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ad to Hell(利威尔BG)》晓梦如旧

12、The War

　　“我还有一个条件。”
　　与伊莲娜的谈判即将结束时，一直沉默无言的利威尔突然开口。
　　“请说。”
　　“希奥多拉·达蒙，我希望吉克能把那个女人带来。”
　　“利威尔……”韩吉也不由得怔了一下，没想到利威尔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如果她留在马莱，会成为我们巨大的威胁。”利威尔说，“何况，除了吉克之外，她也是我最想亲手杀死的人。”
　　短发女人似乎并不在意他对吉克毫不掩饰的恨意，只是考虑了一下，答道：“的确如此，她非常棘手。不过，达蒙一族和马莱战士之间没有隶属关系，就算是吉克大人，也不是非常了解他们。我会向吉克大人报告，但我不能作出保证。”

　　雷贝里欧。
　　进击的巨人从舞台背后破墙而出，一口吞食了威利·戴巴，人群爆发出惊恐的哭叫，慌乱地四处逃散，雷贝里欧顿时化为人间地狱。
　　在看到巨人出现的一瞬间，希奥多拉毫不犹豫地一把撕下裙摆，伸手捞过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元帅，如小孩一般甩上肩头，越过慌不择路的人群，宛如无翼的飞鸟，飞掠过巨人砸烂的建筑，将他送到军队之中。
　　“达蒙……”惊魂未定的元帅喊道，“你要去哪！”
　　“镇压叛乱，这还用说吗？”她回眸，眼中的冷戾让久经战阵的元帅也不由得心中一颤，半幅残裙在风中扬起，露出她绑在大腿上的手枪与匕首，火光与硝烟的映衬下，她发际的钻石仍在熠熠生辉。
　　她随手抄起装甲车上的火箭筒，向战斗中心飞奔而去。没有立体机动装置，的确有些不太方便，她有点遗憾地想。
　　“那个人……真的是人类吗？”士兵们看着轻松地提起两架火箭筒，如羚羊般敏捷地跃上房顶，在废墟与枪林弹雨中奔跑的女人，目瞪口呆地问。
　　“是货真价实的人类，也是货真价实的恶魔。”话音未落，从天而降的炸药将他们永远掩埋在沉默之中。
　　广场正中，艾伦与战锤巨人战斗正酣。希奥多拉在一处制高点顿住脚步，提起火箭筒，瞄准进击的巨人毫不犹豫地开火。
　　“艾伦！”一旁的三笠惊呼一声，随即看到了那个以人类之姿毫无畏惧地站在战火之中的女子，她甚至没有护甲也没有装备。
　　“是她！”三笠一眼认出了那头红发，眸子里染上杀意，“我去杀了她。”
　　面对猛禽般扑来的三笠，希奥多拉随手丢掉一只发射完的火箭筒，挥起另一只架住了她的刀刃，抽出裙底的手枪，在她扣动扳机之前，意识到不对的三笠拼尽全力将身子在半空折向一侧，子弹堪堪擦着她的手臂飞过，三笠猛地踢向她的胸口，却被她的手臂一把卡住，她整个人被希奥多拉狠狠一甩砸穿了屋顶的瓦片。
　　“只让你来支援艾伦，利威尔呢？他在等吉克出现是吗？”希奥多拉踩住她的胸口，将枪口对准她的额头。
　　正在这时艾伦见三笠有危险，抛下被打倒的战锤巨人，咆哮着冲过来，希奥多拉轻轻一跃躲开他巨大的手掌，在他挥起第二拳的时候，竟迎着这一击跳上了他的手臂，一眨眼的工夫已攀上他的肩膀。艾伦大惊，伸手去抓，但希奥多拉的速度奇快，在巨人的身体上亦如履平地，几下便捉着艾伦的头发站在了他的鼻梁上。
　　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的眼睛。
　　“要是能有雷枪就好了，真是遗憾。”她微微笑着，扣动扳机，一梭子弹全部打入他的眼睛，艾伦痛苦地嘶吼起来，另一只眼几乎同时也被她开枪打瞎。
　　“艾伦！”三笠大叫起来，赶来支援的让一把抓起她闪到远离希奥多拉的屋顶上。
　　“凭她的武器是杀不了艾伦的，你冷静一点！”让大吼道。
　　希奥多拉从发狂的巨人身上一跃而下，还未落地时，只觉背后一阵劲风扑来，她在半空毫不犹豫地向前一扑，子弹打在对面的墙上。她滚在地上，摸出手枪向后扫出一排子弹，几乎同时身体弹跃而起。刀刃的破空之声自侧面袭来，她一抬手用枪身抵住了刀刃，看到少年被杀意蒸腾的眼睛，那似乎也是一个104期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呢，她记不得。此时两个操纵立体机动的人从后方向她挥刀斩来，希奥多拉猛一用力甩开面前的少年，向后一仰坠下屋顶，在那两个人还没来得及调转方向时，两颗子弹已经射入他们的后背。
　　“柯尼！小心！”少女的大叫还未传入他的大脑，少年刚站起身就见那个红发的女人如闪电般直扑而来，他本能地扑倒一滚，可还没来得及看清她的身形，就被她一脚踩在背心，力量之大竟直接压穿了房顶，他重重地摔进屋内。萨莎的大脑无法思考，手中的枪已经瞄准了那个女人，但就在子弹射出的一瞬间，她竟迎着射击的方向猛冲过来，轻巧地闪开子弹，手枪在半空中向着萨莎连开数枪，正当她滚到天台边缘时，飞来的匕首宛如算好了她的位置一般，直扎进她的肩膀。
　　“开什么玩笑……”让和三笠眼睁睁看着四个同伴在几乎一眨眼的时间内被她全部打倒，三笠咬咬牙，刚想冲过去的时候，飞石如炮弹般纷纷落下。
　　希奥多拉几个起落闪开石块，来到兽之巨人的身边。
　　“希奥多拉，你在这里啊。”吉克看到她，“那两个阿克曼，就交给你没问题吧？”
　　“当然。”她说，“恶魔的血脉还是交给恶魔的血脉来对付吧——皮克，借我一点装备。”
　　是兽之巨人！利威尔远远就看到那个让他在梦中都想斩杀的存在。他抽出刀，用最快的速度向兽之巨人冲过去。然而他的身体刚出现在空中，一梭子弹就堪堪擦着他的鬓角掠过——事实上，如果不是他，任何人在那一瞬间都早被子弹打穿了脑袋——他猛地停顿闪身，抬头就看到一个过于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穿着残破红裙的少女站在对面屋脊上，双手各提一架冲锋枪，逆着飞扬的火光，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要阻挡在他的道路上……
　　但利威尔没有时间思考，在她将枪口对准他的一瞬间，他已经操纵立体机动如飞鸟一般腾跃而起，扑向她的侧面。他清楚必须拉近距离，不然就会变成移动的靶子而已。但那是希奥多拉·达蒙，她提着普通人双手端起都很费劲的冲锋枪，轻巧地几步便抄到他的身后，几乎同时利威尔的身形猛地一错，挥刀斩向她的枪管，她一手飞快地横枪格住，另一手已经扣下扳机，子弹射出的瞬间，利威尔的身子鹄掠而起，反手一刀斩向她的脖颈。两人的动作快如鬼魅，片刻工夫已在屋顶上缠斗数十回合。
　　“啊呀，真是恶魔的力量呢。”皮克望着远处的两人，感叹道。
　　“现在的希奥多拉，可是非常可怕的。”吉克一边捏碎手里的石块一边说，“放心吧，我们去对付进击，希奥多拉会把那家伙的脑袋打爆的。”
　　刀刃面对机枪，胜算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为巨人量身打造的武器，却不能击倒一个人类的血肉之躯。我们与外面的世界的确有着太大的差距，利威尔想。但这绝不是在此刻放弃的理由——他迎着枪口冲上去，以超乎常人的速度躲过子弹，但希奥多拉并不只有一架枪，密集的弹雨中，利威尔的肩膀被子弹打穿，但他的身形没有一丝停顿欺近希奥多拉身前，刀刃如寒光织成密不透风的网，极近的距离间封住了她所有的退路，希奥多拉用枪身格挡刀刃的一瞬间，枪管被他的刀锋切断，而她的手却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抛下冲锋枪，徒手抓住了他的刀刃往下一压，另一只手开枪打断他另一柄刀的同时，猛地一挥，沉重的枪身撞在他的心口，利威尔只觉口中一阵血腥气涌上，来不及稳住身形他刷地抽出崭新的刀刃，一刀斩向她的咽喉。希奥多拉撤开一步，不料早有利刃狂风般向她卷来，她猛地一闪身，利威尔的攻击恰在此时扑到面前，在几乎没有反应的余裕中她腾身而起，一脚踹开他的刀刃，抬手数枪逼退另一边的人，如矫捷的鹰从屋顶一跃而下，扑上对面的天台。
　　“兵长！没事吧？”三笠闪开子弹，落在他身边。
　　“我没事。”利威尔抬手一抹脸上的鲜血，跳动着火光与血光的眼睛里，刻着红发的恶魔孤身傲立的身姿，夜空如幕，燃烧的城市是无边的舞台，残损的尸骸挥舞双手，尖叫着将更多生命拖下炼狱。
　　“两个阿克曼一起上吧，现在的你们，论单打独斗不是我的对手。”她的唇角弯起冰冷的笑意，单手举起机枪，不需要听到他们的回答，火光从枪口暴起，子弹呼啸着冲向二人，他们利用立体机动飞快地闪避，像极了围猎场中奔逃的鹿。
　　“怎么办！”三笠喊道。
　　“你拖住她，我去砍了兽之巨人。”利威尔咬咬牙，继续和她耗下去是太不明智的行为，他必须压下自己的仇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
　　机枪的轰鸣戛然而止，一瞬间的死寂让利威尔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失去了听力。一颗子弹从希奥多拉的背后打穿了她的大腿，她如折翼的鸟儿从天台坠落——他当然知道这一枪不可能制服希奥多拉，她只是在躲开后面接踵而至的子弹——利威尔猛地抬头，看见穿着马莱军装的狙击手，在远处潜伏。想来那是马莱义勇军的成员，真是帮了大忙。利威尔一跃而下，在她站起来之前手起刀落刺穿了她的另一条腿。
　　“把她带走。”利威尔转身，对三笠说，“韩吉他们差不多也该到了，我必须抓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