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自由泳》懒懒本溪

5、第5章

　　丹华睁开眼，一个白衣护士掐着她人中的手放开了，之后护士对她说了什么完全没听进去。

　　她的眼珠转向一旁静静坐着看ipad的尹柯。

　　"听得到我说话吗？"丹华脸被拍了几下，她才回过头看护士，她点点头。

　　而尹柯看了她一眼后就漠不关心地回看ipad了。她现在正在校对几个稿子，萍姐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人还是不太招惹为妙。

　　"你为什么还不走？"丹华对她说。

　　尹柯看向她，说："现在就走。"

　　这里是社区医院，虽小但五脏俱全，护士对她们对话的冷漠感到意外，因为刚刚那个女生可是满头大汗地拼命把病人背过来的，还以为她们关系很好呢……

　　她把丹华腋下的温度计拿出看后，就招呼另外一个护士把她一起扛进里面的病房中去。

　　尹柯肉疼地付了所有费用，就当那时想要丢下她的想法的补偿，然后看都不看丹华一眼，就马不停蹄地赶回公司了。

　　……

　　尹柯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终于把所有稿子都整理校对完成了。

　　把文件发给萍姐后，后者对尹柯一阵夸……本以为可以轻松的尹柯，却又被萍姐派发了原来丹华的任务。她后悔自己为什么发这么早。

　　“啊。”门那边的女生一阵喧嚷，尹柯看也不看就知道是柳松白来了。柳松白是是国家地理杂志的摄影师，但是有空的时候，会给本三流杂志拍一些“社会照”
　　，本社不会公开他的名字，双方之间是一种秘密合作的关系。

　　“呀，小白~好久不来了。”萍姐兴冲冲地奔上去，眼袋庞重的萍姐向他抛个媚眼，“你最近又去哪里了？”

　　“Burkina Faso”

　　听着他口中的外星文，萍姐说：“好地方好地方啊。”

　　“这次只有这张照片。”柳松白把一张照片拿出来，在青黑岩石暴露的雪山上，坐着一个瘦骨嶙峋的赤.裸的女孩，她屈着腿，双手扣着右脚的指甲，与保护自己身体的弱者姿势相反的是，棱角分明的脸那一双凹陷的眼睛如同母狮一样富有攻击性。

　　社里的几个男同胞们赶紧上来看，都发出了“啧啧啧”意义不明的叹声。

　　“虽然是把瘦骨头，但是很魅。”

　　“那她的滋味怎么样？”他们对柳松白吹口哨起哄着。

　　柳松白银框眼镜下的薄唇腼腆一笑，“野得狠。”

　　女性同胞们纷纷发出嫉妒羡慕的叹息声，男性们对她们说，“别总是抱团犯花痴，单独行动更容易被柳松白吃掉哈哈哈……”

　　两边打起来了。

　　萍姐听了男性们对这张照片的评价后，满意地点点头，“好！就拿这张照片做封面！”

　　“哎呀，”柳松白谦虚地说，“不太好吧。”

　　萍姐向上拍拍他的肩膀，趁机楷了把油，“哈哈哈！开啥国际玩笑！就它了！”

　　确实，柳松白提供的照片如同一张万能牌，不知道给本三流情.色杂志带来了多少看不见的利益。

　　之前第一次拿他的照片做内页中占了半个版面的插图时，萍姐半夜就被出版商叫醒了，说是要加印。

　　不懂得欣赏艺术的萍姐那时当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是乐呵呵地接受了。

　　但是远远不及于此，这只是销量的第一次爆发，后面的情况真的是萍姐一辈子都无法想象的，曾经深藏书店角落的杂志被推到畅销书的版面上，除了加印还是加印。

　　除了这个，带来更大效益的是知乎、豆瓣上各种大V给的书评。没错，情.色杂志的书评。

　　除了给予那张照片的极高赞美，还深挖了根本不存在的这个杂志的主旨。

　　“拯救了我国青年的性焦躁”、“减少了性犯罪”、“性的表面下一颗当代男性的迷茫的心”……

　　嗯……其实忽略那些高大上的废话，所提炼出来的东西还是对的，这篇杂志的主旨，除了“性”还是“性”！

　　之后萍姐更是骚操作，把那个图片提出来，做了三个月的封面，左旋，右旋，黑白……

　　在网上出现的一片声讨声中终于暂停了。

　　杂志的销量虽然没有巅峰时期这么火爆，但也永久提高了三成。而且只要拿了柳松白提供的照片，销量还能再翻一倍。当然会有人深挖摄影师的背景，于是萍姐为了满足他们的要求，给柳松白做了个采访。匿名为“情深深我长长”的摄影师又因为一句话火了一把。

　　“是什么给予了你灵感？”
　　“是人与人之间负二十三厘米的距离。”

　　……

　　“铃铃铃！”

　　所有人的闹钟都响了，他们都停止交谈，回到座位上，一气呵成地关电脑收拾东西，踏踏踏地跑出公司门。

　　尹柯的一只脚已经踏出门口了，萍姐的魔鬼叫唤从后面赶来，“尹柯，你给我加班！”

　　“没听见没听见我什么都听不见。”尹柯撒腿就跑，衣领被猛地一拽，回头看是柳松白，他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萍姐叫你。”

　　萍姐拿着包追上来，“尹柯！去！不把东西做完别下班！”对上柳松白马上换脸，“小白有约了吗？要不一起吃个晚饭？”

　　“好啊。”

　　尹柯怨恨地看着那两个越走越远啊背影，“吃吃吃，吃不死你们。”

　　……

　　等尹柯赶到游泳馆时，已经八点半钟了。她昨天没有游泳就已经很难受了，今天说什么也一定要下水。

　　噗！

　　一个漂亮的水花泛着白浪出现，尹柯像鱼一样在水里潜游，等到气要没了，才猛地浮出水面。

　　她大口地呼吸着，全身的力气一瞬间被抽干，她游到浅水区，顺着栏杆就上去了，身体太沉重了，她觉得她快要撑不起来了。

　　走了两分钟就到家了，她留着泳衣直接沉入浴缸。一种强烈的欲望如一个爪子在不停地挠着她的心脏，从今天在丹华家看到那满墙的照片就开始了，听着丹华话的同时，伴随着愤怒而来的是一种身体轻微的战栗。

　　她洗着自己的身体，伴随着抚摸，眼睛逐渐迷离，然后脸沉入浴缸中。

　　自己本质上和丹华是同一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