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月夜》唯晓

15、第十五章

　　“怎么了？”苏夫人一早起床洗漱就看到仆人们在一边窃窃私语。贴身侍女芳华一边为苏夫人整理头发，一边回道：“听说一大早，府上就来了个婆子，说话颇大声，还带上了一堆彩礼，也不知道为什么事，老爷现在在前厅招呼着她呢。”
　　“婉儿跟容轻呢？”“小姐和表少爷，一早就出去了，好像说去寺里了。”“那麻利点，咱们也去前厅瞧瞧。”

　　苏夫人还没到前厅就听到这婆子大嗓门地嚷嚷，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出什么事了？”“怎么出来了？身子不好应该多休息。”苏老爷一看到妻子上前，忙过去扶住，一脸担忧。“苏夫人吧，我是京城里出了名的李媒婆，今天上门是提亲的。”苏夫人听得一脸疑惑，没待苏夫人开口，李婆子又接着说了：“我是代平王府上门提亲的，小王爷是那个一表人才啊，配上你家小姐真是郎才女貌。”一听到这平王府，苏夫人惊讶不少啊，看看身边的丈夫，也是一脸的无奈。
　　“很高兴小王爷对小女的抬爱，但是我们还是要说声抱歉。”“怎么？您这是不同意啊？这么好的亲事，哪有理由推呢？小王爷有家世有样貌，城里哪家姑娘不是苦苦盼望着能嫁与他，这么好的夫婿你上哪找？苏小姐有那么好的福气，可是要好好抓住才是。难不成你还觉得小王爷不够好啊？”苏夫人看着这么个媒婆头有点晕了。
　　“不不不，小王爷是很好。只小女没这福气了。”“怎么没福气啊？小王爷这不是来提亲了么？”怎这个婆子总不让人好好说话呢？苏夫人心里有点闷着气，“其实这阵子，我们府上正准备办喜事，正是小女的喜事，小女与她表哥早早就订了亲，两人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婚事我已经在筹备着了，你看……”
　　“这……”李婆子本以为这苏家会一下就答应，怎知却出了这事。“你就回去直说是了，我想小王爷也是明理的人，这彩礼，你们就拿回去吧，我们也没什么理由收下的。”苏老爷心里也是很不耐烦这婆子，但是毕竟人家是替平王府来的，便好气地回应，准备送客。

　　“你说，婉儿什么时候认识了小王爷？”苏夫人是一半忧愁一半疑虑。“认识也就罢了，怎么就到了这婚娶的程度了呢，她不是天天跟容轻一起么？遇着也应该知道婉儿和容轻有婚约，不应该啊。”苏夫人是越说越不明白，没听见回答，侧头看看丈夫。苏老爷一直沉默不语，苏夫人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

　　凌夜扬本想一直等着李媒婆的消息，可是因为些军务的事不得不出门，回来的时候已经大傍晚。听到李婆子的回复，刷的一下，脸就青了，一天所有的期待和兴奋都烟消云散。他很平静，却像失了魂，一声不吭就走进了书房，把门关了起来。

　　“这孩子怎么去提亲也不告知我们一声，怎个也不打听一下这姑娘的事？”听到凌夜扬一早差媒婆去提亲，这姑娘却早定了亲开始，气就不打一处来，“人家早定了亲，如今平王府的小王爷被人家拒了亲，别人怎么想？婚姻是儿戏么？说定就定，说离就离，两年前如此，现今又如此。怎能让他胡来？”说着就要往外走，王妃一把拉过这气势汹汹的平王爷：“王府的名声重要还是你儿子的幸福重要？儿子自己懂得怎么想，你别什么都不知道就去搅和。不要忘了，两年前的婚事，是你替他许下的，你还想再见一次悲剧么？”王妃一句话说中了平王爷的心结，如果当年自己不那么轻易许下那个亲事，或许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儿子始终比什么都重要。

　　怎么会这样呢？自己想过了无数种结果却没想过她早已和别人定了亲。难道所有的都是假的么？他明明就看到了她眼中的泪，眼中的不舍，温柔与爱意，那无数个在湖边相守的日子又是什么？曾经那些感情中胜于誓言的肯定，如今却在她与别人的一纸婚书前变得苍白无力。他恨不得，立刻冲去苏府，让她告诉自己她爱的只有他，她嫁的也只有他。他不信，是真的不信，他觉得这是个谎言……久久望着墨砚里的墨，之前烦乱的心绪也平静了下来，那个女子就如这浓黑的墨，除了表面那层光泽，自己什么也看不清，看不清墨，看不清水墨。屋外的天上挂着明晃晃的月亮，抬头望着月亮，出了神，就是在这样的夜里相遇，相守，相爱……什么都不能抹掉其中的点滴，他爱她，他也相信她爱着他。只要她爱着他，那一纸婚书又算得了什么？

　　看着那个望月的俊秀男子，眉头深锁着，她很想伸手把他两条浓密的眉毛给抚开。她真的好想他，每到夜里就想，看到月亮也想。她不敢去镜湖，那样地想却怕他见着她，她只能偷偷地来瞧瞧，就只看看，看看他还好吗？看看他做什么？她怕他见到了自己，她就没了做决定的勇气。如今只是数十步的距离，是个一转眼便能相顾的距离，却也是个阴阳相隔的距离，只愿默默看着那个身影，只是看着，水墨闭上双眼，滑下了泪。
　　夜扬，夜扬，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水墨很爱你。
　　“你真的决定了么？开始了，或许不能再回头。”
　　“恩。”

作者有话说

　　555~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