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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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中午放学，游遥接到了戏剧社通知。说为了能赶上迎新晚会的速度，从周一晚上开始，戏剧社每晚都要进行排演。只要是社员，不管是不是演员都必须全部参加，不得缺席。
下午，游遥满课。下了课匆匆吃了晚饭就赶到活动室。戏剧社这里已经排演了一遍了，主演们凑在一起正在讨论问题。游遥刚从后门悄悄溜进去，前方的杨莺一下抓到了他。
“游遥，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迟到。”
他当然没迟到，活动时间通知了七点，现在还没到呢。但是别人都到齐了，就他晚来了，游遥也不好意思争辩，解释了一句：“不好意思，下午满课，教室比较远。”
听力课需要机器，在小山脚下，来回一趟也需要时间。
杨莺扯了一下嘴角，不屑道：“就你有课。”
说着，也不管游遥，头一扭重新加入到了讨论里。游遥有点尴尬，找到一个角落里坐下来。
过了一会儿，封玺才到。他进来先确认了一眼游遥的位置，才对大家道歉：“不好意思，来晚了。”
刚才因为杨莺训斥游遥，教室里的气氛有点奇怪。为了不多生事端，老王忙招呼：“哎呀，没事没事，我们也才开始。开始排练吧，先把上周五的内容过一下？”
他是为了不生事端，在别人眼里就成了厚此薄彼了。有个社员小声地念：“看人下菜，什么意思。”
“封玺是请来的外援，当然不会对他怎么样了。”
“那又怎么了，都是迟到啊，”那人不服，又说，“而且刚才游遥根本就没迟到。”
他们倒也不是为了游遥出头，不过是不满这个必须全部到场的规定罢了。不是演员，在这里不是打杂跑腿，要么就是没事干，着实不自由，反正并不想来。
游遥因为封玺进门时和他对视了一眼，心情正好着。对杨莺的斥责，他没多在意。现在没他事，干脆拿出了课本开始写作业。
学语言就是要靠背的。因为最近早上有了封玺陪着早读，一起吃早饭的福利，游遥的学习热情额外高。记单词的效率飙升，如同吃了脑白金。
果然，美色乃是第一大奖励。
就着封玺的相貌背单词，格外有劲儿，特别下饭，不是，特别下单词。
封玺拿着剧本对戏，分出一个眼神给游遥。看到他戴着耳机，嘴里念念有词的。专注于课本，脑袋都不抬一下。别人都在玩手机，就他在好好学习。那画面看上去就特别乖，封玺忍不住笑。想低头专注剧本，又实在忍不住，继续看游遥。
杨莺念完自己的台词，视线立刻飘到了封玺这边。然而，封玺并不看她，念完了自己的台词后就看向角落。杨莺顺着他的视线，果然看到了游遥。
她心里立刻着了股恼意，硬邦邦地说：“好了，不用对了，直接排吧。封玺，那天说的站位，你还记得么？”
封玺的注意力总算是回来了，他抬了一下眼睛，嗯了一声。
现在要排的是一场舞会的戏。为了庆祝女神的生辰，整个王国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舞会。女神化作一个少女来邀请少年人跳舞。但少年人发誓此生忠诚于女神，不会和其他人跳舞。
女神用自己的法术迷惑了少年，与之共舞。然而，一曲结束之后，女神又以真身斥责少年意志不够坚定，竟然经不起考验，和别的女子共舞。少年痛苦万分，跪在女神脚下忏悔，祈求女神的原谅。
然而，他并不知道这一切只不过是女神的恶作剧而已。
这一段是一场群戏，大家跳舞需要走位。于是，大伙儿把活动室的桌椅全都搬开，尽量让出中间的位置方便演员活动。
即便如此，教室还是小了一点。两个主演在其他人的簇拥下旋转，分开又要相拥。一个女生因为位置实在不够，往中间走了两步，刚好挡住了杨莺和封玺重新汇合的路线。
杨莺一下没重新走进封玺的怀里，被撞了一下，立刻停下动作发了脾气，“你怎么回事！”
女生被吓了一跳，“对不起，我下次注意。”
杨莺扫了一眼那女生的位置，不肯罢休，“刚才不是说了要把位置扩大一点么？”
她的视线一下定在了刚才负责搬桌椅的几个新人身上，意思好像是他们在偷懒似的。老王又站出来打圆场，“是我没注意，以为这样就够大了。教室就这么大，空不出来了嘛。”
杨莺并不给他面子，“不会把桌子叠起来嘛？这么挤成一堆怎么可能够大。又要重来，多浪费时间。”
说着，她下巴一抬，“游遥，你过来把这里收拾一下。其他人回位，重新准备。”
现场二十多个人，她谁都没有叫就叫了缩在角落里的游遥。再结合刚才的事，已经有敏感的学生察觉到了杨莺是在针对游遥。
可是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老王几个倒是明白，他走到杨莺面前低声说：“你够了啊，为难学弟算什么。”
“什么为难，”杨莺不认，“全员就他迟到了，让他干点活还不肯了？”
“他也没迟到，”老王哼气儿，再次警告杨莺，“你不准再闹了，没意思的。”
杨莺不服气，她一贯不服老王和稀泥打圆场的管理风格，又有自己的私心。看了一眼封玺，忍不住抬高声音，“我闹什么了，马上就要表演了，剧社里这么散漫怎么行。”
她义正辞严的，大家不知道前提，都以为她只是着急排演进度。虽然有不满，也不过心里嘟囔几句。到底是觉得和自己没关系罢了。
老王被她抢白了一句，气得鼻孔冒火。又不想在社员面前闹出骨干之间争吵的矛盾，狠狠剁了一下脚，帮游遥搬桌子去了。
游遥被要求做事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搬下桌子又费不了多大力气。他也没察觉到杨莺的敌意，只是觉得杨莺要求比较高比较严格而已。
而且，封玺也过来搬桌子了，还问他：“你刚才是不是再背早上的课文？”
早上游遥早读，在封玺面前背了两边课文才去老师那边查背。
游遥露出一个小得意的表情，“小看我了，课文我早就会背了。刚才在背明天的单词，预习啦。”
“哇，这么厉害，”封玺煞有其事的，“都预习了啊，学霸！”
游遥被夸了想笑，又觉得封玺这人小题大做的，拼命收着上翘起来的嘴角把桌子收拾好了，奔回自己的角落里呆着。
今天的排演并不顺利。
解决了场地的问题后，演出上又出了问题。女神化身少女考验少年这一段，演员和编剧想表达的情绪出现了偏差。
负责剧本的姑娘叫停这一段，并说：“我之前说过了，这里不只有女神戏耍少年的傲慢。她还有一点喜欢上人之后的不自信，所以才想试探。杨莺你刚才的表情太高高在上了，是不符合后面的发展的。”
杨莺道：“但你的台词里完全没有这样的体现。傲慢和不自信怎么可能是一体的，不是你说要女王一点吗？”
“怎么会没有呢，男主在这里反问的时候，我不是标注了心虚的情绪吗？你没看到吗？”
骨干之间吵起来了，一半人看戏一半人不敢说话。游遥听了两句，一边顺着她们的话一边翻剧本。通读了前后，他觉得编剧同学的话比较对。女神在这段感情里确实非常不自信。许多戏弄爱人的举动都出自她对这段感情的焦虑。
以至于后来少年黑化了，说要把女神锁起来的时候，她竟然觉得庆幸，此时才确认了少年对她的感情。可是，这个时候少年又是真的爱慕她，还是想要为自己受伤的人格进行报复呢？
剧情安排拧巴又狗血，看起来非常酸爽！
游遥一边看一边感慨，觉得编剧姐姐好生牛逼，越看越喜欢这个故事。
封玺在她们吵起来的时候就躲开了，一躲就躲到游遥旁边。见游遥也在读这一段，他凑过去，“你看，这段故事告诉我们什么道理。”
他又要说骚话，游遥捧哏，“什么道理呢？”
“要自信，”封玺露出一个普度众生的传道笑容，“要相信我是真的真的很不错。你看，这还是个女神呢。爱人要是死了她一手指头就能复活的，有什么好担忧的呢。”
游遥问：“你是想说女神有点作么？”
“那倒也不是，”封玺摆摆手，点了一下剧本其中一段，“这个男的也有问题。谁喜欢上一个人是天天去她庙里朝拜啊。你是想让她办事儿呢，还是真把她当一个人喜欢啊。女神感觉不到他以爱人身份对待自己，不焦虑才怪。”
“我还真没注意到这个，”游遥讶然地再翻了翻本子。
封玺笑了，刚要继续说话，前方的争吵骤然拔高了声音。
“改剧本？又要改？这都是第几版了？”
“你自己设置的情节有问题，为什么不改！”
“你自己人物理解不对，少把责任推我头上。”
两边意见不一致，争吵不休，其中夹杂着老王劝架的声音。有社员看不下去，说：“要不今天就到这里，让一年级先回去吧，反正他们也没事在这里。”
“不行，”杨莺骤然回头，“没事不会自己找事么，不会巩固一下自己的台词和情节？非要等轮到他们了才想着排练吗？一个个聊天看手机，还有做作业的。马上就要演出了，能不能抓紧点？”
有社员不服：“我们才多少戏份，早就已经排练熟了。你们主演自己的戏份都把握对，有什么资格说我们。”
一个二年级的站出来，“怎么和学长学姐说话的！”
那人立刻呛嘴：“多吃了一年饭了不起了，摆什么谱啊！”
“行了，别吵了，”老王继续压场，“既然杨莺演不出来，那就改吧。这一段台词改掉，改成女神对少年人的试炼。”
他这个圆场打得真是妙，看似是解决事情其实是把责任按到了杨莺头上，谁让你演不出来呢。
本来，以杨莺为首的几个社员就不服老王当社长，此话一出，各个都是脸色不佳。尤其是杨莺，狠狠瞪了着老王。
她视线一扫，扫到了置身事外的封玺身上，又一眼看到了游遥。她捋了一把耳边的头发，笑了：“确实是我理解不清楚。但戏剧表演，还是要有重点，一些无用的细节就删掉吧。”
负责剧本的女生只当她在给自己挽尊，冷笑一声打开自己的电脑将这一段修改了。
只听杨莺又说：“最新剧本还是人手一份吧，省得明天误事。游遥你出去一趟，每人打印一份，现在就去。”
原本关注主要干员之间矛盾的社员们，视线全部集中到了游遥这里。杨莺今天本来就有点针对游遥的意思，现在则一点不掩饰自己的目的了。
便是游遥也明白地察觉出了杨莺对自己的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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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脸上也变了，觉得杨莺这一手根本就是在针对自己。封玺是他千求万求请来做主演的。现在看封玺和游遥的关系也好。杨莺拐着弯为难游遥，其实也是表达对他的不满呢。
“这是干什么，”老王沉下脸色，“几句话而已，有必要那么麻烦跑一趟。”
“对啊，就一小部分，游遥帮大家一起弄弄好，省得大伙儿再搞一趟了，”杨莺反着话说，“反正他也没事，不用排练，早点去还早点回。”
穿小鞋就是这样，有许许多多不值一提但可以积累成山的小事折磨一个人。难道是游遥表现得太沉默，释放出了好欺负的信号？要是没有前面两件事，游遥或许就去了。他比较迟钝，并不能很快地就感知到别人对自己的恶意。
但现在……
游遥看了一眼封玺，看到他眉头蹙着，转头说：“这里手写改一下就好了，不用再打印一遍的。”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6.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