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花脸小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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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霜静待半晌，画墨终于干了，她才将画幅展开在众人面前。
画上赫然一片美景，不但美，而且奇。
“这是五彩池。”叶霜微笑，脸上带着陶醉之色，似乎自己此刻正身处画里美景之中：“我所绘画的是秋季的五彩池，由于秋天树叶枯黄，不同颜色相互映照出的色彩层次使秋景变得十分绚烂，五彩池的池水本来就色彩奇异而明艳，在秋叶的点缀下变得更美仑美奂了……”
“你画的这是哪里？”摊主虽惊叹，却还不愿轻易认输：“这世上哪有这样的池水？”
“当然有！就在九……”叶霜张嘴刚欲反驳，有难得聪明了回，要是说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他们会信么？不信还好，要是把自己当妖怪抓起来那可麻烦了。古人都很迷信的……
顿了顿，她改口：“在我心里。这是我想象的。”
摊主哈哈大笑：“绘画莫须有的景物算什么能耐？谁能证明你画的好？说不定这只是乱画的！”
叶霜顿觉火气上涌，这人三番两次诋毁自己，实在欺人太甚，不想那一直沉默的英俊青年忽然开口：“在下认为，这位姑娘心有如此美景，并能付诸画纸，这已是难得的造诣。在下虽不擅绘画，却略懂书法。习书法初期，先生只让学徒模仿他人作品，直至有一定水平后，才能将自己心中笔墨挥毫于宣纸上。”
他微笑：“这与绘画岂非有异曲同工之妙？”
叶霜大力点头，见摊主语塞，畅快之感油然而生。
本以为青年只是帮她解围，谁知他却突然转身面对她道：“不知姑娘是否愿意出让此作？在下愿以五十两银子相购。”
什么？一家人两年的生活费？！叶霜目瞪口呆，直直盯着面前青年，您真是财大气粗啊财大气侧，也对，看这打扮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可这，这也太败家了。
见她瞪眼无语，青年以为她嫌少，一挥手：“八十两？”
话一出口，险些把叶霜吓得跌倒。想自己也算娇生惯养挥金如土了，什么SK-II什么玉兰油什么爱玛仕每周都买新的，却不想面前这人比自己更夸张，居然眼也不眨就要用三年生活费买自己这么一个无名小卒的画，忙不停摆手：“不用了不用了，你要是喜欢，尽管拿去就好。”
“这……不太妥当吧。”青年犹豫道。
“没关系没关系，送给你！”叶霜拼命摆手，忽然瞥见不远处挂着个巨大的牌匾，上面刻着“福禄客栈”四个大字，忙把画往青年怀里一塞，拔腿就跑。
“我还有事，先这样了！拜拜！”话音刚落，她已钻出人群，只剩下怔在原定的青年。
福禄客栈很大，一楼是饭厅，二楼置有客房。
客房的门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材质似是红木，叶霜伸手轻抚，忽然看清花纹的样式居然是条盘旋着，腾云驾雾的蛇，一时吃惊，推开门闪进房间。
幸好桌椅床柱上没有蛇，不然今晚可要做噩梦了。
夜幕缓缓降临，屋里越来越暗。坐在床前的叶霜只是呆呆地盯着窗子发愣，今天一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事，简直比演电视还曲折离奇，一时间叶霜竟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真实，只得伸手摸摸自己。嗯，软的。这么说自己还活着，这一切都是真的……她重重叹了口气，不管怎样，先吃饭，补充体力才能找爸爸。
于是她拉开门，叫过小二。
“你们这儿有什么饭菜给我端些来，还有，洗澡水…………”却见小二直直盯着她，那表情像是盯着什么奇珍异兽，叶霜不禁伸手抚脸，疑惑道：“怎么了？”
“姑娘的脸…………”小二支吾。
“脸？”叶霜更疑惑：“脸受伤了？你们这儿有镜子么？”
“有，有。就在那边衣柜里。”
叶霜走过去拉开衣柜，见一面铜镜摆放在第一层，伸手拿起，不屑道：“果然还是古代，还在用铜镜，真落……”后字还未出口，她便顿住，半晌吐不出一个字。
一头褐色卷发已乱丝鸟朝，发端打结不止，还沾着几片树叶，脸上更是惨不忍睹，双眼因哭泣浮肿，眼影被哭花，粘粘地挂在眼睑上，粉底也变得不均匀，白一块粉一块。叶霜突然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自己居然顶着这么个脑袋在大街上晃悠，最可恨的是，居然在欧阳尚风面前用这张脸微笑……天啊！那视觉效果也太震撼了！
小二见她一副五雷轰顶的样子，暗暗偷笑：“姑娘先忙，小的去给姑娘端菜。”走出两步，又退回来探头一笑：“洗澡水马上送到~”
第二天一大早，叶霜就守在酒馆门口。
酒馆不同于饭店，通常都是正午开门半夜打烊，叶霜从不是个心思细密的人，根本没想到这点，无奈之下只得耐心等待。
安抚着抗议的肚子，叶霜连连叹气，直到太阳悬挂当空，好不容易才等到酒馆开门，她便第一个冲了进去，找个位置一屁股坐下，叫来小二。
“姑娘有何吩咐？”
“这两天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叶霜问道。
来酒馆的人除了酒鬼，八成都是来打听消息，小二也司空见惯，若是应答的好，说不定还有赏钱，于是他笑呵呵回答：“前些天月影城的代理城主又革掉了一批官员，他们都是前任欧阳城主的心腹……”
“还有么？”叶霜不耐烦地挥挥手。
小二顿了顿，又和颜悦色道：“姑娘想必是不关心月影城之事了。”
叶霜点头。
“那么姑娘一定关心本城之事，您可知钟家大少爷就要成亲了么……”
“他成亲关我什么事？”叶霜打断他：“还有么？”
小二愣了愣，这姑娘既不关心国事又不关心民事，还有什么消息可以供给她？他摸头想了半天，叶霜也盯他盯了半天，只见他一拍手道：“有的有的，姑娘可是想知道城外枯鸦寺闹鬼之事？”
“大白天闹什么鬼！”叶霜着急，揪过小二问道：“有没有人发现一辆汽车和一个穿着古怪的男人？”
“汽车？”小二不解。
“就是这么大的，钢铁外壳。”叶霜比划：“底下还有四个轮子的。”
“啊，”小二笑道：“姑娘实在说攻城炮吧？”
“不是不是，汽车是你们没见过的东西。”叶霜又解释半天，逼得小二说出六七样“钢铁外壳带轮子”的东西，见实在没有收获，她只好放弃。
“算了，给我来一壶茶，几样小菜。”她泄气道。
小二一脸为难：“姑娘，我们这儿是酒馆……”
叶霜亮出一锭银子：“够么？”
“够，够。”小二连连点头，收下银子欠身退下，“姑娘请稍等。”
就这样白天泡酒馆夜晚住客栈，叶霜没有打听到爸爸的消息，八卦倒知道了不少。八天已过，眼见手头的钱越来越少，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天自己就得露宿街头。
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谋生。
该怎么赚钱呢？叶霜坐在客栈里看着窗外热闹的街道，卖早点的，卖古玩的，卖字画的……
对了，叶霜跳起来，我可以卖画！
行动派就是冲动，眨眼间，叶霜已冲到街上物色摊位。
街上摊位虽多，却井然有序。
叶霜再笨也不难猜到，这里应该有个“城管机构”！
于是她走到一个水果摊前，装模作样挑了几个苹果，递给老板，看似不经意道：“老板，在这里摆摊似乎很挣钱啊。”
摊主瞟她一眼，低下头秤水果：“小娃儿是想摆摊吧？”
没想到一下就被看破目的，叶霜有点沮丧：“是啊……我想摆个摊卖画。您知道要摆摊得办什么手续么？”
“去衙门申请，交押金二十两，他们会给你安排摊位，不用租金，每月按时上税就好。”
二十两？……叶霜愣住，自己身上仅剩一点碎银，连押金都交不起，更何况还得置办画具。这可怎么办……
摊主称好水果交给她，见她如此模样，便道：“摆摊日晒雨淋，不是你们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娃儿能坚持的。钟二府这些天招丫鬟，你不如去碰碰运气。”
钟府？这词在哪儿听过来着……叶霜接过水果，付了银子，连声道谢。
“小娃儿不用客气，你去那边的公告栏看看吧。”摊主笑道，又低下头整理水果，喃喃自语般道：“如今连小姑娘都敢抛头露面了，跟前几年真的大不相同……世道太平了，世道太平了。”
叶霜捧着水果来到公告栏前，只见一张告示格外醒目，并非因其字迹工整，而是因为它过于简短。上面写道：
钟二府招丫鬟数名，有意者请到府上面试。
即日生效。
连署名都没有，更别说地址了，这可怎么找啊……叶霜又焦躁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花脸小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