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你的老师已下线》久戈

14、第 14 章

　　布鲁斯还没有前往学校，现在每天上午，埃德温教课本上的知识——事实上布鲁斯学习速度很快，进度已经超越了学校所学的内容，而下午，埃德温通常会带着布鲁斯外出，或是教授一些更为“全面”的知识。

　　这些正是布鲁斯想学的。

　　但此时，午后，韦恩庄园的草坪上。

　　显然，今天的外出计划暂时搁浅，布鲁斯看着眼前的三只大型犬，陷入呆滞。

　　埃德温站在草坪上，他穿着黑色长风衣，手上戴着皮质黑色手套，手上缠绕着牵着三根绳子，三根绳子延续出去，另一头套在三只大型犬的脖子上。

　　三只大型犬蹲坐在埃德温身前，挺立的胸膛随着哈气一鼓一鼓，每一条蹲坐着都到大腿那般高，模样凶狠。

　　“今天教学内容是遇到恶犬该怎么办，如果有人放狗咬你，如果你遇到了一条、甚至一群疯狗，你该怎么应对。”

　　埃德温看到布鲁斯迷茫的神情，说道，“布鲁斯，你害怕它们么？”

　　布鲁斯摇了摇头：“不怕。”

　　三只狗都拴着绳子，它们蹲坐在埃德温身前时显得忠诚且乖巧。

　　埃德温松开绳子，吹了个口哨，哨音响起一瞬，三条大型犬像是听到命令的士兵，猛然窜出，扑向布鲁斯。

　　布鲁斯被撞了个满怀倒在地上，草地很软，即使摔倒也并不疼，但面对利齿的一瞬间，布鲁斯还是感受到了心脏猛然跳动了一下，呼吸一窒。

　　那是无法扼制的，一瞬间的对于生命即将遭受到威胁的恐惧。

　　为首的那只狗此时威风凛凛地压在布鲁斯身上，他的前爪搭在布鲁斯的胸前，呲着牙恶狠狠地看着布鲁斯，像是等待着命令随时将眼前的人撕个粉碎。另外两只也站在旁边，一副随时会冲上来的模样。

　　埃德温又吹了声口哨，音调有所不同，三只狗的动作一顿，随后转过头，跑回埃德温身边。

　　它们听话地依偎在埃德温身边，布鲁斯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沾到的草叶。

　　“现在呢，感受到恐惧了么？”埃德温问道。

　　布鲁斯沉默了片刻，像是不想承认，但最后开口道：“是的，在被扑倒的一瞬间，即使我知道自己应该不会有事，但仍然控制不住那种情绪。”

　　“但是——”

　　布鲁斯握紧拳，看向埃德温，“我只是没准备好，再来一次，再来一次我肯定不会感到害怕！”

　　“恐惧并不可耻，布鲁斯。”

　　埃德温说道，“恐惧、畏惧的情绪让人能够保持敬畏之心，而你真正恐惧的并不是这几只狗，而是‘未知’。你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它们，不知道下一秒你会在它们的攻击下遭受什么样的伤害，所以你才会感觉到恐惧。”

　　“当你积累的知识越来越多，你知道面对突发情况该如何应对，那你将不会再对它们产生恐惧的情绪。”

　　埃德温继续说道：“但同样，‘恐惧’是个十分好用的工具——你同样可以利用恐惧。”

　　他说着，将自己手中的漆黑色长柄伞扔给布鲁斯。

　　“向前打开它。”埃德温说道。

　　在漆黑色伞面撑开的一瞬间，布鲁斯看到那三只原本威风凛凛卧坐着的大型犬一下子站立起来，向后倒退了几步。

　　“它们看到你突然变得‘庞大’起来，第一反应都是恐惧，警惕，向后退去——这是对付它们一个不错的方式。”埃德温解释道。

　　——利用恐惧。

　　当布鲁斯第一次接收到这个概念时，这个想法就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突然想起记忆中，井底那不断上升、遮天蔽日的蝙蝠，它们煽动着翅膀从布鲁斯身旁飞过，黑暗逐渐覆盖整个视线。

　　随之带来的是无边的恐惧。

　　埃德温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这番话在布鲁斯心里种下了什么样的种子，他仍然沉浸在试图教布鲁斯如何应对“恶犬”。

　　“如果真的被它们咬到——相信我，它们的咬合力十分惊人，不要试图将自己的肢体扯回来，咬下一块肉对它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埃德温絮絮叨叨地说着，他脑子里想着的是自己在那半透明光屏上看到的，满是伤痕的布鲁斯。

　　他难得的有些心软。

　　他抬起其中一只大型犬的头，而那只大型犬也十分配合地随着埃德温的力道仰起头部，露出脆弱的脖子。

　　埃德温指着它的咽喉处说道：“你可以试着用力掐着这个部位，让它产生呕吐感，从而松口。”[1]

　　他停顿了一下：“但最好，还是别用到这招。”

　　——希望在自己的教导后，布鲁斯不会再如他所看到的那样，被恶犬袭击得满是伤痕。

　　埃德温想道。

　　一下午的时间，埃德温都在教导布鲁斯遇到恶犬所能应对的方法，以及一些驯犬的技巧。

　　最后，在教学结束后，埃德温蹲下身，他摘掉黑色皮质手套，挨个揉了揉三只狗的头，然后拿出兜中的肉条喂给它们。

　　“乖孩子，辛苦了。”埃德温抚摸着它们的头部，接着轻轻顺着它们的毛撸着后背。

　　这三只大型犬已经没有训练时那副凶恶的模样，它们在埃德温手下百依百顺，眯着眼，一副享受的模样。

　　“它们是你养的狗？”布鲁斯问道。

　　他记得埃德温来哥谭时只带了一个皮箱和一把伞，这三只看上去十分听话的狗是从哪来的？

　　“不是。”埃德温说道，“昨天拜托阿弗找来的——是三个乖孩子。”

　　“你以前养过狗？”布鲁斯随口问道。

　　埃德温微微一怔。

　　布鲁斯看向埃德温，他黑色的眸子里像是在回忆什么，然后突然笑了笑——埃德温并不经常笑，他总是一副看上去有些老派的模样，偶尔露出的笑容也只是赞许或是欣慰。而此时，他像是回忆起什么美好的事物一样。

　　“是的，那是一只很可爱的小白狗，它叫兰马洛克先生。”埃德温说道。

　　布鲁斯愣了一下。

　　在埃德温说那是一只很可爱的小白狗时，他的脑海里已经勾勒出一只幼犬，浑身洁白，体型小巧。

　　而兰马洛克，布鲁斯听过英国的亚瑟王的故事，这个名字他也很熟悉。

　　兰马洛克，圆桌骑士之一，又是最有力量的骑士——和体型小巧的小白狗差距甚远。

　　——原来埃德温先生的取名风格是这样的么？

　　“那兰马洛克先生现在在哪里？”布鲁斯问道，而埃德温沉默片刻，没有回答。

　　“抱歉，我不知道……”

　　布鲁斯赶忙说道——他以为自己戳中了埃德温的伤心事了。

　　但埃德温摇了摇头。

　　“不，兰马洛克先生没有死。”埃德温说道，“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能和兰马洛克先生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