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知己知彼 ...
-
“我可能喜欢上了彼得。”
伊莉丝很想和朋友分享这件事，但是上午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幸好她和贝蒂的午餐时间相同，吃饭时终于说出了口。
一整个上午的焦虑终于得到了释放，伊莉丝觉得浑身轻松，身边的贝蒂却吃了一惊。
“彼得？彼得·帕克？是因为我之前推荐你去找他补习物理吗？”
贝蒂·布兰特虽然也同样爱玩，但她是伊莉丝的朋友之中比较聪明的那一挂，因此和彼得共通的课也就比伊莉丝多一些。
这个说法听起来显得伊莉丝好像有点可怜，不过事实也的确如此。
伊莉丝点头。
“必须是，我应该谢谢你。”
“好吧……不用谢……”贝蒂勉强道，用看瑕疵商品的眼神挑剔地打量她，“真的得是他吗？说实话，我觉得我们的麦当娜也对他有点意思。”
……麦当娜？
伊莉丝在她的注视下擦掉了嘴角的饼干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
这是说比她们高一年级的莉兹·图姆斯吧，学校里除了她，也实在想不到另一个可以被称为麦当娜的女孩了。
伊莉丝和莉兹不熟，但在她的印象里，莉兹美丽聪慧、为人体贴，是那种像漫画女主角一样的存在。
比如说从球场经过，就能吸引所有正在练习的足球队成员们的视线，最后不小心把球踢到别人脸上……就是这种才色兼备到有些过分的人。
……她喜欢彼得吗？
伊莉丝皱起了眉，大概是认识到自己遇上了一个过于强大的情敌。
贝蒂看在眼里，但她同时是这两个人的朋友，最好两个都不帮，于是她机智地换了种说法。
“确定是帕克？他不就是个小宅男吗？”
“他不可爱吗？”伊莉丝认真地反问，对女孩子就没必要把这个形容词咽下去了。
“可爱……”贝蒂又露出一脸挑剔，“行吧，除了糟糕的衣着打扮，我承认他长得像菲利克斯猫，是挺可爱的。但是他和你应该没有共同话题吧，哪里吸引了你？”
“他邀请我看电影。”
伊莉丝依然很认真地回答。
闻言贝蒂差点被自己的酸奶呛到，赶紧把它丢到一边：“你希望的话，天天有人请你看电影！”
“那不一样！”
“……？？”
看贝蒂的表情，显然不明白这有什么不一样。伊莉丝觉得自己说不清楚，况且在理科生的眼里往往一切还得有理有据。
午餐时间快结束了，不知不觉食堂的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伊莉丝没有再解释，收拾好东西和贝蒂匆匆奔向储物柜。
***
事实上，伊莉丝并没有把彼得的邀请当作普通的邀请。
因为对其他人来说，或许“一起看电影吧”只是普通的邀请，但是对彼得来说，简单的邀请也并不是一件能像讨论物理知识那样随便说出口的事。
彼得不是一个在人际关系上很主动的人，伊莉丝明白这一点。
所以在彼得把她叫住，等了半天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的时候，伊莉丝也就只是觉得“他就是这样”而已，不认为有什么问题。
如果对方是一个不太积极的人，那么就由伊莉丝来做主动的那一方就好。
人际交往嘛，就像打羽毛球。一定有一个人先发球，需要的只是对方会好好把球打回来。
毕竟，即便是两个人熟悉起来的现在，视线碰上时他也常常只是安静地对她笑笑。尤其是她周围有别人的时候。
但这样的彼得·帕克，却同一天第二次叫住了她，然后开口约她看电影。
这让人很容易想象到，其实在教室时他就有这个打算了。
——每当想到这里，伊莉丝就会觉得心底升起一股柔软到没法用语言形容的感情。
能不费吹灰之力就做到完美的人当然很好。
但是与此同时，明明很不容易，却还是努力地去做某件事的人也同样、甚至更加吸引人。
所以，彼得的邀请是不一样的。
对她来说，是比其他人的邀约更珍贵、更有价值的。
所以，或许……对他来说伊莉丝也是值得他去努力的，不一样的存在。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会很开心的。如果他愿意的话，她还可以带彼得去很多地方，认识很多她的朋友。
伊莉丝喜欢彼得的笑容，大概和贝蒂说的一样，可爱得像菲利克斯猫。贝蒂或许是在打趣，但伊莉丝是发自内心觉得的。
反正她想要看他再多对自己笑笑。
会对对方有所期待，并且想要回应，那不就是喜欢吗？
反正她说是就是。
下午的课，伊莉丝没太听进去。
这很造孽，尤其是当坐在教室角落的彼得正十分专注地听课时。
视线忍不住朝他飘过去，然后又很有罪恶感地移回来。不行不行，他那么专心，自己怎么可以在这里天马行空……
真的很神奇。
第一次找彼得的时候，伊莉丝明明还诧异，彼得是怎么做到在教室表现得像团空气一样没有存在感的——现在她却觉得，整间教室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他。
他专心时，眼中的神采很明亮，侧脸的轮廓在阳光下挑不出一点毛病。
他和内德悄声说了几句，然后把脸藏在屏幕后面嘿嘿笑。
他的注意力忽然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视线跨越半个教室看向伊莉丝的方向。
“——！！”
两个人同时怔住。
伊莉丝差点停止呼吸，赶紧朝他招手，扯出一个自认为最迷人的微笑。
彼得比她多怔了两秒，然后才回以一个奇妙的笑容，匆匆扭回了头。
“……”
伊莉丝闷闷不乐地收回视线。
或许她还不够性感，但只要再给她五年……不，三年，彼得一定会无法拒绝她的微笑。
***
这天，伊莉丝没有在放学后安排什么社交活动。
她从柜子里找出备用的黑框眼镜，又从留学生朋友那里借来一件和她平时风格迥然不同的松松垮垮的针织外套，把自己裹得看不见里面穿了什么。
然后她混在人群中，来到了各个社团教室所在的楼层。
今天学术十项全能小组要决定关于全国大赛的安排，所以最近一直不定期露面的彼得也会出席。
伊莉丝尽量自然地四下观察了一番，现在走廊上没有人，大家都在各自的教室搞社团活动。
于是她蹲下来，扒着学术十项全能小组的教室后方的窗户，小心地露出眼睛，观察室内的情况。
中城高中人才遍地，学术十项全能小组有着能够竞争全国大赛冠军的强劲实力。
而他们的队长就是莉兹。
莉兹·图姆斯，美丽聪慧，为人体贴，其中聪慧最为致命。
她比伊莉丝聪明太多了，这让伊莉丝有些苦恼。
彼得很聪明，而聪明人往往喜欢和聪明人交流，无论是学术上还是生活上，因为这样交流起来更轻松。
不得不承认，在知道了校园女神可能对彼得有意之后，贝蒂那句“他和你没有共同话题吧”扎到了伊莉丝心里。
况且两人同属一个社团，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伊莉丝还是懂的。
想象一下两人坐在一起，就着伊莉丝看也看不懂的物理书热切讨论的样子……实在是太气人了（气人的是看不懂的她自己）。
听来的不如看来的，其他人的转述始终缺少点真实性。因此，伊莉丝决定来观察一下敌情。
听不清里面的声音，好像还在进行超级问答的练习。伊莉丝看过往年的决赛，问题的分类虽然从文科到理科五花八门，但除了知识很杂之外，问法也很鬼畜。
比如，你或许知道夏威夷群岛最大的岛是“夏威夷岛”。
但问题的问法一定是“冒纳罗亚、冒纳凯亚、基劳维亚等火山所在的夏威夷群岛最大的岛叫什么”。
然后，在伊莉丝还没听懂“冒纳罗亚”是什么的时候，已经有人抢答了。
伊莉丝严肃地看着教室里大家轮流抢答的样子，不禁开始为“究竟是我太笨了还是他们太聪明”而感到疑惑。
彼得又答对了，看莉兹在满意地点头就知道。
他们对视一眼，彼得又露出了那种让伊莉丝简直抓心挠肺的有些不好意思的神色，然后两人会心一笑。
……
扒窗户的手，微微颤抖。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知己知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