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寻找幸福的女人》 初六

27、第二十七章 当一切成为过去

　　坐在台阶上，何茵不住地打量这个刻着岁月痕迹的巷子，突然眼前一亮，她看到了那棵海棠树，然后是圆桌石凳，那个布满月光的院子。她跟着那幻觉向前走…..
　　她找到了那个院子，虽然门很破旧很斑驳，不像想象中那样光鲜，何茵还是用手推了一门。这院子里住了很多人，因为门不生涩，应声而开，岁月久远还是有些沉重的呻吟声。
　　门开了。院子里的人都停止了手里的活，眼睛“唰”的向她看齐。何茵意识到自己没有敲门，脸顿时红了，不知道该怎么做。正在圆桌前摊晒萝卜干的老人问她，姑娘，你找谁？
　　何茵摇摇头，说，我不找人，我找这个院子。这个时候何茵才看出来院子里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还有才会走路，咿呀学语的小孩，正是上班的时间，年轻人都不在。
　　你找院子干什么啊？还是那个老太太在问她，看得出老人很热情。
　　想看看。我姥姥以前住在这里，几十年前。
　　哦，那你看看吧！我去给你倒杯水。老太太又对旁边的一个稍显年轻点的老太太说，帮我看一下，指了指这萝卜干。
　　何茵感到很奇怪，突然头上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她抬头，才发现已经麻雀站满了海棠树的枝头。原来防的是这些小东西。海棠树快要死了，跟人一样，寿终正寝，即使这样，树干又直又高，枝丫也仍然茂密，只是稀稀拉拉的叶子再也遮不住太阳了。所以树下已经不是乘凉的地方，变成了摊晒场。
　　水倒来了。老人亲切地问她，你姥姥是谁啊？我住在这里也几十年了，说不定认识了。
　　您是□□后住在这里的吗？
　　嗯？那我就不认识了。说完，老人抱歉地大笑。
　　你姥姥…..老人试探地问？
　　她还在。她跟我讲过这个院子里的故事，我就来来看看。

　　何茵很失望，根本看不出什么。过去的就回不来了，虽然地方还是那个地方，只是今天跟明天就有很大的不同。
　　王岭快急死了，在这条巷子里找了几圈，何茵走到那个台阶处，他正急得团团转。
　　你到哪儿去了？王岭气急败坏地问。
　　我找到了。何茵平静地说。回去吧！
　　回程的路上，王岭说，我真是被你吓死了，以为你被绑架了，手机关机，一条巷子到尽头也没看到你的影子。
　　何茵疲倦地笑笑。

　　姥姥每天都在等她，等她回来，知道必须有个结果，她才会回来。这孩子在有些事上就是这样偏执。
　　何茵抱了老人一会，就到卧室里拿出了那本日记，说，过去的怎么着就回不来了，回来的也只是失落。
　　老人家接过日记本，说，看来是找着那个地方了，不然怎么会顿悟啊？
　　这话把何茵逗笑了。
　　还想听不？姥姥指着日记本问她。
　　她摇摇头。看看时间，是该准备晚饭了。她朝厨房走去，今天我来做饭，你买了什么菜。
　　羊肉，黄瓜，还有些青菜。
　　有些“罪证”并不是让人都振奋啊!何茵打开冰箱门，在厨房里大声地说，这够我们吃涮羊肉了。怎么样？
　　姥姥大笑着说，那些“罪证”就是让你成长，目的达到了。
　　姥姥，你跟我老爷应该是先结婚后恋爱吧？
　　照现在的观点看法，是的，不过，以前不算那就是先恋爱后结婚。
　　我老爷有那么好吗？
　　姥姥来到厨房，站在她的旁边说，也挺固执的，还很正直，幸好早生了那么多年，不然这个社会以他的那个硬脾气是会碰壁的。
　　晚上，何茵还是很难入睡。这事不管结果如何，终是过去的事情，也是别人的事情。她觉得自己真是很可笑，干嘛要纠缠在这过去的爱情故事里，有一种不可原谅的幼稚。现在想想，还是有些问题没弄清楚，但是不能再问了，她已经承诺过，不能让姥姥不得安生了。
　　秋季渐渐淡出人们的生活，冬天快来了。这暮秋时分，小区里的紫荆在坚守最后的生命，这个时候南方应该是最后的秋老虎吧。天气渐深沉，人的生命就多萎缩一分，至于是储藏还是灭亡，也只在于个人的意志。
　　姥姥自暮秋之后，就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加紧完成自己的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