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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凯旋 ...

  •   破天荒的,萨仁第一次在议事结束后直接准备回自己的毡帐休息。朝乐蒙追上她的脚步,“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萨仁道:“怎么会这么问?”

      朝乐蒙解释道:“平常议事完毕之后,你还会留下来推演一下。”

      萨仁笑了一下,“今天不一样。”

      朝乐蒙刚想问有什么不一样,蓦地想起送补给的队伍今天过来了。他闷在毡帐里冥思苦想阵法了一整天了,并没有见到前来送补给的具体都有谁。但是看到萨仁这副样子,已然一清二楚。

      “可敦来了?”虽然是疑问,但是朝乐蒙的语气中满是确信。

      萨仁“嗯”了一声,“所以你有事说事,没事我还要赶紧着回去呢。”

      朝乐蒙道:“你开始不是怕危险不让她来吗?”

      萨仁略带揶揄地看了朝乐蒙一眼,“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九年多了,射箭水平还就那么点。吉布楚和教了她几招防身用的,今天碰巧试了试她,发现阿酒学得不错。”

      朝乐蒙假咳了一声,习武那是既要流汗又要流泪,他还真做不来,找借口道:“问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萨仁摆摆手,“得了吧,真要是有毅力,干什么什么行。”

      朝乐蒙被人揪住小辫子,不欲再同人继续说下去,“你不是要回去吗?我没什要同你说的。呼延夽那边我去看过了,他还是不肯说为何而来。”

      “不管他,没空陪他做游戏。”萨仁道,“不过我说真的,你要不还是找个人教你几招吧?不然厉害的姑娘怕是不愿意同你在一起啊?”

      朝乐蒙提到学武还只是想要回避,提到亲事,那真是脑仁都疼,搪塞道:“不急,看缘分吧。”

      萨仁挑了下眉,“那希望你运气好,遇到一段好缘分。”

      朝乐蒙无语地看着萨仁,她就差将“我和齐酒天赐良缘”写脑门上了,“知道你遇到了有缘人。你再不回去,你的有缘人可等不及了。”

      说到齐酒,萨仁又想起一件事来,“对了,若是阿酒问起我有没有好好吃饭,按时休息,尤其是有没有受伤的时候,你懂的啊。”

      朝乐蒙找回场子,“哼”了一声,“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要是不懂,回去我就让呼和或者莫日根抓着你练习骑射。”萨仁瞪了他一眼后,快步朝着自己的往毡帐方向去了。

      ****

      萨仁一进毡帐发现里面没有生炭火,冷飕飕的,当即便知道齐酒还没回来。猛地拉开帐子出来,她又往伤兵营的方向跑去。

      齐酒刚刚看诊完回来,手上还拿着几个空药婉。见萨仁过来,才发现时辰已经很晚了。

      她道:“之前好多的方子都是在止血化淤,缺了几味提气补亏的药。我和阿丽亚刚刚还在挨个复查,调整药方。这就弄得晚了点。”

      萨仁道:“没事。那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伤员总共有八十四人,其中五十三人都是轻伤。”齐酒有些高兴地道:“我们改好了方子,至多两日他们就可以恢复好归队了。”

      萨仁算了算,“那余下的三十一人呢?”

      “伤了内腑的,本就需要卧床静养。我和阿丽亚尽力,不让他们落下病根。”齐酒宽慰道:“你也不用太操心了,虽然是冬天了,但是山里的药材和市场上换来的那些,也还管够。”

      萨仁点点头,“那就好。你还要多久弄完?我等你。”

      齐酒回头看了看,交班的大夫已经过来了,她和那人打了个招呼,“乌力罕,改好的方子我和阿丽亚放在那边的桌案上了。”

      由于萨仁被齐酒挡住,乌力罕并没有看到她,便只是对齐酒行了个礼道:“我知道了,可敦放心。时间不早了,您先回去吧。”

      齐酒道:“好,那今晚就辛苦你看顾着了。”

      说完,她回过头来主动牵起萨仁的手,“走吧,咱们回去。”

      因为打消耗战阿木尔部不占优势,于是朝乐蒙便提议轮番上战场,见齐酒和乌力罕似乎也是在换班,萨仁便问道:“阿酒,你们也是轮流看顾伤员吗?”

      “对。”齐酒道:“之前只有三个大夫守着,现在有五个了。战士们和伤员需要休息,大夫也一样嘛。所以我们就商量着伤员不多的时候,一次一个人,每个人看三个时辰,大家轮换着来。”

      萨仁笑着在齐酒的耳侧亲了一下,道:“看不出我的可敦还懂些战略。”

      齐酒道:“这不是跟着你久了,耳濡目染?”

      萨仁捏了捏她的手掌,“嗯,我知道。”

      齐酒笑着轻拍她的手臂,“你怎么真么不谦虚。”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萨仁很苦恼地道:“实力太强了,谦虚不起来。”

      ****

      当天晚上,萨仁难得有机会能够泡一个热水澡。托齐酒的福,素来不爱喝苦药的她,便通过药浴来通行气血、濡养全身。

      萨仁自然乐在其中,齐酒却有些不开心。她很喜欢萨仁身上的香味,小别胜新婚,她一点也不想抱着一个浑身药味的人入眠。奈何萨仁闻到那些汤药就被哭得皱眉头,齐酒实在不忍心逼着她喝。

      “药浴的效果到底有限,你…”齐酒帮她试了试水温,话到一半,回头就看见萨仁的锁骨和左肩之间的部位似乎受了伤。

      萨仁的中衣散开,露出了包扎用的细布。齐酒今天在伤兵营中帮他们换药,用的正是这种细布。她不可能看走眼。

      “给你一个机会自己说清楚。”齐酒方才的好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第二天的时候,一箭取了他们对方一员猛将的性命。一个没留神,被他们单于暗算了。”萨仁老老实实地交代完之后,又补充了一句:“其实不严重。乌力罕拔箭的手法很好的,我当时也不痛。”

      “我看看。”言下之意,严不严重得齐酒说了才算。

      萨仁点点头,大大方方地解了衣服,倒是齐酒,不自觉地脸红了起来,“停,脱一半就行了。”

      想到萨仁的手术时乌力罕做的,齐酒沉寂多年的占有欲被猛地激发出来,“当时乌力罕帮你处理伤口的时候,你不会也…”

      “没有!”萨仁赶忙否认,“本来是让图雅帮我的,但是她拔箭头的手法不够娴熟,就让乌力罕来了。”

      图雅是齐酒和阿丽亚来之前,随军的唯一一位女大夫。她主要也就是负责帮忙打个下手,今天齐酒看她上药的手法也知道她水平一般。拔箭可不是小打小闹,手不稳都会出大问题,更何况是手法生疏。

      萨仁没有听见齐酒的答复,又在伤口的位置画了个很小的圆圈,“当时就是剪掉了这一小块的衣服。”

      齐酒作为一名大夫,自然明白在当时的乌力罕眼中,萨仁和其他的战士没有任何分别,唯一的不同就是她绝对不能够出事。齐酒轻柔地拉开萨仁着急比划着的手,“对不起,我不该这个时候说这些。”

      萨仁道:“其实,你要是一点都不介意,我倒是真会有点不高兴。”

      齐酒动作柔缓地解开缠绕了三四圈的细布,伤口不深,恢复得还算不错,看来每天都有按时换药。

      生怕齐酒不放心,萨仁道:“图雅每天准时帮我换了三次药的。”

      “知道,伤口恢复得不错。”齐酒想起萨仁说是对方单于射的箭,问道:“胡和鲁部的单于射的这一箭?”

      萨仁点点头,“怎么了?”

      齐酒道:“你当时是不是发现了,没来得及完全躲开?我看伤口不深。”

      “不是,我完全不知道他瞄准了我。”其实萨仁自己也很奇怪这事,后来特意问过才知道,“朝乐蒙说有人看见他们单于呼延奞当时是急着从旁边的人手里抢来一把弓,没有他自己的。这弓不行,射程又远,所以伤口才不深。”

      齐酒道:“那就好。”她就担心,呼延奞是齐酒发现了也躲不过的那种强大敌人。

      齐酒怕一会水凉了,道:“确实不严重,药浴是不妨事的。你快些泡吧。一会水冷了,容易着凉。”

      萨仁拉住她的手,“你不一起吗?”

      齐酒“啪”的一声拍在她手上,“别闹。”

      萨仁本来也就是逗她,没有真想着同她一起。她穿着中衣坐在了木桶中。这种放松的舒畅感让她不禁发出了满足的感叹声。

      齐酒一边帮她按摩,一边道:“除了呼延奞之外,还有没有别人伤了你?”

      萨仁摇头,“没有。”

      齐酒道:“那我就针对他一个人好了。”

      萨仁匆忙回头,道:“你不会是要去刺杀他吧?”

      “想什么呢?”齐酒将萨仁的头转了回去,“我不会用蛊,但是好歹略知道用毒。将箭头在粪水中浸泡后,被射中人,伤口容易溃疡。”

      萨仁再次回头,“真有此事?”

      齐酒很肯定地点点头,“当年我在太医署偷师的时候,有位太医曾经在军队中带过一段时间,是他告诉我的这个方法。这在我们无患国叫‘沾金汁’。”

      萨仁“嘶”了一声,“那我下次让弓箭手们试试。”

      “这个法子对人的伤害很大,我觉得对着呼延奞用就行了。”齐酒说完后,又觉得自己天真。

      打仗哪里还能容许她医者仁心?

      “你这个想法我理解。”萨仁虽然赞同了她,却否决了她的提议,“但是这是战场。所以我很抱歉,这个方法我知道了,便不可能只是针对呼延奞一个人用。”

      “其实也好,这个方法如果成功击敌,必能多少平衡些我们之间的实力差距。”齐酒有些叹惋地道:“刚刚是我想的太简单了,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事情。”

      萨仁反手拍了拍齐酒的肩膀,在她的衣服上留下了些湿热的水痕,“如果赢得战争是制止战争的唯一方法,那我定要百战百胜。”

      齐酒将她的手放回木桶里,又赶忙往上面浇了些水,“天气冷,小心着凉。”

      萨仁嘟囔道:“头一次发现你这么喜欢唠叨个不停。”

      齐酒佯怒道:“那我不唠叨了?”

      “别啊,我喜欢听你唠叨。”萨仁实话实说道:“这种感觉很好。很温暖。”

      齐酒重复道:“很温暖?”

      萨仁回头,趴在浴桶边缘,抬起头同她亲吻,“嗯,暖。”

      ****

      次日,萨仁下令,所有弓箭手的箭镞均“沾金汁”。

      三日后,胡和鲁部不敌,主动请降,单于呼延奞亲自递呈降书。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凯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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