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岛来信》雾予

25、［25］

　　因为时间太晚，外头很多店铺都早已打烊，姜绾就带着季修远去了北山的一间山间别墅，原本是一开发商送的，虽然离市区有点远，但她收了是想着偶尔能来躲清净，却也没来过几次。

　　去年春节带了陆思瑶和叶叔回来烤肉，结果叶叔就打了通电话的功夫，姜绾和陆思瑶就差点没把院子给点了，熏得满脸黑，遂直接放弃。
　　后来叫了人重新修缮了院子，多种了些月季，完工以后，姜绾也只回来过一次。

　　刚刚季修远说的，那所谓氛围。

　　瞬间姜绾就想到了更好的，叫人提前送了些吃食过去，心里有预想，但姜绾下车之后，还是被寒风灌了个满怀，她大衣里头穿的裙子领口低，还真被惹得打颤。

　　所幸季修远走过来，掀开自己的大衣把她严严实实地搂进去，等姜绾停在门前按密码的时候，他转头去瞧门前两侧栽种的花圃，姜绾笑了下：
　　“密码是654321。”

　　季修远：？
　　“是不是很简单？”姜绾开门进去，把总控灯打开，屋子里的灯火瞬间亮起：“有时候叶叔会带婶婶来海城治疗，平时需要静养的话住在这儿，这密码她记得住。”

　　“可以参观吗？”季修远问。
　　“当然。”姜绾提醒：“不过别抱太大期待，很多东西都是我瞎琢磨的。”
　　季修远还更期待了。

　　这栋别墅的室内装修整体风格偏向欧式归本主义，色系饱和度很低，使用了很多木质家具和兽毛毯，米白和红棕色系的皮质软包，放在这林海里，倒也是完美融了合进去。

　　莫名像是北欧狩猎场的猎人木屋。

　　季修远没去楼上，走到楼梯处就折了回来，发现姜绾已经饥肠辘辘地去掀那餐盘盖，他笑了声，姜绾才注意到他：“怎么这么快就参观完了？”

　　“楼梯两侧的木地板上。”季修远停顿了一下，纠结措辞：“钉着的摆件，是石狮子？”

　　姜绾有种被戳穿的窘迫。
　　她知道，季修远一定会说，还是人生头一回看见有人在室内的楼梯边放石狮子的，因为叶叔也这么说过。
　　更何况还是迷你彩色版，嘴巴里衔的球都有点四不像。

　　季修远盯着她看了很久，只说：“挺有创意的。”
　　姜绾：“……”
　　季修远还是没忍住笑她：“你买的么？”
　　“之前在北城买的。”姜绾摸摸鼻子，不太自然地嘟囔一句：“那和尚说招财。”

　　“招财也要摆在门口，摆在那里做什么？”季修远坐她身边。
　　“之前是摆在门口的。”姜绾反驳他。
　　“那怎么又拿回来了。”季修远猜测：“叶叔说你了？”
　　“没有。”姜绾清清嗓子：“我就是感觉，那两个小狮子和我那楠木大门不太搭，你是设计师，你应该心知肚明才是。”

　　季修远忍不住再往楼梯那儿瞧一眼，意思是，放在屋子里似乎也不太搭。

　　姜绾的目光也看过去：“放在外头叫人看见了会被笑话，放在家里头，又没别人看。”
　　季修远挑眉：“你也会在乎这个吗？”
　　“当然在乎。”姜绾有些心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我也不常来，你要是不喜欢，我就把它们拿掉。”

　　季修远愣了下，她的说辞未免太漏洞百出，这东西许是程译送的。

　　“倒是挺可爱的。”
　　“没必要拿掉。”

　　他确实心知肚明。

　　^

　　卧室里有个壁炉，是姜绾特地找人来砌的，只是限于条件，没法儿真的拿柴火去烧，一开始是碍于她讨厌烟熏的味道，会沾得家里到处都是，后来叶叔说，可以用透明材料把前面封住，只当摆设。

　　可姜绾觉得，与其那样“隔岸观火”，只看得见却感受不到壁炉的温度，还不如直接造景，装上电暖，做成假的罢。
　　触碰得到的赝品，总比高高挂起的本尊好得多。

　　姜绾还没洗澡，蹲在壁炉前的地毯上，缩成一团，耳边放着手机，她一边听对面的人说话，一边烦躁地伸手揪地毯上的短毛。

　　“我知道了。”姜绾垫着浴巾往后一坐，腰背靠在沙发上：“你把地址给我，我明天中午去一趟。”

　　挂断电话以后，姜绾转过头去，对上季修远的视线，他的目光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瞧见这场面，姜绾笑着凑过去想亲他，却被躲了过去，她二话没说直接低头去掀被子，他的明明还是很精神，和刚才一样。

　　“你不想要了啊？”姜绾有些顽劣地故意去捉，又迅速退开：“那我可真走了。”

　　季修远被她这么捉弄，耳朵瞬间就红了，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臂按在靠背上，另一只手自她的浴袍下方探入，边忍不住埋怨：“哪有你这样，把人扔半道上跑去接电话的。”

　　在嘴唇即将相触的时候，姜绾一惊一乍地故意伸手挡他：“还没洗澡。”
　　季修远颇为无奈，深吸一口气后又长舒出去，两个人对视片刻后，他将她揽腰抱起，往浴室里走，浴室里的光很弱，姜绾闭上眼睛，感受水汽氤氲缭绕，凝结在他坚实臂膀上的水珠。

　　她紧紧抱着，季修远怕她往下滑，手掌撑在她的膝弯处。

　　结束以后，季修远方把花洒关掉，姜绾抬头看他，还有情欲在朦朦雾气中残留，她有些看不清，伸手拨他正滴水的发稍，待他的脸在视野里变得清晰，她便凑上去亲吻。

　　思绪粘稠又迟缓，反应却很令人兴奋。
　　季修远垂手捞她的腰，准备带她出去，怀里的人却突然想到了什么，顿住了脚步，低头往下看。

　　季修远煞有介事地挑眉：“帮你洗过了。”
　　姜绾拍他一下：“我没说这个，我刚刚好像忘记告诉你。”
　　“嗯？”

　　姜绾冲他一笑，拉他的手重返，情糜的味道还未散去，她却用手指去勾浴室里那遮掩隐私的防水布百叶窗帘，露出一条小缝，她叫他过来看。

　　季修远看了以后，才知道姜绾为什么笑得那么坏，这窗帘后头，是一整面落地玻璃，洁净、完整、清透，甚至能看到不远处的针叶因风雪摆动。

　　“单面玻璃？”
　　“不，普通玻璃。”姜绾笑说：“怎么办啊季修远，隐私要泄露了。”

　　季修远淡淡地说：“喜欢这样？”
　　姜绾扬下眉，没说话。
　　“觉得刺激？”
　　莫名其妙，姜绾问：“这还不刺激吗？”

　　季修远倒是没有对此发表任何评论，搂她回床上，低头俯她耳边：“这山里也没人，姜总要实在喜欢，不如下次回市区里试试？”

　　姜绾故作思考：“有道理，我觉得你的工作室就很好。”
　　说罢后没给他回复的机会，她一把搂住他的腰，膝盖挤入他两膝之间，故意挑衅，接下来的话和呼吸却都被他吞掉。

　　再结束时，姜绾忍不住伸手挡住他的眼睛：“别这么看我了，快睡觉吧。”

　　季修远只抱着她。
　　这晚都没能睡着，待怀里的人呼吸声渐缓，他才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