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与玫瑰》小生无才

12、纳尔森（修）

　　“这位是？”阿尔弗莱德看着萨缪尔，声调拖的悠长，用力表现出自己有多疑惑。

　　“我的骑士。”奥利弗说。

　　“公爵安排的？”

　　“我自己的。”

　　阿尔弗莱德挑起眉：“能详细解释一下吗？”

　　关于圣子、交易、爵位这些事情，奥利弗没准备瞒着莫顿家的朋友，但也没准备完全坦白，于是挑着不太重要的部分说了，倒也拼凑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萨缪尔安静跟在他们身后听着，嘴角带着淡淡微笑。他注意到身边和他并行的马车掀开一角窗帘，梅根露出张小脸直直盯着他。小孩子的眼睛总是格外大，梅根的双眼比起一般孩子更显黝黑，就那么安安静静盯着人看，还真有点压力。

　　前面奥利弗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阿尔弗莱德若有所思：“所以你的意思是，这家伙和圣子有关系，他可以帮你的忙？你不会被骗了吧？他看着……”

　　阿尔弗莱德扭头打量：“看着不怎么厉害。”

　　奥利弗笑了下：“连西格蒙达都夸他呢，你可看走眼了。”

　　阿尔弗莱德翻了个白眼：“我更怀疑了，那老家伙干嘛夸你的人。”

　　说话间他们已经进了城堡，梅根走下马车，仰头看着奥利弗：“我们应该先拜会公爵。”

　　阿尔弗莱德对此致以第二个白眼，不过并没有反对，他自己随意惯了，却也清楚妹妹的提议正确。这就是他为什么不愿意继承家族，而把希望寄托在梅根身上的原因。梅根总是做对的事情，而他明知道什么是对，依旧只愿意任性。

　　好在纳尔森城堡今天没有公爵需要他忍耐，奥利弗说：“不用，他去菲洛兹城了，这几天都不会回来。”

　　阿尔弗莱德刚松了口气，又皱起眉：“他居然这时候还去菲洛兹。”

　　奥利弗不在意的一笑：“别管他了，走吧，我让管家拿了酒窖里最好的葡萄酒，让我好好招待你们。”

　　萨缪尔无意参与进三位少爷小姐的时间，自己一个人溜达回了住处。他本想安安静静睡一觉，但刚走到院子门口，就看到某个熟悉的侍女正在往里张望，安德鲁也站在那，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他脚步一顿，毫不犹豫换了个方向走出好远。

　　青春啊。萨缪尔默默感叹着，就好像自己有多年长一样。然而很快萨缪尔就为自己的逃跑后悔了，他平时都和奥利弗在一起，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只是回住处罢了。当独自走在城堡千篇一律的走廊里，他根本搞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萨缪尔干脆随便选了个方向碰碰运气，结果越走越安静，直到一扇开着门出现在前方。

　　那个房间挺大的，书桌正对着门，有个人此时正好坐在那。萨缪尔记得他，埃德蒙，一个医生，到纳尔森城堡以来他们见过两次。

　　就在萨缪尔盯着埃德蒙时，书桌后的人也若有所觉的抬起头，看到他站在外面明显非常意外。

　　“费恩骑士，你在这做什么？受伤了？”埃德蒙见他迟迟不进去，干脆自己走了出来。

　　萨缪尔耸耸肩：“我就随便走走。顺便问一句，我这是在哪个位置？”

　　埃德蒙表情有些僵：“迷路了？”

　　萨缪尔一点不觉得有什么可尴尬的，坦然道：“这城堡太大了，而且建的相当复杂。”

　　埃德蒙并没有立即为他指路，而是问道：“奥利弗少爷呢？”

　　“他和莫顿家的少爷、小姐在一起，而且看起来有很多话想说。”萨缪尔懒洋洋说。

　　走廊里沉默了一会儿，埃德蒙看起来欲言又止，萨缪尔等了片刻，见他始终欲言又止，不怎么多的耐心很快告罄。

　　“能麻烦告知我该往哪个方向走吗？”

　　埃德蒙一脸犹豫，最终还是给他指了方向。萨缪尔直觉对他没什么好感，简单道了声谢，转身就走了。

　　……

　　或许是莫顿兄妹给奥利弗带来了安慰，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萨缪尔明显感觉奥利弗放松了很多。公爵夫人去世后，始终笼罩着他的阴沉淡了些，也不再总是发呆。

　　阿尔弗莱德兄妹大多数时间都陪着他，这同时也让打搅奥利弗的人变少了。城堡里其他客人好像都和莫顿家族相处不来，彼得森家族那几个年轻的纨绔，更是和这对兄妹相看两厌。阿尔弗莱德说，等到葬礼结束之后，他就会带着妹妹搬到菲洛兹去，也希望奥利弗和他们一起去，换个环境可以让人心情放松。奥利弗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

　　直到公爵夫人那一跳过去八天，萨缪尔照旧在早上来到奥利弗的房间，却没有见到阿尔弗莱德和梅根在这。他刚露出一点意外，奥利弗已经开口：“陪我去见见她。”

　　这个“她”指的是公爵夫人。八天过去，奥利弗终于可以面对失去生机的母亲。萨缪尔难得收敛一身散漫，陪着他一起走进公爵夫人的小楼。

　　往日寂寞的小楼这段时间每天都有人守着。奥利弗没看那些纷纷行礼的仆人，直直走向公爵夫人的卧室。他在门口停下脚步，而后深深吸了口气，推开卧室的门。

　　公爵夫人的尸体就在床上躺着，温柔安详，侍女给她化了妆，让她看起来像是睡着了，而不是死了。床上铺满香料，房间里点燃熏香，闻起来有点香过头。

　　“我自己进去就行。”奥利弗轻飘飘说道，而后一步步走向母亲。直到走近，公爵夫人身下巨大冰床散发出的寒气让他不由自主抖了一下，他才猛然意识到一切到底有什么不同。

　　化妆能遮住的瑕疵有限，公爵夫人的脑袋有一边凹下去了一块，应该是坠楼的时候砸的。她脖子上、手上的皮肤都被冻的青紫。她的脖子上还有一片刮痕，一直绵延到衣领里面。

　　纳尔森公爵希望皇帝能看到美貌依旧的姐姐，但公爵夫人是坠楼身亡，她的尸体根本不可能保持生前美貌。

　　奥利弗的手无法克制的颤抖着，分不清是因为悲伤还是因为寒冷。他最终在公爵夫人身边跪下来，额头挨着公爵夫人的手背，轻轻磨蹭着，喊了声妈妈。

　　没有回应。

　　奥利弗走进卧室之后，萨缪尔就为他关上了门。小楼里的仆人们一边赶着手里的工作，一边时不时打量这位奥利弗少爷亲自带回来的骑士。萨缪尔早就不在乎被打量了，十分大方的在小楼里转了起来。

　　公爵夫人应该是个喜欢读书的女人，小楼里到处都是书架。萨缪尔随便翻了翻，发现大部分都是历史书籍还有传说故事。他觉得这下搞清楚奥利弗为什么痴迷传说，还觉得精灵真实存在了。

　　那些书很快就让萨缪尔感到厌倦，卧室的门还关着，他干脆走出小楼，走进室外的寒冷。风吹过，被各种香味熏迟钝的脑子清明了些，萨缪尔伸了个懒腰，不经意间抬头看向卧室的窗户，却看到奥利弗正站在阳台上，和八天前公爵夫人站的位置分毫不差。

　　萨缪尔心脏漏了一拍，几乎脱口而出：“奥利弗！”

　　两个人目光相对，奥利弗愣了一下，接着转身回到屋里。萨缪尔松了口气，才从奥利弗刚才那眼神觉出自己的大惊小怪，不由失笑。

　　他在原地望了会儿天，奥利弗便从小楼走出。萨缪尔没动，奥利弗从后面戳了他一下：“你刚才在想什么？”

　　“一些傻瓜念头。”萨缪尔叹息。

　　奥利弗越过他往前走：“是挺傻瓜的。”

　　可不是嘛，萨缪尔想，这位少爷还没得到公爵的位置，怎么可能跳楼呢。他刚才到底在瞎紧张什么啊。

　　他们离开小楼后并没有回城堡里去，而是去了城堡大门的方向。临近门口的时候，还有几个家族的人也匆匆走来，和他们方向一致。

　　萨缪尔看这情形，问道：“陛下要到了吗？”

　　“是的。”奥利弗笑了下。

　　萨缪尔突然就明白奥利弗今天怎么突然就有勇气走进小楼，去面对母亲的尸体了。

　　他们到达城堡门口时，公爵已经在那了。西格蒙德和往日一样站在公爵身边。客人们大部分也都在，阿尔弗莱德和梅根也在。阿尔弗莱德大概是不愿意站在靠前的位置，看起来十分不自在，可没办法，莫顿家族的地位摆在这，正式场合下，大部分家族都会自觉给他们让位置。

　　“你终于来了。”见到奥利弗，阿尔弗莱德松了口气，往后挪了一步，让奥利弗挡在自己前面。萨缪尔脚步一顿，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和这位少爷一起站在奥利弗身后，结果阿尔弗莱德直接将他拉到奥利弗旁边，两个人一起把他自己挡的严严实实。

　　萨缪尔挑眉：“您做什么？这样……”

　　“这样怎么了？我就喜欢这样。”阿尔弗莱德打断道：“梅根都没说什么，你有什么意见？”

　　萨缪尔看向自己另一边，梅根就站在那，没分一个眼神给自家哥哥，只安静注视着前方。

　　“他们到了。”小姑娘冷淡陈述。萨缪尔抬头，远方烟尘浮动，是护送皇帝的大队人马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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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前段时间一直在备考经济师，就没来更新，结果得知本省考试因为口罩问题延期。继续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