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有点甜》浦四月

32、第三十二章

　　电视里春晚的节目看起来挺热闹。顾知一个人忙活了大半天，做了六个菜，端到了沙发前面的茶几上。裴美霞感觉都没有站起来移动到餐桌边的意思，顾知索性就把饭菜摆到了她的面前。
　　“妈，吃饭吧。”顾知把筷子递到妈妈的面前。
　　裴美霞盯着筷子愣了半天神，最后还是无精打采地接了过去。两个人互相没有话，沉默地就着电视里的热闹味同嚼蜡一般地吃了一顿没滋没味的年夜饭。
　　顾知刚吃完饭，手机里就响起了视频请求的声音。
　　“妈，饭菜先放这，我接个电话再过来收拾。”顾知站起身。
　　“是女朋友吗？”裴美霞憋了整整一天，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是让你不想回来的女朋友吗？”
　　顾知停下脚步，愣在原地杵了半天。
　　“不是。”说完，顾知拿着手机进了卧室。
　　“哥，吃完饭了吗？”陆晓脸上因为喝了一些葡萄酒红扑扑的。
　　正当顾知想开口的时候，又一个肉嘟嘟的小圆脸儿挤进了镜头，“哇！帅哥哥你好，新年快乐！”
　　“去去去，大年初一才拜年呢，出去玩去！”陆晓的镜头晃了好几晃，就听一个小姑娘尖着嗓子跑了出去。
　　“妈妈，妈妈，我哥哥跟一个比他还帅的哥哥在聊天！”
　　顾知听了忍不住想乐，“小姑娘谁啊？好可爱。”
　　“我姑姑家的妹妹，小月亮。”陆晓笑着说，“吃完饭了吗？我一会准备跟月亮下去放点烟花。”
　　“吃完了。”顾知笑着看着手机里的陆晓，心里突然特别特别想他。虽然那张脸近在咫尺，可是顾知就突然没着没落地想念起了陆晓。
　　“喂，愣什么神啊？”陆晓的手在镜头面前晃了晃。
　　“想你了。”顾知说完，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擦了擦，好像能触碰到陆晓一样。
　　“嘿嘿，我也是。”陆晓凑近屏幕小声说。
　　“去玩吧，我刚吃完饭还没收拾。”顾知情绪并不高，他不想自己的小压抑一不小心让陆晓发现。
　　“跟顾知聊的天吗？”陆晓刚走到客厅，妈妈就抬头问了一句。
　　“啊……噢……是啊。”陆晓心里挺替自己着急的，大大方方承认不就得了么，一般人谁会往其他方面想呢，自己扭扭捏捏的反倒看起来挺费劲。
　　“跟小顾视频还跑卧室，又不是不认识。”妈妈笑着说。
　　“舅妈舅妈，那个哥哥好好看啊，比晓晓哥都还好看！”小月亮凑到陆妈的面前手舞足蹈地表达她的新发现。
　　“行行行，赶明儿让那个帅哥哥给你脑门上签个名！”陆晓笑着拉起月亮的手，下楼去放烟花。
　　顾知原本打算年初六回海城，可是在家里这样跟妈妈半死不活地杵着，让他觉得心里无比的难受，左思右想下，还是找了一个挺熟的小黄牛，把火车票换成了年初五。
　　裴美霞自从看到顾知对回上安的抗拒，就对顾知年初几回海城没了任何想法。爱回不回，反正你回不回我就这样了。一副冷漠脸摆的旷日持久的，一般人还真没法将一个表情保持的那么持久，要么怎么说裴美霞还真不是一般人。
　　顾知年初五上午的火车，早上愣是早早起来做好了一堆饭菜放进了冰箱，这才放心地出了门。顾知没有告诉陆晓自己要提前一天回海城的事儿，就他那副粘哥的样子，一知道肯定分分钟不耽误地追着顾知的屁股回海城。
　　返程的人呜呜泱泱的，顾知坐在候车大厅里看川流不息的人从眼前走过。跟上大学的时候回学校不同，现在的他好像没了那种浮萍似的感觉。因为陆晓吧，这个二呵呵的少年突然让他有了一种归家的踏实感。行李箱里照旧是空荡荡的，回家的时候被自己塞的满满的，回来的时候瘪的跟饿了好几年一样，只剩一个空壳子。
　　回到长济公寓的时候已经中午一点多，小区门口的小店都已经开了门。大城市的房租不便宜，小商小贩的不忍心把门面房空置那么久，早早的都回来开始做生意。
　　顾知钻进一家馄饨店简单吃了几口。拖着箱子从楼梯一步步往上走的时候，顾知的心里竟然有种说不上的开心。
　　打开房门，一股子久未开窗捂出来的霉味迎面扑来。虽然不是梅雨季节，可海城的冬天雨也下的挺频繁。过年回去这一阵，海城又陆续下了几场雨夹雪，虽然这会儿是晴天，屋里的味也把顾知冲的一个愣怔。
　　家里养的几棵小花除了有点蔫儿，依然格外顽强地活着。顾知放下行李就开始一顿折腾，浇花、开门开窗、拖地、擦拭桌椅板凳上厚厚的灰尘，收拾卧室的时候，顾知盯着床上的两个枕头忍不住翘起了嘴角。里里外外收拾利索，日头都已经西斜。中午的时候陆晓拨了一通视频过来，顾知怕小家伙看到自己回来，谎称在外面有事没有接。
　　这会儿天色也晚了，陆晓也不能赶着大晚上坐车回来。顾知这才掏出手机，拨了视频过去。
　　接通视频的时候陆晓小脸红的跟扑了两团粉一样，镜头那边闹哄哄的，感觉像在饭店的包间里。
　　“哥！”顾知还没开口，陆晓就打着舌头开心地喊了一声。
　　“在哪儿呢？”顾知盯着陆晓的脸颊问。
　　“跟几个同学在外面吃饭呢！”陆晓笑着说，后头紧接着挤过几个人头，有男又女。
　　“哎哟我去，帅哥啊！陆晓介绍下呗！”有女孩子的声音在旁边笑着起哄。
　　“公司一起住的哥哥。”陆晓笑着说了两句，拿着手机走出了包房。
　　“挺能耐啊小花，喝多少啊？”顾知笑着问。
　　“从中午就开始吃了，到现在还没散场，准备晚上再搓一顿呢。”陆晓揉了揉自己发烫的脸，这下好像才突然看到顾知视频的背景，“哥你在哪儿呢？我怎么感觉你后头像咱家阳台呢？”
　　顾知听到陆晓大着舌头说“咱家”，不由堆起暖暖的笑容。
　　“中午就到了。准备出去买菜，想吃什么？”
　　“哥！你回去怎么不告诉我啊？早知道我今天也回去！”陆晓嚷嚷着，说话有点不利索。
　　“我就知道你是跟屁虫才没告诉你。在家多陪陪爷爷奶奶吧。别喝了，舌头都大了。”顾知笑。
　　“舌头大不大，你不尝尝怎么知道。”陆晓一脸坏笑。
　　“打住！”顾知知道小家伙喝的有点上头，胆儿又肥了好几圈，人来人往的也不怕被人听到。“想吃什么，我要去超市了。”
　　“你做的我都爱吃，随便买。”陆晓斜靠在包房外面的墙上盯着屏幕里的顾知出神。没一会，包房里就有人探出头喊他的名字。
　　“玩去吧，早点回家。”顾知叮嘱了陆晓几句便挂了视频。
　　陆晓一进包房，同学刘莉莉就笑着凑了上来，“刚那位有没有女朋友啊？介绍一下呗？”
　　“不好意思，已经名草有主了。”陆晓笑着说，两个眼睛乐的眯成一条缝，脸蛋儿看起来更红了。
　　顾知在超市一个人闲逛，后面几天吃的菜，小钢镚的猫粮，乱七八糟买了满满一推车。离开了上安，心里好像也变得渐渐平静下来，虽然多少有点挂念妈妈的状态，但是顾知觉得，两个人目前离得远一点，貌似对彼此都好一些。
　　陆晓还是赶着在年初六的下午两三点钟就到了海城。要搁以往，天不黑他是绝对不打算往回走的。现在不一样了，有男盆友在家等着，自己就像一个被磁铁吸住的小铁钉一样，分分钟想往海城跑。闹得陆妈还有点不习惯，以为自己儿子是不是在外头谈了什么姑娘，中午饭吃完，嘴巴还没擦干净就急着收拾东西走人。
　　下了顺风车，看到站在小区门口，帅的人来人往整个大街都黯然失色的顾知时，陆晓恨不得一个箭步冲过去搂着顾知狠狠亲上一口。但是总归是有那个贼心没那个贼胆儿。好几天不见，陆晓感觉俩人已经分开了好几年，心里面像有好几双小爪子在轻轻地挠。
　　顾知笑着接过陆晓手里的包，陆晓还是有点小娇羞地往跟前使劲凑了凑，软绵绵地叫了声“哥~”。顾知特别想笑，伸出手狠狠揉了揉陆晓的大脑袋。
　　两个人刚进屋，陆晓就迫不及待地抱了上来。都说小别胜新婚，这小别了一下，重新抱到怀里，陆晓竟生出了点小小的不好意思。这些日子逞口舌之快，嘴上流氓耍了不少，眼下重新把天天念叨的人搂紧了，陆晓的心里竟然紧张地咚咚擂起鼓来，眼下竟然没直接提刀上战场，立马开始流氓，只顾着把脑袋使劲掖在顾知的脖子里，两个胳膊紧紧勾着顾知。
　　“哥，我想死你了。”陆晓的鼻子贴在顾知的脖颈上，呼吸暖暖的洒在顾知的肌肤上。
　　“害羞了？”顾知抬手掰起陆晓有点泛红的小脸，还没等多看一眼，陆晓突然伸手勾过顾知的脑袋，嘴唇狠狠地压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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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额头相抵，像两个傻帽儿一样靠在门口平复起伏的心情。
　　“休息一会儿，待会给你做饭吃。”顾知说话柔柔的，像哄自己的宝贝孩子一样，说完又抱着陆晓的脑袋在脑门上轻轻亲了一口。
　　陆晓不仅搬回了小钢镚，还又搬回来了一个杂货铺，乱七八糟的吃的摆了满满的一桌子。顾知坐在一边看陆晓一件一件地从箱子里往外掏各种各样的东西，心里没有了第一次见识这种大场面时候的羡慕与心酸，多了一份温馨与满足。
　　“我看我也不用做饭了，你把家里厨房都搬回来了吧？”顾知笑着说。
　　“今天别做了，随便热热就好了。哥，这个给你。”陆晓说着，伸手把一个盒子递了过来。
　　“什么东西？”顾知接过来看。
　　“我小姑姑给我买的苹果笔记本。给你，我的是去年新买的，还不用换。”陆晓凑到顾知的面前，看顾知没打算拆开来的样子，顺手接过来便开始拆包装盒。
　　“这太贵重了，你留着吧。”顾知看着眼前乐呵呵忙活着的陆晓。
　　“那媳妇儿给我发一万块红包的时候也没见心疼啊，怎么就不能收老公的礼物了。”陆晓把电脑拿出来放到顾知的手上。
　　“谁是媳妇儿啊？”顾知笑着问。
　　“你呗。你的破本跟个老黄牛一样，早该下岗了，你又爱加班，必须用个好点的。”陆晓用期待的小眼神看着顾知。
　　“那你用这个，我用你的吧。”顾知还是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别啰嗦了，你就用这个。”陆晓起身去端餐桌上顾知给倒好的热水，“嘿！这杯子挺好看哎，还情侣的呢？”陆晓端着两个杯子乐呵呵地又凑到顾知面前。
　　“昨天在超市顺手买的。喜欢哪个颜色你挑。”
　　“我用这个咖啡色的吧，比较爷们，你用草绿色的，媳妇儿嘛，小清新。”陆晓嬉皮笑脸。
　　顾知伸手在陆晓软软的脸颊上轻轻捏了捏。
　　“我也给你带礼物了，但是那礼物只花了五块钱。跟你这比有点拿不出手。”顾知笑着把笔记本放到一边，进屋拿出了一个小纸盒子。
　　纸盒子还是顾知另外自己配的，因为害怕走半路给礼物压碎了，特意从家里找了个不知道装什么东西的硬纸壳子给装了进去。
　　“这是小狗吗？”陆晓从盒子里拿出一只花花绿绿的小泥巴狗。小狗长的挺赛的，俩棉花絮子做的耳朵红红的，身上涂满了花花绿绿的颜料，跟京剧脸谱似的，脑袋和屁股中间用牛皮纸连着，伸缩之间竟然还会汪汪叫。
　　陆晓忍不住笑起来，“哥，我还是个宝宝吗？”
　　顾知看着陆晓的样子，咧嘴不停地笑，一排整齐的牙齿晃的人眼疼，“我小的时候特别喜欢这种小狗，那时候一到过年大集市上到处有人卖。我妈不是很喜欢给我买玩具，我用自己攒的五毛钱买过一只。不过这种狗狗好些年不见有人卖了，今年出去逛突然又发现了，挺复古的，也挺感慨的，忍不住买了俩。”
　　陆晓看着手里的这只傻乎乎的小狗，好像看到了童年时候的顾知。他觉得顾知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跟自己分享自己的从前，自己的生活。不由得心里一阵暖。
　　“哥，我特喜欢。”陆晓轻声说。
　　顾知从一大早起来基本就没停下来过，九点刚过就有点忍不住犯困。陆晓看起来还挺精神的，跟钢镚像两个小火球一样团在他的左右两侧，小嘴叭叭叭地不停地跟顾知说着这几天假期遇到的新鲜事。
　　“小花咱睡觉吧，我有点困了。”
　　顾知的本意绝不带半点流氓意思，可是话一说出来，陆晓接收到的意思却不自觉的带上了一点颜色。
　　“行啊”陆晓眉头一挑，坏坏地笑，“走啊，咱的确得早点睡觉。”
　　“一边去小流氓，我去洗澡。”顾知笑着摇摇头，去卧室拿了换洗的衣服就进了浴室。
　　热水兜头冲下来，浑身暖烘烘的，让顾知觉得神经都松缓了不少。正沉浸在暖洋洋的热水里，浴室的门突然被啪嚓打开。顾知潜意识立刻用手挡住了下/体，透过雾蒙蒙的水汽，顾知看到了陆晓带着坏笑的小脸。
　　“一起洗啊顾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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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