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月夜》唯晓

14、第十四章

　　“前几天我听说军饷出了问题，怎么回事？”林羽在凌夜扬的书房里，因饭后闲着无事，两个人便聊起了事务。
　　“这两年边疆还算太平，没出什么战事，士兵也只是平常的操练，有些饥渴的人都贪到军饷上了，胆大无脑，没多久就被抓了。”凌夜扬一脸戏谑，拿起茶杯呡了一口。
　　“说起这两年，无战太平，你就闲下来了。”
　　“太平不了多久的了。”
　　一时沉静下来，两个人都想着心事。
　　“夜扬，这一阵子我们两家走得特别近，世家交情是一回事，但是其中的意思你不会不明白。巧儿很喜欢你，我看得出来。她很善良也很单纯，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是我从小疼在心里的妹妹，如果你无意，就不要给希望她，我不想她为你而伤心。”林羽的一席话说得严肃而认真，不得不让凌夜扬也认真起来，正起脸色道：“我会的。”
　　林巧儿一直含着笑从廊里走来，看见书房开着，也不好意思贸然进去，敲了下门边，甜甜地带着笑意道：“哥，夜扬哥哥，是我。”林羽转眼看了下凌夜扬，回道：“进来吧。”
　　“怎么过来了？”“娘跟雪姨聊天，我都插不上话，后来雪姨见我闲暇就喊我来找夜扬哥哥。”说着顿时粉颊红红，又有点不好意思，“和哥哥你。”巧儿的娇羞，林羽一直看在眼底，心里却是说不上的郁闷。
　　“夜扬哥哥，我听雪姨说，你作的画很美，刚我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你挂着的那幅‘月下莲’。虽然全画只用墨着色，却意境飘渺，莲花更是美得让人羡慕。我一直知道夜扬哥哥你是沙场挥刀的男儿，却不知你也爱作画舞墨。”林巧儿眉眼弯弯，看到凌夜扬的那刻起，笑容便没有散过，意识到凌夜扬也看着自己，不自觉地低下了眸光。
　　“谢过林小姐的缪赞，只是平常闲暇无事所作，家母爱子心切罢了。”凌夜扬笑笑也并无上心。
　　“那画，可否送给巧儿？”大眼睛澄澈清亮，单纯得瞒不过内心的渴望，凌夜扬一眼便看透。其实林羽不说，他也明白。他一直清楚林巧儿的心意，只不过自己一心向着那个女子，并无他意，内心也就坦然，既然自己给不了她什么，也就无从给予回应。何况这画是附上自己的感情的，“抱歉，这画，不能送给小姐，它对于凌某来说，是别有意义的。”
　　“不夺人所爱，是我要说对不起才是。”还是那双澄清的大眼睛，任谁都看得见其中的失落。林羽一时心有不忍，但是他知道这是凌夜扬答应自己的事，只望她能走出这段单思的感情。
　　凌夜扬也不想再作纠缠，笑笑道：“听问林小姐能谈一首好琴，不知在下今晚可有耳福？”林巧儿笑着应起，也不忆着刚才的画，此刻只为能让心上人倾慕自己的才情而兴奋又愉悦。
　　一曲清音袅袅而起，绕过窗前，飘出室外……
　　夏天的晚风吹起白纱和秀发，隐身屋前假山的女子，双眸穿过窗口铮铮地望着屋内，眸里绕着愁思，抿着唇，静静地就这样站着。
　　水墨就想看看那个人，东躲西躲，自己想着就好笑，有谁能看得见呢？还不是只有那个他，自己躲着的那个人，却也只有他。只是想看看那个自己放不下，想着念着的他。只是看看，就忘不了屋里的那个女孩，笑得幸福而甜美。看着三人的谈笑，其中惬意的凌夜扬让水墨出了神。深深呼吸了一下，转过身，背对那一室的笑声，迈开脚步的同时，滑下了泪。
　　一瞬间的感应，凌夜扬望出了窗外，墨一般的夜里，什么也没有，一时碰碰然的心又平静了下来。
　　林家人走了之后，凌夜扬看着那幅林巧儿欲所求的“月下莲”，画是前几天作的，寄托着自己的相思意，几天不见，让凌夜扬想念得紧。月是十五的月，莲是踏莲的莲，意在是月下踏莲的女子，女子却不在画上，而在心上。
　　他有点害怕，怕自己的等待会等到什么，会不会不是自己想象中的结果？他一直在想林可的那句“是不是非卿不娶？”答案是肯定的，既然那么肯定，是不是自己可以主动？像林可后来所说，她也等着自己的主动？
　　自己想清楚了，心里一片澄清，也高兴了起来，有些期待。夜深了，但是他却忽然像个小孩子般急切，叫来了青书。
　　青书看到的少爷很不一样，一扫前几天的阴郁，连眼睛里都带着笑。却怎么也想不到少爷的下一句居然会是“你明天帮我去请个媒婆来。”

作者有话说

　　来些人吧~好冷清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