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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浓雾里的秘密 ...

  •   四皇子心里吐槽,这话你和我说有什么用?真男人你就当着丞相的面儿说出来,可是你敢吗?你敢吗?

      他说:“二哥,我就是一个资质平平的皇子,我不懂什么帝王心术江山美人,我只知道以真心换真心。还有我可是真的不想再过这种鸡飞狗跳的生活了,我就想安安静静的唱我的戏弹我的琴。”

      所以求求你和二嫂快点好好的吧!

      你二皇子好,我们才能好。这是大梁皇室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热知识。

      ……

      这一晚上时沐清睁眼多次,每次看到的都是牧琛的脸。牧琛扶他去解手,牧琛给他端水喝……

      时沐清迷迷糊糊的想,为什么是牧琛留下照料?二皇子天之骄子心高气傲,怎甘心做这等下人的活计。如果他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我就让他回屋去睡觉,喊阿有叫上来伺候。

      牧琛扶着时沐清解手回来,正给他盖被,突然发现刚才困到撒尿都闭着眼撒的人,眼睛睁开了,直愣愣的盯着他看。

      “怎么了?”牧琛问。

      时沐清没有说话,缓缓眨了眨眼睛,好像很困,又强忍着不睡。

      牧琛伸出手指在他眼皮上往下拨了一下,时沐清顺着力道合上眼睛。

      心想,他没有不耐烦。

      又思忖,牧琛没把他留在雾气里毒死,也没让他在睡梦中被尿憋死,看来短时间内并不打算对他下手。

      他立刻依形势变化而改变了计划——目前情况诡异不明,有些事情需得与同居人坦诚相待共同应对。而且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一场更大的灾祸正在来的路上。

      将诸事条条捋清,时沐清又跌回睡梦之中,梦里回荡着“吼——吼——”的吼声,仿佛那撕咬他的怪物就在楼下,离他们很近。

      也不知会不会波及到无辜之人,睡梦中的人忧心忡忡的叹了一口气。

      黎明之时,时沐清又起来解了一次手,没了睡意,他靠在床头,断断续续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牧琛。并反复强调了自己的猜测:

      这几天所有跑到毒雾里自戕的人,并非真心赴死,而是和他昨夜一样被某种东西迷了心窍,跑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他叮嘱牧琛将这话转述给家中其他人,以引起警惕。

      牧琛垂眸沉思一会儿,说:“昨晚你被迷了心窍跑到毒雾里,是否与我不让你同榻而眠有关?”

      时沐清心道,二皇子不愧是二皇子,这股子刨根问底的执着劲儿真叫人值得学习。

      不过今非昔比,他已经确定牧琛不会再趁他病要他命,所以实话实说也无妨了。

      他道:“确实有一部分原因。”

      “不知道二皇子还记不记得乌云蔽日雷声大作那天。其实那天听到雷声后,我就已经被迷过一次心窍,是二皇子拿镜子唤回我的神智。但那时我脑子里并没有完全清明,依然存在一部分不受自己意志支配的意识。”

      “后来偶然发现,只要我与二皇子肌肤相触时,那种被迷了心智的感觉就会退去,但若分开,又浑浑噩噩,试了几次后,我就……”就跟那吸人精气的女妖精似的,再也离你不得,半夜都想进你的房,睡你的床。

      后面的话他自然没有说出口,又道:“想必二皇子身上有龙气护体,等闲邪祟不敢近身,连带着庇护了身边之人,就如阿玉一样,也是因为有你在,才得以逃过一劫。”

      牧琛道:“既然是这个原因,你为什么不早实话告诉我?”

      时沐清被问住了,他怎能说,我怕自己的弱点被你知道,你连亲自动手杀我都不用,只需等我下次被迷心窍,你撒着欢儿把通往门外的障碍物都挪开,看着我自己走向毒雾里,关上门,便完成了一次借刀杀人的勾当。

      虽决定坦诚相待,但也不能坦的连裤子都脱的不剩,还是需要说一些善意的谎言粉饰太平。

      时沐清道:“倒也不是我故意隐瞒二皇子,先前只是怀疑,并没有完全确定真有邪祟迷人心智夺人性命,如果我就这样把自己的猜测大声嚷出来,只会弄的家里人心惶惶。你看,我终于亲身经历了一回,这不刚回来就立即告诉你了么。”

      牧琛盯着他看了半响,神情难辨,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不信。

      时沐清被那含义不明的眼神盯着,觉得浑身上下十分不自在。

      心想,他这样盯着我,好像我欠了他什么似的。

      可我什么都不欠他。

      牧琛忽然道:“你等着。”说罢大步朝门外走走去,不到片刻,又大步走回来,手里攥着个粉色毛茸茸链子似的的东西。

      他把时沐清苍白细瘦的手腕从被子里拿出来,把手里那玩意儿往他手腕上一抵,“咔嚓”一声,锁上了。

      时沐清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另一头被牧琛放在自己手腕上,用力一按一转,也锁上了。

      这东西原来是一只缠着许多毛毛的手铐,如今将两人的手拷在了一起。

      一只银色的小钥匙被牧琛拿在手里上下抛了抛,朝着空中一弹,小鱼儿游入大海似的,消失在了房间角落里。

      时沐清大惊,“你你你你……”他用力挣动手上的镣铐,那铐子被他晃的哗啦啦的响,可是并不能从手腕上取下来。

      牧琛满意的看着,满意的说:“时公子的仓库里,真是什么宝贝都能找得到。”

      时沐清怒道:“你给我解开,我又不是犯人,凭什么拷我。”

      牧琛大起胆子道:“不解,钥匙已经丢了。你既然心智不坚容易被邪祟迷了心窍,那就和我一直拷着吧,我借龙气给你,要多少有多少,绝不吝啬。”

      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丞相面无血色的倒在毒雾里的画面了,光是想想就觉得难以呼吸。

      既然丞相以欺瞒他为乐,又不听话,那就和他拷在一起吧,直到彻底安全为止。

      “更何况你见过这样毛茸茸的拷犯人的铐子吗?想开点,这并没有折辱你,再说我与你一起受着……”

      这还叫没有折辱!时沐清简直怒的浑身发颤,把铐子甩的丁零当啷作响,竟然还在上面镶铃铛!可耻!不要脸!

      他宁愿戴一副八十斤重的镣铐,也不戴这床第之欢所用的淫/具。

      他甚至都要怀疑这是牧琛故意对他的侮辱。可是谁侮辱别人还给自己也拷上?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纯粹就是蠢的!

      真为那未过门的二皇妃感到悲哀!

      牧琛被他挣扎的起了一点恶趣味,看着丞相与自己被毛茸茸缚在一起,又看着他满脸怒气满面潮红衣衫尽乱动作虚弱,心里也像钻进一只毛茸茸,一种隐秘的细致的玷污的愉悦感生起。

      ……

      天光大亮后,镇上的居民们发现小镇上来了许多丧尸。它们不怕毒雾,在白茫茫的街道上漫无目的的游荡,行为举止像野兽,发出奇怪的吼声。

      镇长用气球放出通知:加固门窗,万事小心,切勿轻举妄动,一切听从指挥。

      从前镇子上闹过一次丧尸,不过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只有一些老人或许还有记忆。

      小镇外面有一座义庄,如今已经荒废,外墙上爬满爬藤植物,里面的墙壁家具上覆盖着一指厚的尘土。因为久无人气而显得十分阴森,路过那里的小镇居民都要快走两步。

      在很多年前,那里是镇上的富户行义举积德行善的地方。那时常有外乡人客死他乡,或者镇上的绝户、穷人死后无人料理后事,便送往义庄,由镇上的富户出钱,统一安葬在后山。

      有一年夏天,雾期提前到来,义庄里的三具尸体没来得及处理,静静搁置在雾里腐烂。

      忽然有天早上,人们发现那三具尸体“复活”了,它们在雾气弥漫的街上跌跌撞撞的游荡,不分昼夜的发出“吼~吼~” 的声音,让小镇上人心惶惶。

      就这样过了三四天,人们已经渐渐习惯了这几只丧尸的存在。他们只是在街上游荡,偶尔发出一些吼声。虽然尸体“死而复生”,能走能动十分怪异,可是并没有对生活造成影响,而且屋外毒雾弥漫,丧尸不怕毒气,人们可怕,纵使心中疑虑再多,也只能一切等到雾气消散以后再说。

      然而事情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第五天头上,变故发生。丧尸不知因何突然发了狂,在街上焦躁的走来走去,发出雷鸣一样的吼声。它们突然朝街边的一户人家发起攻击,木门几下被击碎,丧尸大吼着闯到家里,把家里的三口人咬死撕碎。

      三只丧尸一连袭击了三户人家,这三户人家共十二人无一人幸免,现场到处是淋漓喷洒的鲜血,撕碎的人体各部分碎肉混合在一起,谁是谁的分也分辨不出,其恐怖之状无法用语言描述。

      那些高门大户的富裕人家有院墙铁门保护,倒是不怕丧尸能闯进来,可是住在街边,家中惟一可防御之物就是一道木头门板的普通人家可就糟了,一家人战战兢兢蜷缩在一起,听着逐渐逼近的吼声,害怕的不知如何是好。

      也有心里承受能力差的,被吼声逼的直接冲到雾气里,不是撞上丧尸被咬死,就是被毒雾毒死。

      最后是当时的老镇长想出了办法,他叫家住高处,视野开阔的人家时时在窗边观察丧尸的动向,用气球发出信号,又让家里有猎枪的居民埋伏在窗边开枪射杀,丧尸再厉害,到底也是血肉之躯,被打成筛子后就没有了作恶的能力,倒在街上变作一团逐渐腐烂的烂肉。

      没想到二十年过去,“丧尸乱”又出现了。

      而且规模更大,数量更多,随便哪条街上,哪个小巷里,都能看见摇摇晃晃游魂似的丧尸,粗略数下来竟有百具之多。

      镇子外面的义庄已经废弃多年不用,这几年镇上土葬改制,去世的人都是在焚化炉里烧成一捧骨灰后火葬,雾期到来之前刚烧过一炉,哪里来的这么多尸体变丧尸?

      而且目前看来,丧尸还不具备攻击人的特性,可是有前车之鉴,谁能知道这些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怪物会不会突然狂性大发,冲向路边的居民家中。

      一时间只能人人自危,忐忑等待。

      没想到,最先勘破这丧尸古怪之处的竟然是郭嫂。

      早晨,七皇子睡了一个好觉起来,喝了一瓶郭嫂亲手冲泡的温度正好、稠稀正好的奶粉,肚子饱饱,又被哥哥们挨个抱起来举高高一番,心情大好,挥舞着有力的拳头,咿咿呀呀的把抱着他的郭嫂引到窗户前。

      可能因为刚来这个世界就是在雾里,七皇子对雾气里的一切都十分感兴趣,他把脸颊贴在玻璃上,瞪着大眼睛,好奇的观察着窗外朦胧的树影、花儿、草儿、石桌石凳、凉亭……最有趣的,还是院子外面动来动去的丧尸。

      七皇子看,郭嫂也跟着看,有雾气影响视线,看不清楚丧尸狰狞恐怖的面庞,可想到那是死了不知多久的尸体,不知为何能站起来行动,心里就觉得恶心又害怕,只看了一眼就快速扭过头,在七皇子粉嘟嘟的小脸上亲了两口,赞美道:

      “我们小七从小就是勇敢的男子汉,不怕丧尸对不对?”

      七皇子在她怀里有力的弹跳一下,大声的“嗯呀!”一声,仿佛证明自己的强壮勇敢。

      突然院外传来一声凄厉痛苦的叫喊声,那声音极近,就在院门口。

      郭嫂从窗户向外望去,立刻被眼前血腥恐怖的画面骇住。

      隔壁赵家的大女儿突然从家里跑出来,撞上了正在院门外游荡的丧尸,那丧尸闻到活人的气息就发狂,四五只一拥而上,竟一口一口的把个大活人活活咬死,然后聚在一起头也不抬的分食之。

      那大女儿原本是被迷了心窍的,被剧痛生生疼醒,发出一声痛彻心扉大喊,又疼死过去。

      郭嫂的喉咙绷的紧紧的,想大喊救命,却发出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微弱的“咔——咔”声。

      她调动起全身力气,终于能挪动半分,正抱着七皇子打算逃,突然那几个专注于啃噬尸体的丧尸里,其中一个抬起头来,无知无觉的叼着一块肉大嚼,被鲜血糊满的脸孔在雾气里清晰起来。

      郭嫂怔住,不可置信的目光在丧尸身上慌乱的移动。

      怎么可能这么像!这么像!他那倒霉的丈夫已经死了三年了,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不是的,不会是他!当年他走的时候,穿了一件老蓝布缝制成的大褂,从裁到剪到缝她亲自动的手,可是眼前这个已被鲜血糊的不像样子,看不出颜色,形制倒是相似。

      是不是,到底是不是!她心里慌乱的无以复加,抱着七皇子的手都有些使不上劲儿,干脆把婴儿放在地上,整个人扑到玻璃上,死死盯着那个丧尸看。

      男丧尸旁边还带着两个小丧尸,这时也一人嘴里叼着一块肉,心满意足的抬起头来大嚼。

      终于看清楚了,是她那一双三年前就葬身在毒雾里的儿女。

      郭嫂悲痛欲绝的尖叫起来:“啊——”

      家里其他人听到动静纷纷赶来,郭嫂已经状若癫狂,糊了满脸的眼泪鼻涕,正要往外跑,被牧琛一把抓住。

      郭嫂瘫在地上,锤着胸口,口中颠三倒四道:“疼死娘了,疼死娘了,我的儿啊……”

      “你们怎么变成这样了,三年了,你们不是死了么……疼死我了啊!当家的……”

      “不行,我要去找我男人,我要去找他们。”郭嫂说着从地上爬起来,又要往外面冲,力气大的竟叫人有些抓不住她。

      牧琛一个手刀劈在她后脖颈上,人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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