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重生（西幻）》让我再睡五分钟

16、法术反噬

　　骷髅士兵与杜兰达那边又一次传来剑刃撞击的声音，盖尔勾勒法术印记，对瑟雷夫施加某种诅咒。但瑟雷夫的速度比他更快，盖尔被突然涌入脑海的嗡鸣声打断了施法的节奏，甚至连他对骷髅士兵的控制都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盖尔平复精神力，堪堪完成法术。
　　诅咒：疾病，瑟雷夫身上开始莫名地发痒，凭他对诅咒类法术的了解，瑟雷夫忍住想要伸手挠的想法。如果真挠下去，最后很有可能那一整块皮肤都要溃烂。
　　好在盖尔急于稳固和骷髅士兵的召唤契约，瑟雷夫的症状稍有缓解，虽然还不太舒服，但可以忍受。
　　盖尔的法术并未达到预想中的效果，他试图再次释放诅咒。瑟雷夫不敢让盖尔成功施法，施展法术需要注意力的高度集中，瑟雷夫利用风刃逼迫对方预判风刃接下来的轨迹，破坏对方的施法环境。
　　同时，对盖尔来说不幸的是，骷髅士兵也是瑟雷夫的第一个召唤物，他对骷髅士兵的召唤契约与精神力波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这也是为什么，瑟雷夫能利用干扰影响盖尔对骷髅士兵的控制。
　　盖尔并不是第一次经历一对多的局势，但这次无疑是他最憋屈的一次。他面前这个小子，对时机掌握该死地恰到好处。明明只是一个二级法师，却在他的牵扯下，让胜利的天平逐渐向对面倾斜。
　　该死！再拖下去情况对他并不利。盖尔有保存实力的想法，自己跑是没问题，可那个骷髅士兵……盖尔很是不舍，召唤骷髅士兵的法术仪式是他从地下室旧书中偶然发现的。在前人笔记的帮助下，他耗尽所有积蓄，最终成功举行了仪式并将这只骷髅士兵变为自己的召唤物，获得近乎四级法师的实力。
　　犹豫间，瑟雷夫等人同时感知到不远处极速靠近的精神力波动。盖尔脸色陡然一变，毫不犹豫地将骷髅士兵作为弃子，为自己创造出逃跑的条件。
　　匆匆赶到的人，正是乌伊斯。乌伊斯没有理会逃走的盖尔，而是急切地看向瑟雷夫。
　　杜兰达接口道：“她在后面的房间里。”
　　“感谢。”
　　乌伊斯在储藏间找到躲在角落的麦琪，见到熟悉的面孔，麦琪这才敢趴在乌伊斯怀里哭出来。心疼地亲了亲麦琪的头顶，乌伊斯神情复杂。他擦干麦琪脸上的眼泪，柔声安慰道：“宝贝在这里等一会好不好，爸爸去找那个欺负你的坏蛋。”
　　“不要！他很厉害！爸爸会受伤的！”麦琪揪住乌伊斯的衣领不放手。乌伊斯内心五味杂陈，或许自己对女儿隐瞒一切的做法是错误的。
　　“爸爸不会受伤。”乌伊斯承诺道：“等我回来好好把一切都告诉给你听，好吗？”
　　乌伊斯带上储藏室的门，施法侧耳倾听，确定了盖尔逃跑的方向。原地一阵风起，乌伊斯以不亚于加持祝福的速度追了出去。
　　骷髅士兵是相对低级的冥界生物，在与契约法师达成协议前，无法自行回到冥界。在杜兰达与瑟雷夫的围攻下，它遵循生物的本能，骷髅士兵掉头就跑。
　　“拦下它！”这种外形的召唤物是绝对不能让普通人看到的。
　　杜兰达边说边冲了上去，瑟雷夫跟着来到门厅，前面一个身影刚好打开门走进来，他迎面是向着门外狂奔的骷髅士兵。
　　伯格因！瑟雷夫的瞳孔因震惊猛地一缩，他怎么在这？
　　事情只发生在转瞬之间，透过骷髅头骨中的绿色火焰，杜兰达和瑟雷夫的表情在伯格因眼中变得扭曲。伯格因僵硬地低头，白骨组成的“手”没入他的胸口。他该感到痛，可他没有任何感觉。而在瑟雷夫等人的眼中，星星点点的光从伯格因的皮肤下透出来。
　　呼啸而至的风刃击打在骷髅士兵薄弱的咽喉处，骷髅士兵被风刃的力道带飞出去，杜兰达接着给予骷髅士兵最后一击。白骨从他的身体里抽离，伯格因依旧没有任何感觉，他抬起自己的手，眼前的画面挑战着他的神经：他发现自己手指的边缘开始模糊。
　　“这是什么回事？”无边的恐惧将他淹没，伯格因猛然抬头，试图寻找一丝希望，“我……帮帮我，帮帮我！”
　　不用他说，杜兰达已经在尝试解析伯格因身上的法术了。大量的零碎信息随着接触灌入杜兰达的大脑，这些信息以她熟悉的维恩特语为载体，却完全没办法整合。由于无法接受过量的未知信息，杜兰达只能先切断精神力，试着从伯格因那里获得启发。
　　“你之前认识什么法师？或者不寻常的人！快想！”
　　伯格因的大脑陷入了混乱，这短短几分钟内发生的所有事都在挑战他的认知。他是听说在靠近森林的地方，会有些拥有奇怪能力的佣兵。但伯格因从来没把这些事和自己的生活联系在一起。
　　伯格因的命运出现了偏离，瑟雷夫不确定他是否还能成为光明教会的高层。只是作为自己目前光明教会消息唯一的来源，伯格因还不能就这么死掉。瑟雷夫尝试挖掘自己的记忆，伴随着精神力被抽空的剧烈头痛，脑海中飞速闪过些许画面：被众多冥界生物围起的骑士，在承受了僵尸的致命一击时，身体瞬间化作一道光。
　　瑟雷夫勉强从回忆中拼凑出这个法术的名字和作用，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流光，替身。”
　　没有时间去询问瑟雷夫是怎么知道的，杜兰达再次调集精神力。用维恩特语念出的法术名称为杜兰达指明方向，她没能完整掌握一个替身法术，只好按自己的理解去碰运气。幸好作为二十五岁的四级法师，在法术上杜兰达是有天赋的。她的尝试产生了效果，法术反噬的速度稍微放慢了，但伯格因的身体还是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在崩溃。
　　瑟雷夫转而在声音中夹杂些许精神力以唤起伯格因的注意。
　　“跟着我念。”
　　瑟雷夫缓慢而清晰地说出一段维恩特语。这与祝福法术是同种语系，杜兰达隐约明白这段话指向某个仪式。在没有辅助材料情况下，一个普通人直接进行法术仪式！在杜兰达的认知中，这相当于自寻死路。但瑟雷夫有着明显超过她的法术知识，杜兰达选择沉默。
　　伯格因艰难地集中注意力，用颤抖的声音跟着瑟雷夫吐出最后一个音节。
　　虚空中，灵聚集起来。由于法术失控而产生大量魔力外溢的伯格因犹如黑暗荒野中点起的火堆，灵甚至忽略了同样表达了请求的瑟雷夫，完全将注意力放在伯格因的身上。
　　与此同时，伯格因的身体不再化作光点四散。
　　战斗后强行回想高级法术，又进行法术仪式。连续使用精神力令瑟雷夫的精神海完全干涸，像是脑子里多了个不断搅动的锥子，瑟雷夫恨不得撞墙来抵抗这持续而尖锐的头痛。最后确认伯格因状况后，瑟雷夫迅速进入了冥想状态。
　　这些“灵”恰好愿意接收法术外溢出的魔力！杜兰达瞬间明白瑟雷夫的用意，此时的一分钟犹如一小时那样漫长。一次次的尝试耗费她过量的精神力，杜兰达脸色苍白，止不住地流冷汗，打理出自然弧度的头发被汗打湿黏在两颊。
　　就在杜兰达几乎不抱希望的时候，伯格因身上散发的光芒慢慢暗淡下去。这似乎是一个正确的方向！杜兰达估量了现在自己的状态，她没有多余的机会再去尝试，一狠心投入剩余全部的精神力。
　　像是从未出现过，伯格因身体的异变突然消失。恢复实体的伯格因一阵脱力，跌坐在地。脱离杜兰达倒抽一口气，和瑟雷夫一样迅速进入冥想状态。
　　乌伊斯返回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这里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三步并两步冲到储藏间，见门还好好地锁着，乌伊斯松了口气。
　　回到门厅观察瑟雷夫和杜兰达的状态，看来只是过度透支了精神力。具体的情况只能等他们醒来了，乌伊斯从随身的提箱中拿出茄草灯芯的蜡烛点燃。

　　瑟雷夫是被饿醒的，里面隐隐约约传来对话声。瑟雷夫顺着声音来到餐厅，这里并没有被先前的战斗波及，餐桌旁麦琪、乌伊斯、杜兰达、伯格因依次坐着。
　　“请坐。”乌伊斯正对着餐厅的门，第一个看到了瑟雷夫，“稍等一下。”
　　瑟雷夫在伯格因旁边落座，没多会乌伊斯端来餐盘。飞快将餐盘中的食物吃干净，瑟雷夫满足地长出一口气，支起手肘揉了揉额角。
　　乌伊斯道：“还要来一份吗？”
　　“不了，谢谢。”
　　餐桌上沉默了一会，乌伊斯开口道：“宝贝先去客厅好吗？”，虽然将自己的法师身份和麦琪说了，但出于一位父亲的私心，乌伊斯不愿意让麦琪接触这些。
　　麦琪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去了客厅。
　　杜兰达表示自己已经将前后的事解释清楚了，瑟雷夫转而询问目前的状况，。
　　“盖尔呢？”
　　“乘车离开卡特市了。”乌伊斯皱眉，“他有做这方面的准备。”
　　瑟雷夫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将目光投向最令他头痛的伯格因。
　　一对上瑟雷夫的视线，伯格因主动从领口里扯出一条银白色项链。项链末端缀着一个同色的底座，上面原先应该镶嵌有什么东西，但此时那里是空的。
　　“可能和这个有关。”伯格因解释道：“但我不知道项链是哪来的，我从小就在教会。”说到这里，伯格因神情略有些窘迫，对瑟雷夫道：“关于那个法术……”
　　也只有刚刚意外成为法师的伯格因才会问出这种问题，高级法术相关的知识是有价值的。所以没有瑟雷夫的允许，杜兰达并未随意将自己了解的部分说出来。而乌伊斯则认为这件事与自己并没有关系，礼貌道：“我去看看麦琪。”
　　知道乌伊斯的用意，瑟雷夫示意他坐下。原本他就只打算说一些简单的内容，“我了解得很少。附加在这条项链上的是一个高级法术，为你主动抵挡了一次致命伤害。”
　　“抵挡伤害，可我怎么出现了那种状况？”
　　瑟雷夫看了伯格因一眼，因为对方的命运已经出现了偏移，现在他说话不向之前那样顾忌。
　　“因为你实力太差，法术反噬了。”
　　伯格因一时语塞，接着念头一转，想到自己的亲生父母。既然能将这么珍贵的东西交给自己身上，又为什么将自己遗弃在教会。
　　将自己该说的说完，瑟雷夫不再开口，几人用餐完毕后离开乌伊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