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鱼真的会变聪明啦》光谱岚特

3、第 3 章

　　安知愚硕士毕业之前就来了导师的工作室帮忙，工作室在影视圈小有名气，规模也逐渐扩大，也和大小导演有过颇多合作。工资不愁，六险一金，上班时间也自由，除了案子着急的时候需要几组人熬几个通宵开会赶进度。对于学这专业的人来说也都在可承受范围以内，痛并快乐着，小日子也挺滋润。但是就是素日里有些寡淡无味，惹得安知愚偷空就往姜老实验室跑，给以前读少年班时的同学朋友打打下手，唠唠嗑。
　　姜老当年就百般阻挠安知愚退学，以为她是一时半会儿没有实验成果灰心丧气，但这孩子真的天资聪慧，继续做研究绝对会有一番大作为，不能埋没。谁料安知愚铁了心要走，退学后又考了首戏可把姜老气得不轻，一连好几个月拒绝见她。知道后来清华要聘他，换实验室时，不知道是同门里哪个小东西走了风声说人手不够，安知愚那细胳膊细腿的哼哧哼哧地来帮忙搬了三天器材，教授才消了气。也总着帮组里课题做实验，抽空还发了两篇sci，实验室里的学生都打趣安知愚是姜老流浪在娱乐圈的“私家子弟”。
　　“明天来工作室一趟，有新项目。”安知愚打开手机就看到群里的信息。
　　“收到。”
　　安知愚抱着刚开完会议做的记录，坐在工位上失神。这次的剧本题材又是大热的仙侠剧，还是小说改编。来的小说作者很是趾高气昂，说这也不准改那也不准改，必须尊重原著，尊重原著粉丝。投资商代表说，除了要迎合市场需求，也不能忽视广电标准，要不然拍了也播不了，商人不做慈善要求利。坐在正位的领导对左边说完好的对右边说没问题。“没问题个头好的他个鬼，一张嘴就叭叭有本事你写”，安知愚腹诽，“耽美啊哥主角就得改感情线也得改，被原著党暗杀会给我厚葬吗。”
　　算了，安知愚在心里长长叹息，反正到时候片尾曲上的编剧名字是老师的，死老鼠应该轮不到我来收，对不起恩师。
　　“小安，初稿你带着你学弟学妹几个定一下，再交给蔡老师审一下。”
　　安知愚：“好的领导。”
　　于是带着学弟学妹们讨论了大半个月，熬完一个大夜之后交了定稿，安知愚就暂时解放了，在家昏睡了两天。
　　“滴滴滴，滴滴滴……”
　　“喂？”安知愚挣扎着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抓来手机，窝回去。
　　“安知愚，你别告诉我你还在床上！”
　　安知愚瞬间清醒，缪奥的声音是地狱的咆哮。
　　“我起了，起了。”安知愚弹进厕所，开始洗漱。
　　“哦，起了就好，我还以为你忘了今天要吃饭。”缪奥恢复平静，语气平和，“我跟你说个事啊。”
　　“嗯，你说”，安知愚刷着牙，手机开着免提搁在洗漱台上，含糊不清地回答，“我听得见。”
　　“诶，算了。你来了再说。”
　　“我最烦别人话说一半！”安知愚吐了泡沫，对着“嘟嘟嘟”的挂断电话恶狠狠道。

　　在缪奥和对面的太太你来我往的热烈气氛当中，安知愚大概好像明白了为什么缪奥这个铁公鸡会突然说请自己喝下午茶，原来自己被她卖去人家家里做女佣，啊不是，家教了。于是冲着对面的妇人微微一笑，侧过脸对坐在身旁开心吃着蛋糕的缪奥咬着牙根说：“我！恨！你！”
　　缪奥的回应牛头不对马嘴：“是呀，蛋糕真好吃。”
　　妇人说：“好吃再点。”
　　“不用了不用了。”安知愚连忙摆手。
　　“好呀好呀。”缪奥开心的回答。

　　“收工！”
　　“辛苦各位老师，明天见。”姜格双手合十，朝着工作人员边鞠躬边向保姆车走去。
　　拉开车门—
　　“SURPRISE！”
　　姜格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小男孩，丝毫没有惊讶或者惊吓的表情，利落上车。
　　“没课？”姜格边换衣服边向坐在沙发上的人发问。
　　“今天周末诶哥。”
　　“
　　姜格挑挑眉，不可置否：“一个人来的？”
　　“我给刘姐打了电话，小马哥来接的。”
　　姜格环顾一圈并没有看见助理的身影，问道：“他人呢？”
　　“刚还在呢。”
　　姜格心里暗笑，知道倒是溜得很快。
　　“晚上想吃点什么，今天收工早。”
　　“随便，我有正事和你说。”
　　姜格换下戏服，抽空睨了一本正色的小屁孩。
　　“说吧，闯什么祸了。”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啊。”
　　“我不是天天盼你好？有用？”姜格半调笑地上下打量他。
　　“我想学音乐，你帮我劝劝我妈呗。”
　　“你上周跟我说自己想搞赛车来着。”
　　“这次来认真的。”
　　“行呗”，姜格漫不经心应着，没当回事，拨通电话，“人呢？”
　　“和导演刚对完明天的通告时间，马上回。”
　　姜格了然地应了声，挂了电话。
　　“哥，听没听我说话。”
　　“听着呢，你说。”
　　“你能不能认真点！”
　　姜格这才放下手机，抬头正色道：“杜聿，你今年初三？”
　　杜聿翻了个白眼，回答：“初二。”
　　“我初二的时候已经开始拍戏了。”姜格状似回忆。
　　“别臭显摆。”杜聿从小就不怕自己这堂哥，虽然姜格在旁人看来是年少成名的影帝，性子也不是热情似火类型的。但是作为哥哥，对杜聿也是好到没有二话的，俩人虽然差着点岁数也还是能聊到一起。
　　“我是说，如果你认为音乐是你后半辈子不可或缺的东西，我无条件支持你。如果还是像之前的美术、赛车那样的三分钟热度呢？没错，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事需要尝试，但是当你尝试了之后，发现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顺利，你是会放弃还是克服。如果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放弃，有没有想过除了自己会对家人有什么影响？”
　　“能有什么影响？我妈想让我当个科学家。那我这脑子能成吗？”
　　姜格静默，那真的没戏。
　　“一天到晚请家教，我都气走四五个了，她还贼心不死。我就不是那块料，让姥爷的学生来教我也是不及格，干嘛耽误那些研究生做科研。”
　　“那你还真是扶不起的阿斗。”姜格失笑，老头子的研究生来给初中生补课，小姑还是会打算盘，“你好好考虑吧，也得升学了，考不上重点高中，你看我姑扒不扒你皮。”
　　“别提了，我妈就是鬼见愁。”
　　“吃点什么？”姜格换了个话题。
　　话音刚落，姜格的电话就响了。
　　“格子，小聿是不是跑你那去了，我打他电话不接。”是姑姑。
　　姜格无视杜聿在一旁张牙舞爪，挤眉弄眼，如实回答。
　　“你找辆车把他送回来，我今天刚给他找的新家教，一眨眼人又不见了。这会儿老师正干等着，像什么话。”
　　姜格按了免提，杜聿听得一清二楚。
　　“你不能和大明星共进晚宴了，可惜了。”姜格早就换好便装，好整以暇地说：“走吧，今天没事了。本少给你当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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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啊，我这小子就是玩心重。”杜聿妈妈对着坐在沙发上的安知愚抱歉说道，“耽误你时间了。”
　　安知愚双手捧着茶杯，笑了笑回答：“没关系，我晚上也没什么事。”
　　“今天晚上就不上课了，我们家司机陪着去应酬了，等会儿等他哥把他送回来，咱们见个面，我让他哥送你回家，小姑娘不安全。”
　　安知愚不动声色，微微笑着。

　　等看到人的时候，安知愚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接下这个不在计划内的家教。就是因为心里那一丝丝的猜想：给姜老的外孙辅导学业或许是有更多的机会见到他的吧，只是见一面也好。小小雀跃没有维续多久，在姜格一路沉默之后送她到家楼下时被他打破。
　　“你是故意的吗？”姜格开口问道。
　　安知愚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
　　“这么直接？”并没有被看穿的怒气，安知愚坦坦荡荡。
　　姜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自顾自地说着，“我倒是不知道你以前还跟过我爷爷做科研？那你还真挺不务正业的哈。”
　　“全面发展，双栖。”
　　姜格笑了一声，“那是同行啊，我也双栖，影视。”
　　“我知道。你是童星，演的《娘要嫁人》的李狗蛋出道的。”
　　姜格嘴角抽搐，这就是童星的苦楚，你的青春全民参与，你的“黑历史”全网公开，处刑。
　　姜格噎住了。
　　安知愚挑眉的小得意样子被姜格收入眼底，真的是小朋友。
　　“下车吧，你还要坐多久。”
　　“哦。”安知愚解开安全带。
　　姜格转过眼紧紧地盯着她，“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安知愚刚想开口。
　　“不是王涛那次，之前。我有见过你吗？”
　　安知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他，“见过吗？”
　　姜格思忖了一会儿，自我回答：“ 没见过吧，没印象，只是觉得有点眼熟。”
　　安知愚心里闪过的流星很快就坠落砸出了个陨石坑。
　　安知愚闻言掏出手机打开微信扫一扫，示意姜格。
　　“你还挺主动的。”姜格也拿出手机打开界面递给她。
　　安知愚笑着说：“也分人吧。”一系列流利操作之后把手机递回给姜格，说了声谢谢后下车了。
　　清脆的微信收款提醒在车厢内响起。姜格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显示微信收款一百元，备注：打车费。并不是好友申请。
　　嗬，那还是自己自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