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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霍邺惊闻宫中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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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邺闻言眼神亮亮的看着季桑,季桑叹口气:“罢了,就让圆圭陪着你,切记不可走远。”
纪瑜有些伤心,拉着霍邺手眼泪红红:“邺儿弟弟,等我下了学堂,我就寻你玩。”
霍邺点点头,圆圭跟着霍邺在宫里一阵闯荡。
霍邺看着如此熟悉又和前世有着莫大差别的皇宫,微微一动,朝着一处宫廷走去。
只是这宫廷实在有些破旧,和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霍邺对这宫廷的路了如指掌,圆圭有些心悸的抱住胳膊颤声道:“少爷,这地方感觉怪怪的,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季桑公子都说了我们不能乱跑。”
霍邺表情微微一怔,轻轻推开门,缓缓走了进去,虚杂的杂草长满了砖地,破烂不堪的瓦墙时常伴着风声,漆红的板立碎成半块,掉在地上,霍邺轻笑:“还是没变。”
霍邺细想着,突地从墙内听到一声小心说话的声音,圆圭抖动着双臂正想要说些什么,霍邺轻轻的嘘了一声,小心的提着衣摆不触及到碎石发出声响,圆圭屏住了呼吸,脑袋里晕乎乎:“难道是话本里的名场面。”
等到霍邺慢慢靠近,里面的声音突地上扬,明显是一个男子的尖锐声:“本宫不管,你那边处理不好干我何事。”
霍邺缓缓找到一处藏角处,探着眸子看着,身着华服锦袍的男子艳丽的眉眼轻佻,满脸不耐之色。
站在旁边的明显是个稍显年迈的女子,霍邺心中一跳,女子哄到:“袁瑛,若是此事已成,你便就可以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后位,你就不心动。”
霍邺脸色一沉,他看清那人的正脸,紧紧攥着拳头,压抑着心中的愤恨,霎时间精神大动,一时不慎往后退了一步,刷刷发出石头滚动的声音,为首的女子狠声道:“是谁?”
霍邺心下猛地回神,圆圭攥紧衣襟,手里隐隐冒着汗,装作一声浅浅的猫叫,正恰一直黑猫从上方跳下来,来人神色一松:“原来是只黑猫。”
瑛贵人狠狠挑眉,神色凌然:“怎么,还不是因为你选的这个地方,荒地一般,有一两只野猫也能把顶顶于天的鲁王殿下吓到。”
鲁王微微皱眉道:“本王给你的药粉可是用了。”
瑛贵人讥讽的弹弹身上的积灰:“自是用了,李晚宁那个贱人,没我入宫的早,还占这皇后之位,如今倒好,我多年未孕,凭什么那个贱人如今怀上了,若是不用,我心里多年的激愤怎能心安。”
鲁王眼眸一挑,摆摆手:“如此便好。”
“不过近日听闻鲁王家的小王爷真真是出了风头,先是救了霍府的小公子,又是几次三番的上门提亲,这弄情这本事倒是像极了王爷。”瑛贵人低眸把玩着手上的镯子。
“近日朝堂上不断给纪宁那个小妞下绊子,估摸着到时候纪子恒便可顺理成章的成为帝女,至于那霍府的霍邺还要你多多照看了。”鲁王说着手指攀上瑛贵人的腰肢上下浮动。
瑛贵人手指一揽揽住鲁王的鼻子娇笑:“既是如此,就多谢王爷了。”
霍邺心神一定,在角落里守了一阵,等着鲁王和瑛贵人的身影消失在原地,霍邺镇定了片刻就要上前,圆圭身子已经冒出了细汗,有些结结巴巴道:“少爷,我们刚才听到了什么,你知道吗?”
霍邺轻声抬手做个手势,指着地上掉落的木牌小心的揣好,缓声道:“我们先回去。”
圆圭狠狠的咽下口水小鸡稻米的点点头。
霍邺回到清宁宫一时间也不知该作何感想,揣着身上的木牌着实有些失措,要是将此事告知,兴许也不会有人听信一个孩童的证据,如今还是小心收好,霍邺想到这里,把木牌往袖子里塞了塞。
季桑笑着抱起霍邺:“邺儿还玩的开心吗?”
霍邺咯咯的笑,眼中的阴霾再度浮现:“果然是鲁王那个卑鄙小人,上次未见,此番定要小心为上。”
圆圭心下有些急乱,小声的戳戳霍邺:“少爷,你说我们怎么不告诉季桑少爷啊,这可是谋害皇嗣。”
霍邺攥紧手里的木牌,沉声道:“鲁王阴险狡诈,再加上宫中戒备森严,她如何进得来,就算有人相信,此事也不会当真。”
圆圭点点头,猛地挺直了腰板,狠狠的锤了几下,少爷放心,圆圭,定将此事烂在肚子里。
时间匆匆而逝,很快就到了昭天宴的前天,这段时间里纪瑜得空了就和霍邺讲一些宫中的趣事,也拉着贺匡一同来玩。
这天刚初晓,霍邺就被纪瑜拉起,说是要去给李皇后请安。
霍邺撑着身体的困顿,迷迷糊糊的下了床,就是没站稳,扑通一声趴在地上,纪瑜回头一看,忍不住抱着肚子笑:“霍邺弟弟,你还是小,不像我已经是个十岁的大人了。”
霍邺第一次这般讨厌自己孩童般的身体,有些尴尬的站起来,洗漱穿戴好之后,朝着清宁宫的方向去。
因帝后李晚宁有孕,霍邺和季桑并未一同住在清宁殿,倒是寻了个静谧的小苑住着,无人打扰,霍邺难得过了几天的休闲日子。
此番霍邺一边顶着困顿的睡意,被纪瑜拉着往前走,路上刚好遇到请安回来瑛贵人的轿子,纪瑜拉着霍邺拱手立在旁边,瑛贵人身姿瘫软的靠在轿子上,眼眸微挑,手指扬了扬:“这不是霍府的小公子吗,早些时候便听说了,只是一直无缘相见,今日倒是如此真是缘分,来,抬起头让本宫瞧瞧。”
霍邺顶住内心的躁动缓缓抬起头朝着瑛贵人以礼,瑛贵人轻蔑了笑笑:“我还以为能让小王爷几次三番的上门,能有多少的花容月貌,不巧,竟是个半残的,哟,二皇子竟是也在,本宫竟是还未看见,都这个时辰了,二皇子还未请安,真是多向你大哥学学,罢了,本宫乏了。”
霍邺眼神一冷,手指紧紧攥住,纪瑜瞧着霍邺的样子,以为霍邺是伤心了,朝着霍邺笑笑:“邺儿弟弟,你别听他胡说,这宫中上下谁都知道瑛贵人脾性短横,最是变幻无奇,别瞧着他今日去的早,平时都看不见他的人影。”
霍邺回神轻轻笑笑,他方才是在想既然瑛贵人在宫里如此张扬,为何盛宠不断。
纪瑜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道:“其实我父后和母帝本是两情相悦,可那是朝代根基不稳,母帝无奈只能应了袁思礼的要求立了袁瑛为妃,这么多年来,母皇一直和袁思礼奋力抗争,父后也理解母皇,为了稳定朝堂,母皇几次三番就到瑛贵人那里留宿,只是也不知母皇如何想,这么多年,瑛贵人还是贵人罢了。”
纪瑜声音有些落寞,丝毫不似一个十岁儿童的心性,霍邺看着纪瑜突然明白了纪瑜前世为何会宁愿攘敌也不愿投降,死的轰轰烈烈。
等到了清宁宫,纪瑜突地发现李皇后的脸色不太好,小心的扯扯李皇后的袖子低声道:“父后。”
季桑看着桌上的食盒,眉头紧锁,霍邺跑到季桑怀里小声道:“爹爹,晚宁叔叔这是怎么了。”
季桑揉揉霍邺的脑袋沉声道:“晚宁哥哥,你也不要想的太多,当前还是养胎要紧。”
李皇后柔滑的脸上带着浅浅的无奈,摸着肚子:“如今已有八月份了,想来也快生了,罢了,我们不去想那些揪心的事情了。”
纪瑜扯住李皇后的衣摆轻声道:“父后,我们方才遇到瑛贵人了。”
李皇后声音一急,拉着纪瑜上下看来看去,没什么大事缓了口气:“没事就好。”
季桑搂住霍邺道:“晚宁哥哥,这。。。”
“无碍。”李皇后缓缓垂眸。
直至夜幕降临,霍邺拉着被角怎么也睡不着,闭上眼就是今天季桑语气忡忡的一幕,霍邺歪过脑袋看着守夜的圆圭睡的正香,半燃的烛火刺啦一声明一会暗淡。
霍邺想及前世昭天宴上,李皇后服用安胎药时晕厥过去,整整三日时常,自转醒过来便时常吐血,纪宁帝更是衣不解带的贴身照顾,一时连朝堂都未顾及,再后来,便是传来腹中胎儿胎死腹中,再后来,李皇后知晓孩子没了,抑郁成疾,没几月消逝了。
霍邺想到这里,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抬手摸摸枕头下的木牌才觉得心安了些。
霍邺缓缓闭上眼眸,铺天盖地的恐惧立即卷起,他的母亲被判与外敌有隙,硬生生在上京城楼上一刀一刀刮着血肉直至血尽而亡,他的季桑爹爹被削去十指,打段双腿,死伤惨重死在自己面前,而圆圭更是被人活活打死在自己眼前,每天的冷宫之中只有一只只的蟑螂作伴,再加上每日的霍家三百人的头颅尽数一天一个摆在自己面前,生生持续了一年,一年,霍邺的手指紧紧的蜷起,脆弱的低声抽泣着,霎时间满脸竟是挂满了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