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对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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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夜决赛圈选手在五点钟依然精力旺盛。李迪有点扛不住了。
“跳哪儿！让我来看看是哪个小朋友没有乖乖睡觉。来捉几个小朋友熬锅汤。”江越听上去神志不太清楚的样子·。
李迪脑中闪过一个表情包。“看看这个学校，你是不是该进去了。”
“点，jpg。”他本想找根烟点。想到周末还要去练歌，伸手从笔袋里掏出一盒薄荷糖。笔袋里只有薄荷糖。笔属于撞运气定点自动刷新的装备。比如说，只有学校这个地方会刷新，他房间里就不会。反正很久都没有了。当然他还可以空手和其他玩家进行商量。
“这样吧。等哪盘决赛圈圈了学校，我就下线。”江越继续说。
“越大哥，老子要睡觉。老子这盘玩完就想溜了。”
“好的好的。”江越又塞了几颗薄荷糖进嘴里嚼碎，“逗你玩儿呢。”他这把完事，估计得上门口睡，然后再被人强行塞进车里。反正他已经穿戴整齐。
“你明天还上学吗。”
“上!怎么不上。明天音乐社商量事儿呢，我帮那个逼去看着点儿。”
李迪愣了一下。“出什么事儿了吗。”
“赵涵被人打了。”江越拉鼠标，进左手边的房子，“国庆那几天的事儿。他那天被打也没跟我说。进了医院说让我帮着他点儿音乐社的事儿。”江越从笔袋里摸出一盒没拆塑封的薄荷糖。“那几个打他的逼还来找我了一次。问赵涵怎么样了。”他和李迪交换了一下物资，“结果我们是群友呢。”
李迪笑出了声。
江越嚼了几颗薄荷糖。“说是初三关于一个小妹妹的恩怨，中考后解决。把人给憋坏了，逮着赵涵一顿暴打。”
江越李迪哈哈笑完一阵沉默。
“真没意思。”
江越没有搭话。顺手给那边车上的熬夜小朋友来了几枪。
“我现在在深圳。周五回来找你玩呀，小哥哥。施主施主快上车.jpg。”
“你想尝尝我的拳头吗.jpg。”
星期三第二节课下课。
李周洲抓了一把他的头发。“江越！大课间！做操！”
江越挣扎了一下，埋头对李周洲比了中指。老师们的共识是，从来没见李周洲第三节课之前是醒的。
“我们国际班的精气神呢！”
管好你妈。不是对阿姨不敬，只是用来表达对你的不满。
“越越陪我去上厕所吧。”因为自己第三节课之前是醒的，李周洲非常兴奋，看着昏睡的江越同学，是决心要来恶心一波了。“为什么不陪我嘛。你这死鬼昨天干什么去啦。”
几个男生围着他嘻嘻嘻。
“哦？是吗。”他的手把脑袋撑起来，“我帮你扶着是吗。”
“哎哟喂。”李周洲拍拍他的肩膀，“看我女神去了。”说完对着江越欠兮兮地抛媚眼。
江越醒了。缩在第一列最后一个位置玩手机。他把板凳到挡在后门。
后门被人撞了几下。江越起身，移开板凳，开门。
没看清是谁。江越火气还在，“找我没事就走前门。”
男生看着他，又低头说，“我……这是我的位置。”
江越有点尴尬地后退，“谢谢你的位置，我该跟你说一声。”他的火气其实更大了。
国际班只是找了个名头收钱。差多少分按比例交多少钱。每年都要交。三个国际班，一百二十人。实际高枕无忧进来混日子的人很少。成绩好的基本没有。班里位置是按操行分选。坐在这里老师没法找事，估计也没人要。他们班第一名周周都选在这里。
这个位置离后门有点距离。平时不会挡道。靠着墙，不论是从墙上的窗子，还是门上的窗子看。这个位子都是死角。江越找他商量好几次，学霸只是，“哦”“嗯”“下次吧。”或者欲言又止的样子，东瞟西瞟。
这位同学又开始东瞟西瞟了。
江越看着他，“你不坐吗。”他组织了一下语言。“谢谢你，我就坐了一下。下次我记得问你一声。”
同学叫住准备往外走的江越。“赵涵怎么样了。他什么回来。”
“下周。”江越从他旁边走过去，“下周周一。”
江越出门遇见了陈桥。
陈桥没有带红袖章。他好像也没有看见站在后门的江越。
“陈桥。”
陈桥看向他。
“你去干嘛呀。”
“你去汇报大厅吗。”陈桥揣在校服口袋里的手对他挥了挥。
江越嘿嘿跟过去。“请求对线。”
李周洲坐在江越的位置上迷惑。“他妈都第五节课了。这俩是直接出去吃一顿了吗。”
“江越怎么跟你说的。”江越的同桌吃着江越的薄荷糖，在江越的书上帮江越做笔记。虽然是进行自我创作。
“蒋思诚你的字真丑。”李周洲向他摊手，“不管哪节课，问就是上节课被一个老师或是家长叫出去了。”
蒋思诚向李周洲手心倒掉最后几颗糖。李周洲把一颗糖塞他手里，“有点缺德呀你，你把我们越大哥最后一颗糖拿了。”
“没办法越大哥最宠我了。”蒋思诚吃糖。
李周洲该说什么呢。“懒得和野花争宠。”
“哇哦……”蒋思诚准备掏出手机，想说今天我就要和你当面辩一辩。结果被李周洲按住了。
“哟，李周洲。趁着江越不在挖墙脚呢。”秦老师的脑袋出现在窗子上。他往教室内扫了一圈，“江越呢。”
当明明早上人不在的大秦出现，该怎么说呢。
“江越在厕所呢。拉预备铃的时候，他就有点憋不住了。”蒋思诚说。这才上课没多久。
大秦转身的时候，李周洲埋头按了1，联系江越。
没多久呼叫中断。江越就是知道了。
江越挂掉李周洲呼叫后，就收到了这么一条消息。
【江越江越，李周洲坐你位置上，挖你墙角呢。】
他转头对陈桥说，“我要回去收拾李周洲那个逼了。方便把手机放你这儿吗。”
陈桥也退出游戏。玩的绝地求生不影响其他玩家。“可以，我也回去了。我走正门。”
他把手机递给陈桥，“我绕到厕所那边那个侧门。下午，我来找你拿手机。麻烦你了小陈。”江越随口这么叫的。
陈桥愣了一下，“ok的。”
江越被大秦堵在楼梯口。
秦老师对他笑，“你还知道回来呀。”
江越低头，“有人拉屎，老师。臭得我受不了。我就去楼下上厕所了。”他补充道，“自己，可能就不觉得臭。”
“那你多吃亏啊。是男人就不能认输。”
“……”比谁臭是吗。“不了不了。”
“赵涵怎么样了。”
每天和护士小姐姐谈笑风生，生龙活虎就差给小姐姐跳个舞。“他周一跟我说，下周一返校。”
“赵涵是和谁起冲突了吗。”
老师，是男人就不能认输。赵涵好意思说自己被打住院了吗。他和护士小姐姐说，他是为了打击校园暴力。可把江越整笑了。
他想起那个东瞟西瞟的同学。“不知道。我觉得赵涵人缘不错吧。那个……”江越开始找词语来形容，“我们班那个第一名。平时看起来挺高冷的，都来问我赵涵怎么样了。”
“刘立”江越看见大秦愣了一下。“你回去吧。别让我再逮着你。”
江越刚打游戏打得很快乐，打李周洲打得也很快乐。
李周洲的脖子被江越的胳膊勒着还笑嘻嘻，“诶江越，你是不是比我矮一截啊哈哈哈哈哈…”
“嚣张啊李川川。听说你要挖我的墙角还吃了我的粮。”他靠着墙，亲切地勒着李周洲笑道。
“越越！我本来想留最后一颗糖给你的。但是蒋思诚那个逼。”李周洲颤抖的手指指向蒋思诚，“他居然！他居然把我留给你的最后一颗糖吃掉了！还说什么家花不比野花香！”
蒋思诚有被内涵到。他不小心笑出了声。
“越越哥哥你看他，你看他嘛。”
江越圈着李周洲的狗头，“那你们怎么不打起来舞台这么小难为爱你表演的心了。今天也就是天气好，要是风大点儿，你是不是要上天，还上老子的房揭老子的瓦。行，老子今天好好宠宠你。”
李周洲满脸通红地拍拍江越的胳膊，“你劲儿怎么这么大。你居然现在都开始……”
江越松开他，“你敢说家暴我就把你头打爆。”
“skr。”李周洲对他笑嘻嘻，“不闹你了。心情不好吗你。你差点把我当场送走。”李周洲痛苦地捂着胸口。
他愣住，其实是最近心情都还不错，一时有点上头。江越很喜欢这种微微起波澜的感觉。没有太闹没有太闷，很熟悉的感觉。
他拍拍李周洲。“走了走了，上厕所。”
路过饮水机，李周洲把水杯放在饮水机上。“看见顾薇了吗。今天穿的黑色卫衣白色裤子，外面应该是穿的校服。”
“哦，我最近突然想起来的事。我近视。”
李周洲觉得很新奇，“那你配眼镜了吗。”
配了，好几副呢。江越说，“哎，我初中就有。上了高中就忘了，我最近才想起来。”
“那你多少度啊。”他们俩走进厕所。
“二百二十五。”
李周洲笑，“怕不是二百五十度。”他走进江越旁边的厕所。“我什么时候去你家打电脑的时候，能戴戴吗。”李周洲拉拉链拉出了一小段旋律。
“可以。这周六吧。李迪也要来。”江越忍不住也拉了一小段旋律。两人嘿嘿笑起来。
“他什么时候回来。”
“周五，他晚上请吃烧烤。来吗。”
“不耽误你俩叙旧。”李周洲的气质又发生了变化。“我看见顾薇了。她拿着水杯走过来了。”
江越正在洗手。
李周洲站在旁边没动了。“我们再进去上个厕所。顾薇把水杯放饮水机上了。她上厕所去了。她们女生上厕所慢得很，哎算了算了，我们回去吧。”
六中教学楼为u型。两条走廊相对，每一条走廊尽头都有一处饮水机。厕所门口也有一处饮水机。
又是被麻到的感觉。“平时是我瞎还是你太能憋了。”江越甩手，跟李周洲走出厕所。
十二点四十。
陈桥和冉骥坐在寝室阳台的板凳上。
冉骥压低了声音背诵英语范文。陈桥时不时瞄一眼，核对他的背诵内容，并且记一下他背诵错误的地方，其实基本不会错。
陈桥听他背完了，递过去一杯水。
冉骥喝着水，盯着对面楼下依依不舍的情侣。“你以后要是和谁谈恋爱了，我就不和你一起回寝室了。”
陈桥没接话，也拿了一杯水喝。
那对情侣并不知道他们正在接受学霸们好奇打量的目光。情侣就像是新品种。
冉骥见陈桥一直没接话，只好自己说下去。“爱情就像潘多拉的魔盒。不是说什么事情都得完美。但是一时没有接受的能力的话，结果是付出难以预料的代价。”
“就算是喜欢的东西也会变味。”
冉骥盯着陈桥，“对。你看过安娜卡列宁娜吗。”
陈桥点头。“明明期待的，为之付出的，是两个人的美好世界。可是这不是他们生活的世界。爱情没法让他们在真实的世界里立足。”
“对。没有能力支撑两个人的现在，没有能力预想和世界脱轨的未来。但是曾经幻想的美好却可以勒着喉咙，无法喘息……”冉骥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把话题扯回来了。
陈桥笑，说“我估计不会有让你被迫靠近潘多拉魔盒的那天。”他喝口水，算是想了一下，继续说，“你说这些的时候，我脑子里谁都没有。我不理解，我会产生一定要和谁在一起的冲动。”
冉骥叹气，“你这个颜值不缺机会了解。”
陈桥很喜欢喝水。他又从洗衣台下拿出一瓶水。“你有想做的事情吗。考试考满分也算。”他喝了口水，“你会把什么事情放在这件事情的前面。我完全不理解，我会一定要和一个人去创造一个没有学习的世界。”
陈桥冉骥笑起来。
“你要是送女朋友回寝室，会不会也像我们一样，一路讲题背书。”
陈桥思考这个问题。“我才不谈他妈的恋爱。”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对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