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沈家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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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大雨过后，天越发炎热了，到了夜里，各种虫叫声不停，蚊子也多了起来。
明月在夏日里，最讨厌的便是那嗡嗡叫的蚊子，因此，以往夜里总要点些熏香，方能睡着。可这夜，熏香刚好用完，她自是被蚊子吵得一夜无眠。
翌日，明月难免起迟了些，顶着脸上被蚊子叮的几个包，和眼底显而易见的乌青，匆匆赶去沈澜居住的主房。
本来，一个丫环又怎能晚起，可是，明月却是不同的。李管家正是看出了公子对月儿的不同，因此，对她难免纵容了些。
李管家自认为，这亦是公子默许的，平日里，月儿晚起虽极少，但也是有过的，却从未说过什么。
有一次，月儿在午时替书写的公子扇扇子时，竟然胆大包天地睡着了，李管家恰好经过看到，正欲进去叫醒她时，却被公子给制止住了，回头看到公子瞧月儿的神情，他多少有些懂了。
从此，李管家也就识趣了，对待月儿，绝不能太过苛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可以了，不然，公子即使不说也该心疼了。
“公子，奴婢来服侍您更衣。”明月撑着眼皮，对着床上低声道，却不曾注意，床上竟没人。
“这都何时辰了，竟才来服侍主子更衣，像什么话！”说话之人，厉声喝道。
明月听到声音，吓得瞌睡虫都快跑了，立即回过了头，便看到了沈府的当家主母朝她的婢女方姑姑微摇了摇头，说话之人便是方姑姑。
即使岁月不再，可沈夫人的风韵却犹存，沈家的两兄妹，正是承了沈夫人的美貌。
怪不得，这么多年过去，当朝首辅竟也只娶了沈夫人这一位。谁说不是呢，那些年轻的女子，即便有沈夫人年轻时的美貌，也未必就有此气质。
“夫人，奴婢知错了。”明月低着头，主动认错道。沈夫人虽没有骂她，但她更加愧疚了。
“无碍，抬起头来，容我仔细瞧瞧。”沈夫人温柔道。
明月依言抬起头来，礼貌地朝沈夫人微微颔首。
沈夫人无声打量了一会儿，然后，微点头笑了笑道：“不错，是个美人儿。”
“……”也不知沈夫人是怎么看的，若是以前说她是个美人，她兴许还会信，可如今，她这狼狈的模样，属实称不上美人。
“前些日子便听闻，澜儿对他的一个贴身丫环，宠溺得紧，这个丫环可是你罢。”沈夫人语气温和地肯定道。
“呃，奴婢亦不知。”沈夫人莫不是说错了，沈澜可从未宠溺过她，这贴身丫环也就她与青儿两个，她不可能，青儿也不可能啊。
沈夫人微敛眼睑，似在思虑着什么，很快便朝明月微微含笑道：“那兴许是听错了。我本还说，澜儿早已到了婚配的年纪，若他对这个丫环确实喜爱得紧，那收了她做妾，也未尝不可。”
“……”做妾？对于一个丫环来说，的确是莫大的殊荣，可若是她，却不是愿意的。即使是让她做墨哥哥的妾她也不愿，更何况那个人是沈澜呢。她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即使对方平凡无奇，如若不然，她宁愿潇洒一人。
沈夫人瞧了明月一眼，继而道：“那你在澜儿身边时日最长，可有听闻，他对哪家姑娘上心？”
“夫人，奴婢不知。”前些日子，沈澜倒像是害了相思，可是，她也不知是哪家姑娘，如今，沈澜像是完全好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月没有说出来。
“那看来，我这个母亲必须得上上心，为他寻个好姑娘了。之前，澜儿总说不急，我这个当母亲的，也不知他喜欢何种模样的姑娘，又怕寻到他不喜欢的，便也就搁置了。如今，眼看着与他同龄的都娶了妻，无论如何，都得同他好好说道，不能再由着他了。”
“我这个儿子啊，什么都好，对父母孝顺，即使再忙，也总会抽些空，过来看望我和他的父亲，在仕途上，从未想过靠他的父亲，如今，凭他自己竟也有所成。唯有这婚姻大事，最是让我们头疼。”
“对了，你是澜儿的贴身丫环，知不知道，澜儿大致喜欢的是何模样的姑娘？”
“呃，奴婢不知。”男人似乎都喜欢沈汐那样的，可是，沈澜是她哥哥，他总不会也喜欢他妹妹那样的罢。
“方姑姑，你觉得呢？”
“夫人，奴婢觉着，公子喜欢的，应是温婉贤淑善良大方的，就如同傅家三小姐那般的。”
这不就是另一个沈汐么？确定沈澜真的会喜欢吗？
“嗯，婉清么？倒是有日子没瞧见她了。”
“是啊夫人，傅三小姐是姑娘家，纵然喜欢我们家公子，也不好贸然来拜访，这个啊，还得我们主动来。”
“嗯，正好今日空了，那我便亲自去一趟傅府。月儿，你也跟着去罢，多一个人去瞧瞧。”
“可是夫人，奴婢，还要伺候公子。”明月不想去，呆在沈府她兴许还能偷些闲，若是跟着沈夫人，恐怕一言一行都得谨慎着，往日倒是没什么，可今日，她着实有些狼狈。
“无妨，澜儿不是还有个贴身丫环么？你也不必担心澜儿会怪罪你，回来之后，我会同他解释的。”
“多谢，夫人。”话都说到这个分上，明月只能答应了。
明月正屁颠颠地跟在后面，沈夫人突然转过头来，朝她笑了道：“月儿，你过来这边，搀着我罢。”
于是，沈夫人吩咐下人装了些礼品后，她们便坐着马车，赶往了次辅府邸。
傅府的守门家丁听到是首辅夫人，当即跑着去通报，没多久，傅府的当家主母便笑脸相迎地过来了。两人就像是多年没见的姐妹般，当即叙起旧来。
“其实，我今日来，还想说要见见婉清的。”
“还不快去叫三小姐到堂屋来。”傅夫人朝旁边的丫环喝道。
随后，又朝沈夫人笑道：“婉清正在闺房绣女红呢，随后便过来，沈夫人先随我来罢。”
呃，这脸变得有些快，且不说这样貌，就是这气质，也是比沈夫人差多了。
“我记得，婉清最擅绣女红，若是可以，倒想讨一条梅花手绢。”
“沈夫人说笑了，若能讨夫人欢心，那也是我们婉清的福分。”
……
明月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言的，甚是无趣，只觉得困极了，如若可以，她估摸站着便能睡着。
明月一路上略有些迷糊地走着，似乎随她们走了许久，才到了傅府堂屋。
“沈夫人。”说话之人朝沈夫人颔首，行了个礼。嗯，倒的确是个美人，不过，还是比不上沈汐。只见她着一袭素雅飘逸的衣裳，头上的装饰少而精美，脸上画着素净却细腻的妆容，看似朴素无华却是精心装扮过的。
“婉清，不必客气。”沈夫人走了过去，馋了一下她。
随后，沈夫人朝方姑姑挥了挥手，方姑姑立即走了过去，将手上的礼盒打开。
沈夫人道：“这是澜儿前些日子给我买的簪子，我瞧着艳丽了些，便没有用。反正亦是搁置着，想着还不如送人，于是便想到了你，还请婉清莫要嫌弃。”
转送礼品是借口，提及沈澜才是正事。不得不说，沈夫人这招果然厉害，既不会让人突兀，又能探寻到对方是否有意。
“夫人说笑了，婉清欢喜还来不及呢，又怎会嫌弃呢。”傅婉清低眉敛目，好不娇羞！
这姑娘倒是直接，似乎与沈汐有些不同，兴许沈澜会喜欢，谁知道呢？
“对了，我方才才同你的母亲说，婉清绣工极好，想要替澜儿向你讨一条手绢呢。”
明月：呃，夫人啊，就算是急着替公子说亲，但替他讨一条梅花手绢，不合适罢。
“夫人说笑了，谈不上极好，婉清平日里，也就只会绣绣手绢这类小物件了。不过，婉清平日里，绣的都是女儿家的图样，送给澜哥哥恐怕不合适罢，他兴许不会喜欢。”
“无妨，我这个儿子，平日里不拘小节。更何况，婉清赠的手绢，只怕澜儿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会不喜欢。”
明月：夫人你瞎说，恐怕谁都比不上你的儿子更拘泥细节罢。
“那好，怜儿，你去我房里，拿那条桃花手绢过来。”傅婉清对她的丫环道。
“是，小姐。”
“月儿，你也跟着去罢。正好，也将送婉清的礼品拿过去。”
“是，夫人。”
于是，明月接过方姑姑手上的盒子后，两个丫环便一起走了。
一路上，这怜儿都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专心往前走着，弄得明月这个平日里最能说的人，也有些不知该说什么了。
可若是傅婉清真的嫁给了沈澜，那她的丫环应该也要陪嫁过来，这往后便是沈家的当家主母，那她们恐怕得经常打交道，是不是得搞好关系才行？
“怜儿姑娘，还要多久才到？”
怜儿朝旁边的明月瞧了一眼，然后道：“快了。”
“……”这姑娘，还真是冷漠啊。
明月不死心，继续问道：“怜儿姑娘，你来这傅府多久了。”
“……”怜儿这次干脆没有说话，只往明月所在之处，瞟了一眼。
按理说，她好歹也是沈夫人带来的丫环，这姑娘即使看她不顺眼，也应当敷衍一下罢。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来到傅婉清的闺房，怜儿关上了门，才突然低声开口道：“月儿姑娘，请见谅，在这傅府，我们这些下人，未防说错了话，只能尽量少说话。”
明月笑笑：“无妨，哪日你若是陪着你家小姐嫁过来，那便好了。我家公子还算好，平日里，只要不是乱嚼舌根，都能自由说话。”
“嗯，但愿罢，多谢月儿姑娘。”怜儿的脸上终于有了一抹笑。
这傅府看似平静，其实是有问题的，这傅夫人瞧着便是个两面人，这傅三小姐嘛，还有待商榷。
明月觉得，沈澜虽然是沈汐的哥哥，有时候也讨厌，可好歹还是她的公子，虽然只有三年期限，但是，既然如今还是他的丫环，那便还是要为他着想些的，起码也要为他寻个好夫人才是。
沈夫人让她跟过来，不也是想让她好生看看。就算是冲着沈夫人的爱子之心，她也应当认真些的。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沈家夫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