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人难忘系列（霹雳）》iasonriki

7、赭伏

　　伏婴师此生最喜爱红色，红色的表哥，红色的番茄面膜，红色的赭正太。可现在表哥时不时变成小乌鸦整天和中原流氓们鬼混，番茄面膜连同面具一起被弃天帝这个颜控兼洁癖便当王没收了，还好心爱的赭正太正躺在自己怀里。肉嘟嘟的脸让人手痒难耐，捏一捏，感觉真好，咒杀师白皙修长的手指沾上了血污，也变红了，感觉更好。赭衫军啊，最后是我给你收的尸呢，你一定很不情愿吧。没关系，不久的将来我就会去仙山找你，到时候让你砍几刀消消气吧。幽暗的房间里传来咯咯的笑声，伏婴师心情好到想一把火烧了整个污秽的世界。

　　少年时的伏婴师很美，像一条刚孵出壳的小毒蛇，阴险美丽又引发旁人虐待的欲望，他悄悄地躲在魔界的边缘地带练习剪小黑人，他怕被同族发现，也怕被人类发现，美貌弱小的魔在魔界下场很惨，在人界更惨。魔是欺骗诱骗杀戮的大师，玄宗道士每年都举办防火防盗防魔人义务讲座，道境百姓对魔的三大特性耳熟能详，害怕之余又对美丽的魔产生无法遏制的欲望，人性啊人性。哪里有需求哪里就有市场，无良的商人们组成狩猎队在边境地带捕捉那些避居此地的魔人们，他们知道，这些魔都是在同族中活不下去的，十有八九又漂亮又柔弱。每年都有很多这样的魔死在纸醉金迷的花街柳巷或是直接被猎人玩死，没有人会谴责这些商人，除魔卫道嘛，人人有责。很多时候对魔而言，所谓度化，不过是虐杀的另一种说法。伏婴被第五个猎人压倒的时候，他觉得眼前灰蒙蒙的，有好多的雨落在脸上，流啊流啊，想张嘴求救，向谁求呢？想不出，直到下颌被卸下，一根又一根人类肮脏的欲望捅进来。很疼，疼好啊，疼才证明活着，伏婴闭上眼，会死吧，真是荒唐的一生呢。

　　醒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浓妆艳抹的妈妈桑，没有看到花团锦簇的青楼寝具，他看到一个红头发的人正靠在木桌旁看书，还有听到咕嘟咕嘟煮东西的声音。你醒了，喝口水吧，那男人放下书端了一杯茶过来，是个年轻的道士，何必救我呢？扔到炼丹炉里烧了不是更干净吗？灌下一口茶，伏婴幽幽地问着。你的衣服已经碎了，我这里有一套旧衣裳，先将就一下吧。满脸正气的正太脸老气横秋地望着他，伏婴甚至可以从他的瞳仁中看到满身伤痕的自己哭得好可怜。你后悔吗？伏婴师像猫咪一样蹭了蹭赭衫军已经冰凉的脸颊，如果当年你不救我，玄宗不会灭，你最爱的墨尘音不会死。你知道吗？我是真的好想把你变成魔，这样我就可以每天和你在一起；我也真的好想死在你手里，我就可以永远离开你。我都做到了，可又都只完成了一半。

　　朱武觉得自己在伏婴心中一定地位很特殊，表弟冷漠阴险的蛇一样的眼睛有时会温柔地看着自己，他是喜欢自己的吧，我也挺喜欢这个孤僻的小表弟。其实伏婴看的是朱皇那头鲜艳的红发，红色好温暖，温暖的赭衫军给他稀饭吃，给他衣服穿，从来，从来没有任何人任何魔做过这些。赭衫军，我应该报恩的不是吗？可你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吗，邪恶的毒蛇永远不会因为农夫给予温暖而不咬农夫。我，就是天下最忘恩负义的毒蛇。魔皇要探查神柱的位置，你猜猜我从你的脑识中还查到了什么？你和墨尘音的鱼水之欢，你和苍的英雄之惜，你和金鎏影的同袍之谊，我都看到了，你真是个好情人，好知己，好师兄。你正气凛然呆呆的样子真是可爱。无所不知的魔皇有时候会温柔地把我摁在血池中淹个半死并教导我：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最容易被光明所吸引，却永远不该奢求光明。

　　有一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赭衫军，你泡的茶真难喝，可是我好想再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