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啵喵与奶哈》叽哩咕噜啵

9、第六章·赶时间

　　东区医院，地下一楼，急诊手术室，不同于往日只有仪器和器械声音的安静，此刻的屋里格外吵闹，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坐在手术室门边的地上，呜呜地哭个不停，身旁一个中年男人堵在门口，手里拎着一把菜刀，一脸紧张地伸长脖子，换着角度努力想看清手术台上的情况。手术台前，主刀医生和一助二助手下不停忙碌，还有一名器械护士也紧跟节奏，麻醉师头上包着绷带和网套，样子有些狼狈。如果有了解手术的人在场，一定会惊讶于为何会有外人不穿隔离衣在这里，而且还没有巡回护士在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个女人已经停止了哭泣，却仍旧一头乱蓬蓬的头发，一双眼睛透过发丝死死盯着不远处一直滴滴响个不停的监护仪，仿佛那是她现在的所有。
　　“小白你过来把最后这点儿缝上吧，我缓缓。”手术台上主刀的医生将手里的缝线钳递还给器械护士，和身旁的白雪苓同时相向转身，然后背对背交换了位置，主刀医生是杨仁同，东区医院普外科的大主任，已是花甲之年却一直坚守在一线，临下台前他看了眼自己还在努力的两个学生，走下手术台的他脚步略有踉跄，长时间的站立与高强度的外科手术对他而言还是有些负担的，“老了啊！”长吐一口气，杨医生抬腿往门口走去，他需要去找那个拿着菜刀的男人谈谈，对方也看到了他，却是抬手把菜刀横在了身前，如临大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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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于急诊手术室里的“井然有序”，外面整个急诊区可谓是一团乱糟，大人的争吵、孩童的苦闹、喇叭的播报，其间还夹杂着病患的□□和警察维持秩序的咆哮，这一切疯狂地冲击着所有人的鼓膜，如果说医院是最能展现人性的地方，那么医院的急诊部就是一个收纳盒，把这世间所有的真善美与假丑恶体现得淋漓尽致，摆在每一个过路人面前，去扣击他的心灵，冲击他的灵魂。
　　时间回到宋晶晶一行刚刚来到东区医院的那一刻，当他们冲进医院急诊区的时候，这里已经恢复了基本的秩序，只有急诊手术室的那个方向拉起了警戒线，外面围了一圈什么人都有，两位同志和医院的保安全副武装的围在门口，等待上级领导的指示和里面的消息。
　　“刘所！”二人中一名高高瘦瘦的民警看到跑在众人最前面的刘云生，赶忙喊了一声并招手示意位置，正是王旭。
　　“怎么样了？现在什么情况，说快点！”刘云生跑到近前，双手扶着大腿喘气，头也抬不起来的让王旭汇报现场情况，许是刚才跑得太急，几十米的距离居然给他整岔气了，胸腹部一阵绞痛。
　　“里面有五个医院的大夫，正给小姑娘做手术，孩子的母亲也在里面，孩子的父亲，也就是这次闹事儿的，拿着把菜刀堵在了手术室门口。之前提到的两个受伤的大夫，据了解一个是这次手术的护士，一个是麻醉师，两人都被男的拿菜刀刀背劈伤了，护士有点严重，手臂骨折了，在急诊骨科那边儿，麻醉师头上被来了一下，不知道具体轻重，人在里边，监控上看应该没大问题，包扎了一下正在参与手术。李阳在监控那边儿，有情况对讲联系。”王旭迅速汇报完现场情况，把手里的对讲机递给了呲着牙直起腰来的刘云生，“你怎么了刘所？”一看他这表情，众人心里本就沉重的心情又是咯噔一下。
　　“呼——没事儿，岔气了，你们去几个把周围的这一圈人清开。”刘云生右手按揉着腹部，左手接过王旭递过来的对讲机，按下通话按键，“李阳李阳，这里刘云生，汇报一下里边儿情况。”
　　“报告刘所，三个医生和一个护士在手术台旁边做手术，麻醉在后边看样子像是没事儿，那个男的拿着刀在门口站着，往手术台那边看，离得挺远的，大概有个四五米，旁边门口地上坐着个女的半天没动了，应该是他老婆，看不太清楚，应该是活着的。”对讲机另一头的声音正是今天值班的另一位民警李阳，还有一位在场的值班警察是教导员司琴，之前一直在协调医院和各方收集信息，现在正在刘云生的安排下联系东区分局，讨论下一步的方案。
　　在等待上级命令的时候，刘云生站在走廊里翻阅手里的一沓资料，这是先前教导员整理出来的里面那一家人和六名医护人员的个人资料，还有根据目击者与监控录像复原的案件大致过程。
　　嫌疑人是邻省外来务工人员，手术室门口是他的妻子，手术台上的是他们八岁的女儿，下午五点多钟，两人携受伤的女儿驱车从家里来到医院急诊，据该男子口述并结合病案记录，女儿在家陪母亲做饭的时候，地上有油，脚下一滑一个不小心同时打翻了刀具架，一共四把刀掉落割伤了孩子，其中最小的水果刀刀尖当时就扎入了腹部，左手被厚重的切刀划了一个大口子，鲜血往外喷，其他两把刀相对于前者并没有造成太大伤害，但也在腿上留下两道深浅不一的创口。看到这刘云生也大概能理解当时夫妻俩的心情，叹了口气接着又翻开下一页。夫妻两人当时就用皮带把女儿左臂勒上了，但是腹部的尖刀却是没有动，一直到了医院，值班护士见状直接给推进了急诊抢救室稳定生命体征，同时通知了值班医生，值班医生接到通知后立刻到位，发现病情紧急联系了上级医生，上级医生赶到现场的时候就看到已经等不及的孩子父亲，突然从包里掏出一把菜刀冲着和他讲急诊外伤处置流程的护士抬手就是一下，护士下意识用手臂遮挡，于是被刀背劈了个骨折，不幸中的万幸。紧接着男人用刀指着倒在地上的护士威胁众人尽快就他的女儿，不然就要杀人了，众人被迫赶紧将生命体征还尚未稳定的昏迷中的小姑娘推进了手术室，看时间此刻入院时间还不到五分钟，也才刚刚知道小女孩的血型而已。准备工作完全不足，被赶鸭子上架的值班医生和主职大夫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站在手术室里茫然无措，看到这里的男人让他俩叫人，很快的，科室主任带着两个护士和麻醉师来了，被男人放进了手术室，之后两个护士被放出来准备手术，最后却只放一个进去，麻醉师在和男人交涉的时候被打了一下，再然后就是现在这个情况了。
　　刘云生把文件夹递给身边的副所长，然后看起了人员档案，科室主任自然就是杨同仁，而被叫来的主治医生正是刚转过来没几天的白雪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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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个沉重的故事，可能会占用些篇幅