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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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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渐炎热的季节里,这个学期也渐渐地到了第三个月。刷刷的书写考卷声,每个人都埋头在期末考中。
为了准备期末考而暂停了练习的足球队,在考试第二天的下午偶然地相聚了。
我拿着从福利社里买来的面包和饮料正要回教室。走廊一旁的树丛后头却传来叫唤声。我踏出走廊,发现树丛后头的草地围着四个人。连绀野都在。大概也是被拦下来的。
大家边吃午饭边谈起暑假的地区大赛。这次参加的队伍也不多,才五支而已。有一支优胜种子队。只要打赢两轮比赛就可以对上她们。
不过大概就不可能赢了。那支优胜种子可是有专门的俱乐部在后头撑腰的,我们顶多和她们打上美好的一仗。
「考试完来集训吧。」吉泽提议着。
「补习班……」
「不要又说那个嘛?」吉泽很快打断了石川要说的话。
「我也不行。」我冷静地发言。
绀野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真讨厌呀……」被浇冷水的吉少干脆在草地上躺了下来。「我根本就不想读大学呀。」
我看了看这里的成员。除去埋头大吃的过,其他人再过一个学期都要毕业了。绀野和石川都是要考大学的人吧,把补习班挂在口中的石川其实也有学年前二十名的实力。更别说优等生招牌的绀野了。
「那你要干什么呢?不读大学的话。」我问着唠叨的吉泽。
「发艺设计师。」她比了个象征剪刀的V字手势。
「我绝对不要给你剪头发。」斩钉截铁。把自己的头交代给她,谁知道回来的时候会变成什么样。
「Miki呢?」绀野捧着从家里带来的便当,从我的斜对面说话。
「秘密。」我说。
「耶——」她看起很失望。
「秘密。」我仍旧没有屈服。
「你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呀?」吉泽那金色的头凑了过来,挡住我的视线。「那是正统的优等生耶,从一年级开始就没掉到第二名过的人。」
我知道她的意思,是指我不配认识人家嘛。
「因为老师说,第一名要辅导最差的同学。」是绀野清朗的声音。
她镇静的表情马上就让所有人都相信是真的。好坏心眼呀。只有我知道她会恶作剧吗?
「我才不是最差的咧,上次班级排名还有二十一名唷。」我郑重澄清,好歹我也常跟着绀野复习功课,看她划过重点的课本胜过任何参考书。等等,这样我的确被她辅导了呀。真复杂……
不管我还在衡量绀野说的话算不算事实,那伙人又不晓得说起了什么,热热闹闹地笑在了一起。算了……
好不容易又熬过一个下午。考试结束的时间比平常放学还早,有许多人约着便要出去看电影或逛街,抒解压力。
因为风吹得很舒服,我和绀野干脆走出了教室,在种着花草的园圃旁边散步。
「没问题的吧?这次又是第一名了。」我随手抓了抓七里香的叶子,然后凑在鼻间嗅着指尖的香气。
她捉过我的左手,轻轻地牵住。我们一起摇晃着手臂散步。
「两个女孩子牵手没关系吗?」我问。
「没关系。」和微风一样舒服的笑容。
「嗯,这次有点危险呢。」她回到了话题。
「怎么了?」我从侧边观察她。「该不会到最后五分钟才发现有第二张题目卷,上头还有最后一大题。」我自己就发生过这样的事。
「不是。」她摇了摇头。她的长发用发夹固定在耳后。好可爱的耳朵,就在我的面前。
「因为……」她低着头又扬起头。我的目光随着她转。
「因为这次我身陷情场呀。」
说的理直气壮,可是耳朵变红了啦。好好玩的现象。
我终于鼓起了勇气说话。
「Konno,我爸爸的工作又要换地方了。我也搞不懂他的工作是什么,说不定是大老板的卧底还是监督。老是被调到不同的分公司。」
「这次会到九州那边去唷,想到就觉得天气很热。」
「你又要转学了吗?」她紧张地看着我。
「借我。」我偷走她脸上的无框眼镜。好透明的镜片。
我把眼镜戴到自己脸上。「好看吗?」
「突然变得很有气质。」她陪着我胡闹,但看得出有些放不开。
「好晕呀。」我摘下了眼镜。闭上眼睛让眼球恢复。没有近视的人戴上这个还真难过。
「喂,你是不是要到九州去啦?」她催促我。
我在喷水池畔坐下,大声地向她宣告。
「我、不、去。」
「因为你刚刚那句话太可爱了。」我笑得好开心。「而且Konno穿着夏季制服也好可爱,我怎么能不看到夏天结束呢?」太浪费这个夏天了。
「反正我们家很自由,父母都单身就任,我做女儿的当然也要学习啦。」
说的好轻松,那我之前到底为什么老是转学呢?一下子跟妈妈住,一下跟爸爸。其实只是迷上了随时都能重新开始的感觉,和别人的交往也可以在还没有崩坏之前就结束。
「你要留下来啦?」她在我身边坐下,声音没有特别高兴的感觉。
「嗯。」我又肯定了一遍。
「家人都不在身边唷。」
「嗯。」我知道。我已经考虑了两个星期了。
「这里也不是你出生的地方。」还住不到半年。
「是为了我吗?」
「不是。」换我恶作剧囉。
「刚刚还说是的……」我突然发现她的声音不对。连忙转头。
「连这个都要哭吗?」我问。
「因为突然很害怕。」她哽咽着说话。
还炎热着的下午,喷水池的溅水声。她把额头靠在我的肩上。
「不要突然消失唷。」
「不会的。」
「如果你不消失的话就给你奖励。」她端坐在水池边的水泥护栏上,突然自己动手解开了最上头的两颗钮釦。
又是一阵强风吹过,松开的衣领在风中不断翻飞。我弯下身子亲吻她的脖子到锁骨上方的区域。向我美丽的女神致敬。
「太久了。」她突然发现我的企图。来不及,我已经造成既定事实。是个漂亮的红色淤痕。
「我也这么做就公平了吧?」我指了指自己的钮釦。我是很公平的,可是又有点坏心。我想让她的手指替我解开扣子。
她真的行动了,手指在布料上的动作让我的心脏狂跳。她低下了头,黑发擦过了我的下巴。没有复仇,只是在我的锁骨上轻轻一吻。
太心软了,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