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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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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
江舜拿着一百两银子和棠玉出了西市。
两人漫步在街上,人渐渐多起来,还有一些小商贩在叫卖东西,和路人低声交流。
陆流和小兰远远跟在二人后面,手上拿着吃的东西。
“江大大夫如今在城中声名显赫,只怕也不把我每月付你的银子看在眼里了”,棠玉把手揣在袖子里,指腹磨来磨去。
江舜身体渐好,精神颇佳,轻声道:“收钱办事,就算公子不喊,每月我也是要登门给你平安脉”。
出了西市,两人慢下脚速,四处闲逛。
棠玉微微叹了一口气,听着这话心中微苦,江舜这一颗心何时能捂热。
二人到了路口,各自告别分开。
棠玉回到仙灵居,闲散的心思也收起来。
买欢寻乐的地方总能掩盖人间疾苦,一派万事太平的模样。
仙灵居久未开张,中午就打开门做生意。门口站着的姑娘们瞧着棠玉入了偏门,往仙灵居后的雀楼去。
“哟,又回来一个摇钱树,也不知琴瑞什么时候回来”,有个姑娘小声议论道。
另一个姑娘笑道:“不回来也说不准,林公子高兴了,琴瑞这辈子也够了”。
后面跟来的小兰瞪了二人一眼,啐道:“嘴碎的!这么久不开张,我看嘴是欠的。”
姑娘们收了声,看着陆流和小兰进去。
回到屋中,棠玉坐到桌边一言不发。
“公子,中午我做百宝羹吃吧”,小兰给棠玉倒了一杯茶。
棠玉挥挥手:“准备热水,我要先洗澡”。
说罢,外边陆流就下楼去了。
雀楼二楼最靠右边的屋子就是供棠玉泡澡的,木桶里撒了甘松和杜衡,散出淡淡的香。
小兰拿着胰子给棠玉擦背,棠玉趴在桶边上,背细窄又白,上面有个红疹子都明显,腰窝和肋骨旁还有尚未消散呈紫红色的痕迹。
“公子”,小兰帕子在上面轻轻攒了攒,低声道:“你和江大夫.....”。
棠玉突然挺直了背,想起身上可能还有江舜留下的痕迹,许是江舜久不开荤,捏的也过于凶猛。
顿了顿,棠玉拂开小兰的手。
“你出去吧,我自己待会儿”,他翻过身子背靠木桶。
小兰伺候棠玉这么久,很少看见棠玉身上这样,她忍不住又打量了棠玉身上两眼,已经淡下去却依旧有些红肿。
棠玉顺着望向自己胸前。
第一次吃奶的孩子都这样。
他咳嗽两声捡起长巾把胸前搭起来:“出去吧,我要静会儿”。
小兰点点头,轻声关门出去。
棠玉一顿澡洗了半个时辰,然后舒舒服服躺回到床上,任半湿的头发垂在一旁,捧着碗百宝羹慢慢品尝。
“棠玉回来了?”门口响起柳如烟的大嗓门。
棠玉听到熟悉的声音,愣了愣,含着汤匙抬头看门。
他把碗递给小兰,在袖子上擦擦嘴:“去开门”。
小兰见他提提袖子,眼疾手快递过去帕子。
棠玉盯着手中绣花手帕,这才几日,就在西市养出了坏毛病。
小兰连忙把碗放在桌上,跑去开门。
柳如烟一身紫衣,满头金钗,十分喜气地走进屋里:“听小兰说你前几日下乡避难去了”。
棠玉已经整理好衣服,站起来向柳如烟问好:“是的,多谢柳妈妈关心”。
棠玉是仙灵居五大摇钱树之一,柳如烟瞧着棠玉一脸红润,笑着点头:“那一切都好?”
“嗯”,棠玉点点头,招手让小兰倒茶:“柳妈妈来是有事么?”
柳如烟笑着阻止小兰动作:“茶就不必了,有几句话我说完就走”。
棠玉也不勉强,和柳如烟一起坐到桌边,听柳如烟叹息道:“原本也不用来这一出,只是因为疫病,隔壁风华居也趁机火了起来,仙灵居生意远远不如以前的境况”。
柳如烟说到这儿,抬头看了棠玉一眼,见他脸上并无多余表情,继续道:“我们打算让琴瑞,白兰,致儿,灵絮还有你在十日后晚宴上和仙灵居到场的客人们说说话,表演个节目,好让客人们念你们的好”。
仙灵居里的最赚钱的便是这五个人,柳如烟不能让仙灵居生意一直这样下去。
棠玉想了想,只问道:“琴瑞回来了么,也要登台表演?”
琴瑞是和林之朗算在一处的,无需参加这些东西,到月底自然有人给他的吃穿用度买单。
柳如烟假意叹气:“本来也不用他,只是琴瑞懂事,知道仙灵居艰难,主动跟我说他愿意帮忙”。
棠玉嘴角抽了两下,这些他更无法拒绝柳如烟。
“好的”,他伸手摸了摸头顶,头发依旧是湿的,他缓缓道:“容我想想表演什么再给柳妈妈回复”。
“诶!好”,柳如烟脸上挂起笑容,站起来告辞:“那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这几日想要什么尽管和我说”。
柳如烟走后屋子安静下来,小兰重新端起百宝羹递给棠玉:“公子再吃些吧”。
棠玉摆摆手:“不吃了”。
一件事未完,另一件烦心事又来礼物。
棠玉端起茶杯也不喝,这其他四个人各有绝活,唱戏的,跳舞的,还有琴瑞的拿手绝活,他弹得一手好琴。
棠玉对于这些都是半吊子,上不了大台面。这种场合原本上去走走过场也就罢了,只是如今仙灵居惨淡,进账太少,抓住这次机会,要是翻起丁点儿轰动,接下来仙灵居一年内不愁没恩客捧场。
棠玉打发小兰他们出去,又趴回床上等头发干,他翻出一本话本,无聊的翻来翻去,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江舜这个时辰该是在吃饭了,或者午睡,又或者在给病人看病。
虽然登台的表演还未决定,但是江舜觉得很有必要把江舜必须找来观看。
过了一会儿,棠玉爬起来,喊陆流来:“你去望京医馆,就说五日后过来帮我诊回脉”。
陆流听罢,对棠玉突然的决定已经见怪不怪,点头,然后又问道:“公子想好要表演什么了吗?”
“哪有这么容易”,棠玉翻了个身摸一把头发,已经快干了,他叹声气:“之前的客人只怕被疫情吓破了胆,听说还有几个已经病死发丧,随意打发了这回,后面我就要喝西北风去”。
棠玉说着,把腰间松垮的薄衣系紧,脸在丝绵被上蹭了蹭,舒服的哼了一声。
“出去吧,我要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