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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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剧情当真不可抗？
“顾总，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导演紧张的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这位是比金主爸爸还要金主爸爸的人，想他当年第一次拍电影的资金就是从对方手里筹来的，当时顾今恩还是个刚上高一的高中生。后来他的电影大获成功，他却有一种骗了小孩子零花钱的感觉，一直不敢向别人提起。
再后来，他亲眼见证了顾今恩的崛起。他被绑到了顾今恩这根树枝上，因为那可耻的资金链。
“赵导，许久未见，您老身体可好？”顾今恩西装革履，容貌艳丽逼人，却丝毫不显女气，反而因为久居高位身上围绕着肃杀的气息，让人不敢直视。
明明是寻常的问候，却被他说出了体恤下属的味道。
“沾了你的福气，身体硬朗的很，顾总今天来是？”这种日理万机的人也会探班？还是来看茅乐圣那个小子！
“今日天气不错，来看看乐圣。”顾今恩桃花眼里带着笑意，唇角微勾。
他的双手背在身后，面上一片怡然，“赵导不用管我，我们说几句话 。”
“顾总您稍等一会儿，我让人带你去找他。”导演一时摸不准两人之间的关系，立马答应了。
顾今恩走了两步，停在了柴瞿白面前，似笑非笑，“真是让我诧异，询生。”而后头也不回的走了，背后的保镖也哗啦啦的跟了上去，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来砸场子的。
柴瞿白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波动，茅乐圣背后的人就是顾家的顾今恩。他的眉头轻皱，心思复杂。
顾今恩竟也是书中的人物。
“瞿白，走。我们该去拍戏了。”导演调整了场次的顺序，是柴瞿白的独角戏。
点了点头，柴瞿白朝顾今恩相反的方向走去。
……
阴暗的房间里。
“这一切都是假的，我已经死了。就死在去年月圆的日子。我的尸体被埋在荒山上的一棵松树下，你们抓我做什么，他才是凶手。”
男子神情激动，指着坐在轮椅上孱弱的青年，“他才是凶手。”
“他没有杀你。”柴瞿白近乎冷酷的说。
“不，是他杀死的我。他才是凶手。他抢走了我所有的粉丝，占据了别人对我所有的喜爱。就连我的妻子……就连我的妻子也越来越欣赏他。”
“所有人……所有人都喜欢他，那我算什么，那我算什么！”男子的神情疯癫，双眼通红。
“他抢走我所有的东西，他才是凶手。”男子终于忍不住了，手中的短刀闪着森森寒光，猛的朝坐轮椅的男子冲去。
十万火急间，柴瞿白冲了上去一脚将那男子踹翻在地，几下就将对方制服在地，冰凉的手铐牢牢的锁着他曾行凶的双手。
“现在以故意杀人罪逮捕你。”
柴瞿白的语气凉薄，“之所以发生这样的事，都是因为你能力不足而导致的。”
他居高临下看着。
“你妻子需要的是一个画家，一个好丈夫，不是杀妻凶手。”
“另外，她没有背叛你。”柴瞿白从口袋里掏出被妻子撕下来的日记。
躺在地上的男子看着日记上的内容又哭又笑，脸色狰狞，终于彻底的疯了。
柴瞿白低头看着，神情冷漠。
“卡！”
“这条过。”
“瞿白，你的状态很好。”导演拍了拍柴瞿白的肩膀，十分的欣赏这个后辈。
“谬赞。”柴瞿白把肩膀移了移，他不喜欢过分亲近的动作。
导演面不改色，心中疑惑，他拍的也不是古装剧，怎么自家男主角说话文邹邹的，难道是因为对方最近接了新剧本？
柴瞿白抬脚准备去卸妆，刚一转身就看到顾今恩眼神玩味的看着他，颇有些旁观看戏的慵懒之色。身侧的茅乐圣双眼微红，像哭过了一般。
柴瞿白起身欲走，被顾今恩堵住了去路。
“听剧组的人说，你上午的戏份拍完了。不如和我一起出去走走。”顾今恩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黑色的眼珠清澈又干净。
柴瞿白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一旁的茅乐圣刚想说柴瞿白你不要不识抬举，看见对方答应忽然抬起头来。
“你这人，怎么这么随便。”他忽的生起气来。像一点就炸的炮仗，偏偏因为顾今恩在旁边，不能发作。
柴瞿白看着莫名其妙走开的茅乐圣，眼中闪过疑惑。
“他就是个小娃娃，你不用在意。”顾今恩瞥了一眼离去的背影。
“我把他当儿子养。”
“你爱好真独特。”柴瞿白声音冷淡，听不出情绪。
顾今恩眼皮轻敛，并不打算诉说其中的前因后果，“我们去河边走走 。”
离剧组不远的地方有一条河，水面清澈，波光粼粼。河边细长的柳枝在微风下来回的飘摇，像舞女的腰肢。
“我们是合作关系，你没有必要在我面前来回的出现。”柴瞿白的声音像是含了冬天的雾，又冷又虚渺。
“今天只是碰巧，我来是打算看我表弟的，他最近又给我闯了不少的祸。”顾今恩双手搭在河边的汉白玉栏杆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熠熠生辉的湖面。
“不过，你似乎不是很想见到我。”顾今恩侧过身，眼睛里也被倒影的熠熠生辉，温暖了起来。
他看着柴瞿白，自顾自的说道：“为什么？是因为你有事瞒着我？”
顾今恩好整以暇的望着柴瞿白，眸子清湛，宛如一眼见底的山泉。
柴瞿白轻轻的撇开了头，“你若想问我事情，问便是了。装出这副模样，大可不必。”
顾今恩闻言笑意深了些，“既然如此，询生能告诉我你的发现了吗？”
“你有没有找到命运之子？”顾今恩的声音循循善诱，充满了哄骗的意味。
柴瞿白的睫毛颤了下，顾今恩三番两次的试探，莫非知道了些什么？
“有些眉目了，还不能确定。”柴瞿白眼中一片平静，宛若积雪下被常年冰冻的冻土。
“你果真没有什么诚意，亏我还在你后面推波助澜。”顾今恩向旁边踱了一步，脸上的笑意消失，像是被洗干净未被雕琢璞玉，他的眸子望向远方，芝兰玉树，浊世佳公子模样。
望着顾今恩安静的样子，柴瞿白不可抑制的想起了书中茅乐圣和顾今恩的结局。
一个被雪藏，失了庇护，任人拿捏。
一个家道中落，公司破产，沦为玩物。
‘曾经的顾家少爷，天之骄子，如今像狗一样匍匐在地，洁白的脖颈上戴着金色的项圈，身上满是□□的痕迹，唯独一双眼睛充满滔天的恨意和戾气，漂亮的惊人。’
柴瞿白的手指颤了颤。强撑着才没有让自己的声音发抖。
“他是杨不楚，没有自己的躯体。任务是成为娱乐圈的教父。”
顾今恩低头思索，对柴瞿白的话没有丝毫的怀疑。
“原来是这样。”他找人调查过柴瞿白，发现柴瞿白有段时间的行为很是反常，周围的人却没有丝毫察觉。
柴瞿白曾被占据过身体。
且无人知晓。
“天道欠你的，我会帮你拿回来。”顾今恩的语气十分的认真。
柴瞿白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昔日好友，一言不发。
顾今恩忽然笑了起来，像突然绽放的海棠花，“命运无常且多舛，明日之后，谁又说得准，说不定连天都变了。”
没有人能操控他的命运，上个世界不可以，这个世界也不可以。连带着，柴瞿白的命运也不许。
顾今恩眨了下眼皮，半阖着眼，长长的睫毛覆盖了他阴郁的眼神，那里面仿佛被淬了毒，危险异常。
对方头发乌黑发亮，整齐的梳好，一丝不苟。沉默又乖巧。完完整整的站在柴瞿白的面前。
柴瞿白对眼前的画面十分熟悉，面前的人千千万万次沉默的等在一旁，当他看过去的时候就会露出干净澄澈的笑容。
柳枝在空中摇摆，像故人送别时的手，来回的摆着。
几片枯叶挣脱了束缚，从高高的枝头上争先恐后的跳了下来。
柴瞿白伸手，帮顾今恩摘下了头发上的枯叶。
顾今恩的身体一僵，抬头平静的注视着对方，放在身侧的手指蜷缩了一下。
风也安静的吹着。
“回去吧。”柴瞿白的声音像夏日的松竹，腰间碰撞的冷玉。
顾今恩愣愣的点了点头。等柴瞿白走后，他伸手捂住了那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眼神有些茫然。
……
拍摄一直到了第二天的早上。导演才一声令下放众人回去休息。众人闻言顿时做鸟兽散，走了个干净。
天色灰蒙蒙的，还未破晓。空气里也带着过分凉爽的冷意。
片场的门口。
“柴哥，我们先走了，你回去也早些休息。”剧组的人挥了挥手，打着哈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嗯。”柴瞿白面色莹白如冷玉，目光清冷如霜雪，看不出一丝的困意。
“年轻人也要早些回去休息，别到老了落下一身的病根。”导演笑了笑，人到中年却已是头发鬓白，独独一双眼睛昭示着他年轻时的梦。
“谢了，你也早些回去。”柴瞿白想起自己晚辈的身份，关心的看着实际年龄小他近千岁的导演。
导演举止潇洒，头也不回，招了招手，消失在远方的雾气之中。
柴瞿白望着导演的背影，脸上露出个浅笑。霎时间皓月也失去了它的光芒，梅花也失去了它的香气。
那人如泣如诉，如琢如磨，当是陌上公子如玉。
寻常人也自有他的乐趣，柴瞿白心想。
……
天光大破，金色的光芒照耀着大地。
世界重新进入了新的开始，人们满怀希望。
柴瞿白坐在沙发上听取着电话那头的汇报，他的眉目疏朗，神色奕奕。
“我需要他全部的资料，包括周围人对他的观察和评价。越详细越好。”
他要早日解除掉这个隐患。
“好，我下午就将资料发给你。”江浩旷对柴瞿白有着绝对的信任和服从，无论柴瞿白想要干什么，他都无条件的支持。
挂了电话，柴瞿白花了些时间调理了□□内的灵气。这世界的灵气浑杂斑驳，几近于无。所幸他体内储存的灵气已足够他在完成逆天之举的消耗，而且他早期清心寡欲攒的灵石也够开辟一方小洞天的了。
电话铃声让他睁开了眼，里面一片清明。
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柴瞿白握着手机的顿了顿。是他至今未曾见面的父亲。
沉默了许久。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在安静的房间里大肆的歌唱。
“父亲。”柴瞿白接听了电话。
柴绍元默了一瞬，“最近怎么不回家？”
“新接了一部戏，近些日子可能有些忙。”
“你哥去找过你了？”柴绍元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语气充满了果然如此的气愤。
“我们两个说了几句话。出了什么事情？”柴瞿白察觉到电话那头男人压抑的怒气。
“你过会儿来我公司一趟，签一下股权转让书。我把公司名下的一部分股权转让给你。”
柴瞿白的喉咙紧了紧，握着手机的手因为用力关节隐隐泛白，他克制的问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这是你应得到。你是我的孩子，有权得到我的财产。”
意识到自己说话有些急躁，柴绍元放软了语气，“我今天上午还有会议要开，你早点过来。”
“父亲，我哥他知道吗？”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他当初拍戏的时候柴瞿白就已经向家里人表明，要自己去闯，并且家里的财产他一分都不会继承。家里人也已经默认他大哥才是家族的继承人。
今日怎么会把股权转让给他？
柴瞿白隐隐觉得这是原剧情的影响，与杨不楚有关。
“你哥，你就不用操心了。左右他也不会饿死。”柴绍元的声音冷了些。
他哥是父亲一手带大的，后来他哥出了事情，腿跛了，父亲就一直对他哥心怀愧疚。是决计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知道了。”柴瞿白的眼光深沉，唇角抿起。
一辆车停在了高楼大厦下。那楼层足有上百，从地面仰望，仿佛望不到尽头。那是旁人穷尽一生也到达不了的高处。
柴瞿白的气质冷峻，如冰如雪，面目肖似总裁和董事长，在加上有董事长的秘书在前面带路，大厅内的员工没有一个敢上前阻止的。总觉得一旦惹怒了这人的后果会严重。
有几个人认出了柴瞿白的明星身份，头脑思转下就将真相知道的七七八八，他们埋头做事，也不敢上前打招呼。
“董事长，少爷来了。”秘书帮柴瞿白推开了门。
豪华的办公室里，一男子端坐在沙发上，他的皮肤保养的很好，看起来三十出头的样子，戴着金丝边眼镜，俊美异常。他抬头望向门口，姿态优雅，贵气凌人。
柴瞿白看着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父亲，睫毛颤了下。
“父亲”
柴绍元矜持的点了点头，“坐。”
秘书端上茶水，便连忙离开了办公室，将空间留给了他们父子两人。
柴绍元伸出清瘦的手，把文件推到了柴瞿白的面前。“签了合同，股权就是你的。”他的声音很冷酷，眉眼里没有一丝温情。
房间里风呼呼的吹着，窗帘不停的摇摆，仿佛下一刻就要挣脱开来，随风飘走。空气中传来莎莎的翻书声。
起风了。
柴瞿白把文件推了回去，“我不会签的，父亲。”
掷地有声，如同翠玉。
柴绍元惊讶的看着对方，似乎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拒绝。然而他很快就又恢复了冷静。
“你想要什么？”
柴瞿白用陌生审视的眼光看着面前的男子，“你变了很多。你现在很奇怪。”
柴瞿白的话像是触动了什么开关，柴绍元震惊的看着对方，身体轻颤。
是瞿白，是瞿白啊。
他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脸上突然浮起痛苦的神情，俊秀的眉狠狠的皱在一起。他的身体不断的战栗，面露惊恐。
“父亲，你怎么了？”柴瞿白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连忙上前去检查对方的身体。
他的灵气在柴绍元的体内游走了一圈，眉头紧蹙，是大道的痕迹，父亲的身上有规则之力。
他输了些灵气缓解了对方的痛苦。柴绍元慢慢睁开了眼，里面的痛苦消失，是清明的冷漠。
柴瞿白愣在了原地。
面前的人陌生又熟悉。
柴绍元冷着脸本想一把推开柴瞿白，结果自己却摔倒在地。他拂去了身上的灰尘，缓缓的站起了身子。
柴绍元弯腰拿起桌上的合同，眼睛里一片漠然，“既然你不想要，以后也不用要了。”清瘦的手把合同撕了个粉碎，像是发泄一般把碎纸扔向了空中。
纸片飘飘扬扬的落下，宛若深冬的鹅毛大雪。
“你不该回来。”柴绍元发出机械般的声音，充满了冷漠。他的一双眼睛流光溢彩，仿佛包含了天地万物，众生生死。
还未落下的碎纸停在了半空中，飘荡的窗帘一动不动，以诡异的姿态定在了那里。就连风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世界停止了喧哗。
时间停止了流逝。
柴瞿白看着面前的规则之力，世界意识。
“这不公平。”柴瞿白听到自己的声音如是说。
“你没有问过我的意愿。”他的眼睛前所未有的平静，灵魂前所未有的镇定。
对面的男子轻蔑一笑，“世界上没有人抬脚走路的时候会问脚下蚂蚁的意见，蝼蚁的生死谁会在乎。”
“你既然拿回了身体，就不要再插手这件事。”男子眨了眨眼睛，眼神灵动，世间万物生死皆不在他的眼中，唯有掌控天地对众生的漠然。
凡人所有，皆为蝼蚁。用之可取，厌之则弃。
“若我偏不呢？”
“家破人亡，这是你忤逆我的代价，是我为你定下的宿命。”男子轻笑一声，身后幻化出万物的影子，枝条抽出新绿，含苞待放的花朵猛的绽放。
他仿佛是孕育万物生灵的土地，世间所有都归他所有，万物都匍匐在他的脚下，乞求他短暂的凝视。
柴瞿白觉得好笑，于是他便笑了。他的面目极为俊雅，这一笑便幻化出无边的风月来。便是高山之雪，也没有他的笑容纯粹。
“常人修仙只道天道公允，因果轮回报应不爽。而今却不见得。即便是世界主宰，天地之主，也有所偏爱，有失偏颇。”
柴瞿白直视着男子的眼睛，“你枉为世界之主，天地之父母。”
男子成功的被柴瞿白激怒了，他冷笑一声，“好的很，好的很。”
“我怜你遭遇，得了一身造化，有心放你一马，你却敢忤逆我。”
“今日之后，你所行皆是逆天之举，我必不容你。”
话语刚落，天地轰鸣，雷光闪动，震耳发聩。
柴瞿白知道，那是天地誓言。
天边有一身影快速的掠动，靠近。
男子的眼睛闪了闪，心中诧异。对方身上竟然有另一世界天道规则的痕迹。
“你且自求多福，好自为之。”
白光乍现，耀眼异常。
柴绍元的身体跌在厚厚的地毯上，昏了过去。
空中飞扬的纸片飘摇的落下，似深冬簌簌的大雪。深色的窗帘来回飘摇，瑟瑟作响。风声呼呼的刮着，书页被风疯狂的翻动。
窗外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引擎发动声，说话声，鸟鸣虫语声，世界重归热闹。
顾今恩眨眼间就到了柴瞿白面前，看到面前的场景神情一松。
柴瞿白望着外面的天空，若有所思。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①
顾今恩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失去了控制。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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