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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行途漫 ...

  •   4、行途漫

      青年逆光而立,身后明丽阳光在他警肃冷峻的面庞旁边勾勒出一道柔和金边,他淡淡瞥了风敛月一眼,目光随即转向了她的伤腿:
      “被什么蛇咬伤了?”
      “不知道,只是看那蛇身颜色斑斓,该是毒蛇。”
      “没错。”青年打开小瓶,倒出一颗拇指头大小的药丸来,风敛月伸手欲接,但他已径直将药丸扔在她怀里,“嚼碎了吞掉——被蛇咬多久了?刚才你们怎么处理伤口的?还有这根绳子绑了多久?”接下来的三个问题他是在问徐云帆。
      “也没多少功夫,刚才我把绳子绑上止血后,将伤口割开了,又吸出伤口毒血——我没有做错什么吧?”徐云帆惴惴不安地问道,毕竟他只是想当然地来处理而已。
      “没错,很好。”青年蹲下身察看伤口,“拿葫芦去接满溪水,再拿过来。”
      徐云帆答应一声,捡起刚才被风敛月弃在地上的葫芦,三步并作两步奔到溪边。风敛月不放心地叫道:“云帆小心点,提防有蛇——”
      “你当别人和蛇都像你这么笨啊。”青年冷冷一笑,“虽然他刚才帮你吸过毒血,但你要还不抓紧时间吃药,再耽误下来只怕连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
      风敛月只得住了口,将药丸放到嘴里,用牙一咬,立刻满口酸苦,她的脸一下子皱了起来,还是忍住吐出来的冲动慢慢地把这颗药丸嚼碎,一点点咽下。徐云帆拎着装满了水的葫芦奔过来,见状正要递给她好让她服下药丸,青年已经一把夺过葫芦,倒出清水冲洗了一下她的伤处,再取出一颗药丸来捏碎,敷在她的伤处并包扎好,道:“现在可以把绑在腿上的布条解了——再休息半个时辰,你们就可以上路。”【1】
      徐云帆大喜过望,一面帮风敛月解开布条,一面向那青年连连道谢。青年淡淡道:“你也快去溪边漱漱口吧,满嘴的血迹既不安全又不雅相。”徐云帆方才醒悟过来,赧然一笑,忙奔去溪边洗漱。风敛月怔怔瞧着那青年冷淡的面容,沉默了片刻,方才低声道:“多谢你救我一命。”
      那青年恍若未闻,起身朝着自己的马匹走去。风敛月忙叫道:“你等一等!等一等!”
      青年止住了脚步,回头道:“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迎着他清冷的目光,风敛月不禁嗫嚅起来,道:“刚才……刚才我瞧见你的马儿跑得有点慢,莫非是有什么不便?”
      “姑娘的眼睛倒挺尖。”青年扬了扬眉,“前日它被毒虫蜇伤了后腿,所以暂时不能跑快。”
      虽然他的回答依然冷淡,但风敛月已经镇定了些,想了想又和声询问道:“请问你这是要去哪里?是不是洛阳?”
      “是又怎么样?”
      “我们也正要去洛阳。”风敛月一指徐云帆,他已经洗漱完毕,朝着这边走过来,“不如,不如……我们三人一道儿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相互照应。”
      “相互照应?带着你们两个,只会给我添麻烦吧。”青年不冷不热地道。风敛月一窒,随即又笑着问道:“那你可识得路?这珺州的人死的死逃的逃,我们走了这么久都不曾见到人烟,幸好我识得大致的路途,不会走错方向。若是一同上路,还是能够互相照应的。何况你的马儿负着伤,虽说着急赶路,也该让它休息休息,把伤养好。”
      青年沉吟片刻,瞟了一眼那辆马车以及拉车的一双健壮骏马,略略颔首:“好吧。”
      徐云帆已经走近过来,隐隐约约觉察到这两人之间气氛有一种莫名的微妙,却也不便多问,于是忙向那青年道谢并请教姓名,那青年淡淡回答:“我姓秦,名将离。二位又是怎么会来到这等荒郊野外的?”
      风敛月解释道:“云帆是我一位世叔的儿子,算是我的弟弟。匈奴人杀到了泠州霍州,我们为了逃避兵灾而背井离乡,路上其他家人要么失散要么不幸去世,只剩得我们两个,如今正要前往洛阳去投亲。将……公子为何也会出现在这里?”她原本是想像当初一样直接叫他名字的,但猛地觑见他面色微沉,慌忙改口。
      秦将离简洁地回答道:“也是为了逃避兵灾,路过此地。”
      一旁的徐云帆忙插口问道:“你们先前认识?”
      风敛月正在迟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怕说错话了又惹秦将离着恼。然后便听得秦将离淡淡答道:“数年前曾有一面之缘而已。”

      既然说定了要三人一路同行,秦将离便也坐在了马车上,而他那匹后腿受伤的枣红马便不用再负重,只是将缰绳系在车后,随着马车一道儿前进。他说自己不能白沾他们马车的光,于是就坐在车头的位置帮忙驾车。风敛月松了一口气——若是让徐云帆去驾车,她和秦将离一起呆在车厢里,那就实在是太尴尬了。
      对于秦将离,她心中有些愧疚,因这愧疚也就滋生了些畏缩来,除非必要不敢和他多说一句话;而秦将离对她有些冷冷冰冰的,相对而言对徐云帆还算稍微和缓一些,不过也不甚随和。徐云帆问起他的来历,得到的回答是他本是燕州的贫家子弟,小时候投入某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学了些武艺,战事蔓延到他的家乡,只好往南边逃难;听说洛阳繁富,便意欲去洛阳找一份托身之所云云。
      一派胡言,风敛月在心里暗忖。但她心里虽是这么想,面上却不敢露出丝毫不对来。一路奔波,待到了天黑路暗车马方才停歇下来。车下三匹马儿抖着尾鬃大口大口地啃着青草,车上三人也吃过了一顿简陋的晚餐,秦将离便起身要下车,徐云帆忙问他有何事。秦将离回答说是要下车去找块平整的草地将就着过夜。风敛月闻言便说道:“车下会有虫蝇蚊蚁,而且夜露浓重,只怕不小心会着凉。不如……”她略微顿了一顿,“一起上车歇息罢。”
      秦将离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哦,姑娘倒真是落落大方得很。”
      他的话让风敛月没由来的一阵羞臊难堪。徐云帆虽不知详情,但在旁边看着听着也觉得有些不快,正欲说话,风敛月却已经镇定下来,波澜不兴地说道:“我等都是出门在外,又得要同舟共济,何苦顾虑太多?”
      尽管她语气平和,脸上亦不禁飘起一片赧红,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恼的。秦将离虽然仍惦记着往昔的不快,但她这半日来的逆来顺受让他也找不到理由发作,仿佛拳头打在棉花上一般地没法出力,此时又见她难堪,心里已经有些松动,忖道:“俗话说好男不跟女斗。虽说先前有过那样的过节,但她毕竟是一片好意,我又何苦让她下不来台?”于是便放缓了面色点头道:“既是如此,也就叨扰了。”
      风敛月的这辆马车容积还算是不小的,容纳得下两个人并肩睡下还绰绰有余,但若是三个人就稍微有些挨挤了。如果这三人是三个女人或者三个男人,事情倒是好办,偏生他们是一个妙龄女郎和一个少年儿郎、一个青年男子,尽管都是心境豁达之人,还是未免有点不方便。
      方案有三种:风敛月睡中间,另两人挨两边;或者秦将离睡中间,另两人靠两边;再或者,徐云帆睡中间,另两人排两边。
      风敛月自知跟秦将离关系尴尬,是万万不敢跟他贴近着睡的,于是自己先靠着一边车厢壁躺下来,伸手拍拍中间的位置,笑道:“云帆你也快点歇息罢,免得明天早上赶路没精神。”然后侧了侧身,脸朝着车厢壁闭上眼睛。另两个人忙活了半天也早有了睡意,见状便不再客气忸怩,亦在车厢里躺下了。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早徐云帆醒来,本想悄然起身,却愕然发现风敛月已经转身回来,睡姿从侧卧变成了仰卧,头正压在了他的袖子上,双眸闭上,呼吸匀长,尚未醒来。她的脸离他很近很近,近得到他可以看到她眼下淡淡一抹因睡眠不足而致的青痕。
      他静静看着她,不要说动一动,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只生怕自己惊扰了她,打断了她的安眠。就这么看着,守着,心里面却像是满盈盈的,满怀的温柔,有点忐忑的欣喜,有点惆怅的怜惜。他心里忽然想道:“以前听说过‘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2】’的诗句,如今才理解到写诗者的心情,不同的只是他是怕芳菲凋谢,而我则是愿意这么一直看着她安睡而已。”
      他正在呆呆地出神,身后猛地传来嗤的一声笑,然后一个清朗的男声淡淡说道:“睡够了就起来吧,再不起,赶路就迟了。”
      徐云帆一怔,随即大窘,脸上轰地烧红了一片。旁边的秦将离说完已经坐起身来,挪出了车厢,自顾自地去洗漱。而风敛月也被他发出的一连串动静惊醒,揉了揉眼睛,睡意朦胧的双眸一睁开来正瞧见徐云帆,微微笑道:“云帆你也起来了啊。”
      徐云帆心中一片懊恼,又有点慌乱羞愧,胡乱地“嗯”了一声,低头掩饰住自己不敢与她对视的目光。

      又行得一日,将近傍晚时他们抵达了一年前风敛月来过的赐福村。故地重游,却再看不见一个村民,院子里荒草丛生,房屋里尘埃厚积,无限凄凉。风敛月正倚着车厢的窗子凝目看着死寂一片的村落出神,忽然听见秦将离道:“今晚就在这里歇下罢。”她和徐云帆自然没有异议。三人进了一家的厨房并简单清扫整理之后,秦将离和徐云帆拿着那家人遗留下的锅碗去河边清洗,因腿上有伤行动不便的风敛月便留在屋子里等候,待到二人回来时见她已经把灶火生好,都有些惊奇。秦将离诧道:“没料到你居然也会做这样的活。”
      风敛月只是浅浅一笑——平日里她都是双手不沾阳春水的富户千金,但当初和齐苏木受困荒岛,是他教她学会了生火、钓鱼、做饭之类的事情,这些都是在顺境时毫无意义、在逆境里却十分有用的本领。
      灶膛里的枯枝干草在“噗噗”地燃烧着,灶上的锅里飘溢出诱人的香味——这是他们逃难以来的第一顿热食。为了方便,他们就在这厨房里就餐,不过是一人一碗没掺盐没加油的粟豆羹,拌着些秦将离带着徐云帆去采来的野菜,却让他们吃得有滋有味,灶中火光明灭闪耀间,将三个人的脸都映得红扑扑的仿佛涂上了一层胭脂一般,就连秦将离脸上的神色也显得柔和了许多。风敛月瞧了瞧他和徐云帆的脸,笑道:“奔波了这么久,吃不好睡不好,大家都瘦了一圈,尤其是云帆——待到洛阳可得要好好调养回来,我请客。”
      她笑语嫣然,秦将离只是淡淡一笑,而徐云帆却忽然想到风敛月的侍夫陆无眠就身在洛阳,心里顿时一阵酸涩:“等到赶到洛阳见了她那位美貌的侍夫,她还会像如今这般照顾我关注我吗?爹娘和唐叔生死不明,以后我又得怎么办?”
      次日早上正要出发,风敛月忽然瞧见几只蜜蜂飞过来,忙忙地朝旁边一躲,叫道:“你们两个小心,有蜜蜂,莫要被它蜇到了。”
      秦将离“咦”了一声,看着几只蜜蜂从他面前悠悠飞过,若有所思,英俊而淡漠的脸上忽然多了一丝笑意:“运气不错,没准我们今天就能够有口福了。”风敛月和徐云帆疑惑不解地看着他,秦将离也不多解释,只叫徐云帆跟他走一趟,让风敛月和马车留守在原地。
      风敛月枯坐在马车上等了很久很久,方才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声,转头望去,正是秦将离快步在前,徐云帆紧跟在后。她展颜一笑,道:“总算回来了——你们神神秘秘地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呀,云帆,你的脸?!”
      在她所亲眼见过的男子中,要数楚决明和徐家父子生得最好。她曾暗自思量,徐云帆虽年少,但再过几年,也不知道将有多少怀春少女会对他动心生情。可是此时此刻,那张原本令人赏心悦目的清俊脸庞上,却突然多了几个高高肿起的大包,十分滑稽难看。

      【小剧场危险的3P
      风和日丽的午后,作者正在办公室里打盹会周公,忽然“嘭”的一声巨响,紧闭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作者一激灵赶紧跳起身睁开眼睛,门口站的正是一脸寒冰的小秦。
      作者(擦冷汗,庆幸不是主任):稀客啊稀客,小秦你不好好拍戏,跑到我办公室里来干啥?虽然几个男主里我最喜欢你,但我可是不能用潜规则收买的啊~~~
      小秦(额暴青筋):别想歪了,我来是有事要问你。
      作者(有点失落):哦,有什么事?
      小秦:听说你要安排一场3P的戏?
      作者(汗,我从来没有跟他们说的,莫非是君姐走漏风声给了秦南星,秦南星又告诉了他们?):是啊
      小秦(目露寒光):女主是敛月对吧?
      作者(谄媚笑):当然!而且其中的一位男主我已经内定是你了……这样的机会可是很难得的喔!
      小秦(愤怒):把这场戏撤掉!
      作者:不可能!我策划很久了,如果不是为了这场3P戏,当初我也不会动笔!
      小秦(攥紧拳头):把这场戏撤掉!哪个男人能够拿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分享!
      作者(火大):我靠,造反了……老娘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小秦(又一脚踹开了桌子):你是不是想让我揍你?!
      作者(哆嗦一下,很快又镇定下来):哼哼……你是不是想让我一手滑,让你跟小商同一个下场?那时候该去3P的还是3P,但你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小秦(咬牙切齿):……
      作者(甜笑):乖哦,听我的话,不会亏待你的。
      小秦:那第三个人是谁?告诉我!
      作者(警觉):你问这个干什么?
      小秦(冷冷一笑):我要先把他揍个半死,让他只能在旁边看活春宫。
      作者:……(小秦是个危险的暴力分子啊,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呢?)
      于是……传说中的3P变成了伪3P……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行途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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