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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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大门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声响，弯曲变形，以受到致死攻击的主角队友的姿态缓缓倒下，掀起大片尘埃。
风吹起中原中也的额发，他一马当先走进这幢被敌人占领的原港口黑手党据点。少年站在大厅正中环视一周，脸色阴沉下去，危险地眯起了眼睛：“你们这些家伙，胆子还挺大的嘛？”
没等他说完前半句，雷鸣般的枪声就淹没了他的身影。以掠夺生命为最终目的的武器放声咆哮，枪口焰照亮了袭击者们没被兜帽遮住的下半张脸。阴影中他们的面容苍白冷寂，仿佛一具具行走的尸体，只有眼瞳中映照着烈日的光芒。
然后，所有子弹整齐地停止在中原中也身前，仅有一缕来不及散去的微风掀动漆黑外衣的衣角。短暂的寂静中，轻盈脚步声传了进来。
少年状似不耐地回过头：“怎么这么慢？”
“是中原君太快了。”尚且年少的女性平静地说。“我可不会飞啊。”
窈窕的影子从门外长长地落进来，便宛若不可直视的深渊倒映在地上。敌人甚至没有看见出声者的样貌，某种原始的惊惧就以人类的感官为媒介注入了意识。
寒意渗透骨髓，牙关颤抖着发出互相碰撞的声音，其中某些感知格外敏锐的人甚至感到眼前阵阵发黑，就好像有什么绝不可接近的怪物正朝他们投来视线。
超越人类理解范畴的压迫之下，某根搭在扳机上的手指下意识用力——
“砰！”
中也猛地转身挥手，重力驱动子弹，遵从少年的意志化为死亡的风暴，将终结平等地送到应得者的手中。等到残酷又热闹的响动消失，再没有一个敌人能够站着。
这时持盾的立香才刚走到他身边。少女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对面满地的血腥上，只是偏过头问他：“第几个地方了？”
“第六。”少年不快地咋舌，“啧。这里是我们来晚了，那些老鼠动作倒是快。”
立香的视线扫过大厅角落，旋即收了回来：“还有活着的人，呼叫支援，这些交给后勤处理吧。”
接着她向中原中也投以询问的目光：“还有两个地方，中原君，我们——”
目前赌约的情况是三比三。就机动性而言，立香与中也相比多有不如，但在剥夺行动能力的前提下。她横推式的扫荡速度竟然还略快了一线，以微弱劣势追在少年身后。
中原中也对此有点惊奇又有点不爽，被激起了少年人的好胜心。前线探明敌人的主要据点共有八处，不想看到平局结束，他直截了当地做出决定：“一人一个，看谁先结束。”
立香其实不是重视这个赌约，只要不是请太宰治和森鸥外吃饭她都无所谓，因此可有可无地点头赞同：“好。”
于是下一瞬间，大风卷走了少年的身影：“走了！”
哇，了不起，真是个风一般的男人。
在心里感慨了两句，立香回忆之前看过的地图，朝着目标地点开始移动。
——
——
中原中也实在是港口黑手党中一等一的好人。譬如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也顾及到少女和他之间的移动力差距，将更近的敌方据点留给了立香。
御主心底再次惋惜半秒，利索地甩盾砸开花园外门，走了进去。
——然后被脚下爆炸的气浪掀飞了。
少女划出一道弧度优美的曲线，“轰”地落在花园的空地上，激起数人高的烟尘。茂密绿植丛里冒出十数个头颅，枪口指向那个模糊人影，一旦有动静，就会朝她疯狂倾泻火力。
然而那个影子半晌都没有动弹。紧张寂静的气氛逐渐变得有些怪异，其中一人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问：“死了？”
立刻有人戒备地反驳：“她可是港口黑手党的骑士（knight），藤丸立香……这段时间有多少人折在这女人手里了？能和重力使并称的异能力者，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被击倒？”
“但她确实不动了啊？”
“可能是假装。”他们当中的领头人沉声道，“别管了，开枪！”
“哎呀，这种话我可不能装作没听见啊？”
从未听过的女声在背后响起。
单就第一印象而言，音色似乎异常优美，吐词顿挫都像歌唱，甚至有种隐秘的空灵梦幻的质地，让倾听者情不自禁联想到神话中以声音诱惑水手的美貌海妖。只是语气显得颇为活泼，几乎有点过了头的轻佻，反而洗去了音色中强烈的非人之感。
不管怎么说，“全神戒备时身后传来目标的声音”永远能在恐怖片经典桥段排名榜上跻身前列。所有听到这声音的人都感到头皮一炸，转身的同时立刻与发声者拉开距离。枪口齐齐抬高，热武器闪烁着金属的寒光。
包围圈中的立香却只是若无其事地环顾周围，旋即朝领队投去目光，她弯起眼睛，大规模展开的幻术作用下，对面眼前所见依旧是橙发金瞳的少女，没人注意到她脚下向外蔓延的、小小的花海。
“初次见面，各位。”立香说，“请问，贵组织布置在这里的全部成员都在这里了吗？”
震耳欲聋的枪声回答了她的提问。
对面抬起枪口的同时，立香很轻地叹了口气，合拢五指。金色星芒在掌中凝聚成长剑形状，紧接着，迅捷至极的雷光一闪而逝，出膛子弹在这一击之下停在空中，然后噼里啪啦落了满地。
一片不祥的安静里，她将武装剑别在腰间，用食指卷起头发，动作娇俏地歪头凝望着敌人。
分明是属于少女的秀美外貌，但那双灿烂金瞳却渗出无机质的异样冰冷。像是非人模仿人类似的，立香唇角翘起仿佛微笑的弧度：“如果是我可爱的学妹在这里，各位大概能得到更好的结果。”
“只是很遗憾，她并不在我身边。”
玛修不在这里。
谁也不在这里。
——下一刻，花之芬芳如海潮般无声扩散，将所有人尽数淹没。
——
——
藤丸立香迈出大门，正看见有个人影从天而降出现在她身边。中原中也意气风发地伸手：“藤丸，这次是你输了。”
想象中少年满脸“服气了吧”的神色，仿佛和朋友争胜的孩子。立香在心中为那景象失笑，伸手与中原中也击掌：“当然，愿赌服输。中原君想吃什么？”
他们并肩站在大宅门前闲聊，等待前来处理的后勤人员。完成任务后中原中也身周若有若无萦绕着的焦虑淡化不少，神态轻松地随口回答立香的提问：“啊？喜欢吃什么……这种事情怎么样都可以吧？”
“不行啊中原君，你这么说的话，我可是会请你吃章鱼烧的。”
“哈？也太小气了吧？”
“请客吃饭总要让客人开心吧？说明白想吃什么我就不这么小气啦。森先生在发工资的时候意外的慷慨，只要中原君不像阿尔托——不是大胃王，吃什么都没有问题。”
少年没听清她含糊掉的那个人名，也并不在意。他按着帽子思考几秒：“比起饭菜，我更喜欢喝酒一点。”
“啤酒？红酒？清酒？”
“红酒。”
说起红酒那就是西餐了。得到肯定答案的立香掏出手机打算求助万能的互联网，屏幕却忽然切换到通讯页面，某人的名字映入眼帘。
森鸥外。
噫。
就像游戏打得正嗨时一回头看见某位红色弓兵推门而入，又像被夜袭时发现粉发少女闯进My room，亦或者早上起床才注意到自己秘密制作的情人节巧克力计划明目张胆地打印出来贴在了食堂里，怀抱着过于复杂的心情，立香苦着脸地接通了电话：“喂？森先生？”
“藤丸君。”对面说，“任务已经结束了吗？”
中原中也听见那声“森先生”，原本轻松氛围立刻无影无踪。少女抬头看了他一眼，“是的，敌方据点全部拔除，正在等待负责清扫的人员。”
“辛苦了，藤丸君。”
背景音是惨烈的嘶吼与悲鸣，间或有沉闷撞击和血肉撕裂的声音，密闭空间内回声空荡。而森鸥外语气仍然不紧不慢，对在拷问现场和部下通话毫不介意：“麻烦你先回来。清道夫马上就到，我有事情想和你谈谈。”
那些过于悲惨的声音回荡在耳畔，立香几不可见地皱起眉头：“我明白了。”
森鸥外顿了顿，又问：“对了，中也君在旁边吗？”
立香把手机递出去，转身看向街道尽头。半分钟过去，少年交还手机，简短地说：“Boss让我们一起回去，那条青鲭好像又有什么新计划。”
秒懂那个代称指的是谁，立香深深吸了口气：“总感觉有什么很麻烦的事情就要发生了啊。”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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