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是凶手吗》沃幽尧

34、去书房！

　　与此同时，申五正躺在床上打着呼噜。这半天的经历就让他精疲力尽，而他的室友李四刚刚就死在了女鬼手上，房间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影子。

　　“哒哒，哒哒。”睡意朦胧间，申五好像听见门外有些许响动。申五经历了三场游戏，深知在晚上外面会比室内危险的多，而那些想要解密的玩家，很多都是在夜班外出时死掉的。申五强行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试图屏蔽掉这些噪音 。

　　“沙沙沙……”门外的声音依旧没有停下，申五烦躁地翻了个身子，闭着眼睛觉得周围的环境又变暗了一些。他紧张地吞了一口口水，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往外看去。

　　就在他的床板下，放着一双小小的红绣鞋。

　　“谁！”申五大叫一声，叫完赶忙捂住嘴，惊恐地环视了一圈。他明明检查过的，地上床底下从没有过这双鞋子。究竟是谁放在这里的？放鞋子的人又藏在哪里？

　　这时，申五好像听到遥远的地方，隐隐地传来一阵空灵的歌声。他敛去呼吸，依稀听到一个女声哀戚的声音。

　　“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
　　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
　　夜深你飘落的发，夜深你闭上了眼
　　这是一个秘密的约定，属于我属于你 ”

　　申五全身的汗毛刹那间竖了起来。光听歌词，就让人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红嫁衣，死去，夜深……此情此景，完全符合了歌曲的设定。

　　他悄悄踮起脚尖，朝着窗户外看了一眼。沉沉的夜色几乎没有透出多余的亮光，红绣鞋在依稀的光线中，仿佛已经与黑暗融于一体。

　　申五盯着红绣鞋，思忖着要不要把它丢到窗外。但是申五的指尖就要落到鞋面上，翻涌的恐惧再度袭上心头。

　　到底是谁放下了鞋……到底是谁……

　　突然，申五的耳畔捕捉到一丝极其轻微的铃铛声。申五猛地转过头，四面墙壁静悄悄地立在原地，没有其他活动的影子。

　　“呼——”申五大口喘息了一声，拿出自己的空间里的打火机，颤抖着双手慢慢伸向鞋子。他隐隐觉得那双绣鞋也正静静看着他，就像是蛰伏在黑暗中的猛兽。

　　尽管只是那么小的一双鞋子。

　　而且这双鞋的鞋面漂亮极了，上面还绣着金色的凤凰，飞腾的神龙，以及一系列只有在山海经里才能一见的动物……

　　申五的呼吸慢慢变得急促起来。半晌，他放下打火机，像是受了蛊惑一般轻轻捧起了鞋底。鞋子是用极其昂贵的布料织成的，它的到来，就像是为夜晚添了一抹最璀璨的亮色。

　　这双鞋是我的，只有我才能穿上它。申五情不自禁地想到，易豪不配得到它，何裳楚篁更不配拥有它，它是我的，它是我的……

　　申五不由自主地蹲下身子，将一只鞋子拿起来套到自己的脚上。大小竟然完全正好，果真是为自己精心定制的。

　　其他人不配！在申五套上第二只鞋子的一刹那，那双精致的绣鞋突然从他的脚下消失了。申五的眼睛渐渐冒出血丝，拼命地瞪着暗沉的虚空，脚步凌乱地找起红绣鞋。

　　它是我的……一定要得到……

　　过了将近半个时辰，申五在几欲疯狂的情绪调控下，终于在鞋子原来摆放位置的附近再度找到它。申五的脸颊因为兴奋涨的通红，他猛地扑过去，一把将绣鞋抓到怀里，使劲往脚上套着。然而在他即将穿好的时候，申五手中的鞋子再度失踪了。

　　“不要跑……不要跑……你是我的。”申五的脸色染上了病态的疯狂。他在房间里拼命翻找着，弄翻了桌子和柜子，到处都是噼里啪啦的响声。这一次，只过了三十分钟，他又在相似的位置找到了红绣鞋。

　　只不过，这次鞋子好像微微变小了一些。

　　在申五将脚趾挤进鞋子之前，他刻意找来绳子在鞋子上绕了两圈，拴在了木床的床柱上。然而，这一次鞋子还是一如既往地失踪了。

　　“嫁衣是红色，毒药是白色
　　嫁衣是红色，毒药是白色
　　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
　　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

　　申五听着窗外愈发响亮的歌声，一瞬间仿佛找到了共鸣。他跟着歌声轻轻哼唱起来，杂乱的脚步在空旷的房间中不断回荡。

　　“没关系。你总会是我的……”他用了更短的时间再度找到鞋子，背影微微凝滞了一会儿，突然用手举起一把刀……

　　……

　　何裳醒来的时候，觉得身体有些发凉，鼻子一酸差点打出一个喷嚏。

　　他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正极其悲惨地躺在没有铺过垫子的地板上。

　　何裳：……

　　这个操作一看就是楚贱人干的。明显的报复心理，既然我睡不到床，我就把你一起拉到地上。
　　呵，男人。

　　楚篁躺在干干净净的被褥上，很安静地侧躺着，长长的睫毛落在眼睑上，在阳光的投射下白皙的脸庞显得性感极了。

　　何裳冷笑一声，磨了磨脚底板，狠狠地一脚踹在了楚篁的头上。

　　俗话说，越美的东西就越应该破坏，破坏的东西越美就越爽。

　　反正第三阶段玩家之间小踢小闹死不了人，互相伤害吧！

　　被强行踢醒的楚篁：……

　　何裳和楚篁并肩走出房间的时候，其他玩家已经聚集在了院子里，小声讨论着。何裳很快发现，那个胆小的长刘海申五并不在其中。

　　“你们醒了。”杨文微笑着冲他们打了一个招呼。张寒天的眼睛微微一亮，将何裳一把拽到自己的身边，护犊子一般警惕地看了楚篁一眼。

　　“你同房的这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张寒天小声在何裳耳边说道，“我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何裳使劲闻了闻，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难道是楚篁的鞋臭？

　　这个时候，那位嬷嬷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众人背后，阴冷的眼神直勾勾地凝视着大家。她沙哑的声音就像磨盘一点点推过时粗粝的摩擦声：“今天早上小姐的身体抱恙，请各位自行游览。不过切记，小姐不喜外人进入她的书房。”

　　说着，她阴森森舔着唇角，似乎有几分意犹未尽。她的嘴角上似乎残留着白色的粉末，嘴巴呼出的热气带着新鲜血液的味道。

　　“请等一下。”何裳伸手拦住嬷嬷，望着那张实在不容直视的面孔，忍了忍胃部的难受问道：“小姐昨天嫁人了吗？”

　　“小姐今天晚上酉时举行婚礼和晚宴。”嬷嬷重复着昨天的话，目光诡异地盯着何裳的脖子。

　　“那我昨天晚上的字条你看到了吗？”何裳道，“以后都照字条上的，不要打扰我的休息。”
　　嬷嬷：……真妙，你还有脸提。

　　等嬷嬷走后，张寒天脸色难得显露出几分凝重：“申五也失踪了。我们刚刚去他的房间，看到地板上拖曳的大量血迹，门锁没有破坏过，应该是他自己打开的。周围的东西都很凌乱，有翻找过的痕迹。房间内的血迹前后留下隔了一两个时辰。一直到门外，那血迹向着小姐闺房的方向蔓延过去了。”

　　“之后嬷嬷就拦住了我们。”杨文补充道。

　　易豪猛地呵了一声：“现在的新人真是越来越没有素质了？这个时间点也敢往外走？”

　　“以申五的性格，房间不应该是他自己走出去的。”何裳已经走到了申五房间的门边，现场的情况和张寒天说的基本相同。“起码，申五绝对不会是在神志清醒的情况下走的。”

　　“你是说，有什么东西迷惑了他？”易豪皱了皱眉头，隐隐露出暴躁的神色。

　　“还有就是他房间的凌乱，要么是有鬼怪躲在他的房间里，申五想要把他找出来。这种行为加上他的性格，可能性很小。或者是他为了躲避什么鬼怪，把自己藏起来。否则，他很有可能在找什么东西。”

　　何裳检查完后，拿手帕擦去指尖的血迹，淡淡说道：“小姐通过一样物件引诱玩家出门，是因为她自己没法进门。而玩家，对此抵抗力不高。”

　　“那我晚上把自己绑在床上？”杜米的眼圈慢慢红了起来，似乎就要落下眼泪。经历了两个人的死亡，还剩下的六天时间没人知道如何度过。

　　“对了，我昨晚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唱歌。”杜米抹了把脸眼珠微微转向左侧，“好像歌词有新娘，很早死去什么的。”

　　“好了，我们先去收集线索吧。”易豪不耐烦地揉了揉眼眶，“一起行动还是分组？”

　　“一起吧。”杜米小声说道，“这个游戏的危险度很高，人少的话很容易一下子团灭。”

　　“既然如此，我们先去书房。”易豪阴狠地笑了起来，“我倒要看看，他们的禁地是什么样子。”

　　何裳：……突然遇到玩命的，还拉我一起组团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