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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一个重要的人(中) ...

  •   台上被锁链限制住的鱼人恶狠狠地向他未来的主人瞪了过来,在看到亚娜莉安稚嫩的面孔后怔愣了一瞬,但随即涌上来了一股屈辱。

      虽然今天我们已经跟鱼人、人鱼们成了密不可分的家人,但在当时,这两个种族之间的仇恨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事实上,在当时所有的鱼人族和人鱼族都生活在冰冷的海底,而绝大部分的他们都憎恨着将他们赶出陆地的人类,更不要说是奴役着绝大多数鱼人奴隶的天龙人了。

      在这样的环境下,亚娜莉安即使种族意识再薄弱,也未曾将鱼人当成是独立的个体。没有见识过真正的智者的她,下意识得将鱼人当成了未开化的野蛮物种,而驯养一只这样的宠物,对她来说只是学习之余的娱乐。

      忽略掉来自查尔兹罗意味不明的眼神后,亚娜莉安对站在贵宾席旁服侍他们的员工吩咐:“一会儿把那个鱼人装在笼子里送过来。”然后又对玛蒂娜下达命令,“玛蒂娜,你以后就负责我的起居生活。”

      这里是亚娜莉安年幼时所犯下的第二个错误——她将日后陪伴她的好伙伴阿奇柏德当野兽一样关进了笼子,如果没有遇到那个人,阿奇柏德也许永远不会原谅她的所作所为。

      亚娜莉安并未在回到玛丽乔亚的路上作过多的停留,她有些迫不及待地去见她的新宠物。透过铁栅栏,她看见那个大白鲨鱼人缩在角落,因感受到屈辱而愤恨地瞪着她,尖锐的牙齿紧紧咬在一起,像是要把她咬碎。

      “你希望将天龙之蹄烙在哪呢?”虽然那时候的亚娜莉安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人,但她心情好时也会尊重一下自己小宠物的意见。或许在跟着劳力吉学习知识的时候,那位神秘的海贼船长就已经将名为“善良”的种子悄悄重在了她的内心。

      大白鲨凶狠危险的性格在阿奇柏德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在失去铁链的束缚之后,他猛地冲到笼边,企图用他的力量将这栅栏掰弯。

      “别白费力了,这是海楼石。”似乎对笼里的宠物十分满意,亚娜莉安露出了一个笑容,“你太凶了,得乖一点才行,不然让父亲发现了你就只能被他调教了。”话虽然是这么说,亚娜莉安是绝对不会把她的东西交给其他人调教的,她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人。

      “我死也不会让你在我身上烙那个屈辱的印记的!”阿奇柏德反应十分强烈,“我的朋友呢!你们把他们弄到哪里去了!”他胳膊上被铁链划过的伤口再次裂开,红色的血液滴答滴答落在铁笼上,沾染出一股锈味。

      亚娜莉安突然想起来一个名叫“威胁”的词语,她不愿意用父亲和母亲那种粗鲁的方式调教奴隶,也许她可以试试威胁。“告诉我他们的名字,我帮你找到他们并放走他们,作为交换,你要乖乖跟在我身边,不然我就当着你的面把他们杀掉。”

      不论眼前的这个女孩岁数是多么小,她的心已经被周围的环境染成了黑色。恶毒的话语激起了阿奇柏德的怒火,但他很快冷静了下来,他的朋友不知被卖到哪一家,他也被困于此,除了眼前这个身份高贵的女孩,他没有任何办法:“好,我答应你,弗兰德和昂莱奇,我要亲眼见到你放了他们。”

      他目送着人类女孩离开,房间再次恢复了寂静。冷静下来后,阿奇柏德才感觉到挣扎时留下的伤开始刺痛,手臂上的伤口他并不放在心上,但背后被鞭打的痕迹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手上又没有药物,他只得再度蜷缩起来。

      不一会儿进来了一个女人,阿奇柏德一眼就认出那是当时被亚娜莉安买下的玛蒂娜。她提着一个药箱,小心翼翼地表示想要帮阿奇柏德上药。

      他能明显感觉到女人的害怕,所有的人类都是这样惧怕他,但他什么坏事也没有做过。从他的遭遇来看,可以推测出阿奇柏德是不愿意接受这莫名其妙的同情的,但他最后还是乖乖让玛蒂娜帮他上药了,这段经过并没有流传下来,所以我在此也不妄加猜测。

      天龙人女孩再度出现时,身后跟着一个男性人鱼。阿奇柏德惊讶于他所认为的“恶女”竟然如约找到了他的朋友,甚至向他解释了昂莱奇被另一个天龙人买去而无法讨过来的事情。也许是出于对没能全部完成他的要求的补偿,亚娜莉安并未再提过要给他烙上天龙之蹄的事情。

      亚娜莉安如约放走了弗兰德,阿奇柏德在玛蒂娜的提醒下也想到了自己如果逃跑了必定会惹怒她,所以没有再表现出一副恨意滔天的样子。但他的内心究竟有没有计划过逃跑,谁也不得而知。

      当一个突然发现忽视了自己子女的父亲开始慷慨他的父爱时,亚娜莉安多出了用不完的钱和书本。修里瓦埃为她找来了一个平民老师来辅助她的学习,但亚娜莉安明显感觉到他不如劳力吉那样博学,不过她并未拒绝父亲的好意,而是欣然接受了这个她不愿称之为老师的老师。

      有了玛蒂娜负责照顾她的起居、阿奇柏德负责为她解闷,亚娜莉安的生活再次回到了正轨,她如饥似渴地汲取着书中的知识,并在修里瓦埃的建议下关注起了世界新闻。

      某一天海鸥送来的报纸上费舍尔·泰格的报道占据了整个头版,亚娜莉安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她当时偷偷放走的鱼人。英雄的传闻在哪里都能听到些许,被劳力吉教导过的她也对这个“十恶不赦”的罪犯怀着尊敬,对他的死亡感到惋惜。

      同为鱼人的阿奇柏德有着更为强烈的反应,他一时忘记了应有的谦卑和礼仪,大骂着害死泰格的海军和人类。玛蒂娜连忙拽了拽他的衣袖,这才让他回过神来。看见身前冷冷盯着他的亚娜莉安,阿奇柏德惊出了一身冷汗。

      “没有下次。”玛蒂娜和阿奇柏德同时松了口气,平日里亚娜莉安表现得太过温和,让他们偶尔也会忘记眼前的这个人是他们的主人,是至高无上的天龙人。相处得久了,阿奇柏德不禁会觉得自己其实够幸运了,起码自己是被亚娜莉安买下的,而不是被其他人。

      作为女人的玛蒂娜则更为敏感,她察觉到了亚娜莉安所在的这个家庭中缺少“爱”,所以总是竭尽所能企图将这个独身长大的天龙人女孩的思想摆回正规,希望她成长为一个善良和正直的人,而不是嚣张跋扈的恶棍。不能不说玛蒂娜的努力是有显著成效的,亚娜莉安并没有因为别人的阿谀奉承而变得飘飘然。

      太阳海贼团的残党并没有停止行动,因为泰格的死亡他们分裂成了数派。根据正史的记载,其中最具威胁的便是甚平率领的一众。海侠甚平是一个令人敬佩的仁义男人,为了他的故乡以及伙伴,最终选择了被海军招安为七武海。

      赦免了那些曾经的奴隶后,海军不再替他们曾经的主人追回这些可怜人,这无疑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这其中就包括亚娜莉安的堂哥穆斯加鲁德。

      亚娜莉安是一个孤独的人,她仅有的玩伴就是玛蒂娜和阿奇柏德,对于这个比她大上不少的堂哥,她并不十分待见。在见识过穆斯加鲁德对待奴隶粗暴的手段之后,亚娜莉安自动将他归为了粗鄙之人的行列,除了父亲的委派,基本不与他来往。

      但这一次她却十分渴望与之同行,她去向修里瓦埃请求,被以年龄太小的理由给拒绝了。

      亚娜莉安自知她的确是年龄太小了,所以没有继续纠缠,只是在穆斯加鲁德出发的那一天找上了门,恳求他回来之后告诉她一些人鱼岛的美景。虽然阿奇柏德已经告诉过这个不出深闺的大小姐许许多多外面的世界,但她总是希望再多听到一些。

      穆斯加鲁德其实是比较喜欢这个相貌可爱的堂妹的,所以一口答应了下来。在重重护卫下,他乘着镀膜的巨大军舰沉入了海底。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一个重要的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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