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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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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的惨叫声似乎更大了些，许安知道，里面还混杂了那些士兵们的。
维克带着他来到了城墙上，在这里可以俯瞰整个镇子。
火焰依然包裹着这座可怜的小镇，维克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伞，打开撑在两人头上。
许安：“？”
很快，天空中响起阵阵雷声，雨水滴滴答答地降下。
许安望向维克的脸：“这雨，是你干的？”
维克轻轻一点头：“嗯。”
雨越下越大，很快便将火焰悉数浇灭。
惨叫声似乎小了些，这场闹剧应该快要结束了。
雨渐渐地停了，野花如同出浴的少女身上点点水珠，水滴在叶片尖端凝聚，随后落入尘土之中。
维克合上了伞，拉过许安的手：“我们回去吧。”
许安有些忧虑地望着城下：“这就回去了？可是那些人……”
“我的眷属们会处理好的，”维克再次揽过许安的腰，“我们回家。”
随后他带着许安从城墙上一跃而下。
走在森林里，许安忍不住回头望了望身后的小镇。
此时的镇子已经安静了下来，上面的天空重新变回蓝黑色，灰色的城墙阻断了许安的视线。
“乌兹维亚和拉斯坦是邻国，两国一向交情险恶，打仗是常有的事。”维克淡淡道，“这次他们偷袭拉斯坦的镇子失败，短时间内应该会收敛一点。”
“嗯……”许安看向维克，“维克，谢谢你。”
“谢我干什么？”
“谢谢你答应我任性的要求，过来拯救这个镇子。”
“不然我总不能放任你一个人跑过来吧？”
“哈哈……”
“维克，你是个好人，”许安道，“如果你不是魔王，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爱戴你。”
“……是吗，”维克望着远方，“也就只有你会这样说了。”
“这是事实。”
“许安，”维克停了下来，转向许安，“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你不会讨厌我，不会恨我，不会想我死。”维克一字一句道，“这样的人类，你是第一个。”
“可能是因为我是别的世界穿越过来的？”
“那也不一样，”维克摇摇头，“在所有人眼里，我就是个黑暗的化身，正义的反面，你一定听那些勇者们说过我如何邪恶，可你却仍留在我身边，认为我是个好人。”
维克抬起手，轻轻抚上许安的脸颊：“你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样。”
许安静静地望着他的眼睛，片刻，他笑了。
他将手搭上维克抚摸自己脸颊的手：“因为我，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事实。”
“我才不管你的名声有多糟糕，我只知道，你会耐心地教我学文字和魔法，会因为担心我的安危而陪我去做你完全不愿意做的事，会处处照顾我的感受，”许安柔声道，“这都是我看得见的事实。”
“所以，我喜欢你，把你当作我的朋友。”
维克的瞳孔微微放大。
“……许安，”维克伸出手，抱住了许安，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可不可以，永远待在我身边？”
许安也回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好啊。”
第二天。
许安梳洗完毕，继续来到空地上练习魔法。
因为要练习的是治愈魔法，许安请来露西娅帮忙。
站在空地上，露西娅道：“你想练习哪种魔法？”
许安：“治疗。”
“明白了。”露西娅掏出一把小刀，还没等许安反应过来，她将刀柄一转，刀刃朝下，随即狠狠刺入了自己的手心。
“喂！喂喂喂！你没事吧？！”许安被露西娅淡定无比的表情吓得不轻，“怎么就这么随便地捅自己呢！”
“你不是说要练习治愈魔法么？”露西娅淡淡道，“我现在受伤了，来治疗我。”
“好、好吧……”
一整个上午，露西娅都是重复着捅自己—被许安治愈—再捅自己的过程，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捅的部位越来越凶险，但她似乎完全不怕痛，脸上始终没有一点表情。
反倒是许安，慌得不行。
“露西娅姐姐，太对不起你了……”许安双手合十举在身前，“陪我练了这么久，捅了自己那么多回……”
露西娅：“请叫我女仆长。”
“到时间了，我要去准备午餐了。”露西娅收起了小刀，“接下来还请你自己想办法练习。”
露西娅走了。
“哈啊……露西娅，太厉害了。”许安有些脱力地坐了下去，“真正滴神。”
中午的阳光无比明媚，晒得草地暖洋洋的。
许安索性躺了下去。
“说起来，我当初也是在一片草地上醒来的。”许安想道。
然后被史莱姆围攻，被薇拉他们救下，跟着他们来到了维克面前。
然后留在了维克身边。
有人说过，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如果自己没有穿越，现在还是个天天混吃等死的死宅。
如果没有去殴打史莱姆，就不会被薇拉救下。
如果没有被薇拉救下，就不会加入勇者的队伍。
如果没有加入，就不会来到这里。
如果没有来到这里，就不会遇到维克。
“维克……”许安低低的开口。
遇见你，真是太幸运了。
半个小时后，许安来到了餐厅。
“午安，许安。”露西娅冲他行了一礼，“殿下怎么还没来？”
“啊，这个我不知道，”许安道，“不然我去叫他？”
“不必了，我去就行。”露西娅迈开步子。
许安连忙拦住她：“哎哎哎，没事，你做饭辛苦了，我去吧。”
露西娅沉默地望着他的脸：“……好吧。”
许安其实是带着一点私心的，不知为什么，他希望叫醒维克的人是自己。
来到维克的房间门前，许安抬手敲了敲门。
没人回应。
“维克？”许安唤了一声，“该吃饭了。”
依然没人回应。
许安干脆把门打开，走了进去。
维克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呼吸平稳。
不知他昨晚几点才睡，今天居然睡到现在还没醒。
许安轻轻拍着维克的肩：“维克，维克，醒醒。”
维克缓缓睁开眼睛。
许安直起身：“起床了，该吃饭了。”
维克没有回应，只是定定地望着许安。
“……怎么了？”
维克突然笑了，朝着许安伸出手。
许安还未反应过来，便被维克拉入怀中。
维克呢喃般的低语在耳边响起：“你回来了……”
“丽雅……”
那一声呼唤轻柔绮绻，无比缠绵，仿佛在呼唤着挚爱。
“维克？你认错人了，我是许安。”许安轻轻挣动着，“我是来叫你起床的……”
维克没有反应。
片刻，维克才缓缓放开许安，低声道：“抱歉。”
“我认错人了。”
“我只是……有点想她了。”
许安直起身来：“她，是谁？”
“……”维克少见地沉默了片刻，“等会吧，等会，我会全部告诉你。”
饭后。
“许安，来，”维克向许安招招手，“我们去书房。”
许安乖乖跟上。
路上，两人一路无言，直到书房门口。
维克打开门，示意许安先进去。
坐到沙发上，维克率先开口了：“你应该看到了我房间对面的那张画了吧？”
许安点点头。
“那个人就是丽雅，”维克道，“是我的妻子。”
“猜到了，”许安点头，“她很美。”
“谢谢。”维克对他一笑，“我很喜欢她。”
“那她现在怎么了？”许安问道。
“她……”维克垂下了眼眸，“死了。”
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那时的维克不像现在，他孤僻、冷漠，随身自带生人勿近的气场。
没有人愿意靠近他，或者说是害怕靠近他，就连被他亲手救下的露西娅，也只敢站在远处怯怯地望着他。
维克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只有自己一个人。
他很孤独。
虽然拥有千百臣服于脚下的仆从，但是没有人敢和维克多说一句话。
他们害怕如果一句话没说对，就要遭受最残酷的折磨。
虽然其实维克根本就懒得那样做，但这样的恐怖形象在仆从们心中根深蒂固。
因此没有人敢接近维克。
森林中的魔兽也是，只要维克靠近，它们就会被随之而来的威压吓得瑟瑟发抖，更不用说那些弱小的野兽。
“……哈啊。”维克叹了口气。
自己就这么吓人吗。
站在一片湖水前，维克沉默地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
无神的双眼，冰冷的眼神，单薄的嘴唇，下垂的嘴角，锐利的脸部线条。
维克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好像……是有点吓人。”
那还能怎么样，自己天生就长成这样。
“呜啊！”
维克还在仔细端详着自己的脸，突然听到一声惊呼。
“？”维克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几十米外的草丛里，一个黑色长发的女性跪坐在地。
维克走了过去，离得近了，才发现女性的腿被不知哪个人类放的捕兽夹给夹住了，伤口处涓涓地冒着血。
维克蹲下身，伸出双手，将捕兽夹拉开扔到一边，随后用治愈魔法愈合了女性腿上的伤口。
“谢谢你！”女性对他一笑，“我的名字是丽雅，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