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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受辱 ...

  •   长公主听了金管家的回报,带着几名仆妇赶往驿馆。憔悴不堪的溪月被带到长公主面前,长公主强压心中的怒火,向溪月道:“你以为你走得了?”溪月神情萎顿,似乎也不屑为自己辩护,倔强道:“请您给我一个了断。”

      长公主倒抽一口冷气,狠狠道:“想死?可没那么容易。你和长风的婚事是皇后亲自赐婚,天下皆知。你死不要紧,我们宇文家可丢不起这个脸。”

      溪月心如死灰、掩面而泣。长公主心里一阵烦躁,向身边的两名仆妇递了眼色。那两名仆妇忙走过去将溪月扑倒在地。溪月惊恐万分,叫道:“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我求求你们不要碰我。”

      “不验身,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们宇文家的事。宇文家绝不允许一个不贞不洁的女人进门。”长公主冷漠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

      溪月吓得面无血色,任凭她怎么哭喊,那两名仆妇还是扯下了她身上的衣服。她们的力气很大,溪月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赤裸着身子躺在地上昏了过去。

      “怎么样?”长公主冷冷的问其中一名仆妇。那仆妇忙道:“公主请放心,这女孩子还是完璧之身。”长公主点点头,看了溪月一眼,吩咐道:“把她抬到床上去,好生照顾,不要让她有丝毫闪失。这两天严加看守,决不能让她再出乱子。”“是,奴婢们一定谨遵公主吩咐。”仆妇们把溪月抬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

      溪月整整昏睡了一天一夜,妩儿一直忧心的守在溪月床边。直到第二天傍晚,溪月才睁开眼,见妩儿独自垂泪,心痛万分。

      妩儿见她醒过来,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哭道:“小姐,你受委屈了。”溪月用被子捂住心口,泪水顺着脸庞滑落。昨晚可怕的一幕,她连想也不敢再回想,竟是平生未遇的奇耻大辱。

      “宇文公子下午来看过你,他说昨天出城去迎接皇后的凤驾,没有过来看你,问你好不好。长公主派来的几个夜叉婆拦着没让他见你,说拜堂成亲前不能私下见面,他就回去了。”妩儿替溪月拭泪。

      “你不要提他!”溪月愤慨的喊了一句。这个人是自己遭遇这一切不幸的根源,如果不是他,她早就嫁给云飞扬,过着安定的生活。

      妩儿知道她心里悲愤,但又不能不劝,“小姐,事到如今,您就认了吧。不然老爷夫人要遭殃不说,云公子府上也要受牵连。”

      见溪月只是流泪不语,妩儿又道:“有句话,憋在我心里好久,怕您难过,一直不敢说。那时在幽州,云公子真让人失望,您让他带着您走,他却自己走了,可见他心里……他心里也是怕长公主的势力。”这正是最让溪月心碎的地方,每次想到这里,她总会心如刀绞。

      此后的两天,长公主派来的几名仆妇轮番看守溪月,无论溪月怎么拍门,她们始终不让她出屋。溪月一怒之下,将齐王府送来的凤冠和嫁衣都剪烂了,扔的到处都是。

      仆妇们将这一切回报给长公主,长公主正和金管家和司礼官安排着婚宴当天的大小事务,心里正烦着,听到这话不由火冒三丈,恼怒道:“再送一套凤冠霞帔过去,她要是再不老实,就把她的手绑起来!”仆妇们领命而去。

      驿馆中,负责看守溪月的仆妇看到溪月仍在发脾气扔东西,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既不敢上前劝她,又怕给长公主知道了会怪罪她们没有看好溪月。

      一名年纪较长的仆妇走进来向其中一人耳语几句,那人点了点头。年纪较长的仆妇走上前向溪月道:“少夫人,长公主吩咐奴婢看好您,决不能让婚礼出纰漏。奴婢只好得罪了。”她手里拿着一捆麻绳,妩儿看了刚要上前拦着,却被齐王府的另两位仆妇拽到一边,不许她上前。

      “不要为难我的婢女,我让你们绑就是了。”溪月冷冷的说了一句。她伸出手腕去,那仆妇拿麻绳在她手腕上结结实实的绑了几道。妩儿见状,心中十分不忍,眼泪含在眼里,转身向院子里走去。

      宇文长风自那天出城迎接皇后凤驾到行宫之后,两天没有见到溪月,心里有点挂念她。有一次是被长公主派去驿馆的仆妇给拦了,还有一次是刚走到府门口,就被金管家叫去看各府的礼单。好在婚期近在眼前,他也就不再往驿馆去。

      婚礼前一天,宇文长风正在书房中临帖,宇文啸风和宇文逸风兄弟俩结伴来看他。“呵,前厅忙得跟什么似的,你倒一个人在这里躲清静。新郎倌,你可够闲的。”宇文逸风笑谑一句。

      宇文长风搁下笔,抬头看着他,笑道:“那你怎么不去帮忙呀。”宇文逸风笑着坐下,道:“我才不喜欢凑那个热闹。我跟大哥说,你明天就要当官了,兄弟们一道过来看你在忙些什么。”宇文长风忍不住“哧”的一笑。

      宇文啸风也坐下,向二弟宇文长风笑道:“怎么样,是不是有点紧张,没着没落的。”“没有,已经忙了那么多天,此时反而平静了。”婢女们端上茶,宇文长风向边上让了让,和大哥三弟坐在一处。

      “这是什么呀?怎么裂成两半?”宇文啸风指着案几上的一方砚台,问宇文长风。这砚台正是那时溪月所赠,他一直摆在案几上,此时看到,心情自然与往日不同,笑道:“这砚台有些来历。”“什么来历?难道是二嫂送给你的?看你这么郑重的摆在书房里,多半是佳人所赠。”宇文逸风看了一眼,随口道。

      逸风这家伙,真可以去算命,经常一语中的,宇文长风哈哈一笑。宇文逸风见他没有否认,向大哥宇文啸风眨了眨眼睛。

      宇文啸风嘿嘿一笑,道:“为你这婚事,咱们府里可是大张旗鼓的广邀宾客,当年长沙王娶二妹,还没这么大场面呢。”宇文啸风一向豁达,虽是长子,但从来不计较自己在府里的地位不如嫡子宇文长风。也可以说,他聪明的很,懂得避开这些厉害关系。

      宇文长风只是淡淡一笑,宇文逸风却迫不及待的插话道:“可惜二姐怀有身孕在家里待产,不能来参加你的婚宴,否则咱们一家可以团聚。自从她跟着长沙王去了冀州,好些年没见她了,真有点想她。”提起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宇文乐风,宇文逸风不禁有些感叹。

      “二家姐不能回来,确实是个遗憾。”宇文长风也叹了一声。这府里规矩大,对不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姐姐,必以家姐相称,以示区别。因此宇文长风称呼皇后为大姐,称呼颖夫人的女儿宇文乐风为二家姐。

      三人正有些沉默,宇文逸风忽然想起一件事,向两个哥哥道:“今天早上郗子祈代表郗家来送礼,说他父亲明日必到。我还真没想到郗昶能来。”

      郗子祈是太傅郗昶的次子,一向和宇文逸风交厚,和宇文家的其他两位公子也很熟。芷烟和凤藻都是郗子祈的妹妹,那时两家有意联姻的事,彼此都知晓。因此听宇文逸风提起,宇文啸风不禁瞥了他一眼,宇文逸风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却装作没看见。

      宇文长风低头微一思忖,淡然道:“他日我必要亲自登门向恩师谢罪,辜负了他的盛情美意。”宇文逸风却不屑:“谢什么罪?你又没罪!难道说你做了他的弟子,就成了他家的半个儿子?没有道理嘛。”宇文长风笑着推搡了弟弟一下。

      宇文啸风正笑着,婢女瑞雪自屋外走进来,向他拜了一拜,道:“大公子,少夫人差人来请您回去。”宇文啸风听了这话,只得起身告辞。见两个弟弟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他自我解嘲道:“我是有家室的人,哪能和你们一样。二弟三弟,愚兄先走一步。明天要忙一天,你们也该早点歇了。”

      他走后,宇文逸风撇撇嘴道:“大哥当定了老婆奴,你不要学他。”宇文长风微微一笑,想起溪月,心里忽然一阵激动。“得了得了,明天就娶了,现在不要想她了。”宇文逸风拍了下案几。

      “奇怪了,你怎么知道我在想她。”宇文长风支颐望着宇文逸风,饶有兴趣的问。宇文逸风哼了一声,道:“自你那时从洛阳回来后,经常是这副心不在焉的神情,若不是想起她,你又怎会笑得这么奇怪。”

      “我笑得很奇怪?”宇文长风诧异的问。宇文逸风故作神秘,点点头,道:“很奇怪,太奇怪了。简直是难得一见的奇观,咱们家才高八斗、循规蹈矩、卓尔不群的二少爷,居然也会思春。”

      宇文长风听他第一句就觉得不对,听到最后一句,果然是在揶揄他,气得随手抓起一卷帛书往他脸上扔过去。宇文逸风早有防备,机敏的闪了一下,接住了书,笑道:“读书人居然扔起书来,你这秀才莫不是要造反。”

      宇文长风哼了一声,不再搭理他。宇文逸风支颐自语道:“真想快点看到她的样子,看看她是何方神圣,居然令你思之念之、寤寐求之。”他低头看了案几上裂成两半的砚台一眼,再看宇文长风一眼,心中竟起了莫名的担忧。担忧什么,他却不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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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受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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