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的味道》遇亦几

5、第五章

　　哀嚎声飘荡着整栋楼房，餐厅的顾晓峰自顾着喝粥。

　　“你那手机是用来当玩具的吗？这些天我打了多少遍知道吗？”顾晓峰忽地掷下手里的勺，眉心紧锁，“我万遍电话提醒过你了，不能怪我。”

　　“手机！”

　　当耳蜗传入这两个字的时候，顾雨柔只感觉心脏被捏了一下的生疼。

　　自从她发现自己手机里通讯录里陌生的号码，后背板上扣动过的划痕提醒着她自己的手机装着别人的卡。

　　戏弄的心情还未平复，但顾雨柔目前更想解决她手机的问题。

　　“哥，我手机被人偷了，你送我一个吧。”顾雨柔起身走进，用力挤动眼眶，跳动着睫毛，“我亲爱的峰哥哥，最爱你了。”

　　话落，一张嘟嘴的粉唇用1.5倍慢动作挺进，企图落入眼前男子的前额。

　　“G U N ”顾晓峰急速抬手移动椅子，左手紧跟着掐入顾雨柔软绵绵的耳朵，“图谋不轨，我的零花钱你家白岚可是看的紧。”

　　“松开，顾晓峰。”顾雨柔直跺脚，双手将指甲往他手背上划，“顾晓峰，你会后悔的。”

　　顾晓峰本是不愿意掐她的，只是看着肉嘟嘟的耳朵通红的可爱，心没有控制住手。

　　当触耳的手传来温热感，一股酥甜从心底涌入。顾晓峰能看得清她右耳下的痣，挂在这白皙的脖颈上显得格外的迷人。

　　他的心也跟着感觉酥酥甜甜了几秒，但很快被滚烫的疼拉回目光。

　　顾雨柔爆起的青筋浮在手背越来越明显，待顾晓峰扭头望去，几道道血肉模糊的红条横在自己的手背。

　　“你修神仙的吗？这么尖的指甲。”顾晓峰猛地松开握住耳垂的手，大声喊道。

　　“修魔！不是神仙。”顾雨柔得意的望着指甲轮廓，笑的有些浮夸，“专制你们这种有眼无珠的，虾球！”

　　要知道自从顾雨柔上次被人莫名其妙地掐住下颚，这几天在家里苦修无敌指甲的利器可谓耗费了毕生的刻苦。

　　“算你狠，我上楼洗个澡。”顾晓峰并不想纠缠，怂了怂肩膀，抬脚往楼上走去，“行李箱里有惊喜，自己拿。”

　　要论惊喜，顾雨柔从来没有在顾晓峰的字典里面见到过这两个字。刚刚问手机，现在又要去楼上的浴室洗澡，处处的惊吓总是那么毫无防备地接踵而至。

　　“降世的恶魔，上天派的。”顾雨柔瞪大了双眼，脑回路闪过自己踩洗面奶的画面，“顾晓峰，你给我站住。楼上浴室我要用。”

　　尽管顾雨柔冲天的火气宣布着浴室的使用权，顾晓峰没有停止自己的脚步。在他提速跑去楼上浴室的时候，还转头朝顾雨柔回应了一个鬼脸。

　　“苍天饶过谁。”

　　顾雨柔双手扣头，开始原地默念。

　　拾~

　　玖~

　　捌~

　　柒~

　　数字刚到了柒，顾晓峰几乎是飞到她面前的。

　　“家里你养了宠物吗？家里还有其他人吗？家里是不是来贼了？”顾晓峰僵硬的五官随着嘴边的肌肉扯动着，上下扫视她，“你被人怎么了吗？这么多天被软禁了吗？不接电话？”

　　顾晓峰看起来左摇右晃的步伐，围绕着顾雨柔转动，焦急的口吻好似很担心的样子。

　　“没有，谁都没有来。你放心，我很好”顾雨柔不耐烦的拉长声音回复了句。

　　本以为顾晓峰终于良心翻了个面，她突然觉得这么多年的哥哥没有白叫，但是三秒之后的狂笑，彻底把她渴望亲情的浪花重重击退。

　　“真当真了，哈哈哈哈，又上当了，哈哈哈。”顾晓峰抱着自己的腹部，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吸气吐气，“浴室脏的，……快去打扫啦。”

　　顾雨柔看着大笑的顾晓峰，垂下了眼，鼻子不经酸的一紧。

　　她已经习惯这种戏弄，看似的关心如上膛的枪，每一枪都直往自己最柔弱的心底里开。

　　顾雨柔垂头回复道：“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从楼下餐厅到二楼的浴室，顾雨柔是一路扶着楼梯扶杆上去的。

　　五分钟后顾晓峰洗完澡上了楼，顾雨柔还在浴室里擦着洗面奶污渍。

　　“顾雨柔，你快点吧，出来和我打游戏。”顾晓峰敲了下浴室的门朝里头喊了句，就去了顾雨柔的房间。

　　熟悉的薰衣草味道铺面而来，淡粉色的窗帘旁紧挨着一张2米的大床。淡绿色的被子揉成一团靠在床檐，靠窗的画架上面一副大大素描。

　　这是一张男孩的侧脸，颧骨分明的轮廓几根短发搭垂。男孩身上的篮球服后背的24的数字异常醒目。

　　顾晓峰大脑只浮现一个名字：朱长龙

　　尽管只是侧脸，24号球服却藏不住顾晓柔的心思。

　　“我知道你也会很爱我，可是眼底的泪水……”手机里传来BY2的歌声，一条短信把在床脚边的手机亮开了。

　　顾晓峰被打断了看素描的兴致，上前推开手机，看到一条：[明发百货89手机店，我还你手机卡]

　　“朱长龙！放下我的手机！”此时站在门外的顾雨柔双手叉腰，在顾晓峰推开屏幕的那一刹那，喊了起来。

　　“你借人家手机卡了？有短信来了，说给你还卡。”顾晓峰转身，摇晃着手机，“不可告人的秘密？”

　　顾雨柔并不想理会凝在他脸上的问号，夺过手机，回了一句：“十分钟后陪我去明发百货，我买手机。”

　　——

　　“龙少，打你电话怎么老不接呀？”秦阳坐在客厅的沙发内，磕着薯片，“韩明明让你早点还他手机，他说他妈要把他大卸八块了，你都借了他一个星期。”

　　朱长龙半身趴在贵妃椅上，双眸注视着手机屏幕。拉着一张霜打上的脸，又黑又臭。

　　“你又不是缺钱，自己买一个不行吗？”秦阳追问，“韩明明手机有啥好看的？你不会暗恋人家吧？”

　　秦阳提问的语气真诚的不能再真诚了，毕竟这几天在朱长龙家里住。朱长龙从早到晚就是盯着个手机出神，但每次手机响到爆了他都不会接。

　　“我去…，早干嘛去了，不早点提醒我。”朱长龙忽起身，按动了手机片刻，抬脚往白色球鞋里一伸，跳了起来关了电视，对秦阳说：“走，去百货商场，买手机。”

　　“我刚坐下，我不去。”秦阳转头一暼，仰头倒进沙发，“我等会要看科比的比赛，慢走不送。”

　　“没事，你继续等。”朱长龙敛目，似笑非笑的道了一句：那我顺便去趟你家，告诉你妈我帮你代考了几次考。”

　　“你这种“贱”哥哥，太阴了。估计这辈子不会有小龙女想要靠近你。”秦阳右手捶着胸口回复道。

　　秦阳今年十六岁，在宁海高中读高一。家中独子，父母都是银行普通职员。

　　在中产阶级的父母眼里，跳街舞的秦阳并不符合自己的预期设定。想要避开各种补习班的唯一条件是：学期每次期中和期末考试必须在班级的前十。

　　就这样，秦阳陷入朱长龙这种“代考”淫威下，苟且度日。比如窝在朱长龙的七楼客厅好几天不回家当男佣洗衣做饭，再比如按照朱长龙的各种指示泯灭自己的“良心”

　　据网络记载，男人之间的友谊如果不靠聊女人和游戏联系在一起，其他在一起的那绝对是真爱。

　　几个小时的雨将城市洗了个遍，天空终略有放晴。当光亮亮的小轿车飞过街道旁的浅水滩，还是会有惊人的咆哮。

　　“去明发百货，你去卧室床边柜拿个安全帽。”朱长龙丢了句话拿着钥匙就往楼下走。

　　“不下雨了，为什么要拿个安全帽。明发百货太远了”秦阳有些不情愿的回复。

　　只是当他转头，朱长龙已经消失在视线，只听到楼道里传来一句；“安全帽，记得拿。”

　　秦阳从不去猜测这个比自己大两岁的学长，因为地球人的思维是不适用外星球。在他眼里这世界有两种人是猜不透的。

　　第一种人：女人

　　第二种人：朱长龙

　　无奈，他按照朱长龙的指示，走到卧室的床边柜里，找到了一个安全帽。

　　一个粉红色的安全帽！

　　“我艹，品味还是这么的出类拔萃。”秦阳拍着安全帽，自言自语道。

　　从富豪路三街区16号到明发百货，自驾摩托车需要三十分钟左右。买一个手机，朱长龙成功的忽略了楼下各种品牌的专卖店。

　　“我不想去，龙少。”秦阳直到最后一刻上车的时候还在挣扎。

　　“快上来。”朱长龙冷语，拉动着油门，对着秦阳吆喝：“不许带这个安全帽。”

　　——

　　顾晓峰陪顾雨柔来到明发百货89手机店的时候，朱长龙还未赶到。

　　不大的手机店内，挤满了人头。好在只有一个身材庞大的老板娘，顾雨柔的行动实现的很轻松。

　　在拉着慢吞吞的踱步的顾晓峰进攻手机店门口时，顾雨柔扫射了橱窗六十秒，就开口吆喝起：“老板娘，白色的这款智能手机，我要了，但是你得帮我一个忙。”

　　“什么。”老板娘张大的瞳孔，望着这个高中生女孩，“买了就可以。”

　　“顾雨柔，你带够了钱吗？”顾晓峰伸出食指朝顾雨柔手臂推去，“我可没有带钱。”

　　难堪的脸色在顾晓峰的脸上蔓延，但眼前的顾雨柔像变了个人的果断。一旁的老板娘已经拿出白色手机打包好，放在台面，一脸尬笑。

　　这时顾雨柔三下五除二解开书包，从一本书内抽出11张红色纸币和一个小信封放在柜面上，对着老板说：“给你钱，找我五十。信封里我写清楚你要帮我的忙，我等会来找你拿手机。”

　　话一落，就拖着顾晓峰去了对面的五米开外的奶茶店坐下。

　　一张硕大的冬款羊羔护耳帽遮住了她大半张脸，顾雨柔请顾晓峰喝了一杯加冰抹茶，自己点了一杯中杯热咖啡。

　　“顾雨柔，你脑子进水了，你就这样买手机，话说谁来给你手机卡。”顾晓峰等着看笑话的语气，嘴里努动着冰块，“不要乱给我搞事情啊。”

　　在冬天，加冰的抹茶是顾晓峰的心头爱，他曾说过最冷的东西一定是最温暖的化身。一个正常人都知道的物理学问题硬是被他给活生生的说残了，毕竟不用体温融化嘴里的冰难道用意念？

　　“手机借我下。等会就知道了。”顾雨柔不时偷望手机店，朝手机输入三字数字后，按灭了屏幕。

　　风平浪静的手机店还有络绎不绝的人潮，顾晓峰已经一杯抹茶下肚。他只觉旁边缩头缩脑的顾雨柔有些怪异，但却没有过多的发问，嘴里不停挪动冰块，自顾着开心。

　　待十分钟后，老板娘在店内大声吆喝：“顾小姐，你快过来。”

　　声音的穿透力完全符合老板娘油腻的气质，她手里拽着身穿黑色棉衣的朱长龙。

　　“走，顾晓峰，帮我打个人，往死里打。”顾雨柔起身拉着顾晓峰，一路小跑再次走进OPPO手机店。

　　老板娘漏出八颗弯弯曲曲的大白牙眯着眼，手头拽着旁边背对人群的男人，跟中了五百万的大奖似的。

　　黑色款的衣服，白色的球鞋，瘦长的个子。

　　顾雨柔核对着脑袋里曾有的记忆快速确认后，飞的一拳往男孩侧脸打去，用尽了她着十七年全部的积攒的能量。

　　“再来一拳，要不要。”朱长龙没有转身，维持着稳稳的站立。

　　“噗”
　　“噗”
　　“噗”

　　连续三拳后，顾雨柔血红的双眼混着抖动的身体朝朱长龙喊去：“混蛋！”

　　秦阳和顾晓峰伫立在旁边，如机器人般撑大口，四目注视着眼前，直到朱长龙转身说话的那一刻。

　　“顾雨柔，好久不见。”朱长龙咧嘴，伸手触摸着顾雨柔散乱的头发，“我是朱长龙，再见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