗的雨声打扰到彼此的交谈。但是,师洋看上去都有点累了,戚薇不知道还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他们是高中里的同学,后来又相继进入娱乐圈。戚薇在浙江电视台做主持,而师洋,一路载沉载浮,在绝大的争议中完成了他华丽的蜕变!
戚薇说:“这么大的雨,居然还有痴心的小粉丝在楼下守候着你呢。”
而师洋说:“这么大的雨,‘她’一个人呵……”烟雨凄迷,春寒料峭;时光飞逝,我心依旧。大家都劝他“忘记吧、放下吧”,可是忘不了、放不下,又能怎么办?
“哦,”戚薇也变得低低声,“娅媛已经去世十年了。”
她和师洋、高娅媛都是同学,当然,那两人不乖,早早的就相恋,是校园里典型的早恋风景。不过,白衣的少年少女,同样的俊俏出色、光华逼人,实在太养眼,也没有人去反对。不过后来娅媛在旅游的途中发生了车祸,客车翻入急流,很多人就此失踪,而娅媛也在其中。
——师洋说,他的生命里没有18岁。因为他最爱的女孩子永远地停留在18岁了吗?
“如果娅媛还在,说不定你们已经结婚,说不定连孩子都有了。”戚薇忍不住又废话。
师洋闭上眼,“我不知道我可以用什么东西去交换,让她再回到我身边!”哪怕只有一天、一个小时,他都愿意去付出,什么代价都不在乎。可是,这个世界再也没有奇迹。
戚薇看着他,眼里有怜悯,“洋洋,你要面对现实,人死不能复生的。”
睁开眼,师洋望向窗外。这里视野绝佳,面对着西湖风景,当然现在是雨景。他说,“有时候我总觉得娅媛还在,她就是不愿意出来见我们。——我猜不出她为什么‘不愿意’!”
戚薇眼中的怜悯更深:“洋洋你近来通告太满,累了,容易胡思乱想。”怎么可能呢?娅媛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朋友多多,又和师洋倾心相爱,是非常一帆风顺的小孩儿。如果她还活着,爬也要爬回家里的,怎么会不出现?
戚薇又说:“我还是先回去了,你到时候不要忘记上我的节目就行。”
“我哪敢忘?”师洋笑,他们是什么交情?他想起一件事,问戚薇,“好像婷婷也有在你们台录制节目吧?”高婷婷是娅媛同父异母的妹妹,娅媛的生母去世较早,她从小一直由林兰照顾。后来还是娅媛要求老爸必须跟林姨一个名分,高伯父才成婚了。所以婷婷都要比娅媛小11岁的,不过姐妹俩感情好得要命。
一转眼,婷婷都要17了。从娅媛去世那年,婷婷就开始喊师洋“姐夫”,喊了十年,他也早已习惯照顾这个小妹妹。
这事戚薇也知道,她说:“她做嘉宾评委呢。放心,会照顾她的。她倒贪图娱乐圈的光鲜好玩,不像娅媛。那时候还有人请你们拍广告呢,她也没答应。”
“她也不是不贪玩,只是那时候忙着对付专业考试。”师洋说着,唇角微微上扬。娅媛偏科,喜欢服装设计,也有设计的天分。如果拍广告的时间不与她的考试起冲突,她八成就会点头了。她那样的年纪,那样的心性,不喜欢玩才怪!
那时她嘀嘀咕咕,他把她抱在膝上,安慰:“你先好好考完试,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的。没有也不怕,咱们自己创造机会!”
她的眼睛乌溜溜地转动,“我是懒人,才不会‘创造机会’。”
师洋投降,“好好好,累的事全归我,轻松好玩的全归你。”算甜言蜜语吗?可是这个世界里,他最想宠爱的也就只有一个高娅媛;想看她顽皮地笑,或者装可怜、扮正经,有时还没心没肺的瞎胡闹!他不过是想好好爱一个人,全心全意地关爱她、纵容她。他以为能给她幸福,却怎么也想不到上天捉弄起人来,会这么残忍……
Part.1(下)
看着师洋微笑的样子,戚薇黯然。她手边正好放着电视机的遥控板,因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话,戚薇拿起遥控板,随便玩着。
“轰”的一声,电视荧屏亮起来,声色光影全来了。戚薇一呆,“怎么都没关掉电源呢?”她急忙把音量调低。
师洋也瞄向荧屏,衣香鬓影、盛世太平,是什么颁奖晚会吧?
“服装类的。”戚薇向他解释,又叫道,“怎么又是那个叶翩然得奖?这妞都要变成得奖专业户了。听说骄傲得很,好像不肯接私人设计的活,倒是喜欢参加各类比赛。”
她一说,师洋也有印象了。看着电视中春风满面的叶翩然,正在领奖台上官方的谢这个、谢那个。他说:“她的设计风格与娅媛很相像,不喜欢守规矩,喜欢天马行空,所谓的灵感派吧。”高娅媛在服装设计上是非常敢于尝试的。
戚薇苦脸:“洋洋,我不想提醒你的;但是,娅媛早已不在了。”
师洋说:“我记着她,她就在。戚薇,你也不要忘记她,她是很怕被别人忽略的。”——他的呀囡是贪心的小孩,时时刻刻都要很多很多的爱。
戚薇无话可说,只能走人喽。临走时师洋嘱咐她给楼下的格格们带几杯热饮下去,也代替他关照保安不要与她们计较,雨太大了,不宜出行。
戚薇抿嘴笑,“你对粉丝还是老好的,偏偏还不要让她们知道你对她们的好。”
师洋只对她挥了挥手,看着戚薇转身出去,她顺便帮他关上门。老实说戚薇办事,他还是挺放心的。他只是不喜欢戚薇明里暗里都希望他不再提起娅媛。除了这几个老朋友,他还能向谁说起娅媛呢?
对娅媛的亲人是不能说的,她的父母本来就够伤心欲绝了,而现在交往的朋友,根本不认识娅媛,他怎么说?他的思念堆积成海,却也只能沉默如海。戚薇当然是好意,可是他接受不了这样的好意。
“娅媛,囡囡。”他一个人,自己轻声呼唤着。而电视里已经礼炮鸣响,烟花四散了。如果他的娅媛也能笑语盈盈地出现在此刻的领奖台上,他的生命就不会空虚到无着落处了吧?心,早已不感到痛,只有无边无际的茫然,完全而彻底的无力感。
“你连我的梦里都不肯来,我都想象不出你现在该是什么样子。”他继续自言自语。应该还是短短的头发(她总嫌长发麻烦呵麻烦),神采飞扬着。还会在意每个细节吗?还会时不时担心她不够美丽吗?……
种种思绪,似乎要逼疯自己了!师洋拿过车钥匙,匆匆走出房间。电视当然还开着,似乎播放到了有关他的新闻,但他不在乎。——他最在乎的已经失去,尘世间其它的一切又有什么好计较!娱乐圈真古怪,最不畏惧“失去”的时候,却常常能够“得到”。
街头暴雨如注,春天也有这么大的雨吗?鬼天气,性能再好的车子也飙不起来了。师洋驾驶着汽车,在杭城的街头漫无目的的游荡着。他觉得自己像在梦游,或者,希望这十年根本就是一场梦,醒来后依然蓝天白云,他可以牵娅媛的手,说着校园里有趣的事儿,生活继续。他并没有成为天皇巨星的理想,他的理想随时都可以因为她而修正。
——但她不在了,他随便做什么,都是无用功!
这天气、这人生,都是寂寞如雪!师洋把车停在路边,雨刷工作不停,但是前面的路还是模糊一片。他不知道娅媛喜不喜欢他做演艺圈这一行,但她肯定不高兴看到他和别人演亲热戏,会吃醋吧?所以他对剧本的要求很苛刻,凡是能借位完成的镜头绝不实拍。所以常和他搭戏的王家珧会嘲笑他是“古董派”来的,与“古墓派”正好一字之差。
他只是不想让娅媛不高兴,哪怕她在另一个世界。那边,也会下这么大的雨吗?他在雨里疯狂想念她的时候,她也会想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