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鱼真的会变聪明啦》光谱岚特

21、第 21 章

　　安知愚没谈过恋爱，也没追过人，先前的一通乱撩似乎不见成效。于是知乎搜索了一下“男女如何有效dating？”，结果出来的答案全是吃饭，看电影，一起旅游。
　　安知愚认真思忖片刻，姜格目标太明显，这些都不行。参考价值为零。姜格说完“我想想”之后并没有给出答复。还突然从那刻起陷入了单向沉默。
　　比如此刻，安知愚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姜格却坐在对面眼神躲闪，嗯嗯啊啊。安知愚停顿了十来秒，那厮依旧平静如水。于是伸手端起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你这是什么毛病？”
　　“嗯？你说什么？”姜格一脸茫然。
　　安知愚叹了一口气道：“你有心事？”
　　姜格摇摇头：“只是不知道说什么。”
　　“哦。”安知愚点了点头，不买账，“可是你昨天之前还有说不完的废话。”
　　姜格：……
　　“想不想看电影？”姜格转移话题。
　　安知愚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窗外的大太阳又转回来说：“今天是周六。”电影院肯定人巨多。
　　姜格挑了挑眉，拿起车钥匙：“走呗。”
　　一路向西。直到出了市中心，高楼大厦越来越少。接着上了高速，不是去影院的路。
　　“不是去看电影吗？”
　　姜格没看她，专心开车：“嗯，怎么怕我把你拐卖了啊。”
　　安知愚翻了翻白眼：“这也不是你家的路。” 都要出五环了。
　　姜格嗤笑：“你知道？”
　　姜格把车滑进车库的时候，安知愚才醒悟。明星啊，演员啊，影帝啊，是她们这种领薪水的打工仔无法想象的有钱，当然不可能只有一处房产。
　　这桩郊外前后带着大花园的独栋别墅，真是豪华。安知愚咽了咽口水，心生感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想结婚了都。”
　　“看不出来你是个如此拜金的人。”姜格开玩笑地语气，说着绕到副驾驶，帮她打开车门。
　　安知愚十分坦荡：“据我所知，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对钱没有兴趣。”
　　“谁？”
　　安知愚站在空旷的停车场，呆呆地开口：“马云。”
　　姜格已经对安知愚的脱线思维接受度高达百分之九九了，这点程度还是蛮好笑的。姜格信口开河，笑着说：“走吧，带你看看婚房。”
　　安知愚跟着走，顺着话茬：“你以后和老婆结婚一定要记得做婚前财产公证。”俩人直接从停车场坐着电梯上了2楼，安知愚仰着头打量装的跟哈利波特里魔法部的访客通道似的电梯，感慨道，“我是真的没想到你这么有钱。”
　　姜格认真回答：“我爸也赚了不少，老头子也是个富豪。”简单解释。
　　“嗬，那你还是个富二代。”踏在不知道是什么毛的地毯上，安知愚心痛出声：“你这么有钱，为什么在我家小区凉亭喝啤酒那次还是我买的单。”
　　“富三代吧。”姜格略微思考，推开家庭影厅的厚重大门，嘴角抽搐，这人为什么联想力和记忆力如此发达：“你不是有便利店会员卡吗？我又没有。有优惠不占纯傻。”
　　安知愚啧声，一时忘了这人爷爷是个院士。
　　“这大别墅也没个管家。”
　　姜格猜到了安知愚的心理活动似的：“我平时不来这边住，偶尔休假来待两天。一年可能都没个几次，所以只请了阿姨每个月来打扫收拾两次。”
　　安知愚坐在大皮沙发上摸了摸，没灰。是常常打扫的。
　　“吃点什么吗？还是喝点什么？”姜格打开机器说道，“你想看什么自己选，要不我去酒窖拿点红酒？刚好抵你啤酒钱。”
　　嗬，好家伙。还有酒窖。安知愚点头如捣蒜：“这买卖划算。”

　　安知愚没选新上线的片子，从片库里找出《怦然心动》。
　　“这是我第4遍看这部片子。”厅里的灯暗了下来，安知愚在黑暗里自由地望着坐在另一张沙发里的姜格说，“但是还是头一回和异性喝着红酒看，感觉怪怪的。”
　　姜格抿了口酒，扬眉：“看这部片子的时候难道禁止饮酒吗？”
　　安知愚皱了皱眉，冷声道：“你别和我说你个演员没看过《怦然心动》。”
　　姜格摇了摇头后才意识到安知愚在黑暗里估计看不清自己的动作，正要开口。安知愚说：“你这绝对不能说出去。”
　　姜格撇了撇嘴：“听说过，瞄过两眼吧。青春少男少女的纯真初恋？对这个题材不感兴趣。”
　　安知愚气结。
　　“剧情内容是什么？”姜格问得十分自然。
　　“你自己看。”
　　姜格见这人已经沉入电影了于是没再说话，然后就自然而然的……睡着了。
　　电影不长，姜格能睡到不省人事。安知愚站在姜格瘫着的沙发前正要发作。谁说的看电影还这么不配合？这是一个演员会做的事嘛！对同行的基本尊重在哪里！
　　安知愚踢了沙发两脚，这厮毫无知觉。俯身打算摇醒他的时候，姜格呢喃了什么。安知愚霎那间屏住了呼吸深怕惊醒了他，缓缓凑近。
　　“我也……”我也什么？
　　“哼哼……也你。”安知愚没听明白。但是也没再一步深思，因为这时自己的肚子突然响了，饿了。
　　在叫醒他和不叫醒他之间，安知愚选择了后者。看他那样子也不像是知道怎么开油烟机的人，为何还要立根木头在身边？
　　安知愚出了影厅下了一楼，摸摸索索找到厨房，打开冰箱看了看还是能煮个面垫肚子的。
　　接了水正在烧，总感觉身后有人在盯着自己，安知愚猛的一转头，什么也没有，对着客厅那面巨大的落地窗。
　　“还是把窗帘拉上吧，荒郊野岭没有安全感。”安知愚嘟囔着去拉窗帘，刚靠近窗户，外面的绿化草丛就有猫猛地一下蹿走了。
　　“是猫还是狗？”安知愚歪着头疑惑地拉上了帘子，回头走，“嗯应该是狗，猫的动静不会这么大。”
　　“你干嘛呢。”姜格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这会揉着眼睛看着刚拉上窗帘的安知愚，一脸迷茫。
　　安知愚对上他的视线。这人穿着家居服头发睡得乱糟糟的，脸上写满了迷糊。
　　安知愚的心房突然被小猫咪的肉脚垫踩了一下似的，软乎乎暖烘烘的。一时忘了要说什么，磕磕巴巴道：“啊…不是……我…是刚刚…”
　　“我就是看着这面大玻璃有点害怕。”安知愚不知道怎么解释。
　　姜格皱了皱眉，还是没厘清她在说什么，以为是自己脑子一时半会无法集中注意力，安知愚说什么就是什么。
　　“煮什么？”
　　安知愚难得羞赧：“我只会煮泡面，刚好你这有。”
　　姜格一脸欣慰，满意的点点头：“不错，果然人无完人。我也要吃。”
　　安知愚自认为很贴心的没给给姜格的泡面里放油包，连泡面都先过了一遍开水滤油。
　　姜格毫无感激之色，一把端走了安知愚给自己煮的那碗加了肠又加了蛋的油汪汪金灿灿的方便面。
　　“这合理吗？”安知愚气短。
　　“我杀青了啊，之后没有安排工作。”姜格自在地“呼哧呼哧”吸面。
　　安知愚正要说什么，突然门铃响了。
　　“你吃吧。”姜格起身，绕过安知愚去开门。
　　可视门铃接通。
　　“你今天怎么在这儿？”安知愚听到很熟悉的声音，“我看你车库的灯亮着。”
　　那人继续自话自说：“刚好，我在这儿待好几天了。来陪我姥爷，都快无聊疯了，打球不？” 这边的别墅区住着很多娱乐圈、艺术圈退居二线的大拿，王涛的姥爷就是国宝级的京剧老艺术家也在这养老。
　　安知愚伸长了脖子，叼着一根面条好奇张望。
　　姜格往回望了她一眼的动作，被镜头那边的王涛一秒捕捉。
　　“不去。”无情又冷漠。
　　王涛马上道：“你不对劲！你家里是不是有女人现在。”
　　姜格不耐烦摁掉回到餐桌继续吃，刚坐下。
　　疯狂响起锤门声。
　　“要不你还是去开一下？”安知愚咽了咽口水，端起面碗准备起身，“不方便的话我可以端去厕所吃。”
　　姜格：“……老实坐着。”说完起身去开门。
　　王涛一进门就猛地伸手扒开姜格朝里冲，和安知愚目光对视的时候，两人同时呆住。
　　“Hi。”安知愚尴尬地打了个招呼，“王导，好久不见。”
　　王涛可是做梦也没想到，这俩人真能凑到一起：“那热搜，报道不会是真的吧！你们真暗度陈仓？”
　　姜格皱了皱眉，踹了他小腿一脚：“你也有病？”推开他自顾自地往里走。
　　安知愚还处在晃神状态。要是知道门外是王涛，就算门被锤烂了她也不会劝姜格去开门的。本来两个人安安静静的氛围就难得，王涛可是知道他和鹿饮泉以前的关系的人，还因此挑了她试镜。
　　说起试镜，安知愚就恼火。当时真的是走眼，怎么会觉得鹿饮泉合适，现在真是别扭。算了算了，反正自己现在已经和这些都没关系了，过去的就让她过去，自己收了钱就行。
　　王涛完全没看出来安知愚的内心戏如此丰富，还笑着说：“知愚啊，那个《天才错误打开方式》快定档了，到时候一起宣传宣传。”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嗯好。”安知愚勉强笑了笑，嘴巴里的方便面更是味同嚼蜡。

　　姜格丝毫不给面子：“说完了没，说完了给我回家。”
　　“欸，别介啊。我来都来了，沙发边还没粘到呢。给口水喝。”王涛大剌剌地躺在沙发上，“我姥爷一刻也不消停地在那练曲，吊嗓子。我出来躲躲。”
　　安知愚说：“我去烧吧，我也有点口渴。”
　　见人去了厨房，王涛赶紧直起身，拍了拍姜格手臂：“什么情况？从没见你带人回过这边。”
　　姜格丝毫不在意，一边取了遥控摁开电视一边回答：“她说想看电影，就带来了，等会儿送回家了。”
　　王涛惊讶：“这会都几点了？还往回送？”
　　“不然呢？”
　　“你这么大房子连个空房间也没有啊？”
　　姜格愣了一下，他的确没生过要留安知愚过夜的心思，单纯的就是想满足她和自己看电影的愿望，虽然她选的片子自己看睡着了。
　　姜格捏着遥控器，下意识地回望了一眼远处厨房里背对着自己拄着下巴玩手机等水开的安知愚。转过头，看着电视，语气严肃地说了句：“不合适。”
　　“啧啧啧，够珍惜的。”王涛摇摇头，一脸鄙视，“虽然差点意思，但我给你加点友情分，你也能将将配上她。只是以后小孩的智商最好随妈。”
　　姜格被王涛无厘头的玩笑话逗出了声：“滚。我和她没在一起。”
　　“没在一起都已经这样了，在一起可得怎么办？”王涛故作吃惊。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安知愚端着水从厨房过来，看着沙发上闹成一团的两个大男人，完全没有导演和影帝该有的样子。
　　姜格忙把挂在自己身上的王涛一把推开。正襟危坐，正色道：“没什么。”
　　安知愚歪了歪头，表示不解。
　　“正好，你等会儿送知愚回去的时候捎上我。”王涛喝了口水，“我老婆早上有急事把车开走了。老爷子的车送去保养了，我回不去。”
　　“回去？”“回去？”安知愚和姜格异口同声，只是一个对着姜格一个对着王涛。
　　安知愚重复了王涛同样的问题：“你们家这么多房间只有主卧有床啊？”
　　“没有。”姜格摸了摸鼻子上不存在的灰，“都买了。”
　　“随便给我找个房间就好。”
　　姜格没接话，安知愚怎么这么想的开。
　　安知愚停顿了一会儿，继续道：“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喝酒了。”
　　姜格睡醒就把这事忘了。
　　王涛幸灾乐祸：“啊哦，我也回不去了。”
　　姜格沉默了一会儿，按出电话：“我给我助理打个电话，让他来开车。”
　　安知愚气笑了，说：“行。”
　　王涛被两人看不见的刀光剑影伤到，识时务地闭了嘴，眼观鼻鼻观心。
　　安知愚坐在车上的时候，怎么想也想不透，为什么每次开始的好好的，最后都是不欢而散。姜格觉出安知愚的不开心，自认理亏，在车上也总是搭话。
　　“明天想去哪里玩？”
　　安知愚心想：打个巴掌，给个甜枣？昂了昂头，不接话。
　　“真生气了？”姜格看着后视镜里一脸漠然的安知愚，试探着问。
　　“我回自己家生什么气。”安知愚没好气地回他，真以为自己上赶着赖他的别墅啊？本来送她回家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自己喝了酒还能特地把助理从家里叫到郊区来代驾，真有你的。
　　姜格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安知愚伶牙俐齿：“你说得对。”

　　那天回家之后，俩人又好几天没见面了。安知愚忙着准备各种材料，总往姜老的组跑，特批了她来帮忙做做实验，找找手感。姜格杀青了戏，也上了几个节目当休假调剂。
　　大事总是在你觉得生活平淡如水的时候一声惊雷从天而降。
　　安知愚看见热搜的时候，觉得自己真的有种红过二线女明星们的错觉。所以在面对被偷拍的照片时已经可以很平静地读内容，再指责把自己拍得过于丑陋。
　　不过姜格这套房产是没公开过的，这样被拍难不成其实早就暴露了？谁这么无聊呢，跟去那种“偏远山区”？
　　要澄清吗？安知愚正在心里这么问自己的时候，安复来了电话。
　　“小鱼，今天过得怎么样？”安知愚听安复的声音有些喘，背景嘈杂。
　　“我在实验室。”安知愚记了数据。安复这人有毛病，时不时“诈尸”，需要他的时候不见人影，不需要的时候净往上凑，“怎么了？”
　　“挺好。”安复倒吸凉气，好像跟谁说了声“麻烦轻点”，转而回答安知愚，“拨冗来趟协和吗？你哥今天过得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