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壳(kuo)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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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莫看着女医挺稀奇，“这年代都有女医了？”
“自然，古代讲究男女授受不亲，富贵人家的亲眷妇女更青睐找女医。”林措道。
“好吧，那我们要等下去吗？”林雨莫逛一天有点累了，她找了个板凳坐下。
“等啊，救人救到底，医药费还没付呢。而且这女人高鼻深目，皮肤偏白，比我们更像西域人。我们可以从她那里了解外边的情况。”林措扣了扣身上沾上的血迹。
说到西域，林雨莫也不由笑了，“姐你上次跟小帘他们瞎诌我们西域来的，还好这边消息闭塞，我们没给别人拆穿。”
林措摇了摇头，想起初见小帘的哥哥两人之间的一翻试探，“小帘他们也不是一无所觉的，我们初来这段时间和古代人格格不入的方面很多。不过小帘一家民风淳朴，我们两个也不是惹是生非的人，双方才相处融洽。”
“啊…是吗？不过小帘一家确实人挺好的，小帘老爹木讷老实，小帘娘虽然有点贪财但人挺仗义的，小帘更不用说了，善良又勤快。”林雨莫下巴趴在桌子说道，“就是没见过她哥哥，不知道她哥哥怎么样的。”
林措笑了笑，“她哥挺聪明的，放现代也是个精英人才。”
“啊？她哥不是说30岁才考了个秀才吗，现在在县城当了个账房先生。”林雨莫眨了眨眼睛表示疑惑。
“你可别看不起这古代的秀才，人家的考试难度可比你高考难多了。有人统计清朝后期每年约录取2万名秀才，每年录取的秀才约占人口的1/15000。而我华国每年录取博士7.5万人约占人口的1/20000。所以，有人认为，秀才相当于现在的博士。”林措挑眉道。
林雨莫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啥？”
林措伸手把她下巴合上，“虽然说可能有点高估了，古代读书人远低于现代，它这个比例不太准确。但古代的秀才稀少可见一斑，这边五六十岁的老童生都大有人在。”
“行吧，听姐你一说，我感觉我就是个文盲，我们上的是同一个学吗？”林雨莫丧气道。
“多看书吧，林雨莫同学。”林措撸了撸林雨莫头顶的杂毛。
“可我看的眼花，这边的书都是繁体字，而且是竖着排版的，这我也忍了，更过分的是它没有标点符号！”林雨莫气愤中又带点委屈。
林措没忍住笑了，“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你还笑话我，臭姐姐。单这句就有七种不同的解析方式。”林雨莫生气道。
林措拿过茶杯倒了杯水，笑道，“其实我也看得眼晕，这边的子史经集都没有标点符号，少数有标点的也只出现在小说，评传，佛经里。”
“这些读书人都有猫病，有标点都不晓得加上去。”林雨莫道。
林措摇了摇头，把茶壶放回原位，“也不尽然。第一呢，古代标点符号存在一定的缺陷，作用繁杂、错乱、不成体系的标点符号，无法周遍性地使用在书籍文章当中。第二个，古人认为加上标点符号，先贤经典，就被赋予了个人的理解，后来者在学习阅读的时候，难免会受到影响。不用标点，能培养读书人“离经辨志”的能力，加深对典籍的理解。”
林雨莫眨了眨眼，“有第三吗？”
“有啊，崇古思想加上部分文人的自我标榜。方东树曾提及过这种文化氛围：‘凡刻书以不加圈点评识为大雅’”。林措道。
林雨莫点头，“懂了，就是谁用谁low的意思。”
林措笑了笑，“差不多这意思。”
两人聊天的功夫，老大夫和女医助手也出来了，他们身上虽然沾了点血迹，但神色还算轻松，“多亏送来的及时，总算止住血了，这姑娘也算福大命大，你们是她亲眷吗？”
老大夫是朝向林雨莫问的，林雨莫先是摇了摇头，顿了下又点了点头。
老大夫也没探究的意思，他行医多年，见过形形色色奇怪的人，只招呼了一声，让林措她们跟着女医去结账。
“女医姐姐，那女人现在怎么样了？”林雨莫跟助手搭话。
女医看起来挺和善友好，“叫我柳慕就好，这姑娘腹部中了很深的一道刀伤，所幸没伤到内脏，不过也够呛，起码得好好养上月余。你们是她家人吗？”
“我，我们算是萍水相逢，在巷子里遇到的，一见面她就满身是血晕过去了，我们这才给她抬这边来了。”林雨莫道。
“啊…那你们也算胆大心善了，这姑娘不简单，应该有武艺，我们给她止血的时候，她迷迷糊糊的醒了，哪知道手里还握着把匕首，差点都把我给伤了。”柳慕示意了下手臂。
林措没想到昏迷的人警惕心还这么重，“抱歉啊，这姑娘可能前面遇到危险了，才反应这么过激，也怪我们，送来之前没给她检查。”
柳慕摆了摆手，笑道，“没事，反正也没伤到。”
两人结完账回到那受伤的女人那边，不知道是老大夫医术高超，还是这女人生命力强悍，她居然已经醒了。
女人一双带异域特色的浅棕色眸子看向林措两人。三人像是对视了两秒，受伤女人首先开口，声音有点沙哑，“是你们救了我吗？”
“是啊，我姐为了救你可花了不少钱呢，你快躺下，别把伤口又崩出血了。”林雨莫看她脸色苍白连忙说道。
其实受伤的女人官话说得不算标准，和林雨莫半斤八两，只在能听得懂的程度上。但这两人就跟菜鸡互啄，谁也嫌弃不了谁。
受伤女人听到林雨莫的话，摇了摇头，“没事，我现在好多了，谢谢你们救了我的命，等我伤好之后一定会报答。”她又从腰带上摘下了一个玉佩，“我身边暂时没有金银，就用这个玉佩充做我的医药费吧。”
林雨莫条件发射伸手想去接，但她忍住先看了看林措的反应，看她没拒绝的意思，才伸手接过了玉佩。
林雨莫所说救受伤女人花了不少钱倒也没说错，这女人伤的很严重，不说救治费，单她后续的每天的医药费也是个可观的数字，这还是那女医姐姐给他们打了折的价格。
“你是宛国人吗，这边有没有亲眷？”林措开口道。她们现在所处的地界属于宛国境内。
受伤女人摇了摇头，“不是，我是单桓国人，这边没有亲眷。我名淳于瑕，因为一些变故，才耽搁滞留在此。”
单桓国？林措看过史书，知道这是宛国边上的附属国，草原辽阔，人强马壮。就是内乱颇多，一直强盛不起来。
看淳于瑕的衣着打扮和气质，想是个贵族。但初次见她满身狼狈，应该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见她没有倾诉的想法，林措也不深究。
两人客套寒暄了一阵，看天色已晚，林措道，“我们得回去了，医药费已经付过了，你在这边将养月余也无碍。有需要你可以找那个叫柳慕的女医，她人和善，自会帮忙的。”
“好的，有劳你们了。路上小心。”淳于瑕苍白着脸想要起身相送，没成功。
林雨莫忙阻止了她，“别送了，你起身伤口又崩开了，看到这么多血我都晕血。”
“好，那你们回吧。”淳于瑕没强求，有点虚弱地笑了笑。
林措和林雨莫走出医馆，往客栈的方向走去。“姐，我们今天住客栈吗？天都黑了，我们骑骡子回去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住吧，你去打听下哪家客栈干净点。我们去投宿。”林措道。
“行。”林雨莫比了个ok，蹦跳着去询问问路过的人。
她脸上还带着林措随手抹的泥印，大概是呆萌的傻模样还算可爱，路人也都耐心地回答，就是回答的内容各种各样。
“哪家最干净，那肯定西城的同福客栈，那边既便宜又服务周到。”一个中年妇女道。
好的，pass，她们现在在东城，现在跑西城去都要宵禁了。
“啊…你说最干净，那肯定是刘家客栈。那边菜品丰富又有热水澡，你有钱还能叫个姑娘过来作陪，那滋味…”有点油腻的中年男人意识到面前是个女人，忙刹住了，嘿嘿笑了笑。
ojbk，pass，这啥玩意，客栈还带陪酒服务。
“客照，壳子？哦哦，你说客栈啊，巷子拐里往南走那家最好，既干净又安全，参加院试的学子都住这里哩，去年还出了个案首呢。”卖面食的小哥说道。
行吧，总算靠谱点了，就这家了。
林雨莫又回去跟林措报告，林措撸了撸她的狗头，“嗯，加油练口语，我们可不能住壳子。那小哥说的就是那家帮忙拴骡子的客栈，赶巧了，走吧。”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壳(kuo)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