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无色的水面忧伤》inWER

15、第十五章

　　我依着五人制足球协会的名册打电话，和一个又一个的教练交涉。请和我们比赛吧！我说着这句话不知道多少次。不管是怎样的对手都没关系，我也有想做的事。
　　在我交涉着比赛的同时，我们的足球队也开始进行更接近实战的练习。足球的练习是不断的奔跑和摔倒。

　　我寄予厚望的小过被强迫着不断重复冲刺，为了更完美地接下我的传球。我踢球，然后逼着她跟球跑，在最合适的位置直接起脚射门。绀野穿上了新买来的护膝，老是得跪下来拦阻球。
　　吉泽和石川同组练习，加强该怎么带着球过人。她们看着我逼迫个子娇小的小过，显得于心不忍。

　　「再快一点。」我总是这么说。连绀野也被我波及。「要快一点出来拦截球呀。」
　　终于，吉泽和我争执起来了。她站在我面前，用手扯着我的衣领。
　　单纯的小过抚着自己擦伤累累的膝盖，明明都快喘不过气，却说：「没事的，我还可以。」
　　最后是石川强硬地拉开我们。长相成熟的她同时也很有大姊姊的气势。

　　练习暂停。我和吉泽远远的隔开坐在草地的两端。石川陪着我，而绀野、过和吉泽坐在一起。过坐的位置稍远，看起来是绀野在和吉泽说话。
　　石川饶有深意地看我。为什么她比我还成熟呢？
　　「Miki，你太心急了。」是不忍苛责的语气。连她也没有怪我。
　　「我们都只是刚进来的新人呀。」不是你们的错。
　　「对不起。」我生硬地说出这三个字。
　　「我会把你的意思传达给吉泽大小姐的。」石川拍了拍我的背。「这次就算我充当一次你们的传声筒。没有下次的唷。」

　　她还是看着我。彷彿在等着我想起某件事。
　　我为难地抬眼看她，虽然是有感谢的意味，但我想没有人能看得出来吧。今天我的脸色一定始终都很难看，很令人讨厌……
　　我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我知道我该想起的是什么。
　　是小过，我该亲自道歉的是她。

　　我往过的位置走去，和吉泽相伴的绀野忽然抬起头，她看见我，我也看见她。
　　什么也没发生，我在过的身边蹲了下来。开口说出还是有点艰难的道歉。

　　隔天一起温习功课的时候，我问绀野。昨天她和吉泽说了什么？
　　我只能看见她的测脸。不论发生什么，她还是可以专注于功课。完全不受影响。

　　我等她停笔，让出一点时间给我。
　　「你还在沮丧吗？」她这样问，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反应太过了。
　　「也不是沮丧，只是有点在意。」
　　「我好像又多了解Miki一点了。」她轻轻地给我一个笑容。一个鼓励。
　　「原来Miki也是会这样……」

　　「我只是问你！」我打断她。有点粗鲁。
　　「我告诉吉泽同学。藤本同学在班上的时候总是无精打采的，只有踢足球才可以看见她这么认真的表情。」
　　「我总是无精打采的吗？」

　　「嗯。」她点了点头。「好像陷在什么迷宫里一样，根本看不见眼前的事物。」
　　「嗯。」我沈吟着。
　　「没关系的，因为我知道。Miki的踢球就跟我的千五和唸书一样。是很重要的执着。」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鼓励地笑着。
　　「一起，继续执着下去吧？」

　　我搂住她的肩膀，将她拥进怀里。是感激的拥抱。
　　「原来你是这样看我呀。」我打趣地说。陷进迷宫里、吗？
　　「那Miki呢？是怎么看我的。」她带着期待地看着我。或许还有不安。
　　「好像包围着一层透明的光一样，从很里面的地方透出来的。有一种很棒的魅力。我看见的Konno就是这样。」
　　「好奇怪。为什么其他人都没看见呢？」我自言自语。可是一转头却看见绀野的眼光。

　　好执着的眼光，她定定地看我，让我简直快没办法承受。我在她的眼睛里看见自己。她看着我，这一刻她一定只看见我。

　　「那是因为你心里有我，所以才会觉得我有魅力。」她这样说。
　　说完才醒悟地害羞了起来，所以转过头，慌忙抓起笔盯着习题看。
　　「你说的对。」我被施了幸运的魔法，所以才能看见真正的天使。

　　我抬头盯着图书馆的窗户发呆。我一定还会执着下去，为了很多很多的事。
　　我是不是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陷入恋爱的迷宫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